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第二天下午兩點，孟穎準時到達約會的地點，等了大約十分鐘，楊艾琳也到了。
兩人凝眸相視的片刻，仿佛都有千言萬語要說。
「真對不起，我好像來晚了？」她不好意思地坐下。
「這麽客氣真不像你。」他眯起眸，笑睇着她錯愕的表情，「對，就這個傻呼呼的表情才像你。」
「你吃錯藥了呀？一見面就說這些話揶揄我？這就是你的本性嗎？」好吧！既然他不希罕她的道歉，那她也省去麻煩。
「沒錯，我們今天就坦誠以對，彼此不必客氣，你說怎麽樣？」孟穎雙手抱胸欺近她的小臉問。
「很好，正合我意。」楊艾琳開始懷疑，他今天是特地約她來吵架的，「不要以為找了我幾天，我就欠了你什麽，我可沒要你找我。」
「是，是我多事，找人找得累得像條狗，真是做白工，害我好幾晚沒睡好。」他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瞧，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就算變成金眼圈，也無損你大帥哥俊帥的模樣，可以了吧？」她氣得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喂，你還氣不夠呀？真小器。」他抓住她的小手。
「你今天出來是故意為了挖苦我的嗎？告訴你，就像你說的，我非常小器，再惹我，我就跟你絕交。」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他倚向背後，嘴角蜷起的笑容非常邪魅，「如果你舍棄我這麽好的男人，要再找就不容易了。」
「放心，我還有一個未婚夫呢！我爸說他很優秀。」
「哦？你知道他是誰？」他眨眨眼。
「嗯……我爸沒說清楚。」她轉開小臉。
「是沒說清楚，還是你根本不想弄清楚？知道嗎？我爸也說要跟我相親的女孩非常優秀，把她形容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樣。」他故意以一副着迷的模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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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去相親了？」她眯起眸試問。
「沒錯，就算沒感情，我也想去看看她有多美。」一抹笑銜在嘴角，他望着她那張醋意大發的小臉。
「如果對方真長得像天仙呢？你會放棄嗎？」她颦額問道。
「擔心了？怕我被拐了？」
「才怪，你最好被拐了，才不會三天兩頭找我麻煩，你放手啦！」楊艾琳發現自己居然在他面前掉淚，天！她怎能這麽沒用。
「開玩笑的，你怎麽哭了呢？」他只不過想逗她，怎麽也沒料到她居然會用哭來回應他。
「你別理我。」楊艾琳吸吸鼻子，已被他給拉進懷裏。
「我怎能不理你，你這個傻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禁不起玩笑。」他輕輕撫弄她的發，「知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想你？」
「但是我不想你。」楊艾琳用力推開他，氣得口不擇言，「既然你要去相親，那我……我也要去和我的未婚夫見面。」
「好，你去。」他立刻舉雙手贊成。
「你說什麽？」楊艾琳好意外。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想去就去，但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還不是因為他倆有這種天上掉下來的緣分，她永遠都會是他的。
楊艾琳卻誤會他的意思，「是你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迫不及待希望我喜歡上對方，可以讓你松口氣？」
「你太激動了。」孟穎笑着将她按回椅子上，「雖然我滿懷念和你鬥嘴的時光，但是請不要一下子恢複得太快，會讓我一時無法招架。」
他緊扣住她的腰，薄唇輕逸出一絲熱氣回繞在她耳畔。
楊艾琳打了個哆嗦，雙手用力推開他，「這是我的本性，你該知道的。」
「我是知道，不過太激烈我怕我承受不起。」他也回到位子上，為她倒了杯香片，「喝茶，這茶味道不錯，而且喝茶可以定神，多喝點吧！」
她接過手喝了口，「今天的我太不像我了是吧？」
「沒錯，不過這表示你在意我。」他扯抹笑，「通常女人會因為要維護一個男人而亂了分寸。」
「你真臭美。」
「在別人眼中都說我太美，這個說詞真的讓我很讨厭，我寧可你認為我臭美，這樣還舒服點。」他咧嘴一笑。
「怪胎。」她又頂回去。
「當怪眙也可以。」
「不要耍嘴皮子。」楊艾琳瞪他一眼，接着才支吾問道：「那天……我的生日派對我缺席，一定讓你很難堪吧？」
「的确很難堪，幸好邀請的都是些熟到不行的朋友，否則我肯定會一世英名掃地，學校會傳遍我孟穎被女孩子甩的消息。」他摯情的眸直凝注在她的小臉上，「你說要怎麽賠我？」
「既然沒丢臉，我幹嘛賠你？」她嘟着小嘴說。
「說得也是，我沒丢臉，反而贏得許多同情票。」他笑了笑，「人家都挺可憐我的，認為我被甩得很冤枉。」
「誰冤枉你了？」她大聲喊出來。
「你還真不懂含蓄。」他的食指抵在她唇上，「我們和好好不好？」
「不要。」她賭氣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真要去和那個男人見面？」孟穎勾起眉笑問。
「對。」她像是在使性子又像不是，突然她幽幽開口，「我想回到原點是最好的。」
「回到原點？」
「回到原點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她說着只有自己聽得懂的話。
「呃……雖然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不過你若要和『他』見面我不反對，畢竟我對自己極有信心。」
「你千萬不要這麽有自信，我爸爸喜歡的是他又不是你。」她鼓着腮，真不懂為什麽他今天變得這麽自信又大方。
「說不定伯父還不知道『他』是誰哩！反正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了。」他魅惑地對她眨眨眼。
「天呀！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自大的話，我要走了。」她喝完最後一口茶後就站了起來。
「我送你。」他立刻說道。
「不用，我自己會走。」将皮包一背，她走出茶居。
直到外面，她才發現這趟約會是白來的，她要說的話好像完全沒說，反而被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搞得心更亂了！
孟穎一回家，立刻被父親叫進書房。
「聽你媽說，你終于願意相親了？」
「對，不過見個面，又不會少一塊肉。」他輕松一笑。
「說得也是，雙方就先看看，如果真不喜歡就不要被那個婚約牽絆住。」孟敬宇其實也不希望孩子會怨怪他們做父母的。
「這個婚約我已經聽媽提過了。」他笑說。
「沒錯，不過當時也是形勢所逼，爸不能不顧好友的懇求。」孟敬宇嘆口氣說。
「爸，我不怪你，就和對方見一面也無妨。」還不是因為對方是楊艾琳，否則他打死都不會去。
「晚飯時我已經和對方連系過了，時間就訂在明天中午，就讓你們兩個年輕人自己去聊聊，我們就不參與了。」他又問：「真會去？可不要現在答應了，到時又反悔。」
「不會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伸了個懶腰，「爸，我約了王睿，先出門去了。」
「開車小心。」孟敬宇笑望着自己的兒子，感嘆着時間的飛逝，兒子居然要相親了！
第二天，一接近中午，孟穎便迫不及待的前往約定的咖啡廳。
明明是約一點半，可是孟穎整整等了一個小時仍不見楊艾琳到來，突然，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刻打了手機回家，「媽，爸在嗎？」
「下午他有會議要開，現在在會議室吧！」孟母看看時間。
「有會議？老天，那爸是不會接電話的、」他苦惱地抓抓頭發。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你不喜歡那女孩？」孟母開始猜測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她根本沒來。」他急躁不已。
該不會她是騙他的？因為她愛他，所以根本不可能去見另一個男人？
「怎麽會這樣，會不會路上出了事？你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對方問問。」孟母要他等會兒，接着打到楊家，可楊母卻說楊艾琳臨時毀約，一個人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害他們做父母的又急又惱，找了她好久仍沒消息。
可以想見，當孟穎得知這消息有多麽震驚了！
他立即付了帳離開，開着車到任何楊艾琳可能去的地方，直到黃昏了，依舊找不到她的人。
他累得将車停在路邊休息，不停揉着眉心想着，她會去哪兒？不可能大半天的沒給家人任何消息吧？
或者，她有暗示過他什麽呢？
孟穎幾乎要想破腦袋了，但仍沒有半點頭緒，可他不想放棄，開始從最近發生的事開始找答案。
赫然，他瞪大眼，記得昨天和她見面時？她說要來見他，想要回到原點！回到原點是什麽意思？
對了，他們初識的地方……訂下婚約的廟，應該是那裏沒錯，她是想向菩薩忏悔，告訴菩薩她無法履約是嗎？
孟穎随即又打了通電話回家，急急問着母親，「媽，你還記得我和艾琳訂下婚約的廟在哪兒嗎？」
「廟？！」孟母想了想，「事隔那麽多年，我還真不記得了。」
「媽，你想想看，說不定艾琳就在那裏。」孟穎的口氣很焦急，「是在北部嗎？」
「沒錯，是在北部。」
「附近？」他又問。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龍山寺，你爸他們最後是去那裏請神明為證的。」孟母還真想起來了。
「媽，謝謝你，我馬上過去。」他切斷手機後，便立即往龍山寺的方向行進。
到了那裏，由于天色漸暗，只剩下稀疏的香客。
他将車停在一旁，走了過去，四處找着楊艾琳的身影，但是人們一個晃過一個，仍舊不見她的纖影，莫非他猜錯方向？
再走進殿內，他看見一個女孩跪在菩薩面前，他只看一眼就确定是她！
待在一旁好久，才見她起身，向菩薩行禮後轉身欲走。
等着她走出廟，他立刻喊了聲，「艾琳！」
她突地一愣，質疑地望着站在前方的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跟蹤我嗎？」
「如果知道你會臨時爽約的話，我鐵定一早就等在你家大門外，現在也不會急成這樣。」他走向她，将她緊掃在胸前。
「在廟裏不要摟摟抱抱的。」她慌得推開他，再看看一旁的香客們，真怕引來非議的眼神。
「我還想把你拉到菩薩面前抱給它看，請它成全我們，不要再有這麽多的風風雨雨。」他輕蹙眉峰，「為什麽沒去赴約？」
「咦，你怎麽知道？」這男人是背後靈嗎？為何她做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就是知道，說，為什麽跑來這裏？」現在他合該生氣？可是一想到她的難處，又不免為她心疼。
「我請求菩薩讓我收回二十年前的那個婚約，我寧願遭到報應，也不能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她嘆口氣。
「你真傻。」
拉着她的手再次走進廟裏，他帶着她一塊兒跪在菩薩面前，「菩薩，請祢別把她的話當真，她一定嫁、肯定嫁，所以要保佑她健健康康的。」
「孟穎，你別胡來，我——」
「噓，別打岔。」他接着繼續說：「我孟穎也會履行承諾，一定會善待她，這輩子我只認定她一個人。」
楊艾琳完全迷糊了，拉拉他的衣袖，「你說夠了沒？」
「說夠了。」
「那我們出去談。」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外面，問道：「你怎麽可以在神明面前亂說話，什麽承諾，我又不是跟你——」
當看見他臉上挂着的戲谑笑容時，她猛地打住，眯起眸，「你……你千萬別告訴我，與我訂下婚約的人就是你！」
「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不過這是事實。」他握緊她的手，「很巧對吧！我也是怎麽都想不到，原來那種事竟然發生在我身上！」
「你沒騙我？」她深吸口氣，真怕他這些話只是哄她的。
「我發誓。」他舉起手。
「夠了，你剛剛已經在菩薩面前說了這麽多，不用發誓了。」只是她仍處于懷疑中，感嘆緣分的奇妙。
「昨天故意激怒你，就是逼着你赴約，沒想到那招還是沒用。」他笑說，可是她卻哭了。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真的……真的好丢臉。」想到她昨天還為了這件事無理取鬧跟他發脾氣，她實在沒臉再見他。
「在未來的老公面前，有什麽好難為情的。」孟穎攀住她的肩一塊走出廟外。
兩人一同坐進車裏。
「記得我說過，在你生日時我要送你一樣大禮嗎？」
「生日都過了，還要什麽禮呀！」她搖搖頭，迷惘的小臉說明了她仍對這個巧合感到驚訝。
「但這份禮是早就為你準備好的，不送你不行。」他端起她的下巴，定住她的眼，「這份禮物就是我，我除了說過喜歡你之外，還要說愛你，當然還有一輩子的承諾。」
說完，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對白金情人對戒，「我要先把你訂下，否則你真跑了怎麽辦？」
她心頭轉為濃熱，這些濃情蜜語是向來自大的他會說的話嗎？
「接不接受？」他擔心地問。
「你真會為我收心，這輩子眼中只有我？」她激動地問着，「不管誰都占據不了你的心？」
「除了你。」他笑着揉揉她的腦袋，「還不相信我？」
「如果于琇玟又出現在你向前呢？」想到于琇玟的完美，她還是會自卑。
「她出現又如何，我表姊理當會為我祝福啰！」孟穎瞅着她那張醋味橫生的小臉，「真好玩，你還真被我騙了。」
「什麽？表姊，她……是你表姊？」楊艾琳瞠大眼。
「沒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只是當時見你和丁繹嚴約會，我才會将我表姊拖下水。」他樓住她，「到底接不接受？」
她揚眉看着他，想他這陣子為了她消瘦不少，不管以後如何，此刻她能擁有他所有的愛意，她是該滿足了，何必再鑽牛角尖呢？
「好，我接受。」她取出其中一只戒指讓他為她戴上，看着這枚樣式簡單大方的戒指，她覺得好幸福，所有煩憂也一掃而空。
他也把自己的那枚遞給她，「喏，該你為我戴上了。」
「嗯。」
她甜笑着為他套上戒指，同時聽見他說：「記住，你已經被我套住了，別再想其他男人，異性間沒有純友誼，別冉和其他人來往了。」
「誰說沒有的？有呀！」她不贊同他的話。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反正最好不要。」他輕咳兩聲，「我這不是小器，而是有依據的建議。」
「噗——」聽他這麽說，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笑聲很鄙視喔！」孟穎看着她那誇張的笑容。
「怕我被拐走就說嘛！」楊艾琳偏着腦袋睨他，「我怎麽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有這麽重的分量，早知如此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你這丫頭，老毛病又犯了，一點都不懂得謙卑。」他擰擰她的鼻尖。
「你不是說喜歡真實的我？這就是我嘛！不要算了，戒指還——」
「不準拔下來，連洗澡都不準拔下。」他霸氣的抓住她的手，目光柔魅中帶着堅定，「聽懂了嗎？」
「孟穎……那你呢？」她眨着溫柔的大眼。
「我也是。」
她的心都熱了，而這全都是因為他熾烈的愛意，早在廟裏她就想撲進他懷中，但因強持冷靜而作罷；現在是在他的車裏，她再也不用克制自己的想望，立刻貼向他，主動送上一記深情的吻……
這段早在二十年前便萌芽的緣分，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
編注：巫奕風與陳微希的故事，請看「黃金貴族幫」之一～玫瑰吻273《帥哥不要找我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