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他捧了水到自己臉上,像個神經病一樣的揉着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簡直……太有誘惑力……
他本來以為都是男人,一起洗澡應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畢竟以前和別的男孩子也一起相約去河邊洗澡,脫光了躺在河水裏,各種地方都看過,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秦老師和別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在心裏開始對一個人有非分之想的時候,每次看到他,腦子裏就會不一樣了。
許慕要抓狂了,到底戀愛的感覺是不是他這樣的,他發誓以前真的沒有偷窺這種變态的癖好,他随便幾下先把頭發給洗了,這才慢悠悠的搓背,這時候他的舍友陳安也來了,剛好在許慕的隔壁,許慕看到陳安來了,和他開玩笑:
“哎喲呵,陳安,你洗澡了?”
許慕說話向來就很直接,不怎麽喜歡拐彎抹角,陳安撇過頭看了一眼許慕,倒也沒有生氣:
“我像是那種不會洗澡的人嗎?”
許慕吹了個口哨,沒說話,繼續搓背,整個寝室只有陳安不怎麽講究衛生,以後可以考慮帶着陳安一起來洗澡,要想改變一個不怎麽講究衛生的人,得從小習慣改起。
他算盤打的很精細,正想的入神,陳安就大大咧咧的跑了過來:
“你手夠不到背脊吧?我看你別扭好久了,我來給你搓?”
許慕正愁沒人給自己搓背,簡直高興的不行,正想把澡巾丢給陳安,就聽隔壁傳來一聲:
“我洗完了,搓不搓?”
許慕愣了半秒,哪裏還管陳安,馬上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秦老師,你是要幫我搓背的意思嗎?”
秦科沒有回答他,只是接過他的澡巾就給他搓背,許慕扭過頭看了一眼,他脫下了以往的白襯衣,套了一件T恤衫,他本來就年輕,這下看起來,倒像是同齡人一樣了。
許慕沒話找話:“秦老師,你那麽年輕,穿T恤衫看起來就像同齡人。”
秦科應了一聲,臉上還是如同剛剛那樣嚴肅的表情,大概是浴室比較熱,他的臉色有些緋紅,那濕漉漉的頭發就貼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襯托出一種莫名的美感,許慕的腦海裏突然就想起了一個詞:
水靈靈的出浴美人。
許慕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人手上加重力道,拍了他的背脊一下:
“安靜點。”
許慕馬上又挺直了背脊:
“秦老師,你洗澡不搓背的,下次我幫你搓?”
其實他就是開玩笑的,反正也不會有下次約秦老師洗澡了,畢竟少年血氣方剛,還是少看點刺激的畫面為妙。
可是秦科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許慕不明所以的轉過身去,貼着牆,看着眼神有些陰沉的秦老師:
他說錯什麽了……
好像沒有吧?開個玩笑而已,秦老師一點都不幽默。
秦科擡起一雙手撐到他身後的牆壁上,未免別人聽到,湊到他耳邊,聲音嚴厲又小聲:
“你別得寸進尺。”
突然被秦老師壁咚,許慕的腦袋就像是燒着一壺開水,嘩呼啦呼啦的冒着熱氣,只在腦海裏無限循環:
這人的聲音此時此刻就放大在自己耳邊,簡直好聽的耳朵都要硬起來了,但秦老師都威脅他了,他只敢點了點頭,又聽到秦科說:
“下次再敢拉我進澡堂,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這話,秦科把澡巾往他身上一丢,收了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走,許慕抱着澡巾,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的水霧裏,都沒看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假的生氣了。
許慕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在心裏默默的感嘆:
秦老師這人就是這樣,容易生氣,卻又從不記仇。
——
那之後,許慕就不敢拉秦老師進澡堂了,一來他發現自己會不好意思,二來,許慕去了軍訓基地,完全見不到秦老師。
聽聞大學生活多姿多彩,是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許慕這時候還沒感受到,只看到了在炎炎夏日裏越來越黑的皮膚,以及被蚊蟲叮咬的恐怖噩夢。
軍訓進行了大半個月,回到學校的時候,許慕整個人都黑掉了一圈,有的皮膚還直接曬脫皮了,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完全沒有臉再去見秦老師。
所謂一白遮千醜,一黑毀所有,許慕悲哀的想,他的白皮膚,大概是一去不複返了吧。
頂着黑成煤炭的這張臉回到學校之後,許慕就沒那麽迫切的想要見到秦老師了,畢竟,以最好的模樣與你相遇,自然要時時刻刻都保持最好的樣子。
許慕愁的不行,甚至效仿了各位愛美的女生,和女班長熟絡關系,托女班長給他買面膜,然而面膜到了的第一天,就被宿舍裏的人分完了,這樣過了一個星期之後,許慕不但沒有變白,竟然還冒痘痘了……
許慕看了看面膜上的配方,把面膜往桌上一摔,對着宿舍裏的三個人發牢騷:
“去你大爺的,你們三個都白了一些,我不白就算了,還長痘了?!”
宿舍裏的大哥看了看許慕的臉:“許四,我懷疑你可能現在才進入青春期,現在才開始長痘,千萬別弄破,會留下痘印。”
老三陳安拍了拍桌子:“不錯啊,許四,那你還有機會再長高,羨慕死了。”
“陳三,我都要毀容了,你還覺得不錯?你安的什麽心?”
許慕愁死了,自從臉上開始長痘,連食堂都不想去了,就怕突然遇見秦科,被他看到自己的醜樣子,誰不希望喜歡的人永遠只能看到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忍受了兩天之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許慕還是戴上口罩,來醫務室求救了。
值班的醫生看到大晚上的還有學生帶着口罩過來,以為他感冒了,直到許慕摘下口罩,她這才站起來看許慕的臉:
“同學,這是水痘啊。”
許慕一聽這句話,就覺得自己要死了,他小時候就知道,以前何慧蘭認識的一個朋友,家裏的孩子就是水痘發高燒夭折了,這下聽到醫生那麽說,吓得不輕:
“怎麽辦,還有救嗎?我已經把我臉上的痘痘弄破兩顆了,會不會毀容啊?”
許慕大驚小怪的看着那位醫生,簡直想死了,剛開學,怎麽破事就是那麽多呢?
剛剛帶着女兒打完吊針的秦科抱着孩子一出來,就看到了在候診室裏的許慕,兩個人隔着窗子四目相對,許慕趕忙拿了口罩戴起來,喊他:
“秦老師?”
秦科剛剛就在走廊上聽到醫生說水痘的事情了,便抱着睡着的孩子進去,看了看許慕額頭上的痘痘:“沒起過水痘嗎?”
許慕搖了搖頭,那醫生倒也鎮定,帶了口罩之後給許慕量了體溫,例詢問了他一些狀況,給了一些防止瘙癢的膏藥:
“回家好好的躺着,你這還不算嚴重的,別出門吹風,要什麽讓家人去買。”
聽到醫生這麽叮囑,許慕有點發愁:“可我家裏沒人了……”
醫生頓了頓,也不明白許慕是沒有父母,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只是看好好的小夥子,眼底浮起些哀愁,語氣也盡量溫柔一些:“明天讓你的室友們都來這裏一趟,很有可能在潛伏期的時候,你的舍友們被你傳染了,還是建議你回家休息,水痘傳染很快。”
許慕聽到這話,看了一眼旁邊的秦科,馬上離他幾步遠,醫生在醫務室已經呆了幾年了,熟悉秦科和秦深,看許慕這樣子,笑了笑:
“秦老師和丫頭都起過水痘的,秦老師也是大一起的,他倆的抵抗力會比普通人要高。”
許慕不好意思在醫務室多呆,道了謝就出了門,這時候也只能聽醫生的,他只能祈禱室友們別真的被他傳染了,那可就欠了大人情了。
秦科跟在許慕的後面出來,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又聽到他說家裏沒人,問了一句:
“你母親沒在家?”
“我軍訓回來之前見過一次,又出遠門了。”用何慧蘭的話來說,他們家今年肯定是時來運轉,不僅許慕考上了大學,她的生意也漸漸的有了起色,這次的大訂單承包了新晨市某連鎖高中的生活用紙和筆記本,何慧蘭根本無暇顧及許慕。
身後的那人沉默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想到了哪裏,秦科突然停了下來:
“來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