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美好生活

第107章 門客羊飛英

李季陽看到李福不懂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才想起來，“劁豬”這種神奇的古傳妙法，據說此乃得自當年華陀高超外科手術的真傳。

戰國的時候，還沒有華佗什麽事兒呢！

而李福也知道為什麽少爺要攆走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了，這種話題的确不是一個沒出門子的小姑娘能聽的，李平和李安倒是捂着褲裆，冏冏有神的看着李季陽。

少爺千萬只劁彘，不要劁人啊！

“可是少爺，沒聽說過誰家劁彘啊？”李福一臉愁容：“小的雖然沒有小的爹那麽能耐，但是也去過幾次鹹陽城，外頭也跟着走過兩次商隊，的确是沒聽說過。”

“那就從咱們家開始！”李季陽打了個響指：“找人，學劁彘！這麽多頭彘，我不信還練不出來一個劁彘匠！”

家裏起碼上百頭豬，裏頭一半都是小豬，哦，在這裏叫豚。

明年開春肯定還有的新生的豚，就不信了，還練不出一個劁豬匠！

李福也是個膽大的：“少爺，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來，我練出來了，我再教別人，咱家的豚也不能都讓人練手啊！萬一練死了呢？是吧？”

“這事兒我不管，我只要以後我吃到的肉，必須是劁過的彘！”李季陽嫌惡的道：“一股子騷臭味兒，還讓不讓吃肉了！”

今天吃的就是公豬肉，還是沒有劁過的公豬肉，那味道，李季陽真不想回憶！

“這彘肉都是小的們吃的，您非要跟我們一樣……。”李福還嘀咕呢，這東西一般都是下人們吃的，甚至是給奴隸們吃，什麽時候輪到貴人們吃了啊？他們吃的都是牛羊肉好不好！

就他們家少爺，非要跟他們吃一樣的，哪能吃得下去啊！

以前沒殺彘是因為還沒長大，沒到殺的時候，冬天到了吃彘肉是他們的傳統了，少爺啊，還是吃不習慣。

不過這個劁彘的事兒，還真的研究研究。

李季陽回去後也沒吃的胃口了，都讓純雅端了下去，趁着她出去的時候，李季陽進了東內側，進了空間裏，趕緊找了桃子吃，甜甜嘴巴，不然一股味兒！

吃了桃子還吃了個梨子，還覺得不夠，這個時候零零一給他送來了切好的芒果，立刻就吃了！

等李季陽吃了一肚子水果出來之後，心情好了許多。

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起來放了兩次水……水果吃多了！

第二天早上給他的還是改良過的早飯，終于不用一大早就吃肉了，李季陽很是放開肚子的喝了兩大碗米粥，還有一個黃馍馍。

終于吃了頓飽飯，昨晚那頓吃的糟心極了！

本以為今天還是會跟往常一樣，結果又來了人！

“在下文信侯門客羊飛英，見過李季陽少爺。”來人是個中年人，有着跟李忠管家差不多的身材，但是穿着上很講究，比高詹事差一些，畢竟那是個官，這位雖然不是官，卻也身份不低。

“呂相邦？”李季陽一思索就知道這位了，呂不韋的門客！

相邦，先秦官名。簡稱相。戰國時百官中最高者。春秋時，相本為君主或貴族行禮時的贊禮者。據《儀禮》、《禮記》記載，凡飲酒禮、射禮、喪禮中都有相或相者主持有關禮儀。國君外出，亦有相跟随左右，如魯定公和齊君在夾谷相會，即以孔子為相。

春秋時，貴族家中之家宰也稱為家相。

家相主貴族家室之事，故也稱為相室。

戰國初年，有些國家的卿大夫因掌握大權而漸漸變為有國之君，作為他們親信的相室便成為邦國之相，相邦由此得名。

漢高袓劉邦即位，為避諱改為相國。

所以戰國時期，是沒有相國的，只有後來秦始皇統一之後的丞相，先前只有相邦。

而呂不韋能成為相邦，也多虧了當年他的“奇貨可居”。

他以一個趙國珠寶商人的出身，高居秦國相邦的官職，又得封文信侯，可以說，老呂家袓墳都得冒青煙了！

只是李季陽有些不以為然，因為在這個時代，相邦是助王治理國政的高官，既要綜理百事，又要依百官之功過而進行賞罰，掌握了不小的權力。

但他們的地位并不穩固，只要不稱職或是觸犯了君主，随時可以被免除這個職務。

呂不韋不知道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還以為當上了相邦，就是貴族了。

李季陽猜測，實際上羸子楚也不是那麽相信他！

在戰國時代，這麽一個群雄逐鹿的時候，能當上國主的人，智商起碼一百四以上！

哪怕是昏君，也知道自己的國對自己意味着什麽！

人人都說羸子楚是呂不韋“奇貨可居”裏的那個“貨”，但是大家都沒看到，羸子楚在位期間，呂不韋雖然各種折騰，卻一直沒能摸到兵權！

在戰國這個群雄割據的時代，你沒兵權就等于老虎沒有牙一樣，看似兇狠的外表下，其實不堪一擊！

你要是沒兵權，就是叫破天也沒用！

具體案例，請看當年的孔老夫子。

哪怕才華無雙，還不是要在各國奔走呼籲自己的學說？要是他有兵權的話，直接自己立國，然後在國內推行儒家！

所以李季陽對羸子楚其實還是很看好的，這位秦莊襄王雖然在位時間就三年，且死因成謎，但是智商還是挺高的，不高也不會在趙國當了那麽多年人質還能在回國之後當上國主，當然，其中呂不韋功不可沒。

但是要本人不配合，或者智商不高，也不能成！而且呂不韋這文信侯的爵位乃是空降，根本沒有軍功！

這讓以軍功封爵的秦國軍中之人怎麽看呂不韋？呂不韋就算是想拉攏他們都拉攏不過來！

你說這位新國主，他真的一事無成麽？

恐怕這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着手防備呂不韋了！

“羊飛英先生是吧？”李季陽笑了笑：“不知先生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感謝李家少爺對大公子和趙姬夫人的救助之恩。”羊飛英送上一卷竹簡：“這是禮單，請笑納！”

李季陽一點頭，李忠管家就接了過來，李季陽伸了伸手：“請進來吧。”

羊飛英進李家莊之前，還有些不高興，因為在他的印象裏，這麽個農莊，肯定住的也不是什麽高貴的人，再加上地處偏僻，恐怕也會髒亂不堪。

誰知道進來了才發現，這裏很幹淨，不止是周圍幹淨，連下人們都很幹淨，沒他想象中的那麽髒亂。

李忠管家趕緊接了過來，李季陽倒是連過目都沒有，揮了揮手：“請先生入內一敘。”

李季陽是不認識羊飛英，但是能讓呂不韋收為門下的人，這腦袋肯定聰明，人品怎麽樣，就不知道了。

入了內，奉上米酒，就算是接待了。

而他帶來的東西，也讓李忠管家接了過去，順便吩咐人煮肉湯和馍馍給跟來的人享用。

“不知呂相邦怎麽會知道在下？”李季陽疑惑的問：“在下幫助大公子與趙姬夫人的事情，難道朝野皆知？”

羊飛英一時覺得李季陽小小的少年，說話倒是很精辟，可能是個小有才學的少年，但是他自己自視甚高，覺得這樣的人才配跟他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倒是對李季陽的态度好了許多：“這是自然，李少爺最初的簡便衣衫以及抽繩腰帶，由在下引薦給主上，設計之簡便，都很讓呂相邦贊嘆，且大公子能得以還朝，多虧了您的幫忙，不然這麽冷的天，在外頭一夜還不得……，文信侯可是很感謝您的，給您送的謝禮也十分豐厚。”

李季陽心說能不感謝我麽！

說不定呂不韋還以為嬴政是他兒子呢！

嬴政到底是不是呂不韋的兒子？這是一個千古難題。

當初大家一起讨論過，要是能打開始皇帝的墳墓，一定要打開呂不韋的棺椁，然後取他們倆的遺骨做一下DNA檢測，看是不是親生父子！

也沒想到當初是這個人把他的背心和短褲推薦給的呂不韋。

“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盡了一個秦國子民應盡的義務。”李季陽不打算跟呂不韋扯上關系，這家夥很快就會被嬴政給收拾掉，而且是很慘的結局。

誰讓呂不韋身份冷不丁來了個大反轉，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卩得瑟好了。

就像是窮人乍富，不知道怎麽才能顯擺自己了，呂不韋本來低賤的商人身份讓他對貴族充滿了憧憬，等他能跻身貴族之列的時候，各種爆發！

結果爆發太過了，給自己爆發死了！

戰國最有名的四公子，哪個出身不比他好？哪個胸襟不比他廣？人家都沒自負到給自己著書立說的地步，呂不韋卻讓門下給他編纂了一本《呂氏春秋》！

編書還罷了，還想當個權臣！

在嬴政都二十了的情況下，還把持着朝政不撒手。

他要是不該死誰該死？

不弄死他誰上位都會不安，更何況是嬴政了。

但是李季陽的回答讓羊飛英更是覺得這是個少年才子了，當下就有了計較。

“文信侯為人豁達豪爽……。”接下來，羊飛英開始贊揚呂不韋，各種好詞彙都往他身上砸。

李季陽莫名其妙，這真的是吃誰家的飯，唱誰家的歌兒啊？雖然是呂不韋的門人，但是也不至于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這麽替呂不韋吹噓吧？

說的呂不韋都快要跟聖人一樣了，就連戰國四公子都不敢說自己有那麽多優點，偏偏羊飛英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

估計呂不韋就算臉皮厚如城牆，也被誇的差不多換了三層了！

李季陽哼哼哈哈的點頭應承着，實際上心裏都要吐槽死了！

甚至這位羊飛英還跟他說了女人！

李季陽就不明白了，自己這小身板子，能用得上嗎？

他才十四歲啊！

還比別人小一圈！

這位難道有個閨女，想要嫁給他？

其實羊飛英只是覺得李季陽是個有才華的值得關注的一個人，不僅有設計簡便衣服的事情，還有就是他救過大公子，算是大公子的救命恩人，關系處好了，絕對有益無害！

而且還能讓侯爺跟大公子關系更進一步。

現在有不少人都盯着剛回國的大公子呢！

他有點後悔，上次那背心短褲的事情上，克扣了一些賞賜，昨天聽說他已經得到了國主的褒獎和賞賜，生怕李季陽看出差別，其實看出來是肯定的！

只是看李季陽年紀小，欺負他不懂這些，又見他身邊那個丫鬟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絕對是個沒經人事的，就猜他可能還沒開竅，若是能用美色籠絡住他，簡直再好不過了！

一直到晚上這位屁股沉的羊飛英都沒說要走的話，李季陽只好接待他們住一晚，幸好當時蓋房子的時候，蓋了兩間有着大通鋪的房子，沒有人住，原本是打算以後添丁的時候，給單身的仆人們住的地方。

現在正好，給了羊飛英帶來的下人們住了。

而羊飛英則是住了李季陽剛回來的時候，住的那個小院子，那裏本來就是客房，原本的李家莊，是沒有準備五少爺的院子的，其餘的院子又都是原來李家人住過的，死了都沒過三年，是不能住人的。

晚上吃的是炙烤牛肉，喝的是羊肉湯，那湯裏頭大塊的羊肉別提多醒目了！

那哪兒是羊湯啊？那就是烀羊肉！

主食是米飯。

不是墩餅，墩餅平時吃可以，但是這個時候不能吃了，主食就是米飯，還是那種少見的大米飯。

李季陽抽了抽嘴角，這就是差距啊！

他來了之後，雖然沒吃過幾次米飯，但是多數都是小米飯或者是粢米飯，結果人家羊飛英一來，都不用他吩咐，夥房就給上了大米飯！

這個時代能吃得起大米飯的人，也就貴族了，小貴族輕易都不會吃，李季陽這樣的小貴族更是了。

能吃上一頓大米飯，可見是對來客最高規格的接待了。

羊飛英對這種接待規格還是很滿意的，還有米酒給他享用。

本以為晚上會有女人，結果到了客院，負責伺候的都是些老女人！

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而且看着雖然幹幹淨淨，可對着一張鄒巴巴的老臉，他真下不去手！

主屋裏，李忠管家忐忑不安的問李季陽：“少爺，真的讓一群老女人去伺候……羊先生？”

少爺趁着解手的時候，讓他安排上了年紀的老女人們去客院，還讓年輕的那些無論是小姑娘還是年輕的少婦們，都不許她們出門！

一眼望去，家裏不是男的就是老女人！

“當然！”李季陽憤憤的自己踢掉了鞋子：“明天早飯後，最好他們自己走，不然我就讓他們滾蛋！”

跟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說女人，指不定自己也是個色魔！

他今天都沒敢讓純雅往前湊，生怕被羊飛英看上！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奴隸就是個物件，都是可以随意送人的那種，尤其是女仆婢女之類的，羊飛英那樣的說了一堆女人經的家夥，李季陽直接就給他戳了個“色魔”的印記。

打定主意不讓他在李家莊見沒超過三十歲的女人！

因為有人唠叨了半天，李季陽都困了，很快就安歇了。

第二天早飯也很豐盛，羊飛英的是炖牛肉和米飯，還有米酒，李季陽的就簡單多了，還是他每天必吃的小米粥，鹹蛋和小菜。

一點肉都沒有的那種。

作為一個現代人，李季陽實在是無法忍受一大早起來就吃那麽重口的烤肉！

羊飛英卻是吓了一跳：“莫不是家中就這點肉食？”

“不不不！”李季陽趕緊擺手，他雖然讨厭這個跟他說女人經的先生，但是絕對不能讓人誤會他哭窮：“在下習慣了早上吃的清淡點，對肉類沒什麽興趣。”

羊飛英看了看李季陽，李季陽吃的很悠哉，這才信了：“您還真是……口味獨特。”在羊飛英的眼中，的确是口味獨特的很，有肉不吃吃菜！

實在讓他無法理解！

李季陽也無法理解，一大早上就吃烤肉拌飯配米酒的重口味。

吃過了早飯，羊飛英沒有理由繼續留下，再說了，他還要回去彙報這次的事情，例如給的謝禮，以及李季陽這個人。

還有，就是要想辦法，彌補一下上次獎賞的事兒。

那事兒不止是他一個人幹的，還有好幾個得了好處的家夥，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一個人抗。

李季陽不管他怎麽樣，有了大公子救命恩人這個名頭，也是讓人不能小看，更怕曰後萬一跟相邦見了面，一說破，大家都得沒臉。

送走了羊飛英，李季陽這才松了口氣，這人雖然是個門客，但是他不敢小瞧他，呂不韋那奸商，什麽樣的人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位肯定也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在這裏一刻，李季陽就放松不起來，沒看連豆腐都沒讓家裏人做麽！

“少爺，文信侯不好麽？”李忠管家到底是見識過人的老者，看得出李季陽對這位羊飛英先生，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遠不如高詹事來的那次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