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宮
重雨樓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架馬車上了,他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腦袋,然後擡眼就看到了釋道。
“我們怎麽會在這兒?”重雨樓記得他和釋道被套上婚服,然後被銀龍卷走,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孽龍打傷了你,你昏了過去。”釋道說。
重雨樓搖了下腦袋,還是想不起來,看來那龍一定是震傷了自己的神智,釋道坐在他的對面沉靜地看着他,眼中暗光流轉。
想不起來就幹脆不想了,重雨樓挨着釋道坐過去,然後靠在釋道身上,讓他講一講後來那條龍的情況,釋道清清淡淡地開口,馬車一直沿着一條路前行着。
……
葉落黃昏風吹雨,佳人抱畫入夢來。
“公子還在作畫?”一個穿着粉衣小衫的雙髻姑娘問道。
十二三歲的小童說:“從昨夜就沒睡過。”
“這個是公子的早飯,你拿給他。”姑娘說完就離開了院子。
小童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就打開門進去了,這件屋子的牆上、地上、桌上,全部都是畫,公子的畫小童是一點都不敢看的,倒不是畫的不好,只是那圖實在不堪入目,他還小,怎麽能看這種東西。
“公子,早飯放在這兒了,我出去了。”說完小童立馬跑出去了。
從地上的畫紙中伸出一只白淨的手,他撥開身上的畫紙從地上做起來,這公子男生女相,冰肌雪膚,雙目傳情,是個絕頂誘人的相貌,不過他确為男子。
再看他滿屋子的畫,全是兩個男子交纏之狀,讓人看了面紅耳赤,難以想象這畫竟然出自地上這位公子之手。
他找到發帶将頭發松松綁起來,然後從地上起來坐在榻上開始吃飯,瞥了一眼屋子裏的畫,他眼神中飄過一絲落寞。
常冶是他的名,但是在霧霭鎮他還有個耳熟能詳的名號桃花公子,衆人追捧的春宮圖畫師,不過他最近有一樁煩心事,那就是他的畫技遇到了瓶頸。
春宮圖初級講究***雙全,中級講究色而不欲,高級就講究欲而不色,前兩種對于常冶那是手到擒來,偏偏這欲而不色就是找不到門路,莫非還真要向那些南風館恩客所說,讓他親自嘗嘗這龍陽之樂?
常冶搖搖頭,他愛畫不代表他本人就好龍陽,抓了抓頭發往榻上一躺,索性不想這事了。
夜晚,是霧霭鎮最具有特色的時候,這裏最熱鬧的街叫花枝街,整條街都是妓館,花紅柳綠,環肥燕瘦,相公小姐,應有盡有。
重雨樓好奇地在花枝街走走停停,還幾次差點讓拉客的姑娘少爺拉進館子,至于釋道,他太冷了,那些小姐公子剛一上手就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倒不是兇惡,就是讓人一看就遍體生寒,不敢再直視第二次。
“釋道,要不我們去看一下?”重雨樓實在好奇,于是看着釋道征求他的意見。
釋道“嗯”了一聲,重雨樓便拉着他走進了一家相公館,重雨樓一進去就看花了眼,這裏面的公子各有各的不同,但是大部分都化了淡妝,還有些公子明明是男人,卻穿着女人的衣服。
大堂裏臺上正在進行歌舞,進來消費的不止有男子,還有假扮男人的女子,實在稀奇的很。
“兩位爺,你們喜歡哪一個?”這時一個穿着紫衣的中年男子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他家的公子一溜的都站成了一排,重雨樓猶豫,他偷偷看了釋道一眼,發現他沒什麽其他情緒,于是點了一個最豔麗的。
“大爺好眼光,這春雨可是我們店的招牌。”紫衣男子說。
叫春雨的男子笑了笑說:“爹爹說笑了。”
重雨樓扯了扯釋道的衣服說:“原來他們是父子。”
釋道看了他一眼,重雨樓不知世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也懶得解釋。
“這位大爺……”紫衣男子見重雨樓挑了公子,便問釋道。
重雨樓立馬說:“他跟我一起。”
春雨面色僵了一下,說實話,被兩位客人享用也不是沒有過,但實在不好伺候,紫衣男子見怪不怪,于是說:“兩人的話,那我們春雨可要加價的。”
一停加價,重雨樓看着管錢的釋道,釋道拿出一錠銀子,春雨眼睛一亮,但紫衣男子已經将銀子收入了懷,其他男子見了紛紛嫉妒剛開張就遇上了砸錢的主兒。
“兩位是想吃茶還是夜談?”春雨走過來問道。
重雨樓一聽問道:“吃茶是什麽?夜談又是什麽?”
春雨一聽,這竟然還是個雛兒,于是想上手拉住重雨樓,誰知被釋道看了一眼,他那手就開始顫抖,于是春雨不敢動了,将他們兩位請到樓上的一間屋子裏。
“這吃茶就是春雨給您彈彈琴,陪您說說話,夜談麽,就是春雨伺候您休息,讓您舒舒服服地睡一夜。”說着春雨撥了撥衣服,重雨樓這才發現他那衣袍之下竟然沒穿褲子,重雨樓臉一紅,拉住釋道的袖子,突然明白夜談是什麽意思了。
“我不夜談。”重雨樓說,他這輩子只跟釋道夜談,其他人他可不願意。
“那小人給兩位公子彈個曲兒吧!”春雨提議,重雨樓點點頭。
這屋子裏燃着香,有催情的功效,吃茶可掙不了多少錢,這香對釋道和重雨樓沒有任何影響,倒是他們送來的酒,重雨樓喝了不少,沒一會兒就有些發暈,他靠在釋道身上,看到靠近床的牆上有一張畫,那畫極其暴露,是兩個男子交纏,重雨樓眨了眨眼睛,将兩個男子看作了釋道和自己。
“那是誰畫的?”重雨樓指着畫問道。
春雨停下撥弦的手道:“這可是我們鎮上的名人桃花公子的大作,這一副還是以前他沒名氣的時候畫的,如今他的畫可真是千金難求。”
桃花公子?重雨樓奇怪,竟然還有畫這種畫的人嗎?不過他已經懶的思考,那些催情香沒有讓他動情,但是那畫看的越久,重雨樓就越熱,他開始扒自己的衣服,春雨一看眼睛一亮,以為生意終于來了。
誰知釋道摟住重雨樓,看着春雨道:“出去!”
“可是……”春雨還想說什麽,釋道抛給他一錠銀子,春雨立馬聽話,出去後還關緊了門。
“釋道……”重雨樓的衣服已經被自己扒的全都敞開了,松松垮垮的在肘部搭着,他抓着釋道的胳膊索吻,兩人面上的僞裝消失,重雨樓紅着眼角,比那春雨更加嚴厲,釋道捉住他的下巴親了他一口道:“定力太差!”
重雨樓有些不耐地将腦袋在釋道胸前蹭,頭發都讓他蹭散了,黑色的發絲搭載圓潤白皙的肩頭,釋道一看将他抱起來放在了床上,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