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隊隊長

第30章 A-07-36（10）

“呵……相信嗎？苗姐，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舍棄你的榮譽，尤其是當你可以将我帶入你奶奶的時候。”王平說着站了起來，在林苗的肩膀上友好一拍，走之前将一個相框從書櫃中間抽出來，放到桌面上，示意林苗自己看。

那個相框，林苗顫抖着雙手拿起來，看着裏面的三個人，她哭了。那是十幾年前，她小學畢業那天，爸爸抱着她，看着鏡頭，她伸手找奶奶，哭的稀裏嘩啦，奶奶不忍，回來哄她，這一幕被攝影師搶拍了下來，是他們祖孫三人唯一的合影。

而這樣的合影中，奶奶也只有一個側面的背影。

難怪隊長會知道。爸爸咧着一口白牙，而奶奶不同于一般老人的硬朗，自己的依賴，顯而易見，更是充滿整張照片。

隊長說的對，她舍棄不了這份榮譽。她的安逸是父親放棄的，是奶奶給她的，是那兩人用生命換來的。

果然，她才是最自私的那個。

城南後巷，并不是一條巷子，而是一個三層樓的飯店。

站在它面前以後，白良才确定，城南後巷真的不在城南，真的在城北的玄武路上。不僅如此，這地方一點竟然都不偏僻，相反，它在一條主幹道上，絕對不是一個小地方。

白良抓了一把蓬松的碎發，将臉上的表情調整好，側首怯生生的看着身邊的人，“張大哥……”

李文凱笑了，臉頰上的疤痕擰成一條小蜈蚣，這讓他看上去越發兇神惡煞，打算摸白良那假發的手卻遲疑不決，顯得敦憨。

白良趕緊抱住頭，往旁邊一躲，滿臉都是防備。然而本該可憐兮兮的眼睛還帶着精明，對上原應憨實得傻氣，卻仍舊帶着光亮的眼睛，轉瞬兩人都笑場了，白良捂着臉笑得停不下來，李文凱趁勢将他本就不整齊的頭發刨了個亂七八糟。

城南後巷門口站着兩個身影，高的那個沒有高的讓人覺得可怕，矮的那個只是相對高的而言矮一些，兩人都仰着臉帶上了驚訝：“！”

“歡迎光臨！請問二位有預定嗎？”迎賓小姐的聲音很溫和，并沒有因為這兩人的穿着落魄，而不屑小觑。

高個子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還在四處打量，矮一點的那個摸出手機，亮出顯示屏，迎賓小姐了然點頭：“這邊請。”

高個子的卻不肯跟上，拉住矮一點兒的那個遲疑道：“小幺，真的有人管飯？這兒看起來好貴！”他可不相信，有人會在這裏管飯。

“大不了吃完了打你一頓，再吐出來……”

“兩位說笑了，817包廂是老板親自交代過的，請放心吧！”迎賓小姐似乎微笑了一下，回頭看到高個子臉頰上的疤，面上沒有反應，繼續帶路。

“群主是老板啊？”矮個子拉了一把高個子，提醒他不要再說傻話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進了飯店大門。經過大堂時，兩人都停下腳步，不再前進。迎賓小姐一回頭就看見兩個人都張着大嘴仰着頭，具是一副被水晶吊燈閃住眼的呆愣模樣。

迎賓小姐再掩藏不住心底的不耐，又是一番催促。

二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迎賓的異樣。矮個子又拉一把高個子：“張大哥，你的口水快掉下來了。”

高個子趕緊摸一把嘴，沖着矮個子咧嘴一笑，越發傻氣了，“小幺，我餓了。”

兩人并不小聲的說着悄悄話，跟上迎賓小姐的步子，高個子因為被迎賓小姐多看了一眼，瞬間喜上眉梢，拉着矮個子準備炫耀，被矮個子嘲笑了一番。

迎賓小姐卻突然就變了臉色，收了眼底那份鄙夷，像是躲避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趕緊低下頭繼續帶路。

這點小事逃不開這二人的眼，兩人不着痕跡的交換了個眼神。

三人走走拐拐，過了好一會兒才停在了817包廂門口。這一路上迎賓小姐都不再說話，只做了個手勢，轉身逃一般的離開了。

門被人從裏面打開，是一個很大的包廂，茶座旁，沙發上，三三兩兩的坐了不少人，随着包廂門被打開，都停下了交談，看向門外。

門口的兩個人卻顯然都不在狀态。

“張大哥，你在看什麽？”

“小幺，她為什麽跑了？”

“害怕你吧，你長得太可怖了。”

“那你怎麽不跑？”

“我看習慣了。”王小幺要說着，嘿嘿一笑。

“……”開門的人有些無奈，打斷二人對話：“我是群主。”

王小幺扭頭，道：“我是王小幺，這是張明。”

“你們倆就是不久前才從老家來的老鄉吧！先進來再說。”

“謝謝群主。”

同一時間旁邊818包廂裏，有人透過攝像盯着817的一舉一動。

“出門在外，當然要互相扶持，這是我們的傳統！”群主一笑，熱情的将二人迎進包廂裏，并領着兩人一一引薦了一番，二人懵懂無知又受寵若驚，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豪華的房子一般四下打量。期間，王小幺不止一次因為險些跌倒被張明扶起。

群主又熱心的詢問了下二人近況，得知沒有工作時，甚至熱心的問會什麽，有什麽打算之類的問題，他熱情的讓兩人感動的熱淚盈眶，兩人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麽說，群主也是狗尾巴鎮的？”得知這個消息，張明立刻高興起來，他激動的一把抓住群主的手。

“……”群主不動聲色的推開張明：“是啊，我是小王村的。”

王小幺接了一句：“我是大王村的，我爸是王老二！”

張明打斷他：“小幺，你爸的名字在這裏不好用，以後別說了，丢人！”

群主随意呵呵了一番，三人一起又閑扯了一會兒，他又問：“我聽說家裏那邊最近又出了點事，你們知道嗎？”

什麽事呢？張明疑惑的看着王小幺，後者也是一臉懵懂，兩人齊搖頭。群主見狀不再多說什麽，找了個借口出了包廂。

不出片刻，群主出現在818包廂，他煩躁的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端起眼前的杯子就往嘴裏倒。

他還沒能喝到水，就被人打斷，一轉眼，杯子到了另一個人手上，他撇着嘴，看得手的人重新坐下，在他背後握了一回拳頭。

那人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回頭，瞅着瞬間被凍住的人，才繼續看監控：“打聽到什麽了？”

“高的那個有點兒憨，矮的那個有點兒傻。這算什麽陣仗，還能激動的摔跤？沒用！兩個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說着，他也坐下，抗議道：“真不知道為什麽讓我們做這個，老五，你說這有什麽意思！我們十個還不夠嗎？”

“小九，你剛進來的時候，還不及這個王小幺！”

群主的話被打斷，又被冷冷瞪了一眼，他不敢造次，也不敢繼續說下去，靠近老五讨好的跟着他看監控，可他沒安靜一會兒，又找了個話題：“那個……關于丁二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你別多想，丁二沒那麽容易回來。”隔了好一會兒，被稱作老五的人才回答了一句，不等群主多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丁二……她變了很多。”

“你們……見過面了？”

“西城拐角，那天你和老七在車庫，所以沒有挨打。”老五下意識揉了一下那天被丁二踢到的地方，嘆了口氣：“要不是……我都不敢認她……”

“那女……”群主見老五又瞪過來，心有不甘，卻不得不低頭，只得略微斟酌了一下措辭：“你還維護她！當年她說走就走，如今又突然就回來，老二……”

“她要走，你留得住？還是說，她要回，你擋得住？”老五一臉看白癡的模樣蔑着群主，想起了什麽，他又接着說：“老二還不知道這件事……對了，那天丁二帶了個相好，說是初戀。她的初戀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