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聽
晚上容沛嘉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趙駿博早就走了。
他問趙駿博什麽時候離開的,姚岐回答:“你出門沒多久就走了。”他頓了頓,湊到容沛嘉身邊又道:“你去雨洛家,有跟他說起這事嗎?”
容沛嘉斜睨他一眼,沒回他的話。
姚岐戳了戳他:“咋不說話了呢?”
“煩人啊你!”容沛嘉瞪他一眼,“我還沒問你呢,你都跟他怎麽說的,他是不是知道于琦了?”
姚岐有點心虛,像是被抓到在背後說人壞話一樣,顧左右而言他道:“也沒說多少,只是提了下,倒是你,跟雨洛說了吧?他是什麽反應?”
“能有什麽反應,”容沛嘉哼了一聲,“你是想讓他有什麽反應啊,話說你把那人招惹過來,到底都在想什麽,是想讓他們複合嗎?”
容沛嘉氣鼓鼓地看向他,越想越氣憤。他是完全站在于琦那邊的,也不覺得還能有誰會比于琦對淩雨洛更好。
過去趙駿博怎麽對淩雨洛他不清楚,只是就之前那件事而言,兩人都有錯的情況下,憑什麽趙駿博就等着淩雨洛先低頭。
他對戀愛也不是很懂,只是在于琦和淩雨洛的交往上,讓他看到了一段感情應有的樣子,兩人互相扶持,遇到什麽矛盾一起探讨解決,從不大動幹戈,兩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幅非常養眼的畫面。
不止是他,連淩淼思也很喜歡于琦,甚至曾私下問過他,于叔叔能不能和他們一起住。
小孩子的感受是最直接的,淩雨洛怕于琦是因為可憐他,才說要和他在一起,但若只是出于可憐,估計淼思也不會那麽喜歡他。
容沛嘉想得很簡單,有于琦在,淩雨洛再也不用操心感情上的事,畢竟在最開始的時候,淩雨洛早已将自己最狼狽的一面呈現給于琦看了,而另一個人,在了解淩雨洛那麽多年後,居然還會因為一個小矛盾,不聞不問這麽多年。
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姚岐夾在中間左右做人難,情義上他支持趙駿博追回淩雨洛,經歷了這麽些年,好不容易這兩人的關系終于看到出路了,就差臨門一腳,或許一切都能恢複原狀。
但理智上他又知道此時要是把這話告訴容沛嘉,這人不撕了他都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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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了一下,才道:“他們兩人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咱們這些外人,就別摻和進去了。”
“你可真是他們的好兄弟啊。”容沛嘉冷冷道。
姚岐一頭黑線,覺得現在真是說啥都不對,在心底把趙駿博罵了個狠,嘴上只能說盡好話哄祖宗一樣哄容沛嘉。
饒是這樣,容沛嘉還是越看他越不順眼。
當天晚上他沒給姚岐多少好臉色看,也覺得自己這脾氣來得有點奇怪,晚上回去反省一遍後,第二天一早才剛準備低頭服個軟,就看見早早上門來叨擾的趙駿博。
容沛嘉看見他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就是對這個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他冷着臉強忍着不痛快吃了個早飯後,就收拾好東西抱着雕雕逃到隔壁家,速度快得姚岐攔都攔不住。
等他一走,姚岐臉都垮下來了,轉頭一瞪趙駿博,道:“你又來幹嘛?!”
趙駿博揉了揉鼻子,知道自己不請自來打擾了人家小兩口,但也毫無辦法,“老友一場,行個方便呗。”
“你說你這人,”姚岐簡直沒好氣,“那麽些年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早這種态度,今天還至于這麽窩囊嗎?”
然而不滿是不滿,姚岐也不至于把人攆走,要說什麽之前說得口水都幹了,姚岐對于琦也知之甚少,沒什麽情報可以跟他說的。
趙駿博深谙知此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昨天他都打聽清楚了,姚岐家的小可愛現在和淩雨洛走得那叫一個近,于是便把主意打到容沛嘉身上。
姚岐一聽,覺得趙駿博簡直在害他,別說現在還沒把人給泡到手,就是讓他給泡到了,如今這個風口浪尖上,他也不敢去碰容沛嘉的槍頭。
但趙駿博不依不撓,求爺爺告奶奶地讓姚岐頭都大了,大有他不答應就要在這裏絕食靜坐的架勢,逼得姚岐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家夥。
姚岐畢竟還是心軟的,被趙駿博磨久了,也很難狠心拒絕。況且這幾年他可以算是看着這家夥過來的,對于于琦的了解也只限于容沛嘉告訴他的那些,心難免偏向趙駿博一點。
他把那家夥攆走,勉強答應他會幫忙打聽于琦的消息,又在家煎熬地等了大半天,才把容沛嘉等回來。
姚岐覺得心都累了,自己的事情沒處理好就去摻和別人的感情.事,把人都逼得整天不宅家,好不容易才養起來的一點感情眼看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果然不該當什麽和事佬。
容沛嘉回來後,姚岐也沒有挖出這件事來談,繞着圈子聊了點別的。
這兩天容沛嘉把雕雕也帶走了,姚岐除了晚上偷偷摸摸去喂奶換尿布,都不能好好抱一抱“他倆的”孩子,于是趁着容沛嘉在忙別的事的時候,趕緊把雕雕抱過來,有“人質”在手也不怕人說到一半給跑了。
姚岐逗了雕雕幾下,突然發現了點不同。
他捏了捏雕雕的臉,把他的嘴巴捏成一個章魚嘴,被容沛嘉拍了下,才收回手問:“雕雕是長牙了嗎?”
容沛嘉抽了張紙給雕雕擦了擦口水,“應該差不多要長了,冒了點頭,但不是很明顯。”
姚岐提起這件事,他才想起今天早上也看到雕雕的牙床冒了點白,跟淩淼思玩的時候還啃了人家一口,搞得他非常不好意思。
“雕雕長牙了你都不告訴我……”姚岐委屈巴巴地念叨了句。
容沛嘉沒好氣,朝雕雕努了努下巴,“你讓他告訴你。”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氣氛難得和睦,容沛嘉難得和顏悅色,讓姚岐既煎熬又享受,遲遲找不到切入點。
容沛嘉最近在淩雨洛那兒學會了怎麽打毛線,想做雙小襪子給雕雕,雖然現在天氣還很熱,但估摸着等他能做出一雙穿起來不失禮的襪子,天氣也差不多該轉涼了。
姚岐看他搗鼓了一會兒,正要把東西收拾起來,試探了一下道:“你這兩天去淩雨洛家就是在學弄這個嗎?”
容沛嘉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他教了我一遍,可我不太熟。”
姚岐狀似不經意地問:“他那麽閑還教你這個啊?不用工作?”
容沛嘉道:“于琦也過來了嘛,他們就在家工作,不過聽他說最近也不是很忙,在做最後過稿了。”
姚岐一聽,坐直了點,“他上司也來了啊?”
容沛嘉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沒有察覺他的動作,點了點頭道:“來了,這幾天都來了。”說完這句他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手上的動作一停,扭過頭一臉狐疑地看他,“你又想替那人打聽什麽?”
姚岐頓了一下,有點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心道既然被看穿了,要不然就直接發問得了。
姚岐尋思片刻,道:“雨洛現在……和他上司在一起了嗎?”
容沛嘉眉頭一皺,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也不整理了,坐直身體轉過來看他道:“你先告訴我,你把趙駿博找回來,是不是想讓他和淩雨洛重歸于好?”
兩人對視片刻,姚岐最終嘆了口氣,“無論他們能不能走到一塊兒,總得有人先邁出這一步,至于結局會是怎樣,也只能由本人來做決定,我們能做的,最多只能在旁邊推波助瀾。”
容沛嘉眉頭皺得更深,他知道姚岐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他不滿的就是他的推波助瀾。
退一萬步來說,趙駿博确實可以先邁出這步,求得淩雨洛的原諒,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淩雨洛真的選擇了他,大家也無話可說。
可是現在算什麽?讓朋友先來探路,為自己掃清障礙,确保萬無一失後再出手嗎?
容沛嘉覺得無法接受。
他沒有回答姚岐的問話,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收拾好東西,将雕雕從姚岐那邊抱回來。
姚岐知道容沛嘉在某些時候會特別犟,特別在淩雨洛這件事上尤其是這樣,大概是真的把朋友的事情擱心上了。
但姚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可以選擇的話,他甚至完全不想摻和進這件事裏面。
姚岐要說的也都說完了,心裏累得跟什麽似的,大有甩手不管的架勢,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現自己不僅不能不管,還必須得趕緊解決這件屁事——
容沛嘉竟然帶着雕雕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