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屋藏嬌
姚岐到家的時候,覺得身心俱疲,也不知道多久沒試過這麽鬥智鬥勇了。
原想試探一下趙駿博的意思,讓他先低個頭,主動去修複和淩雨洛的關系,卻沒想到趙駿博會那麽敏感,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同。
不過只是這麽稍稍暗示了一下,就讓他那麽緊張,應該說那家夥這些年果然也是放不下雨洛,就是兩個性子強硬的人,誰也不肯先邁出那一步。
姚岐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受容沛嘉的影響,還是對淩雨洛的愧疚,讓他不自覺就對趙駿博隐瞞了事實的真相,只希望那家夥這回能自己醒悟過來,主動做低頭的那個人。
哎,姚岐又嘆了口氣,心想我特麽真是以德報怨啊,淩雨洛你要是有良心的就趕緊把容沛嘉給我還回來!
另一邊容沛嘉這幾天似乎安分了許多,沒有再一天天地往淩雨洛家跑,也減少了對姚岐使那些招數。
都那麽多天了,他還是沒能從姚岐的反應中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倒是發現對方對他真的……挺好的,讓他狠不下心來對他冷言冷語。
容沛嘉現在住在姚岐弟弟房間,他們兩人的房間相連,雕雕則跟着他睡一個房間。
平時晚上睡下之後,一個晚上肯定要起來兩三遍,不是喂奶就是換尿布,一些育兒手冊說寶寶晚上起床是可以調整過來的,可是容沛嘉試了幾次都沒法整,聽到雕雕哭他又心疼,于是就打算晚上起兩三回算了,反正等長大點後自然就能調整過來。
但要一個年輕人每天晚上調鬧鐘起來也是不容易,有好幾次容沛嘉都睡過去了,等聽到雕雕大哭才猛地醒過來,幾次下來心髒都能被吓沒幾兩肉。
然而最近幾天,容沛嘉發現自己鬧鐘沒響,睡了大半夜突然驚醒過來,一看雕雕,睡得安安穩穩的,一摸尿布也沒濕,不禁讓他有點詫異。
連續過了兩個晚上,容沛嘉便開始懷疑是不是姚岐偷偷進來把一切都料理妥當,畢竟這個家裏晚上除了他倆再沒其他人。
于是當天晚上容沛嘉強撐着眼皮,在床上刷了一晚上手機,果然到淩晨三點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容沛嘉忙關上手機,把臉埋在枕頭上。
“咔嗒”一聲,随着房門被打開,腳步聲越來越近,容沛嘉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姚岐走到他身旁,從他手上把手機拿過來,篤篤篤地按了幾下後又放回到他枕頭邊,然後容沛嘉就聽到了泡奶換尿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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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沛嘉想偷偷睜眼看,但又害怕自己會露出破綻,全程動也不動,甚至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姚岐把雕雕重新哄睡了,才又像來時那樣靜悄悄地退出房間。
等姚岐走後過了約五分鐘,容沛嘉才睜眼起床。
他按開自己手機,果然看到鬧鐘都被姚岐摁掉了,再看雕雕睡得一臉幸福,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而自那天以後,他就沒再做淩雨洛教他的那些,之前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每天晚上像過去那樣該調鬧鐘就調鬧鐘,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什麽也沒發現。
不過姚岐還是能察覺到他的改變,只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藏在心裏,彼此心照不宣。
姚岐最近還是挺煩惱的,容沛嘉和他聊起淩雨洛的時候,偶爾會說到他那個叫于琦的上司。他字裏行間都透露出這人對淩雨洛有意思,最煩人的是連容沛嘉都覺得那人挺适合淩雨洛。
姚岐作為趙駿博的朋友,這些年來在旁邊看着他們一路走過來,如今得知當初兩人鬧翻背後的真相,自然希望他們能重歸于好,可是現在中途蹦出一個于咬金這算什麽事兒?
他承認自己有點不爽容沛嘉稱贊于琦的樣子,但那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這人就是乘機而入,趁人寂寞空虛時來插一腳,幸虧淩雨洛能堅持住自己,沒有輕易答應他的追求。
這麽一想,他就有點怒趙駿博不争了。
姚岐撥過幾次電話給趙駿博,言辭中有點催促對方趕緊行動起來的意思,但趙駿博除了問他還知道點什麽以外,似乎并沒有表現出要做點什麽的态度。
幾次過後姚岐也怒了,心說就你這種磨叽的做派,活該你單身那麽多年!
本想着撒手不管,你趙駿博愛咋咋地爺不伺候了,卻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在家附近發現個形跡可疑的人。
姚岐:“……”
那件衣服甚至還是那天出來喝酒穿的那件!
姚岐忍住口吐三升血的欲望,安靜地蹿到趙駿博身後,一把拉住他後衣領,在對方下意識揮拳的一瞬快速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瞪了趙駿博一眼,低聲怒道:“你在這幹嘛啊?!”
趙駿博一見來人是他,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保持着警惕,“你……”才剛蹦出一個字,他就揮了揮手,“算了算了,進去再說。”
姚岐被趙駿博推着回了家,一坐下就忍不住又瞪他一下,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頓了一下,臉更沉了:“你坦白告訴我,今天是不是你頭一回做這種事?!”
趙駿博摘下了鴨嘴帽,露出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只是表情有點不自然,“人還真不能幹點壞事,第一次就被你抓包了。”
姚岐有點不是很相信,眼神狐疑地看他道:“我看你動作挺熟練的,怕不是第一回吧你。”
“真的真的。”趙駿博擺了下手,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要不是你昨天跟我說那些話,我都不會來這麽一着。”
“我昨天說啥了我?”這段時間和他通了幾次電話,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堆,都不太記得說過了什麽。
趙駿博“啧”了一聲,不耐煩道:“你不是說他有個上司老是觊觎他嗎!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老男人那麽不要臉!”
姚岐一聽,恍然大悟。
之前和這家夥說起淩雨洛的事情,姚岐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明顯,結果這人還不鹹不淡一副毫不上心的樣子,也沒見他有什麽行動,于是姚岐把心一橫,暗示了一下淩雨洛有人追求的事,而且還是近水樓臺的那種,卻沒想到這次一反常态,動作倒是非常迅速。
啧,坦率一點會死人是嗎?
趙駿博突然身體往前一傾,臉上表情一凜,道:“你有見過那人嗎?是個怎麽樣的人,年齡多大,身高體重多少?”說完他又煩躁地扒了下頭發,“啧!淩雨洛是瞎了哪只眼,不是還帶着個孩子嗎,還跟老男人混在一塊兒,也不怕教壞孩子嗎?”
姚岐眉一挑,雙臂交疊靠坐在沙發上,“你不是說随便他嗎?不是說跟你沒關系了嗎?人家帶孩子帶那麽多年了,兒子長得倍兒棒,吃嘛嘛香也不搞基,用不着你那麽好心擔心會教壞孩子。”
趙駿博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當初說過的話都成了如今被打臉的素材,面上有點過不去。
半晌過後,他洩了氣,像只戰敗的公雞,無力地垂下肩,“……我單身那麽多年了,朋友一場,就別拿話堵我了。”
姚岐冷哼一聲,一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神情看他。
姚岐說:“既然在意,這些年來你都幹嘛去了?你別告訴我你就是一直等着雨洛來跟你低頭認錯的。”
看趙駿博一副被拆穿的表情,姚岐簡直被氣笑,“可以啊你,有種!”他瞪了趙駿博一眼,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竟還真的端着這種想法,不禁讓他的天平又向淩雨洛偏了一點點。
被趙駿博可憐兮兮地注視着,姚岐氣不過幾分鐘,正當他準備和趙駿博說一下于琦的來歷,打算重挫一下他的銳氣時,容沛嘉抱着雕雕出現了。
姚岐:“……”
趙駿博:“!”
他猛地看向姚岐,一臉震驚,滿臉寫着“怎麽連你都金屋藏嬌,還生了個娃了?!”
另一邊容沛嘉也狐疑地不停在姚岐和趙駿博身上來回看,眼神詢問姚岐這人是誰。姚岐被兩人大眼瞪小眼,額上一頭黑線——
他都攤上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