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哼哼
一夢驚醒,姜末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只能依靠皮肉勉強的連接着。
疼是真疼。
年輕人就是能折騰。
姜末翻了個身趴在身側一個已經涼的床位上想。
十年不長不短,姜末覺得足夠他積攢起來勇氣去做一點改變了。
其實他并不在意夏炀有沒有會不會離開,他在意的不過是誰在什麽時候逼着他越過他心裏的那條線。
熬到了暮色西沉,姜末終于渾渾噩噩的從床上爬起來,他的手機已經被打的沒電了。
姜末有些暈乎乎的想,大概是人事部以為他出了什麽重大事故吧。
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姜末言簡意赅的寫了一封辭職信,每敲一個字,就有一股電流從指尖直擊心髒。
就像昨天晚上一樣,既羞恥又愉悅。
他的整顆心仿佛都踩在雲端上,擺脫了十年如一日的禁锢。
承認吧,姜末。
你的本性即是如此。
夏炀從父親的辦公室裏出來,面色沉郁,左臉上浮現出一個若隐若現的大巴掌。
他其實沒有炫耀的意思,他只是在知道當年的事以後去嘲笑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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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姜末被霸淩,被他父親無意間撞見,他不但沒有阻止還躲在暗處目睹了全過程,最後又可鄙的冒充了将他拯救出來的過路人。
他将他這些年因為姜末而産生的陰暗暴露出來,告訴那個男人他喜歡姜末,他要去找姜末了,以後要和姜末在一起。
就在夏炀走到姜末樓底下,買了藥與食物準備上樓時,接到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她母親割腕自殺未遂,被送往醫院了。
姜末下樓時看到了樓梯口有人扔了一堆花花綠綠的垃圾,正對樓梯口。
撿起來時,發現裏面是新買的食物與一些外用消炎藥,動作僵硬的将東西挂在門口的垃圾桶上,姜末離開了這個讓他畫地為牢的城市。
趁着公務員的最好年齡限制,姜末考了一個公務員,從此不再朝五晚九。
推拒了幾次相親後,母親也終于妥協,試着接受他不想與女人在一起。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的緣故,在那一夜之後,他的手就變得不再是他欲望疏解點。
仿佛那種歷劫之後大道得成的心情,姜末成功的變成了一個性冷淡,就算手指不小心受傷,除了密密匝匝的痛,再也沒有其他。
那種痛與欲-望之間的連接線斷了。
三年後,夏炀在一張擁擠的照片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姜末廉租房旁的房子一直沒賣也沒租,一直都擱置在那裏,甚至連放在門框上的鑰匙他走的時候都沒有拿走。
不知道出于一種什麽心裏,姜末變相的将那處房子留給了夏炀。
夏炀或許會住或許不會,都沒有關系。姜末并不想再回到那裏。
所以當他收到快遞,東西是他走的時候留下來的衣物時,姜末有點慌。
東西直接寄到了單位,姜末以為記錯了,問是不是有人填錯號碼時,同事們都提議拆開看看裏面是什麽東西。
姜末不記得自己曾經在網上買過什麽東西,在原來的單位,私以為也沒有能寄東西的朋友。
東西拆開之後姜末臉色一白之後爆紅,發燙,為什麽他故意留在那裏的衣服隔了三年突然寄了過來,這讓他惶恐。
就像你歷劫時犯下的糊塗債在你得道飛升後突然找上門來。
姜末面色不改的将東西收好,抱着東西消失在衆人探詢的目光中。
之後的一周裏,姜末陸陸續續會收到了許多他熟悉又陌生的一些小東西。
國慶放假的前一天,他收到的是一打新的白襯衣和各式各樣的內衣,姜末仿佛捧着燙手山芋一般将東西帶回家。
到家時,發現門口停了一輛以前沒見過的車,姜末有些警惕的盡量離他遠點走。
姜末是個十足戀舊,恐懼陌生環境,與陌生的人相處的人。
所以他開門時發現門沒鎖時心裏咯噔一下。
伸手去摸玄關處的開關,不期然他摸到了一個人,手指像觸電般的收回下一秒卻被人抓着大力拽了過去。
手裏的快遞砰砰落在地上,散了一地的白襯衣。
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一只手将他背對着按在牆上,整張臉都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身後那個人一言不發的伸手去扯他的褲子。
門沒有關嚴。
樓道裏舊黃色的燈光透進來,照在姜末皺在一起的五官上。
背後人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動作頓了一下,停下手中艱澀的進攻動作,轉而直接一口咬在了他因為扭曲的姿勢暴露在燈光下蒼白的後頸上。
一口口,恨不得将他抽筋剝皮。
他受不住。
喊他的名字。
“夏炀”
聽到自己的名字,身後人停止了報複式的撕咬,從地上撿起一件襯衣不由分說的将他的兩只手纏起來,然後拉過餐桌旁的椅子,将他固定在上面,以一個審訊的姿勢。
椅子被放在了光透過來的縫隙處,姜末被綁在上面。
燈光昏暗看不真切,他的襯衣扣子除了最上面的兩顆,餘下的全被扯掉了。
單薄的胸膛暴露在隐在暗處的人眼底,褲子堆裏腳腕處,內褲被拉扯的一邊卡在人魚線尾端,而後面則完全被退到了臀下,糾結的卡在那裏,很難受。
這副樣子被人盯着,姜末生理上心理上都很難受,如果門口有人路過,看過來的話肯定會發現端倪。
“你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麽嗎。”平淡的近乎沒有感情的陳述句,夏炀甚至不需要他回答,徑自隐在夜色裏,視線穿透他的皮肉,緊緊攥住他的心髒。
平心而論,他覺得他和夏炀并不是需要互相交代去向的關系,甚至如果在路上見面大概也就是一個匆匆點頭的矯情。
聽着夏炀說的話,姜末有點懵。三年前,他母親瘋了,開車撞了他父親,在短短的一周裏夏炀失去了父母。
聽他說這些,姜末面色蒼白,眼底一片晦澀,果然那個時候他走的太倉促了嗎?應該給夏炀說一聲,或者留下來給他提供點照應。他聲澀艱辛的說,“我很抱歉。”
“你抱歉的方式就是在第一時間跑的找不着人。”
下巴被狠狠的捏起來,姜末不得不擡頭看着低頭湊近的人,此刻他才看清夏炀的臉。
比着三年前青澀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鋒利張揚沉郁的五官。
“夏炀,”姜末皺眉,因為疼痛,眼底蕩起潮濕的黑霧。
“都怪你。”
夏炀終于還是沒有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那天去找父親坦白時,他沒想到他的母親一直在監聽他父親的電話,所有的一切都像脫軌的高鐵一樣朝着無人承受的結果奔馳而去。
母親像之前無數次抱怨一樣,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刻回去,他卻選擇了先去找姜末。直到醫院的電話打過來,他才知道他母親開車撞了他父親,兩個人雙雙不治身亡。
之後夏炀懷着一種詭異的心态一直住在姜末留在的房子裏,這一切都是姜末的錯,如果沒有姜末,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自己沒有喜歡上姜末。
懷着這種心态過了三年,那種怨恨姜末毀了一切的心态詭異的轉變成了就連姜末也抛棄他了的微妙情感。
對姜末的執念在無形中野蠻生長,從一顆種子長成了大叔。
如今見到,最初的怨恨,心心念念的報複全都在姜末的一聲我很抱歉裏瓦解。
被迫接受粗魯的親吻,姜末仰着頭,細密的水珠從額前冒出來,兩只手被折到身後的姿勢讓他難受不已。
“解開”
鎖骨被咬時,姜末啞聲說道,在夏炀的親吻中,他竟然起了反應他以為他從此要清心寡欲一輩子了。
熟悉的感覺像是沒頂的潮水般将掩蓋,那些被切斷重新連接,以千軍萬馬之勢讓他無法抵擋。
就像那天之後,他欲望的開關從十指的敏感變成了一個人的親吻。
恍惚中,他被抱起來,那個人不斷的在他耳膜撕咬,不斷的說着怨恨他的話,但是他都估計不到了。
太久沒有被安撫的欲-望像脫缰的野馬拉着他朝着無盡荒蕪的遠處跑去。
眼底驀地一暗,姜末雙手死死的抱着在他胸前啃噬的腦袋,身子不斷的向後沉下去,修長的脖頸拉出流暢的線條,不斷後仰,就像被人拉住了缰繩的野馬。
有什麽東西一寸寸的嵌進身體裏,姜末難受的發出嗚咽聲,身姿在樓道暧昧的燈光下飄搖。
“門”
暫停等他适應的間隙,姜末呼吸急促的說着,下一秒就因為為夏炀站起來的動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片黑暗。
只有呼吸聲交纏。
夏炀發了狠的做,從椅子到床上,從門廳的牆上到卧室的床,姜末受不住就輕聲求饒。
到最後姜末幾乎說不出來時,卻驀然感覺胸前一片滾燙,一時間姜末有些不确定那是不是夏炀的眼淚。他伸手想去摸摸夏炀的臉,被拒絕,夏炀就這樣維持着在他身體裏的姿勢,将臉埋在他胸前無聲的哭了起來。
夏炀這三年變了很多,原本氣質陽光俊朗,如今卻陰郁狠厲,只是不管再怎麽變,到底還是年輕。
被滾燙的液體浸泡,姜末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像安撫一個哭鬧的孩子一樣,姜末輕輕拍着夏炀的背。
直到抽噎聲漸止,姜末才借着月光才發現這個抱着他的人睡着了,但是還将緊緊的抱着他,不肯将自己拿出去。
所以現在是這個人蠻橫無禮的取代了他的手指,成為了打開他身體的開關。
姜末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夜很深了。
就這樣吧。
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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