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別別別(三)
雖然他确實很喜歡對方,但也記得花明堂他們告訴過他鳳凰琴屬于贓物的範疇,就算他問心無愧,但難保到時候有人會将髒水往他的身上潑,所以未免麻煩,這件事情還是能不提就盡量不提,既然對方并沒有發現鳳凰琴的事情,那他也樂得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見趙飛升一臉坦然的模樣,寒爵雖然疑惑卻也并不打算深究,畢竟對方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與他無關,他只是見趙飛升是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而且又身處于如此危險的狀況之中,所以才對對方寬容以待……
“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趙飛升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詢問對方道。
他曾向寒瞳打聽過有關于對方這位少主的事情,寒爵今年頂多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甚至比他還要小上幾歲,然而法力修為卻是同輩中人裏難以匹敵的厲害,八大門派之中除了某幾個門派的掌門和家主以外恐怕都找不出能夠是對方對手的人,然而就算再資質奇絕,法力扛鼎,對方也終究不過是個才剛及弱冠的年輕人,自然不是方寸隐這種修煉了千年而且幾乎可以稱之為妖界扛把子的老妖怪的對手。
所以他們不可能沖上去跟對方硬剛,還得想其他辦法才行,而且其餘那些被結界傳送走的人也讓他們有些擔心,雖然對方沒有像他們這麽倒黴的被直接送到方寸隐本體的面前,但終究是落入到了陷阱中,也不知道他們此刻究竟如何了。
“既然知曉了‘陣眼’的所在,找到他們倒是并非困難。”寒爵道,這個樹牢的陣眼必然就是方才的那棵嗜血巨柳,也所以方寸隐才會特意在此看守,只是若想鏟除那顆柳樹便勢必要先擊敗方寸隐才行,這一點倒是頗為棘手……
“那我們就去找他們吧,”趙飛升聞言道:“人多好辦事,等把他們都找回來,再想辦法去刷那棵樹妖……”
這恐怕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寒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動作娴熟地擡手将趙飛升拎上飛劍,向着洞穴的另外一側禦劍而去。
趙飛升這一次長了記性,抓住寒爵的手臂死不撒手,其實他很想建議對方換個姿勢,比如說直接将他攬在懷裏什麽的,反正對方的身高比他高上不少,他完全可以老老實實地蜷在對方懷裏只當個挂件。
然而可惜的是他此刻頂多只敢這麽偷偷意淫一下……
這個樹牢中的機關和陷阱似乎都是圍繞着那個陣眼來排布的,雖然趙飛升看不懂是怎麽回事,但寒爵顯然深谙此道,所以他們這一次趕路的速度十分之快,一路上也并沒有遇到什麽阻攔去路的妖獸之流。
然而略微出乎他們預料的是,他們在禦劍前行了許久,于第一個奇門附近遇到的并非是祝九宮又或靈空道長他們,而是王告和王繳。
兩人從飛劍上下來,趙飛升拉着正欲上前的寒爵一起躲藏到旁邊的一處山洞中。
“不急,反正有你在這裏也出不了什麽大問題,咱們先看看情況再說!”趙飛升雙眸閃亮亮的沖着對方道。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王繳身後靠在石壁上的那人正是昏迷中的明洛,對方為何會平白出現在這裏,顯然是有什麽問題……
有免費的好戲上場他幹嘛不看,反正有寒爵在,即便到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麽他們也有救場的實力,倒不如看看這兩個小鬼究竟在搞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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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爵:“……”
王告和王繳所處的是一處長滿了各種妖花毒草的洞窟之中,四周蟲豸遍地,毒蛇盤踞,瘴氣彌漫,絕非一般人能夠輕易靠近。
而此刻,那兩個王家少年便正面對面的站在那裏,只不過中間隔着至少有數丈遠的距離。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王告蹙眉看着自己的師弟,以及對方身後依舊昏迷不醒的明洛。
他剛才被莫名其妙的傳至此處,本想要尋找回返的去路,卻在找尋間不經意的撞見了正拖着明洛不知要去往何處的王繳。
對于自己的這位師弟,王告覺得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然而對方此刻的舉動卻實在讓他有些搞不明白這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是你抓走了明洛……”王告忖度着,眉頭越蹙越緊,雙眸緊盯着對面的那人道:“那些弟子難道也是你殺的?”
王繳聞言不知何意地輕笑一聲,王告本以為對方至少會為自己的青白辯駁一下,然而對方只是面色陰骘的冷眼看着他道:“是我殺的又如何?”
“可你為何要這樣做……?”王告簡直不可思議,殺死那些弟子綁走明洛對對方究竟有何好處,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猜測卻猛地襲上了他的心頭。
背着長弓的青衫少年死死瞪着對方道:“難道你同破解這處密境的封印之事有關……?”
“你若是當真懷疑,便幹脆說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不就好了?”王繳聞言冷笑一聲不以為意地道:“至于為什麽要做這件事,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王告牙槽緊咬,他打死也沒想到做出這件事情的竟然會是王家的人,而且還就是王繳,不由指握成拳,一字一頓地道:“由不得你不說,你以為你做出這等事情來還能跑的掉嗎?!”
各大世家門派的人此刻都在這裏,而且對方還被關在這處密境之中,就算想跑也根本跑不出去。
“會被關在此處确實讓我始料未及,”王繳聞言歪了歪頭道:“不愧是魔修的老祖,沒想到為了封住這裏的妖物,對方竟然還留了這麽一手……”
即便破壞了這處密境的封印,只要不知道離開的辦法,也無法将密境中的上古妖魔從這裏放出去,反而還會将那個企圖破壞封印之人一同關入此處,倒可謂是一舉兩得、永絕後患的絕佳方法。
“看在你我同門一場我便不親自動手,你束手就擒吧。”王告神色冷然地開口道。
“我确實未必是你的對手,不過你以為我是為何會将這位明家的小少爺綁到這裏的?”王繳說着抓起一旁依舊若無所覺的明洛,将其桎梏在自己的身前,幽幽道:“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許久了……”
“平時裝傻充愣也就罷了,權當給你們演了場好戲看,”王繳陰森一笑,平時挂在臉上的那種驕奢跋扈的白癡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入骨髓一般的怨毒陰寒:“王家除了王聖景以外果然都是些傻子,之前被我坑過這麽多次竟然都全無所覺,你們的腦子是都被對方拿去進補了嗎,除了做那人手裏的剔骨刀以外,連稍微動動腦筋思考一下都不會,活該你們倒黴!”
趙飛升不由啧了啧舌,這人的毒舌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王告雖然武力值也算不錯,但若論嘴皮子的話還真未必是這人的對手,簡直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王告被對方說得愣了愣神,趙飛升仿佛能看到對方頭頂上正在袅袅升起的“受到暴擊,即将撲街”幾個大字。
“你……”王告的表情十分複雜,既有些怒火中燒又帶着絲明顯的猶豫,眉頭緊擰地沖着自己曾經的師弟道:“放開明洛,我還可以替你向家主求情,否則……”
“呵,若是我當真怕他的話,便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王繳哼哼兩聲,不屑道:“看在你好歹做了我幾年師兄的面子上,我便放過你這一次,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再追過來,若是你不想看着他被我身首異處的話……”
王繳說着看了眼自己身前被他桎梏着的明洛,對王告威脅道:“等出了這個密境之後我自然會放了他,你也不想讓王家攤上個殺害明家小少爺的罪名吧?”
趙飛升覺得自己的戲看得也差不多了,再說對方拿明洛作擋箭牌也實在讓他有些看不下去。
這人都已經夠倒黴的了,幾個時辰前還被那朵閻魔花戳得差點變成篩子,暈倒之後又要被人拿來當盾牌使,你們還能不能有點同情心了!
“看完了,我馬上吧!”趙飛升拍了拍身側同樣在這裏沉默圍觀中的寒爵,小聲開口道。
“……”寒爵并未答話,只是一道冰劍祭出,剛好封住了正欲後謹慎離開的王繳的去路。
“原來還有其他人……”王繳偏頭看向從回廊上陰暗中走出來的寒爵,眯了眯雙眸神色冷凝道:“堂堂仙門寒家的少主何時也學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了,還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
寒爵:“……”
緊跟在對方身後的趙飛升覺得自己有義務為對方澄清一下,畢竟是他将這人給“帶壞”的,是以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我們只是恰好路過……順便圍觀了全程而已。”
“咳,無論如何你拿明洛做擋箭牌都不太好吧,”趙飛升輕咳一聲,從寒爵的身後探出頭來道:“要不你将他放下,然後跟你師兄單挑如何?”
反正這裏還有另一個姓王的在場,你們自己家的事情能自己解決不麻煩外人就最好了!
王告:“……”
“……”王繳沉默地看了趙飛升片刻,然後轉頭對王告和寒爵繼續道:“反正只要這位小少爺在我的手裏,你們便休想動我一根寒毛……”
他這是被無視了嗎?趙飛升有些郁悶地看向自己面前的這幾人,雖說他确實是個沒有法力的凡人,對于你們這些仙門世家的恩怨情仇沒有什麽插嘴的資格,但既然寒爵也已然被牽連到了此事之中,他便不能繼續袖手旁觀下去,更何況還有明洛那個倒黴鬼,他剛才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對方從那些妖獸的手裏救回來的,就這麽死在王繳的手中也未免太虧了一點,他可還收了對方的一萬兩黃金呢!
“你待如何?”寒爵看向不遠處的王繳,開口道。
“你們放我離開,我便不會将這人怎樣。”王繳冷着臉回答。
“你逃不掉的。”寒爵漠然道。
“這便不牢你們費心了,”王繳咧了咧嘴道:“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