第18章 ☆、納妃(修)
即使,慕容爾絲有千百個不願意,很多事情依舊不是她所能夠阻止的。到了十月底,為太子納側妃的事情還是被提上了臺面。
柳妃和張美人都沒有生育,自然極力把自家的親戚往宮裏送,希望可以保住自己和家族的榮華富貴。兩人在皇帝面前不時的吹吹枕邊風,又常去皇後娘娘那裏走動。
到了正式選妃的日子,皇帝和皇後娘娘都松了口。旭鎏原來是不大願意的,可是看到慕容爾絲難過的樣子,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考慮到太子大婚不久,太子妃又是雲妃娘娘的侄女,慕容家的掌上明珠。皇後提議此次只要選了柳妃的侄女柳絲媚和張美人的表妹姜若蕊。
太子側妃說白了就是太子的小妾,太子的小妾經過冊封分為良娣,良媛,承徽,昭訓,豐儀五個等級。柳絲媚和姜若蕊宮裏畢竟還有柳妃和張美人照顧,皇後為了一視同仁,便征詢旭鎏的意見将這倆女都封了良娣。
旨意下達的那天,慕容爾絲一個人躲在薔薇花圃邊哭了整整一個下午。只希望爾風現在就可以出現在自己面前,出個主意阻止此事。
“太子妃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哭啊?小言沒有陪着你嗎?”瞿俊琪站在一旁柔聲問道。
他已經在邊上看了她還一會兒了,終究心中不忍見四下無人就想上前安慰她。
慕容爾絲吓了一跳,擡頭看清是瞿俊琪才放下心來,愣然失神。
“太子妃還是将眼淚擦一擦吧!要是被其他人看見可就不好了。”瞿俊琪取出随身的絲巾遞給她。
“謝謝!”慕容爾絲愣然地接過絲巾,擦去臉上的淚水。瞿俊琪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不覺有些害羞。輕輕地低下了頭,臉上染上了薄薄的一層紅暈,煞是動人。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他現在應該馬上轉身離開,就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留在了原地,讓他想要陪着慕容爾絲,哪怕只是在一邊靜靜地陪着她。
太子納側妃自然不像是大婚是那般鄭重其事了。不過是派遣了迎親使将新妃擡進東宮,擺一晚的酒席宴請衆位皇室貴胄達官貴人,将新妃的名字登入皇室族譜也就是了。
從早上開始,東宮的一幹人就開始準備太子納新妃的事情。東宮一時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慕容爾絲一整天都躲在寝宮裏沒有出去。那些宮女知道太子妃不受寵,竟然都忙着想去巴結新妃。新妃還沒有進門,那些宮女就已經翹首以待,期盼着換主子。
這些人大多從小進宮,趨利避實一個比一個學得好。反倒是慕容爾絲從小嬌生慣養,身邊的小言也是個單純的婢女,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危險。又或者,慕容爾絲根本不在乎自己在東宮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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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瞿俊琪親自到寝宮想請慕容爾絲參加冊封新妃的典禮。這本來該是宮女或者是內侍從的職責,卻不知道為什麽換成了瞿俊琪。
“太子妃,俊琪奉太子殿下之命,請太子妃側殿敘禮。”
因為娶得是側妃,按照宮中慣例,婚禮只能在側殿舉行。正殿宴客那是娶太子妃才能有的禮節。
慕容爾絲猶豫道:“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啊?”
“這是宮中的規矩,太子新妃進門必須給太子妃見禮!”瞿俊琪見她精神不大好,心中不忍,刻意放緩了語調,“太子妃還是走一趟吧!”
“嗯~”慕容爾絲無奈地點點頭,“容我換件衣服。”
“諾!俊琪就在這裏等太子妃吧!”
慕容爾絲回內室換了衣服,梳妝的時候,忍不住打開了梳妝臺屜子,取出了裏面的精致的小錦盒。錦盒裏靜靜地躺着一塊的晶瑩剔透的青龍玉佩。玉佩的下端懸着明黃色的流蘇,那耀眼的黃色灼傷了人的眼睛。
“爾風,或許這就是我們姐妹的命吧!”慕容爾絲幽幽地嘆了口氣,“注定你與太子哥哥有緣無分,注定我要卷入這場是非。”
腦海中閃過慕容爾風那雙堅毅的眸子,慕容爾絲有些釋然。她們慕容家的人何時認命過?沒有旭鎏,她的妹妹也可以過得很好。慕容爾絲重新關上了錦盒,将它放在了屜子的最裏面。因為,她的心中已經沒有對妹妹的愧疚,自然也就不需要每日看着妹妹的玉佩去想念她。
慕容爾絲從內室,走出來的時候,瞿俊琪幾乎看呆了。他一直知道慕容爾絲是個美人,卻沒料到經過精心打扮的慕容爾絲可以有另一番風情,美得攝人心魂。
“瞿大人,我們可以去了嗎?”小言見瞿俊琪發呆,便俏皮的調侃道。
“哦——走吧!”瞿俊琪如夢初醒,領着慕容爾絲和小言往側殿而去。
到了側殿,早已經是賓客滿堂。既然是婚宴,自然也少不得女眷出席。慕容爾絲從小在落羽城長大,京中的那些公主命婦以及千金小姐們也是少有識得她之人。
慕容爾絲才一進側殿,頓時驚豔四鄰。那端的是雲鬓侵墨,頭插鳳釵要飛翔;香腮染赤,耳墜珠玉直搖曳;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見了衆人驚豔的目光,慕容爾絲心下冷笑,不動聲色地走到太子面前福了一福,在旁邊的位子坐下。心知在座衆人有不少是等着看她和慕容家族的笑話。可是他慕容家的笑話也是那麽容易看的?
座下衆人心中都是驚異不定,不知道如此美麗且舉止優雅的太子妃為何難得太子殿下寵愛。
不一時,兩位新妃便由喜娘領着進殿參拜太子和太子妃。柳絲媚比姜若蕊年齡稍長,就排在了前面。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祝殿下千秋!”一雙溫柔地大眼睛裏含着萬種風情,讓男人見了骨酥腿軟。
“平身!”旭鎏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的慕容爾絲,“給太子妃見禮吧!”
“妹妹見過姐姐!”柳絲媚纖纖細腰如弱風擺柳,盈盈一福,再不為人注意地地方,柳眉微挑,不甘不願地直視着慕容爾風。
慕容爾絲跟在父親身邊,什麽都沒學會,卻惟獨那一身不容人踐踏的傲氣是由然而來的。
“柳良娣客氣了!不過,本宮還是喜歡柳良娣換本宮一聲太子妃。本宮今生只有一個妹妹,本宮也只喜歡她叫我一聲姐姐。”慕容爾絲不冷不熱道。
聞言,旭鎏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慕容爾絲一眼。只覺得今日,慕容爾絲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在座的衆人都已經議論紛紛,心中均想着太子妃似乎太過沒有容人的雅量。
旭鎏看堂上氣氛壓抑,便輕笑道:“既然,太子妃不喜歡被人叫她姐姐,就不要叫了。想來那聲姐姐會勾起太子妃心中的傷心事才至如此。”
“但不知為何姐姐二字會勾起太子妃的傷心事呢?”柳絲媚站着自己是新妃,想要引起旭鎏更多的注意,邊忙不得地問道。
“許是太子妃覺得自己害了妹妹心中不安吧!”旭鎏笑着站起身,将柳絲媚牽到另一側坐下。此舉雖有違規矩,倒是旭鎏是太子,自然不會有人為了這旁枝末節的事情惹他不高興。
對于旭鎏的那句話,慕容爾絲心中困惑。可是,她心中既然已知當今的形勢她和爾風與旭鎏都不可能真心相交,自然也就沒有深究。
至此,這其中的一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此事在後來數月被那些夫人小姐們作為茶餘飯後談論之資就不是慕容爾絲所能控制的了。
姜若蕊站在身後,不動聲色地看着柳絲媚獨占鳌頭。心中卻是不急不火,款步上前施禮,然後依禮退下。這姜若蕊雖然容貌不及柳絲媚豔麗,可是進退有度,讓慕容爾絲頗有好感。
酒過三巡,慕容爾絲随意尋了個理由,帶着小言回寝宮了。旭鎏也沒多加挽留,讓喜娘将兩位新妃送回各自的院子,自己則留下來與賓客盡歡。
慕容爾絲睡到一半,突然就被驚醒了。她睜開眼睛就看見旭鎏鐵青着一張俊臉側身站在床前。令她驚訝的是旭鎏的身上依舊穿着大紅的蟒袍,似乎一離開酒宴就直接到寝宮來了。
“三更半夜的太子殿下不去陪着您的愛妃,跑到我這來做什麽?”慕容爾絲忍不住諷刺道。
“起來陪我喝一杯吧!”搖曳的燈火下,望着旭鎏的側臉卻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憐惜和不忍。
慕容爾絲猶豫了一下,起身披上外衣,在他面前落座。旭鎏翻過兩只酒杯在裏面斟上美酒。慕容爾絲端起酒杯聞了聞,然後輕啜了一小口,卻是上好的珍珠紅。
“你也會喝酒嗎?”旭鎏突然問道。
“邊城天氣寒冷,不乏豪飲的人。我平日少出府邸,倒不怎麽喝酒。但是爹爹和妹妹回來吃飯的時候,我和娘親會陪着他們小酌兩杯。”慕容爾風想了想道,“爾風常在軍中,冬日寒冷,時常會喝些酒禦寒。不過,她自小跟在爹爹身邊,和爹爹一樣喜歡烈性的金城。”
“那不是成了一個小酒鬼了!”旭鎏聽之不覺莞爾。
“才不會呢!妹妹自小練了個好酒量,是千杯不醉的,不像我三兩杯就倒下了。”慕容爾絲說着說着,腦子裏全然想起了在落羽城的快樂生活。
“爾風除了在家裏的時候,都喜歡做些什麽?”太子忍不住問道。
“她啊?她在家裏也總是練劍看書,要是娘親發了火。她才會乖乖地坐下來彈彈琴,但是女紅之類的事情她是絕對做不了的。為了這事,每次都把娘氣得要死。娘親一開口教訓人,妹妹就會溜之大吉。娘親找不找妹妹,就只好拿爹爹出氣了!”似乎想起平日嚴肅地父親被她溫柔地母親訓斥的樣子,慕容爾絲開心地勾起了唇角。
“舅母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也會對舅舅發火嗎?”
“再溫柔的女子也會生氣啊!”慕容爾絲認真地回答。
“那麽,舅舅都拿舅母沒辦法,不敢反駁舅母的嗎?”旭鎏從小接受三綱五常的教育,所謂夫為妻綱。對于慕容爾絲說起慕容夫人教訓慕容居的事情,便有些好奇。
“爹爹雖然又嚴肅,對我和爾風的教育也很嚴厲。可是,他那麽愛母親,平日裏對着母親大聲說話都是不肯的。”慕容爾絲突然想起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對旭鎏說了那麽多,臉色驟然一變,“時間不早了,太子殿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不要讓新娘娘久等了!”
旭鎏猛然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聽慕容爾絲說了許多慕容家的事。正聽得意猶未盡,卻見慕容爾絲臉露不愉之色,也跟着變了臉。
“你以為本宮喜歡留在這裏嗎?要不是看在那張與爾風一模一樣的臉上,本宮早就殺了你,以洩心頭之恨。”
“你已經娶了別的女人,還在這裏假惺惺地說着喜歡爾風的話,不覺得虛僞嗎?”慕容爾絲争鋒相對,“哼~如你這般負心人,說起爾風的名字都是對她的侮辱。她聽了只怕恨不得戳你幾劍才好!”
“我倒希望她出來戳我幾個窟窿!”旭鎏氣呼呼地摔門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