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黏糊
兩人在俄羅斯待了近一周時間, 把附近比較有名的景點都逛了一遍,但每天和雕雕視頻一回顯然攔不住容沛嘉急欲回歸的心情,于是得知家裏都走過親戚後, 兩人便買了最近的航班啓程回家。
經歷了又一次接近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 到家的時候剛好正午吃飯時間。
容沛嘉一進門,行李也顧不上, 随手放到門邊,直奔雕雕所在的地方。
雕雕被張玉意和姚穆一左一右夾着坐在中間, 容沛嘉出現的時候, 姚穆正給雕雕喂米糊。見到爸爸出現, 雕雕張到一半的嘴突然就拐了個彎,“爸、爸”地邊揮着小短臂邊喊,連最喜歡的米糊都顧不上吃了。
衆人見他們回來也是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被雕雕震耳欲聾的哭聲震住了。
容沛嘉一直看着他從驚喜,再到委屈,最後嚎啕大哭, 心疼得他都想跟着哭了,忙走上前将他抱起,又親又哄的, 好不容易才讓這小子緩過來。
姚岐也被雕雕這罕見的做派給驚到了,看見容沛嘉耐心地哄着,雕雕轉頭看他時眼角還挂着豆大的淚珠,眼眶紅彤彤的, 心裏暗暗反省這回不帶他去旅游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見他們回來了,姚穆很自覺地給兩人讓了個位,微笑着跟他們說這幾天雕雕的事情。
容沛嘉很認真地聽着,邊聽邊給雕雕繼續喂吃的,像是怕爸爸又再跑掉一樣,雕雕肉肉的小手一直扒着容沛嘉不放,“啊啊”地張嘴讨吃的。
張玉意問他們旅游如何,姚岐替容沛嘉簡單回答了幾句,回到玄關将行李箱拿過來,從裏面拿出一堆伴手禮一個個分發。
分完一圈後,手上還多了一份,姚岐問姚穆道:“嫂子呢?”他将手上那一份也遞給姚穆,“這一份是給她買的,你替我給她吧。”
姚穆頓了頓,苦笑着接過,道了聲謝謝後也沒回答姚岐的問題,将東西往旁邊一放,将注意力放回到雕雕身上。
姚岐和容沛嘉敏感地察覺到點異樣,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也沒多問,被雕雕一直扒拉着,容沛嘉很快就将這件事揭過,小心伺候這個小寶貝。
兩人回家後很快将旅游時用的東西一件件整理好,要洗的都拿去洗,伴手禮也一份份分門別類放好,從張玉意那邊将雕雕的東西都搬回來,一切又恢複到出發前的那樣。
只除了雕雕前所未有地黏人。
在飛機上度過将近十個小時,身體早就疲憊得不行,容沛嘉想簡單洗漱一下就去補眠,怎麽知道一将雕雕放下,那小屁孩兒就開始癟嘴,大有你再将我抛棄我就哭瞎給你看的架勢,讓本來就心疼他的容沛嘉一秒都不敢将他放下。
姚岐從浴室洗好走出來時,正好看到容沛嘉依然抱着雕雕哄着,頓覺哭笑不得。
他走過去,出其不意地将兩人“撕”開,只見雕雕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容沛嘉,一個俯身雙手往前探,硬是要回到容沛嘉懷裏。
姚岐可沒有容沛嘉那麽“婦人之仁”,雖說他也心疼兒子,但見不得他那麽黏糊,抱着他颠了颠,将他扭過來看向自己,點了下他鼻子說:“你個小壞蛋,纏着爸爸澡也沒法洗,覺都睡不好了,來,跟大爸爸玩會兒,我看看那麽多天你有沒有又胖了。”
他邊說邊做手勢,讓容沛嘉趕緊進去。
容沛嘉不敢耽擱,也見不得兒子癟嘴,從床上拿起衣服就溜了。
雕雕一直在尋找容沛嘉的身影,卻被姚岐幾次将臉轉回來。父子倆大眼瞪小眼,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爸爸在這裏,雖然皺着張小臉,但總算沒掉金豆豆。
容沛嘉迅速地沖了個身,洗了個有史以來最快的戰鬥澡,衣服還沒穿穩妥就推門走出來,看見雕雕沒在哭,父子倆還在床上頗有興致地互相瞪視着,懸着的一顆心才總算落了地。
姚岐見他衣衫不整地出來,痞子似的朝他吹了個口哨,換來一個白眼後,才笑着将兒子的臉轉向容沛嘉。
雕雕一見容沛嘉,就“爸爸,爸爸”地喊個不停,伸着小肉臂要抱抱,和對着姚岐時的反應截然相反。
姚岐掐了他的臉一把,以示自己被厚此薄彼的不滿,然後站起身對容沛嘉說:“你帶着兒子在床上睡吧,你看他樣子黏糊死了,像個小娘們兒一樣,我去找姚絡聊幾句。”
容沛嘉聞言頓了頓,從床上抱起雕雕問他道:“你去找姚絡聊什麽?你也覺得……家裏氣氛有點奇怪是不是?”
姚岐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道:“反正就是姚穆那傻逼又出什麽事了吧,我先找姚絡探探口風,回來跟你說,你先帶着黏糊精睡覺,看你眼皮都快掉下來了。”
容沛嘉沒好氣,覺得這人真是,明明哪個都關心,就是偏要口不對心,性格怎麽那麽別扭。
容沛嘉心裏擱着事兒,盡管已經累得不行但仍然睡得不沉,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姚岐一回到房間他就睜眼醒過來。
姚岐腳步頓了頓,聲音壓低道:“吵醒你了?”
容沛嘉搖了搖頭,給雕雕掖了掖被子,坐起身小聲問道:“怎麽樣了?姚絡怎麽說?”
姚岐聳了聳肩,總過去坐到他旁邊才說:“說姚穆可能鬧離婚。”
“啊?!”容沛嘉大吃一驚,“怎麽了?是過年期間他和大嫂吵起來了嗎?”容沛嘉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當時剛見到蘇少玲的時候,姚穆和她之間的氣場就很不合,而且有雕雕的因素在,姚穆過去或許還覺得沒什麽,如今怕是不怎麽待見蘇少玲。
姚岐嘆了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這兩人一年才回來一兩次,基本上在過年才能碰一次面,你也知道姚穆那人的,對誰都順口開河嘴巴滑溜的不行,但是就是對着大嫂冷漠得比對着陌生人還冷淡,剛結婚那會兒還好一點,後面不知道為什麽慢慢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又道:“但是我沒想到這次居然還鬧到離婚這一步,”他輕輕戳了戳雕雕的小屁股,“要我說就是給這小子給刺激的。”
容沛嘉拍開他的手道:“吵得很厲害嗎?”
“聽說是,”姚岐撇了撇嘴,“那小子知道的也不多,都是蹲牆角偷聽回來的,說兩人公開對罵了兩回,姚穆去找爸媽談過話,我媽也私下去和大嫂聊過,還沒過大年初三呢,大嫂就在家呆了兩天,初二晚上就走了。”
“啊……”容沛嘉嘴巴微張,不知道該說什麽。
姚岐很不合時宜地湊上去偷親了一下,被瞪了一眼還覺得心癢癢有點高興,于是又多透露了一件事,“姚絡那小子剛才還偷偷跟我說,他偷聽到姚穆和大嫂吵架的時候,姚穆難得地大罵她不要臉,瞞着他做了什麽,說讓她自己選擇自動離婚他還能陪她去跟家人說,要是把那事兒捅出來就大家都別想好過。”
容沛嘉心裏咯噔一響,隐隐有個念頭藏在心底卻不敢求證。
兩人又說了幾句,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沒什麽插手的餘地,就輕輕帶過了。
姚岐看容沛嘉滿眼血絲,都看不過眼了,推着他去睡,自己也換了套睡衣,一左一右地将雕雕圍在中間補了個眠。
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容沛嘉,姚絡說,這次回來後,姚穆可能不走了,接下來公司的事,爸媽會根據他們倆手頭上在做的事情重新劃分一下。
而他,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當頭砸了個執行副總裁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