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哥,真的不是我啊!就剛剛那小子,他偷了錢都往我口袋裏塞,真不是我幹的。”我簡直要糾結死了,碰上這麽個倒黴玩意,真是太不幸了。
那揪着我後頸的大哥根本不聽我的辯解,黑沉着臉領着我要進衙門,眼看着衙門的大門就在面前了,我心裏一陣驚慌,要是被揪進了衙門,那免不了是一頓好打。
那大哥揪着我走過賣糖葫蘆的旁邊,我趕緊抓住那跟插滿了糖葫蘆的棍子,結果那賣糖葫蘆的大叔直接把我的手指給一根根撬開,我眼巴巴的看着那糖葫蘆,癟了癟嘴。
那大哥故意虎着臉道,“再看就把你眼珠挖了去。”
我哇的一聲就開哭,瞬間就一股子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小時候父母雙亡,然後便是不斷受欺壓的十幾年,最後是來到江湖不到幾天的失意,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給我扔了一個大白菜砸在我的頭頂,我立刻止住了哭,惡狠狠的把那大白菜揪下來,向着人群怒吼了一聲,“是誰?給我站出來!”
“嚷嚷什麽!閉嘴!”那大哥不耐煩道,又補上一句話,“什麽玩意兒!”
我氣的牙癢癢,偏偏又不能發作,惱怒得只想罵人!
走了才這麽會兒,衙門已經到了,外面都在張燈結彩,我居然就要進衙門挨打,別提多凄慘了!
那大哥也不審訊,就直接把我帶到了牢房,我眼瞅着他關上門就要走,一把撲到門口,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大哥,我明天能被放出來嗎?是不是我交代了就不用挨板子了?”
那大哥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袖子一甩,“等到明日再說吧。”
他一走,我就沮喪的一屁股癱在地上了,這地牢真髒!
黑,潮,髒,臭!這樣的地方進來關上兩月,保準活蹦亂跳的人出去以後恐怖得發瘋,還時不時得經歷衙役們的特殊招待。
“喂!小兄弟!你是犯了什麽事進來的?”對面牢房關着的一個漢子對着我叫喚了一聲,我懶得理他,直接扭身躺到床上去。
他又自顧自的說了幾句以後才作罷。
好像這個牢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居然沒人再說話了,一時之間只能聽到他翻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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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冷硬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義父真的不要我了嗎?為什麽還不來找我?舞舞有沒有想我?還有大花,義父有沒有每天喂它?
我想,等找着了機會,我還是得回清風寨,江湖果然還是太險惡了,我這樣的小人物成不了俠客,也成不了英雄,現在混成這幅樣子,狗熊都不如。如果舞舞要嘲笑我,就讓她嘲笑吧,我再也不亂跑了!
“咚咚咚”
我立刻屏住呼吸,有人來了,不止一個。
“這次這個我看了一下,姿色不錯。”
“行。”
“這小子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嗯。”
“大人以後有需要,盡管吩咐。”
“可。”
就這麽幾句短短的對話,卻是聽得我一身的冷汗,只是因為我聽到了魏淮的聲音,他原來是在設計陷害我!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的心狂跳不止,人販子想要把我賣了!
我悄悄的睜開一小條縫,牢房的鎖一陣晃動,有兩個人離得遠了一些,另外三個人都擋在門口,人高馬大。
勝算近乎于無。
黑暗中穿出清脆的咔嚓一聲,然後便是牢房被推開的吱呀一聲,在那三個大漢還沒近身之前,我陡然暴起,拔腿就沖,很快後頸被揪住了,“臭小子,跑什麽跑!”
我心說你這不廢話嗎?我不跑難道還等着你賣了我不成?
這三人明顯的比之前的小丐幫段數高明多了,直接一塊帕子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努力不去吸那帕子裏的迷香,終究還是耐不住,腦袋越來越暈,終于扛不住了,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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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暈……
我扶着額頭,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一下死四周的環境,立刻瞪大了眼睛。
這裏是何處?
為何會是這副模樣?
荒地!
到處都是貧瘠的土地,光禿禿的露出地表,稀稀拉拉的農作物看着都寒碜,還有那高低不平的房子,說好聽點叫一個錯落有致,難聽點便是雜亂無章,顯然此地很貧窮!
我睜着眼睛看着刺目的太陽,想着我該不會真的被人給賣了吧?
一個粗壯的男子扯着胳膊把我給提了起來,嘴裏還不停的罵罵咧咧,“媽的,走快點!”
我斜睨了一眼他結實的肌肉,想要還嘴還是作罷,這種粗人,我可真打不過。
他把我直接扔到另外一堆年輕的少年中間去了,那些少年一個個都睜着大眼睛驚恐的看着他,生怕他突然發難。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有一個女子過來了,讓我們排成一橫列,一個個的從左往右看了看,便看便吩咐,“大壯,這個不錯。”
那喚作大壯的男子皺着眉很是不耐煩的道,“不許亂叫!你看着不錯就行了。”
那被女子挑中的少年全部都站到了另外一邊,其他的繼續等待她的視察,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像市場上買豬肉,挑肥揀瘦,而現在很不幸的是,被挑的是我,我才是那口倒黴的豬!
輪到我時,那女子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也沒說什麽,結果等到一圈看完了下來,我還站在原地和一小群少年一起,那女子又過來看了我一番,叫我把頭擡起來一點,我依言做了,她又擦了擦我臉上的污漬,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讓我站到那一邊去。
然後我們這隊人上了車,那隊少年也不知道最後怎樣了,馬車是鐵籠制成的,一個巨大的鐵籠裏裝滿了幾乎二十多個少年,擠在一團,感覺很是不舒服。
在清風寨生活久了,對于這種逼仄的小籠子我是一點都不愛,大山,大海,才是适合我的地方。
等到真正動身的時候,馬車上面已經罩上了一層黑布,這下連僅有的一點風景都看不見了。
“阿呆,你說我們到底能不能回家?”一個嫩聲嫩氣的少年突然問道,但是卻沒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阿呆也不知道。
前路迷茫而未知,一切僅能夠等待命運的安排。
我看着這些小兔崽子們,忍不住大聲道,“當然能!”
那少年應該是驚呆了,愣了半晌才小聲的道,“你知道我們是去幹什麽的嗎?”
幹什麽?這麽一鐵籠子的少年能幹什麽,還不是去當那些大人們的玩物。
“娈童呗。”
不過我不可不怕,因為我是女子呀!女子怎麽可能會成為娈童呢?
我都要被我的聰明絕頂給打敗了,可是我沒想到的一個問題是,大人物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眼神不太好!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眼一閉,心一橫,還不都一樣嗎?
那小屁孩立刻就哇的一聲哭了,我在心裏悶悶的想,哭什麽哭呀,姐姐我被趕出家門,被騙錢,被誣陷下獄,被拐賣都沒哭呢!太沒骨氣了!是個男人就該堅強起來,哭哭啼啼成什麽樣子!
我懶得去安慰他,癟了癟嘴,過了一會兒,那小屁孩也停歇下來了,輕聲問道,“阿呆,娈童是做什麽的?”
我:“……”
我本來很想給他普及一下娈童的含義,但是有一個人已經提前了,阿呆搶在了我前面開口道,“娈童就是少爺的意思,什麽都不用幹,少爺不需要擔心。”
是什麽都不需要幹,只需要躺床上腿一張就完事了。
那阿呆還真是忠心耿耿,聽聲音似乎比那個少年要大上一些,略微沙啞,談不上多動聽,卻也不難聽。
那小少爺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沒過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黑布直接被扯下,突如其來的陽光射入眼中,刺激得想流淚。
大壯打開鐵籠的門,他旁邊還站着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男子,蓄着短須,顴骨很高,眼睛不大,一副很老謀深算的模樣,在我們一圈人身上掃了一遍之後就揮了揮手,大壯和剛剛那女子就一前一後的領着我們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宅院,但是裝飾卻是極其簡單,一路走過去也沒見着有多少人,我好奇的張望着四周,該不會這是那個大人物養娈童小倌的地方吧?
我們被直接帶到了一處後院,兩人一間房間,和我分在一起的是另外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年,雖然臉上仍然是髒兮兮的,但是仍然可以見着他一雙黑白分明晶亮的眼睛,可真是個好貨色。
“看什麽看?在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那白衣少年突然轉頭沖我吼道,我毫不示弱的給了他一拳頭,直接砸在他臉上,本來以為他應當也是手無寸鐵的繡花枕頭,卻不想,他倒在地上反手把我一拉我也跟着倒栽蔥栽到了地上,狠狠的回了我一拳。
你一拳我一拳,你來我往,幾番下來,兩人都挂了彩,我靠在床邊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呸了一口。他立刻橫眉怒目,作勢竟然要再教訓我一番,惹得我只好憋屈的道,“好疼。”
真他娘的下手重!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更新了~明天見~~~
☆、有種聲音叫魔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