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命
景盛這麽多天冷嘲熱諷想激怒喻嘉惟卻都沒成功過,昨晚只是出門喝個酒,竟然把喻嘉惟氣成那樣。
景盛起床時撓了撓頭,忽然想起了昨天喻嘉惟的神色,眼眶好像紅了,又好像沒有。
沒發現時,這麽多天都沒注意到,而一旦知道自己被剃了頭,随手一摸就摸到缺了一角的頭發。
景盛又開始生悶氣,洗漱完沉着臉出了卧室。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喻嘉惟居然還沒去公司,而且也不像景盛想象中一樣盛怒,反而跟沒事人一樣,把煎好的蛋放在餐桌上,又倒了熱豆漿,叫景盛過來吃早餐。
像招呼鬧脾氣小孩一樣。
景盛心裏嘀咕着,還是老實走了過去,坐下時卻猛一用力,靠椅在地板上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劇烈聲響。
喻嘉惟面不改色,只把放着包子的盤子往景盛方向移了移:“昨天我态度不好,先給你道歉。
我知道你現在什麽都不能幹很無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身體還沒好,不該去這種地方。”
景盛用力叉起一個煎蛋,咬了一口,竟然是十成十的熟,嫌棄地放了回去,又挑了個肉包吃了起來。
喻嘉惟見他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樣,也不生氣,他知道他在聽,便只再強調了一遍:“醫生說了,你現在,禁煙酒辛辣生鮮,禁劇烈運動,景盛,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成年了,你該知道母親身體不好,你再這樣下去,要是出了什麽事,要母親怎麽辦?”“你少拿我媽壓我!”景盛一口把剩下的豆漿倒入口中,“啪”一下倒扣在桌上,叼着包子一腳踹開背椅,又回了卧室。
喻嘉惟長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把桌上的早餐吃完,看着景盛只咬了一口的煎蛋,思考了一會,端起盤子倒進了廚房的垃圾桶。
把碗筷紛紛放進洗碗機,喻嘉惟就拎着公文包去了公司。
離開前還輕輕敲了景盛的房門:“你早上沒吃多少東西,要是餓了就給阿姨打電話,讓她早點來煮飯。”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喻嘉惟不在意,換好鞋子出門了。
他現在太忙了,以前雖然有跟在景盛身邊看了不少,卻還是學不來他的處理能力,只能盡全力學,每天都泡在辦公室看資料,以應付虎視眈眈的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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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景盛很顯然不想讓他好過。
再次接到醫院電話的喻嘉惟,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直到沖進病房,看到景盛一手吊着瓶百無聊賴地刷着視頻,還擡眼“喲”了一聲,才壓下了愈跳愈烈的心跳。
喻嘉惟早出晚歸,景盛又是好幾天沒跟他見過,總感覺喻嘉惟瘦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當然比起這,更讓景盛注意的是,醒來這麽久,除了第一天喻嘉惟的詫異,剛剛他闖進病房時臉上的擔心,是這麽多天景盛唯一看過的喻嘉惟表現出情緒。
連前幾天發火,喻嘉惟表情都沒變過,平時的他更是冷漠,冷漠而又疏遠,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客氣。
醫生還是上次的主刀醫生,在喻嘉惟的交代下,負責每次複查,且答應了壞消息絕對不通知陶靜。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暈了?”喻嘉惟調整好情緒,從景盛身上收回眼神,向李醫生走過去。
李醫生也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畢竟再棘手的病,也比不過一個不聽話的病人麻煩:“喻先生可要問問景先生自己。”
“怎麽回事?”喻嘉惟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景盛抿了抿嘴,難得有一點心虛,眼珠子轉了圈,低下了頭,不應話。
喻嘉惟了然:“你又跑去喝酒了對不對,又跟那群狐朋狗友?”“什麽狐朋狗友,你能不能對他們尊重點……”“不能。”
喻嘉惟無視了他的嚷嚷,再次詢問李醫生,“醫生,實在抱歉,請問他的病情怎麽樣了。”
“惡化了一點,喻先生,要是您不能保證病人百分百遵守醫囑,那我勸您另請高明,免得最後交代在我手裏,還得賴我。”
“诶你這老頭,什麽态度,我可是……”“你閉嘴!”喻嘉惟賠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與李醫生一起去辦公室了解情況。
李醫生是科室主任,也是腦科的專家,要不是受友人所托,這種情況的後續根本用不上他來跟進,畢竟他每天還有更多的大手術要做準備。
讓他幫忙,不是不可以,但是不配合的病人,對他來說是最頭疼也最厭惡的。
喻嘉惟明白李醫生的時間有多寶貴,再三保證接下來一定會好好看着景盛,李醫生這才緩和了臉色給他講景盛血塊的情況:若是再喝酒,不好好休息,一旦轉移或者堵塞,後果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李醫生…那他什麽時候能恢複這幾年的記憶?”“這個真的無法确認,我只能說,或許帶他做一些過去常做的事,有利于恢複,可什麽也沒有個絕對。
我還是那句話,要有耐心。”
喻嘉惟垂下頭,眼裏的失望滿溢出來,苦笑着道了謝:“知道了,謝謝李醫生。”
喻嘉惟再次回到病房,景盛的點滴已經見了底,護士正在給他拔針。
喻嘉惟在他旁邊坐定,目送拔完針的護士離去,才緩緩開口:“景盛,你真的不要命了嗎?”剛剛遠遠瞟了一眼,沒看清,如今拉近了距離,景盛才看到了喻嘉惟眼下若隐若現的青色,想來最近應該沒怎麽睡好。
景盛沒做聲,喻嘉惟就沉默地等着他收拾好一切,一起出了醫院。
景盛還以為喻嘉惟得再發一頓脾氣,可能會換了門鎖密碼,甚至平時把他反鎖在家中,避免自己再跑出去。
可是沒有。
從開車回家,到喻嘉惟再次要出門去公司,他都沒再說話,沒罵人,也沒再強調什麽。
連怎麽跑都想好了的景盛忍不住疑惑了。
誰料喻嘉惟挑嘴笑了笑:“你有沒有覺得你有點賤?”景盛臉色變了變。
“我相信你還是惜命的,所以我不鎖你。
當然你要是想繼續賭氣,你就走啊,繼續喝,沒關系,我給你收屍,當孝婦,守寡一輩子。”
說完,喻嘉惟出了門,把大門甩得震天響。
“操!!”景盛擡腳踹倒了身邊的靠椅。
喻嘉惟話裏話外的諷刺,都在笑自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幼稚,用自己的身體做籌碼來氣他。
雖然,自己現在本來心理年齡就是比喻嘉惟小了八歲。
可是被他看低了,景盛還是覺得很不爽。
景盛捂着臉哀嚎了一聲,又反手大力甩上房門,心裏才像找回了面子般好受了點。
昨天一起寫文的幾個姐妹紛紛表示,景盛可以更不懂事一點,于是我連夜開始修未更新章節!結果今早打開廢文一看都在求火葬場……可他還沒開始渣呢……雖然應該也不會特別渣……因為我第一次寫非小甜餅,怕我自己原諒不了他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