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賀梓鳴瞬間明白了什麽, 當即手腳并用的竭力掙紮了起來。
落入魔修手中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為師尊取靈藥的,若被旁人如何他都可以視死如歸的認作那是魔修對他無力反抗的一種另類折磨和羞辱。
唯獨聶堯,唯獨他心裏藏着的這個人。
若是自己和他發生了什麽,就算依然是被迫, 賀梓鳴也依然将那視作自己對師尊,對自己道侶的背叛。
他已是雲華的道侶, 不能也不想背叛他……
“師兄這是想為雲華仙尊守節嗎?”聶堯摸上他的臉, 動作溫柔得幾乎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态度卻強硬決絕到了極致:“可是,師兄既然已是落入了我這魔頭手中, 不管師兄說什麽, 也就由不得師兄說不了。”
賀梓鳴不斷掙紮着:“聶堯, 你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不要怎樣?”聶堯見他不老實, 直接便是擡手封住了他的身體, 叫他全身無力癱軟了下來, 近乎迷戀到了癡狂一般看着他:“師兄,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和我長相厮守做我道侶的, 又怎能和旁人在一起呢?”
賀梓鳴動彈不得, 聶堯的手卻是直接撫上了他的身體,近乎偏執的迷戀。
賀梓鳴知道自己掙紮,反抗不了,只能顫抖了一下,絕望地哀求着, 希翼着對方還是當初那個從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孩子:“聶堯,算我求你了,求你了,聶堯……”
他忍受不了自己背叛自己的道侶。
“噓,師兄。不要求我……”聶堯捧着賀梓鳴的臉,湊在賀梓鳴耳畔,近乎含着笑意地低喃說:“就算是要求我,也留着待會兒再求吧。師兄大可試試,我和雲華仙尊哪個能更叫師兄快活些……”
賀梓鳴不受控制地全身顫抖了起來,近乎絕望道:“聶堯,你別逼我恨你。”
“恨?師兄不恨,難道還會愛我不成嗎?”聶堯聽他這麽說,卻是噗嗤一下,開心地笑了起來:“哦,對了,師兄的眼神告訴我,不管你自己願不願意承認,你愛的人是我,不是雲華仙尊,所以你才會這般怕我的。”
他的手在賀梓鳴胸膛上不斷摩挲着,不斷撩撥着對方。。
賀梓鳴沒法否認,全身都戰栗了起來,兩眼失神的便是絕望道:“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聶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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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是不想再活。
“我愛師兄都來不及,又怎會殺了師兄呢?”聶堯将手收回來,當即放開了賀梓鳴的腰,擡起了他的一條腿:“我給了師兄機會,師兄身為正道修士口口聲聲将除魔衛道放在嘴邊都舍不得殺了我這個天下最大的魔頭,我又怎會舍得殺了師兄呢?”
他抓着賀梓鳴的腳踝一路順着賀梓鳴的腳吻了上去,明明是在做污穢至極之時,卻叫他做得半點也不似龌龊,反倒像是朝聖,獻祭,締結某種儀式。
顧長銘的容貌清冷禁欲頗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冷冽在。
聶堯看着他的臉想,我這是在渎神。
不錯,渎神。
他不信正,不信邪,唯有這個人才是他的神明。
賀梓鳴無力反抗,只能絕望的閉上眼,流下了兩滴絕望的淚水。
正當這時,系統的聲音卻再次在賀梓鳴的腦海不合時宜地中響了起來:“請問宿主是否需要對可攻略對象聶堯使用‘春宵醉’?”
“廢話,當然不要了。好不容易這個世界的那誰精分,能讓我光明正大的有不一樣的體驗,用什麽‘春宵醉’?”賀梓鳴的身體還在神聖不可侵犯着,靈魂卻已是一秒出戲,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系統。
這種機遇可遇不可求他必須好好抓住把握。
系統:“……”
“……好的,宿主我明白了。”系統。
聶堯朝聖一般吻上了賀梓鳴冷冽的唇:“我愛你,師兄。”
——
自那日起,除卻賀梓鳴除卻聶堯外,就再不曾見過其他人或活物。小木屋一如聶堯和他當初期許的那樣,除卻他和聶堯以外其他什麽人也沒有,聶堯在小木屋外鑄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讓外界的人永遠找不着,尋不到。
同樣的賀梓鳴也出不去,得知不了任何屬于外界的消息。
賀梓鳴的修為靈根皆為聶堯所廢,聶堯在那之後卻又費盡心機的不知從哪裏尋來了各式各樣修複靈根的奇珍異寶來強迫賀梓鳴服下,他對賀梓鳴說:“沒有靈根便是凡人,凡人總是要有生老病死的,我不要師兄老,也不要師兄死,我要師兄永遠和我在一起……”
本來他若不想賀梓鳴變成凡人,還有更簡單的方法那就是為賀梓鳴種下魔根,讓他修魔。
但賀梓鳴卻寧死也不肯。
聶堯是個極為體貼,細致的情人,總是能将賀梓鳴照料得極為周到,無微不至。被伺候得像個老大爺一般的賀梓鳴在心下給他默默點了個贊,但面上為了維持顧長銘的人設和操守卻還是對聶堯橫眉冷對,極少同他說話。
“師兄,你知道嗎?你做飯真的很難吃,我以前一直都沒敢告訴你實話,怕你不要我。”但就算是賀梓鳴不說話,兩人在一起時的場子卻也不曾冷下來,因為聶堯一人便能頂上兩人,自言自語自娛自樂的便能當個話唠:“當時,我就在想等以後了,我能看得見了,一定要換成我每天做飯給你吃才行。這樣我們兩個人才不至餓死,抑或整日鬧肚子。”
賀梓鳴沒想到曾經整天一副超級喜歡吃自己做的飯的聶堯居然會有一日對自己的廚藝做下如此評價。
心目中那個招人喜愛的小可憐形象一下子便是崩塌了。
他橫眉冷對,神态清冷的被聶堯拉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不動聲色的淡淡嘗了一口聶堯做的飯菜。
正打算不着痕跡的挑刺,卻發現——
唔,聶堯做的飯菜真的要比他的黑暗料理好吃一百倍,一百倍。
雖然不得不承認味道真的不錯,但為了維持顧長銘的人設,賀梓鳴還是沒有為美食折腰,只做出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來,像吃沒有味道的東西一般普普通通嚼着聶堯做的飯菜,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任何多餘表情。
“看來師兄也是覺得好吃,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了。”但也就是這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也不知聶堯是打哪看出他喜歡吃的,當即就是‘噗嗤’一笑,抓着賀梓鳴的手,如是道:“那我以後每天都做給師兄吃好了。”
賀梓鳴吃飽,放下筷子,雲淡風輕沒有任何表示。
算了,反正聶堯做飯水準真的很高。
他既然願意天天做飯改善夥食,那就讓他做好了。
自那以後聶堯便是主動承包了小木屋裏的夥食,開啓了他的煮夫生涯,每天做飯。
而賀梓鳴,則只要安安靜靜地做一只每天被他投喂的豬就好。
聶堯每晚不論和不和賀梓鳴做那檔子事都會四肢并用将他抱着死緊的睡覺,就活像守財奴抱着金子似的。
賀梓鳴每晚都會被他纏得透不過氣,在半夜驚醒,看着在自己身側酣睡,毫無戒心将自己命門和後頸暴露在自己面前的這魔,不知說什麽才好。
只能長嘆了一聲,無力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聶堯身為魔尊又受魔神之力所擾,是不能夠終日和賀梓鳴厮守在小木屋裏的。他時常會出去,賀梓鳴不知他是去做什麽,也懶得過問,只在小木屋裏安安靜靜的待着就像逃避一般,只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兒。
這一日,聶堯突然從外面回去卻是身負重傷,血跡斑斑。
賀梓鳴一見他,當即就是吓了一跳,下意識就想要上前,但看了聶堯一眼卻又生生止住了腳步,躊躇了起來。
“師兄,我好疼啊,師兄。你的好師尊和好同門傷了我,師兄我好疼啊。”聶堯見他不上前,卻是自己上前了一步,撲進了賀梓鳴的懷裏,哀叫賣慘了起來:“師兄,你怎麽舍得我疼,怎麽舍得我難過呢?”
他雖身為魔尊,但卻從不信任魔修,身負重傷根本不敢與其他魔修為伍,第一反應便是沖回來找這個人。
普天之下,他只信這人不會傷他,不會害他。
哪怕這人從未給過他承諾,哪怕這個人是個口口聲聲除魔衛道的正道修士,聶堯也無條件的信任着,相信着賀梓鳴必不會害他。
賀梓鳴被他抱得渾身一顫,心只在瞬間就軟成了一灘,他眉心緊皺抱着聶堯不敢動彈。
“師兄,我很疼啊。”聶堯卻還在哀叫。
賀梓鳴将眼一閉,總算是說出了在聶堯将他囚在這裏,發生了那回事後和聶堯之間的第一句:“別動,我去給你找藥。”
聶堯抱着他不肯松手。
賀梓鳴一邊小心的托着他,便是一邊跟着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這小木屋中放藥的地方。緊皺着眉,便是為聶堯脫下了帶着血污的衣物,處理幹淨傷口,很小心的為聶堯将藥撒了上去,将傷口包紮好。
聶堯好似很怕疼,賀梓鳴稍有動作,他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每每一倒吸涼氣之時,賀梓鳴便是眉頭皺得緊了幾分,手上動作也越發小心輕柔了幾分。
到最後為聶堯上完藥,包紮完畢之時,賀梓鳴的手都在不自覺顫抖了,就生怕弄疼了他。
聶堯在他為自己包紮完畢後,卻是一臉幸福的撲進了他懷裏,感覺好似再不怕自己傷口疼似的,人生滿足地,緊緊抱着賀梓鳴說:“師兄,你同我說話了,你終于願意同我說話了,師兄。”
賀梓鳴眉心緊皺,任由他抱着,卻是怕弄疼他,不敢有什麽動作。
他想,對待聶堯,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不由自主的心軟的。
在受到重創之後,聶堯的身體就是越發的承受不起那強橫的魔神之力了。賀梓鳴機會肉眼可見他的憔悴和消瘦,聶堯經常在昏睡,也經常在做夢。
有一日,他從夢中醒來卻是抓着賀梓鳴的手說:“你知道嗎?師兄,原來我前世就已是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