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把你擡去賣了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霍向文已經不在房間裏。
我身旁的微微起皺的床單提醒我，昨晚他跟我同床共枕一夜。
我記得我說了一句話，他生氣了，之後我們倆都是沉默，再後來，我明明在胡思亂想，怎麽會睡覺呢。
我坐起來，手背上的濕潤，讓我感覺到是又被塗藥了。
他不是生氣了嗎，怎麽還給我塗藥？
我瞪着手背，一直到門外有人敲門。
“平安小姐，你醒了沒有？這是陳黎明的聲音，我聽的出來。
看窗外的陽光，現在已經不早了吧，我怎麽睡的這麽沉，明明是在一個相對來說，還很陌生的男人身邊，居然睡到現在。
“醒了，馬上起來。”我應一聲。
還是穿昨天的裙子？我的眼睛落到床尾的一個紙袋上，這裏一定是霍向文給我準備的新衣服。
他倒是挺體貼。
我換了衣服，簡單洗漱後，打開門，陳明智還站在門口。
看到我，他面皮微微一動。
我記得霍向文昨晚說過，今天讓我去公司，而不是要留在這該死的夜總會。
整個大樓靜寂一片。
夜生活剛剛剛結束不久，這會，所有人怕是還在睡夢中。
這要是在霍氏，早就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了。
“平安小姐，走吧。”
我愣了一下問道：“去哪裏？”
“吃早飯，回公司。”
陳明智話不多，我問什麽說什麽，絕對不多說一個字，還有，他這個人特固執，我認識他第一天就體會到了。
我沒再說什麽，跟着陳明智走進電梯，一直到走出大廳，他也一句話沒說。
我卻停住腳步。
“我的手機還在化妝間......”那個是霍向文給我買的手機，要是沒了，他又要生氣了吧。
“我們先去吃早飯，手機會有人送過來。”陳明智開口。
我只好跟着他走出電梯，這是二樓餐廳，這裏才看得到忙碌的服務生。
吃飯的客人不多，寥寥無幾。
都是昨晚歡累了，這會起不來了，能夠住在這裏的人都是不需要一大早去拼搏的人。
陳明智居然跟我一起做下來吃的早餐，他對我挺恭敬，但是看霍向文對他的态度，他應該是朋友，而不是單純的助理。
在沉默中，我們結束早餐。
在坐電梯下樓，是蝴蝶的大廳。
金碧輝煌，我環視大廳，跟它說再見，以後，我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了。
外面，有人把車開過來。
“平小姐，這是你的手機。”
我接過服務生手裏遞過來的手機，看了陳明智一眼，他跟霍向文一樣酷，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他也是老總。
他打開車門，讓我上車。
想到一會就可以去霍氏，而不用留在這可怕的夜總會，我的心情突然變得輕松起來。
半個小時後，我站在霍氏的第二十七層樓的某一間房間裏。
這裏空蕩蕩一片，只有角落裏有一張辦公桌，不像是辦公室。
“這是哪裏，我們為什麽過來這裏？”我還以為陳明智會徑直把我帶到霍向文的辦公室，誰知道，他卻把我帶到這裏來。
“舞蹈房，平安小姐從今天開始，要學舞蹈。”
我沒聽錯吧，我要學舞蹈？
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唱歌二是跳舞，這也是霍向文說我沒女人味的原因之一，我覺得會唱歌跳舞的女人都有那麽一股韻味。
而我完全沒有。
為什麽叫我學跳舞，這就是霍向文要求我改變的第一步嗎？
“我要見霍先生。”我說。
我可不可以不要學跳舞，身體僵硬，他叫我學跳舞，是對我的一種折磨啊。
“霍先生有事，安排平安小姐今天跳舞。”陳明智重複着說。
我氣鼓鼓望着他，他就是一應聲蟲，只會執行霍向文的吩咐。
有腳步聲傳來。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走進來。
“陳助理。”
“蘇老師，這是平安小姐，今一天都是你的課。”
“見過平安小姐。”蘇老師先對我微笑打個招呼，再回答：“明白。”
陳明智把我交給蘇老師，就離開了。
我帶着滿肚子的疑問留在舞蹈房。
霍向文為什麽要我學跳舞？他在搞什麽鬼。
蘇老師把一雙嶄新的跳舞鞋送到我面前。
“平安小姐，你先看一遍，我的示範，這是我們今天要學的舞蹈。”
蘇老師微笑着對我說。
“可是我不會跳舞，我身體僵硬，我放松不下來。”我如實回答。
蘇老師笑了，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會走路的人都會跳舞，平安小姐，你也一定可以，只是你一開始沒有融入，只要你把自己跟音樂融為一體，你就會跳出姿勢優美的舞蹈。”
說的這麽容易一樣，好吧，我說話你不相信，那一會跳着看。
蘇老師在演示。我看着她的舞姿，心裏驚嘆不已，随着音樂動起來的她，讓我覺得她周圍的空氣都在跳舞。
有感染力，讓我這個不會跳舞的人，都有種想跳的沖動。
一曲結束，她微笑着說：“這段舞其實很簡單，是插秧舞，那個年代的舞，聽說是一個特別熱愛音樂的女孩子編排出來的舞蹈。”
一上午，我大汗淋漓，我聽着音樂的節奏，跟蘇老師的步伐，最後我跳的洩氣了。
我還是不能找到那種感覺，我的肢體還是很僵硬。
“平安小姐，你最喜歡什麽地方？”
中途休息的時候，蘇老師遞給我一瓶水，問我。
我最喜歡的地方，是一個叫西塘的水鄉小鎮。
我很想有一天，我可以在這個小鎮定居，過隐士的生活。
我覺得我的性格一點不随我爸，我的性格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看到谷英達打架，我會熱血沸騰，很想沖進去打一架，可是更多的時候，我是平靜的海水，靜靜守在他身邊。
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這個小鎮，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離開過新城。
因為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喜歡這個地方。
所以我對這個小鎮的喜歡，只是源于網絡。
“你等我一下。”
蘇老師走過去，不知道辦公桌前搗鼓什麽，不一會，有優美的旋律響起，周圍的白牆上，居然出現西塘的景色。
我精神一震。
“跟我來。”蘇老師拉起我的手說。
我情不自禁随着她，跟着音樂翩翩起舞。
一曲結束，我不敢置信，我也可以随着音樂翩翩起舞。
“看到沒有，平安小姐，你也可以做到。”
蘇老師再教我那段音樂的時候，我居然比剛才做的要好多了。
一上午，我都在學舞蹈，除了蘇老師，我沒見到任何人。
中午，陳明智出現在房門口。
“平安小姐，上樓吃飯，換衣服。”他背課文一樣對我說完後，再對蘇老師說：“辛苦你了，下午兩點繼續。”
蘇老師先退下去了，我随着陳明智來到頂樓。
這是霍向文的辦公室。
“霍總在裏面等你。”
陳明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我推開門，霍向文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聽到開門聲音，他擡眼看着我。
這樣坐在辦公桌後的他，完全不是我見過嘴角露出一抹痞笑的男人，他就像兩個人一樣。
給我兩種感覺。
“辛苦了，舞跳得怎麽樣了？”
我走進來，看着霍向文：“霍先生，我不會跳舞，這是我從小的缺陷。”
“不，你絕對會跳得很好，只是你現在還沒找到那種感覺。”
他說的跟內行一樣。
我知道讓我學跳舞是他決定下來的事情，我說什麽都沒有用。
可是，我有答應要跟他一起合作嗎？
“霍先生，你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麽要學跳舞嗎？”
我真的很想知道。
“那段插秧舞，是你母親編排的，你母親是一個熱愛跳舞的人，我想你也一定可以。”
我詫異望着霍向文，我媽喜歡音樂？那段舞是我媽編排出來的？
我媽以前是什麽身份？
“你知道多少關于我媽的事情，可以跟我講講嗎？”
“你媽是一名小學音樂教師，我只知道她編排過很多舞蹈，但是最有名氣的是這段插秧舞，當時廣為流傳，所以，你要學會這段舞。”
“為什麽非要學會插秧舞？”
“今晚要用到。”霍向文坦率望着我。
我吓一跳，到今晚，我才學一天，我可以學會嗎？
“到下午五點，還有三個多小時，我希望你在這三個小時裏，可以把這段舞蹈跳到熟練。”
“只是熟練就可以了？”
“熟練以後，才可以任意添加自己的情感在裏面。”
霍向文說的，就像他也會跳舞一樣。
外面有人敲門。
霍向文示意我開門。
是送外賣的人，陳明智站在一旁。
我跟霍向文一起吃的午飯，吃過午飯後，他讓我到休息室休息，衣櫃裏有新的舞蹈衣，讓我洗澡換上。
他工作做的倒是挺充分，我猜的沒錯，我每走的一段路，都是他鋪好了的。
我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卻是一點也睡不着。
霍向文應該是怕我休息不好，影響到下午的排練，一直沒有進來。
晚上，他到底要帶我參加怎樣的酒會，我心裏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好癢，別鬧。
我擡手，想打掉落在我鼻尖上的蒼蠅。
可是，我剛擡起手，手腕就被人抓住。
我睜開眼睛，霍向文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睡的這麽沉，把你擡去賣了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