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淩亂的心（修）
太子到了二十三歲才大婚，娶得是慕容将軍年前才及笄的女兒。市井中便盛傳，太子殿下是為了慕容家大小姐長大才推遲大婚的。慕容小姐及笄，太子大病初愈，皇上就頒下賜婚的聖旨便是明證。一傳十十傳百，太子大婚竟然也成了百姓口中一段佳話。
東宮裏每個宮人都沒有空閑下來，大家興高采烈地準備着太子大婚的器具。宮中到處被綁上了大紅的綢緞。禮部官員輪班到東宮指揮準備事宜，足見皇上對太子大婚的重視程度。
旭鎏冷眼旁觀着衆人忙碌的身影，卻沒有一點點的喜悅之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有人想過要了解他們的太子殿下在想些什麽。
慕容居帶着家眷準備返回京城，中途卻接到邊關有異動的消息。只得讓副将護送夫人和女兒回京，自己又回了落羽城。
慕容爾絲靠在馬車的一角默默地流着淚，讓一旁的慕容夫人心疼不已。可是她卻是無能無力，聖旨已下，任誰都已經回天無力。
“爾絲不要哭了！雖然，咱們離開京城多時，太子殿下一向與旭雅要好，與你們姐妹也算是青梅竹馬，相信太子殿下定然會善待你的。”
“女兒傷心不是因為擔心這個。”慕容爾絲嘤嘤啜泣道，“女兒只是傷心自己不該搶了妹妹的位子。”
“你這說的是什麽傻話，這婚事是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賜下的。怎麽能說是你搶了爾風的呢！”
“可是，太子哥哥心中只有爾風，爾風的心裏也有太子。爾風為了我，現在還在落英洲。我都不知道她的傷到底怎麽樣了，現在怎麽可以搶了她的心上人。我不要，我不可以這麽做的。”
“傻孩子，就算你不做太子妃，也會有別人做啊！可是，你要是抗旨，那慕容家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至于爾風，她是絕無可能成為太子妃的。難道這點你早該明白，爾風也明白不是嗎？”
“可是人人都能做太子妃，就是我不能！我不要讓爾風傷心。”慕容爾絲緊咬着下唇，小手不安的絞動着手中的絲絹，“我不要爾風讨厭我，我不要??????”
“爾風不會的！”慕容夫人肯定地說，“爾風會明白你的苦衷！她不會怪你的，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嗎？”
“可是，這樣子我只會更難過啊！娘，我可不可以不要回京城。我不可以親手毀掉爾風的幸福。”
“爾風是個豁達的孩子，她會看開的。”慕容夫人想了想道，“你姑姑不是捎信來說，皇上有意将爾風指給旭雅嗎？你旭雅表哥溫文儒雅，文武雙全，有肯縱容爾風的性子。這次，為了爾風還長留落英洲。想來旭雅才是适合爾風的那個人啊！”
“可是，他們只有兄妹之情啊！這麽多年，難道娘親還看不明白嗎？”雖然旭雅與爾風朝夕相處，但是爾絲卻看得明白。他們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卻無兒女私情。
“但是，旭雅會是最适合爾風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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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爾絲沒有再與母親争辯，但是慕容夫人的話也沒有讓她心中對妹妹的愧疚減輕半分。
眼見着女兒一日消瘦一日，慕容夫人卻是無可奈何。就算是她舍不得女兒，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這門婚事，卻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慕容爾絲身子本來就不似自小練武的妹妹那般強健，這一路車馬勞頓加上心中對妹妹的愧疚，已經是消瘦不堪了。單薄的身子就像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樣子。
慕容夫人和慕容爾絲回京城的第二日就進宮拜見了皇後娘娘和雲妃娘娘。皇後娘娘見慕容爾絲精神不大好，只當是旅途勞頓。讓內侍喚了太醫帶上宮中的珍貴補藥為慕容爾絲調養身體。
慕容夫人領着女兒剛要告退的時候，卻見旭鎏正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臣婦（臣女）參見太子殿下！”慕容爾絲跟着母親盈盈拜道。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确實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是——
旭鎏的臉色一沉，心中苦澀頓起。若是站在面前的是他的爾風那該有多好啊！他不求他的爾風可以傾國傾城，只希望他的爾風可以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就說我們爾絲漂亮吧？旭鎏都看呆了呢！”皇後娘娘笑着調侃道。
慕容爾絲小心翼翼地擡頭望了旭鎏一眼，卻覺得那透骨的涼意直達心底。眼前的旭鎏與九年前禦花園裏遇見的那個總是笑意盈盈的大哥哥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旭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慕容爾絲，緩緩道：“本宮聽說是爾風救了你！”
沒頭沒腦的話，讓慕容爾絲的臉色越發蒼白。旭鎏的話再次勾起了她心底對爾風的愧疚。想到爾風為了救她幾乎喪命與馬蹄之下，她卻搶了應該屬于爾風的位子，心中越發的不安了。
“旭鎏，大好的日子幹嘛說些不開心的事情！”皇後娘娘拼命的對着太子使眼色，讓他不要亂說話。
所謂言多必失，生怕他們一說多了就将慕容爾風還活着的消息洩露出來。瞞着旭鎏這件事情只有她和皇上以及雲妃知曉，若是讓不知情的慕容夫人和慕容爾絲說出實情，豈非節外生枝！
“難道爾風會讓人不開心嗎？”旭鎏冷冷地問道。
慕容夫人和慕容爾絲只當是旭鎏心裏念着爾風卻被皇上強迫娶了爾絲心中不高興，沒有放在心上。
“皇後娘娘，臣婦不敢打擾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敘話，先行告退了！”
“夫人客氣了！咱們馬上就是親家了，哪裏來的這些個規矩。”皇後笑道，“不過，本宮看爾絲的臉色不是很好，你們就早些回府歇息吧！”
“謝娘娘體恤，臣婦告退！”
慕容爾絲跟着母親往外走去，總覺得身後有一道陰鹫的眼神注視着自己，卻不敢回頭看上一眼，只得疾步跟上了母親。
“不要再看了，人都走遠了呢！”皇後娘娘笑道，“過幾日，還不是你的人！”
旭鎏撩起袍擺在下首坐下，不甚為意地挑了挑眉：“父皇已經挑好日子了？”
“今早欽天監就送了幾個選好的吉日讓你父皇挑選。你父皇的意思是這總是你的終身大事，還是要問問你的意思的。”
“母後和父皇決定就好，兒臣沒有意見。”
“旭鎏，你是不是還念着爾風啊？”皇後娘娘柔聲道，“母後知道你很喜歡爾風，可是那畢竟是小時候的事情。等你和爾絲成了親，自然會知道爾絲的好。”
“兒臣明白了！”旭鎏心不在焉地喝着宮女奉上的綠茶，随意應道。
“爾風去了邊城多年，你憑着想象思念她，自然是越想越覺得她好。可是，要是爾風真的站在你面前，恐怕你就該失望了。”
“母後！母後可以不要再說爾風了嗎？”旭鎏不耐地扔下茶杯，任由茶水濺了自己滿袖子也不自知。
當他知道爾風的死訊開始，他的心就一點一點的涼了。大病之後，他的心中只有不甘和滿腔的恨意。他不甘心多年的等待卻是這樣一個結局，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來承受他的恨。而這個人固然是他認為間接害死了爾風的慕容爾絲。
他答應娶爾絲或者是因為爾絲與爾風長得一模一樣，可以讓他看着爾絲思念他的爾風。又或者爾絲是那個他心中認定要為爾風的死付出代價的人。
“你這孩子，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皇後娘娘嗔怪道，“爾絲性子溫婉可人，你以後可不能欺負人家啊！”
“母後想太多了！”旭鎏不耐煩地站起身，“要是母後沒有其他吩咐，兒臣就先告退了。”
“那你就先下去吧！”
離去之前，旭鎏突然轉過身，認真地看了皇後一眼：“母後與雲妃娘娘一向要好，最近可有旭雅的消息？”
“旭雅一向和你私下聯系，你都沒有旭雅的消息，母後又怎麽知道呢？”皇後讪笑道，卻不敢告訴他真相。
旭雅在落英洲習武，遇到有商隊經過就會讓他們帶信會落羽城經過慕容居轉送京城。可是皇帝陛下為了不讓信中關于慕容爾風的消息洩露給旭鎏，便将旭雅的信全部扣下了。
“是嗎？”旭鎏想想卻沒有多加詢問。
“不過，本宮聽你父皇無意中提及說，旭雅似乎拜了個世外高人為師。他師父規定他兩年之內不得離開師門，也不能随意與外界聯系。”
“是嗎？”旭鎏有些疑惑，若是如此父皇為什麽不和他明說呢？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旭鎏本就有心事也就沒有多加追問。
這日，旭雅和莫容爾風正在師父的指點下過招。卻見羅秀遠遠的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羅秀，你有什麽急事嗎？”白易坐在地上，一邊喝着美酒一邊問道。
“師父帶羅秀去觀察沙漠地形，碰到了一支從落羽城出來的商隊。商隊說，落羽城的莫容将軍讓他們帶封信給旭雅和爾風。”
白易也有些意外，因為落英洲所在鮮有人知。他們可以找到過往的商隊将信送回落羽城，可是落羽城出來的商隊卻無法将信件送到落英洲。
可是，明知道信不一定能夠送到落英洲，慕容将軍卻還是寫了，定是天聖皇朝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聽商隊說，每支商隊出城，慕容将軍就會讓他們帶上一封信。希望，我們可以見到商隊取到信。”羅秀道。
白易站起身吆喝旭雅和慕容爾風停戰，兩人身輕如燕地落在了白易面前。慕容爾風臉上帶着薄薄的汗漬，透着一層紅暈。經過白易的精心調養，身體已經大好。
“師父有什麽吩咐嗎？”慕容爾風雖然長得與慕容爾絲一模一樣，可是聲音清脆，舉止也比爾絲來的大氣。
“羅秀帶了你父親的信給你們。”白易說着，撿起地上的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羅秀，聽說你去沙漠裏，這趟可有什麽收獲啊？”慕容爾風接過信件一邊拆封，一邊問道。
“也就是了解了解沙漠的地形！”羅秀一筆帶過，“你還是看看世伯有什麽事情吧！”
慕容爾絲笑着拆開信函，看着手中的文字，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消失了。
“爾風，是不是落羽城出了什麽事？”旭雅關心地問。
慕容爾風被他這麽一問，一顆豆大的淚水就掉了下來。旭雅被吓了一跳，當初爾風受傷，斷了兩根肋骨也沒看見她哭。他是在不知道什麽樣的事情能夠讓慕容爾風潸然淚下。
慕容爾風将信箋塞到旭雅懷裏，轉身跑開了。
“到底什麽事情讓爾風這麽傷心？”羅秀擔憂地問道。
旭雅看完手中的信函，亦是臉色大變。嘴唇輕輕地煽動了幾下，卻沒有說話。
“到底是什麽事情啊？”羅秀不耐煩地問道。
“我大哥要和爾絲成親了！”
“你大哥和爾絲？”羅秀想了想道，“你大哥不就是太子殿下嗎？爾絲就是爾風的姐姐吧？”
“是啊！”旭雅應了一聲，“可是，大哥喜歡的是爾風啊！”
“那不是——那不是——”羅秀也很無奈，她從小生活在落英洲，對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可是，她也看得出爾風很傷心。
正當旭雅和羅秀不知道怎麽安慰爾風的時候，白易突然又飄了回來。
“師父（師叔）？”
“還不快去收拾東西，陪她回京城。”白易的聲音平靜無波，絲毫聽不出什麽情緒。
“可是，師父不是說我們要留在落英洲兩年才可以離開的嗎？”
“心飛遠了，留着人學個屁啊！”白易回身，森冷地瞳眸看着羅秀，“你比較熟悉地形，就陪他們走一遭吧！”
“羅秀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不止一個人說太子旭鎏的名字起的太複雜不認識~~~~~~~~~~
~~~~~~~~~~~~好吧！~~~~~~~~~~
我們家太子叫做旭xu鎏liu!是xuliu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