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人
重雨樓還沒來過人間,在他的印象裏,不會法術的凡人也許難以生存,人間的景象應是無趣且凄慘的,但當他走出那座他下凡的大山時,重雨樓整個人都震驚了。
人間很熱鬧,有許多房屋,并不是住在山洞,人也都穿的體面,并非魔界書中記載的那樣以樹葉為衣。
“釋道,原來人間是這個模樣。”重雨樓突然感嘆,釋道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重雨樓立馬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既然騙釋道他們是人,又怎會不知道人間是何種模樣?
“我們在山上閉關太久了,人間變化有些大。”重雨樓解釋道。
釋道并不在意地點點頭,他神情淡漠,重雨樓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因為大多數神仙都是這般模樣,不像他們魔族,喜怒哀樂從不加掩飾。
重雨樓看着人間的衣着打扮,又看了看自己和釋道的衣物,感覺有些太過華麗,于是他施法将兩人的衣服變成普通人的模樣,接着和釋道走進了小鎮。
可兩人一走到人群,立馬就吸引了許多目光,重雨樓長的清俊,而釋道的容貌自然不用說,三界之內都沒有比他好看的,人間更不可能有,所以那些目光大多數都是盯着釋道,釋道沒有任何不适,但重雨樓就不行了,看他可以,看釋道不行。
于是他拉住釋道的手,快速走出人群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
“凡人太讨厭了。”重雨樓不高興道,釋道并沒有給他回應,他正盯着一個方向望去。
重雨樓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個方向有個地方散發着沖天的妖氣,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我們去看看。”重雨樓提議,他們現在是修道之人,這種事他們有必要參與。
“好。”釋道簡單道,但是走之前重雨樓将他拉住,釋道偏了偏腦袋看着他,重雨樓于是道:“你施法将容貌變一變吧,我不想讓他們看你。”
重雨樓說這話時眼神裏滿是醋意和獨占欲,魔族無論什麽欲望都很強烈,即使重雨樓的心性并不壞,可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他就無法控制了。
釋道擡起手在自己面前一晃,一股霧氣覆蓋在臉上,等霧散了,他的容貌變成了一張普通的臉,重雨樓這下滿意了,釋道的真實容貌只有他才能看,這讓他非常愉悅,于是他将自己也幻化成另外一般相貌。
“走吧。”重雨樓和釋道沖着那股妖氣的方向過去。
這次路上每人在看他們了,就是他們沖着妖氣過去的時候,一個老婆婆叫住了他們。
“你們去李府做什麽?那裏今天做法事捉妖,聽說危險的很。”老婆婆說。
釋道并沒有搭理老人家,準備接着走,但重雨樓看着老婆婆有些尴尬的神情說:“我們就是修道之人,正是看見那裏妖氣沖天,才趕了過來。”
老婆婆有些驚訝,她印象中的修道之人年紀都很大,這兩位看上去太年輕了。
“那你們小心,這妖已經害死不少人了。”老婆婆最後哦囑咐道。
重雨樓點點頭同釋道離開,兩人走到李府大門前,這李府氣派的很,門前就是一條大街,明明是中午,卻一個人都沒有,裏面更是傳來痛哭的聲音,大門上挂着白色的燈籠,和那朱紅色的大門不配的很。
釋道一擡手,大門打開,可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門啪一聲又關上了,重雨樓感覺這并不是妖力,可能是裏面正在做法的道士,于是兩人直接從牆上越了過去,越過時,重雨樓感覺到一陣法力波動,但那波動碰到釋道直接被打散了。
他們剛站穩,一個穿道服的長須道長就對着他們罵道:“什麽人?竟敢破壞我的結界。”
結界?就是剛才那股波動,這真是冤枉他們了,這結界太脆弱了,碰到釋道自己散了,怎麽能說是他們破壞結界。
“你在放一個不就好了嗎?”重雨樓道,那道士被氣的不輕,但是結界已破,妖氣大盛,道士沒時間同他們說話,而是拿着拂塵朝裏面跑去,重雨樓和釋道也跟了過去。
一路上,院子裏丫鬟婆子都滿臉害怕地盯着一個方向,好像那邊有什麽洪水猛獸,突然,那老道聽了下來,抽出一把劍,割破指尖,對着一個全身被鎖鏈所困的人砍了過去。
重雨樓發現,那妖氣正是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釋道,人身上怎麽會有那麽重的妖氣?”重雨樓奇怪道。
人妖殊途,人若入道,只有仙魔兩條路,只因妖乃非人之物雜去天地間各種氣息而成,人是斷不可能成妖的。
“他吞了妖丹。”釋道回複道。
妖丹?重雨樓有些意外,妖丹可是妖的命根子,他們将所有的氣全部蘊藏于妖丹之中,從不示于人前,而且這麽強大的妖氣,絕對不是普通小妖能擁有的,一個普通人不可能降伏一只大妖還吃了它的妖丹。
正思考間,那道士已經和人打起來了,那男人身上的鎖鏈上面刻着咒語,如今妖氣激地咒語全都亮了起來,如此鎖鏈一共四根,分別拴在男人四肢上,但是妖氣大盛,導致鐵索開始冒氣,接着鎖鏈向融化一樣,從男人四肢掉了下來。
道士的劍也不頂用,他快,男人更快,重雨樓見那男人突然擡起頭目露兇光,就知道這道士要玩,作為“同行”,見死不救實在不好,于是重雨樓展開右手,一把短刃就出現在自己的手中。
這斷刃名為“裂魄”,是他一百年前修煉的法器,還從來沒正經用過。
“看招!”重雨樓拿着裂魄攻了過去,速度比道士快了不止一倍,被男人打的狼狽的道士,見重雨樓上了,知道自己不是這妖的對手,于是幹脆轉身就逃了,他一開始信誓旦旦地說能降住這妖,還收了不少李家的銀錢,如今他沒辦法收伏妖孽,自然是要跑路的。
不過他沒得逞,釋道眼觀六路,在道士要跑時,就掄起繩子将人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