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超喜歡你
七月底,餘漆的巡回演唱會正式結束。
夜裏全部工作人員一起聚餐,宋隐揪着餘漆的衣角,“能不能攜眷參與?”
餘漆眼睛一轉,大咧咧地說:“能啊。”
宋隐笑,正欲開口就聽到餘漆做作的嘆息:“可惜了,單身狗宋老師只能一個人去吃飯了。”
宋隐也不惱,抓起他的手指輕咬了一下。“狗急了會咬人的。”
餘漆拍了下他的頭,“乖。回來給你帶骨頭。”
宋隐順勢乖巧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巨乖。”
餘漆僵了一秒,推開他嫌棄地說:“哪兒來的哈士奇賣蠢萌?”
宋隐笑得流氓又無辜。
結果最後餘漆真沒見到宋隐,目光掃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那個挺拔好看的身影。
餘漆攔住到處打招呼的張揚,“揚哥,宋隐呢?”
張揚怪異地看他一眼,“我怎麽知道?你們哥倆好成天膩一塊兒,問我我哪兒知道?”
餘漆一愣,他嘟囔着:“你沒請他來啊?”
張揚摸頭,“沒啊。”
餘漆心裏怪不是滋味兒的。想一想那高個子,蠢不拉幾的一個人,端着碗孤零零地吃飯……好……好好笑啊!
餘漆想着想着就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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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莫名其妙的目睹他變化莫測地表情,有點擔憂地問:“你是不是太累了?”
餘漆笑得前仰後合,連連擺手,“我沒事,我出去上個廁所。”
餘漆洗完手,在手扶電梯處看到了底下一層的咖啡廳裏,宋隐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認真地在打字。
餘漆倚在那兒看了一會兒,就發現有個人朝宋隐走了過去。
“哥們兒,你寫詩呢?”來人聲音不大,滿是窺探和好奇。
宋隐禮貌地回答着:“随便寫點東西。”
他就喜歡在公衆場合寫東西,周圍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激發他的靈感。缺點就是,容易被打擾。
對方笑了兩聲,對他豎了豎大拇指,“厲害!”
宋隐微微一笑,沖他點點頭。
沒想到這位看上去相當不拘小節的大哥對這些十分感興趣,搓搓手在他旁邊看着。
宋隐突然就寫不下去了。
大哥期待地攀着話題,“聽說用詩表白很能贏得女孩子的好感。”
宋隐察覺到對方眼裏迸射的光芒,有點尴尬地回答:“可能吧。”
他又不喜歡女孩子。
大哥羞澀地說:“那啥,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個搞文藝的料。能不能……幫我做首詩?”
宋隐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歡快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宋隐只好雙手接過,匆匆一瞥,暗自好笑,財大氣粗的煤老板?
宋隐看了他一眼,大哥笑得憨厚又帶點隐隐的驕傲,“只要能幫我搞定未來老婆,價格嘛,嘿嘿……”
宋隐起點極高,一開始便是為歌壇傳奇人物作詞,還真沒纡尊降貴幫人代寫過什麽求愛的酸詩。
宋隐挑了挑眉,這大哥還挺有意思,好玩兒。
還沒等宋隐開口說些什麽,餘漆那撓得人心癢癢的聲音懶洋洋地在耳邊響起:“不好意思。這個人,只為了我寫詩。私人物品,概不商用。”
餘漆新染了深棕色頭發,看上去少年感十足。這時他穿着暗紅色襯衫,一臉欠扁的表情,更是紮眼得不行。
大哥傻愣住,呆呆地問:“啥?”
餘漆笑了聲,慢慢解釋着:“他不給別人寫。”
大哥笨拙地撓頭,有些期待又有些遺憾地看向宋隐:“真不寫啊?”
宋隐一雙眼幾乎無法從餘漆身上移開,他色令智昏地點頭,完全忘了自己剛才下的“大哥挺有意思”的論斷,昏聩無能地說:“不寫,沒意思,再見!”
宋隐抓着餘漆的手腕大步離開。
“宋小隐同學,”餘漆善意地提醒他,“你電腦還在這兒。”
宋隐将筆記本啪地一聲合上,冷酷無情:“立馬就廢了它,影響老子談戀愛。”
餘漆一下子笑出聲:“宋隐,我發現你特別不要臉,誰他媽跟你談戀愛?”
宋隐好脾氣地替他把帽子戴好,“行啦,知道你害羞。吃完了嗎?”
害羞個屁啊。餘漆沒好氣地說:“還沒吃。”
宋隐推着他往樓上走,“那快去吃吧,我的大明星。”
餘漆挺生氣的。媽的,這麽拉風的出場方式,竟然沒讓宋隐迷得叫爸爸,還他媽被瞎撩了一把?太失敗了。
宋隐把他送上去,對他說:“我還有點事必須要處理,等會兒完了給我打電話。”
餘漆下意識抓住他的手,“你不進去啊?”
宋隐沖他笑一下,趁着沒人很快揉了下他的頭發,“等你吃完了給我喂骨頭呢。”
他轉身往樓下走去,餘漆傻傻地站了幾秒,反應過來了立刻狠罵自己不争氣。
這兩個月宋隐累得要死。雖然嘴上沒說,但是人顯而易見的變得有點憔悴了。
他明明在美國過得很滋潤。宋隐并非職業作詞人,只是天賦高,作品有口皆碑,在國內音樂人中受到普遍認可。但他在美國主要是一名建築師。
這一次宋隐孤注一擲,完全抛棄了美國的事業,回國後把工作的重心轉移到作詞人身份上。
餘漆不知道他這樣值不值得。
但是宋隐認真溫柔地說着“我喜歡的人是螢火蟲”的時候,餘漆知道他根本無法對他的選擇評論些什麽。
将心比心。
換了餘漆,他只會比宋隐更不顧一切。
餘漆不算是個文藝的人。但是冥冥中,餘漆相信“世上有傾蓋如故,白頭如新。”
認識了這麽多年,也花了這麽多年才碰到一起。
那張可笑又可愛的燈牌下,立着的便是讓他一見如故的宋隐。
再怎麽精分搞怪,百無禁忌,都只是因為潛意識裏那種深入骨髓的熟悉。
再沒有一個人如此縱容他了。
再沒有一個人讓他這麽喜歡了。
累到極致的後果就是,宋隐給餘漆講歌詞講到一半的時候睡着了。
餘漆看他臉上浮現起不正常的紅暈,緊張地叫了助理買了溫度計來。
低燒,不算嚴重。餘漆給他喂了退燒藥,把他塞進了被子裏。
“宋老師,您就只能軟萌地任我揉捏了呀。”餘漆心滿意足地看着那個斯文俊秀的人安靜地躺在純白色的被子後面。
宋隐的眉毛潤澤舒展,嘴唇泛着薄薄的紅色。
餘漆禽獸地把他的整張臉親了個遍,得意地準備回去睡覺。剛轉身就被一只手無力地抓住了,宋隐的聲音很低,帶着令人無法抵抗的蠱惑力量,“陪我一會兒。”
虛弱美人兒的話,當然得聽。
餘漆乖乖坐到他身邊,裝模作樣地替他掖了掖已經蓋得好好的被子,“怎麽了寶貝兒?想讓小漆哥哥陪你嗎?”
宋隐縱容地笑了下,“想聽寶貝兒唱歌。哄哄我啊,我的小漆哥哥。”
這人生了病也能如此厚顏無恥。能屈能伸得讓餘漆敬畏。
餘漆開口:“想聽什麽?哥哥都給你唱。”
宋隐腼腆又放蕩地要求:“小漆哥哥,上來陪我睡。想讓你躺在我身邊唱。”
餘漆臉一黑,真會得寸進尺啊。
不過餘漆向來嘴硬心軟,還是乖乖爬上床,湊到他身邊。
天曉得宋隐病歪歪的哪來的力氣,餘漆剛鑽進被窩裏就被他牢牢摟住。
宋隐發着燒,幾乎是火一樣的懷抱。餘漆哼了一聲,還是讓他抱着。
宋隐貼着他的耳朵,輕輕說:“我現在是石榴花啦。火一樣燒灼盛開,你想不想親吻品嘗?”
餘漆耳根發燙,甕聲甕氣地說:“會傳染的。”
宋隐低低地笑了聲,從被窩裏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
他的聲線低沉動聽,“餘漆,你喜歡我嗎?”
餘漆臉上燒起來,比石榴花還紅。這一次,大明星遵從了內心深處的意願:“特別喜歡。”
“這樣的話,”宋隐看向他,目光缱绻,“可以唱歌哄我睡嗎?”
餘漆開口,聲音明亮清澈:
“曾以為你不記得我的樣子
不知道我的名字
說不出我的姓氏
沒想到
都是事實
那晚你認真伏案
側臉不算多好看
卻有點
讓人移不開眼
我一定
會來到你身邊
像星星
潛伏着
等待夜晚
當跨越了一切的盡頭
我将走近你
吻上你的眉心
而你會
說出我的名字
……”
餘漆緊張地問:“我有記錯詞嗎?”
宋隐問牛答馬,吻上了他的眉心,“我看見無數的螢火蟲在飛舞,真美。”
餘漆難得的配合,頭抵着他的下巴,耳朵貼着他的胸膛,小聲地念了句:“宋隐。”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我的宋隐和餘漆全世界最可愛!
歌詞瞎寫的,三分鐘不到搞定,請無視它。
堅持了日更,非常高興。
畢竟是篇自嗨的爽文,寫得很輕松很開心。
回去繼續另一篇的存稿啦。争取六月前開文,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