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提到原身父親的追悼會,漁靈也有些心怯怯的,但被他擁入懷裏,就覺得心暖暖的,充滿了安全感,也不再害怕了。
“嗯嗯。”
“謝謝大哥。”
她把腦袋埋入他懷裏,深深呼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像是在吸取某種力量。
兩分鐘後
他們分開,各自坐好,開始前往追悼會現場。
半途中,想起她身上的衣服不太合适,又去商場買了一件黑色羽絨服。
追悼會在殡儀館舉行。
現場布置的肅穆、莊重,到處都是花圈、挽聯。
人不多,除了相關工作人員,就是一些工友了。
喬山今年四十二歲,長得不錯,為人友善大方,工友們都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對于他的去世,一時也很唏噓:
“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可憐那小丫頭年紀那麽小,就沒了爸爸。”
“好在鐘總收養了她,也算是個好去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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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唏噓間,就看到了并肩走來的兄妹倆。
林斯成正在跟工作人員說話,看到他們過來,立刻迎了上去:“鐘哥。小漁。”
漁靈認識他,輕聲喊人:“林哥哥。”
“嗯。乖~”
他揉揉她的腦袋,鼓勵地笑了下,又看向鐘景則,問道:“鐘哥,追悼會現在開始嗎?”
鐘景則點了頭:“嗯。”
于是,得他首肯,林斯成這邊就讓司儀宣布追悼會開始了。
那司儀算是這方面的專家,開場詞說的好,還介紹了參加追悼會的一些特別人員,比如鐘景則。然後,哀樂響起,全體默哀三分鐘。接着,鐘景則作為半個家屬,致悼詞。最後,全體向遺像三鞠躬,開始陸續向遺體告別。
漁靈守在遺體旁,漂亮的臉寫滿嚴肅。她向來告別遺體的人躬身致敬,卻沒掉一滴眼淚。
那些工友們看得奇怪,小聲議論:
“這娃崽今天沒哭啊?”
“大悲無聲吧!”
“昨天怕是把眼淚哭完了!”
“可憐的孩子!”
……
他們倒沒覺得小姑娘在父親追悼會上不哭,是心太冷,沒得感情。
漁靈聽着他們的議論,面上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湧:我也想替原身哭一場,可是我不敢哭啊!哭了會掉珍珠的!
追悼會漸漸結束了。
棺木合上,裏面的人即将被擡去火葬。
想到一條生命馬上就要成為一把灰,心裏特別難受。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漁靈心裏酸澀,紅了眼,裏面濕漉漉的,像是含着一汪泉水。她努力眨着眼睛,不想掉下眼淚,這樣隐忍痛苦的模樣,看得鐘景則心疼壞了。
“小漁,你不要難過,爸爸他沒有離開,他會化作星星,在天上陪伴你、保護你的。”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謊言。
“嗯嗯。”
漁靈點頭,假裝相信了這個謊言。
她不想大哥擔心她。
感情是雙向的。
這個大哥是真的對她好。
像天神。
她情不自禁地撲入他懷裏,摟着他勁瘦的腰,有點依戀地喊:“大哥,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
這樣下去,她要舍不得離開了。
“你是我的妹妹啊。”
鐘景則俊朗的臉上一片溫柔神色,回答的輕柔自然。他個子很高,手臂一伸,就能把她摟了個嚴實。女孩兒嬌嬌軟軟,身上帶着香氣,長得漂亮靈氣,真是每看一眼,都要更喜歡一點。他家妹妹最可愛了。
“咳咳咳——”
林斯成送完了來客,回來時看到兄妹倆相擁在一起,一副你侬我侬、情比金堅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他家鐘哥是不是哥哥角色代入的太快了些?雖然喬漁靈身上确實有種讨喜的魔力,但認識兩天就這樣摟摟抱抱是不是太誇張了?或者他家鐘哥有其他想法?戀童?
鐘景則在林斯成腦洞大開前,松開了手,改攬着她的肩膀。
這殡儀館陰冷,不适合女孩子多呆。
他準備帶她回家,邁步時,看了林斯成一眼:“接下來,你盯着吧。”
“嗯。好。我知道了。不過,鐘哥——”
林斯成餘光看着眉眼單純的女孩,欲言又止:“這個吧……男女有別,兄妹間似乎也要保持點距離什麽的……”
他也只能說這麽隐晦了。
更何況還不是血緣上的兄妹。
這樣的話,說出來,那是對鐘景則人品的質疑。
他目前還是很信任鐘景則的。
鐘景則聽出他言外之意,眼裏飛刀子:思想這麽邪惡的嗎?
他板着臉,心裏不高興,但攬着妹妹的肩膀還是松開了些。
也是,妹妹十六歲了,确實不宜太親近了。
如果妹妹再小點就好。
他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可惜,現在沒那個福利了。
遺憾間,兄妹倆出了殡儀館,坐上了車子。
漁靈麻利地給自己系了安全帶,很高興自己get了系安全帶的技能。正想向大哥炫耀下,車窗被人敲響:“小漁,是媽媽啊?”
自稱媽媽的女人穿一身厚實白色的棉服,帶着白口罩和墨鏡,看不清相貌,正用力拍着車門,還不時觀望四周,看起來很焦急不安的樣子。
鐘景則防備心重,沒讓漁靈降下車門,而是自己下了車,過去了:“孫雯?”
他還沒收到林斯成關于孫雯的具體現狀調查,只根據婚姻情況,知道喬山的妻子叫孫雯,目前四十歲,以前是個模特,婚後做了全職太太。丈夫破産後,抛夫棄女不說,還卷走了他的所有財産。
蛇蠍心腸,大抵如是。
孫雯見到鐘景則過來,似乎有些害怕,退後幾步,拿下墨鏡,朝他友好地笑笑:“鐘總,我是孫雯。小漁的媽媽。”
她對鐘景則有了解,長鐘建築公司的負責人,非常年輕,但很有能力,兩年時間,就讓長鐘在業內站穩了腳跟。
這樣的人收養了女兒,是女兒的福氣。
不過,她另有福氣給女兒,也就不稀罕這點福氣了。
“有事?”
鐘景則面容嚴肅,目光犀利冷冽,似乎能看透人心:面前的女人冗長臉,高顴骨,眉眼刻薄,這個時候找來,必然目的不純。
孫雯心髒亂跳,面上維持淡定:“我來看看我家小漁,昨天才知道老喬去世了,我當時太忙了,就沒過來,這不,今天打聽了地方,就立刻過來了。我可憐的女兒——”
她說着,突然戲精地扒着車窗哭起來:“唉,小漁,是媽媽不好,媽媽讓你受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