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下廚做飯
“你不傻。別再這麽妄自菲薄了，一一。”屈再穎笑道：“我可從未見過有什麽人有事沒事把對自己最難聽的話挂在嘴邊的。”
沈一心朝他扮個鬼臉，加快腳步望飯廳去，吃飯時間她再怎麽樣也要趕上飯點才成。
屈牧茵犯錯之後就又被關了“禁閉”了，連晚飯也不能出來吃。
飯後，屈老夫人叫住了沈一心，道：“年關到了，家裏的下人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可是大年三十的那一頓團圓飯，必須是當家主母親自去做，一一，你明天一早便随我進膳房。”
團圓飯？！沈一心錯愕的看着婆婆大人，這是不是用賬本一招弄不死她就立馬換一招啊？
總之，沒得反駁，最後，第二天，沈一心乖乖進膳房去了。
團圓飯一共十二道菜，從魚蝦蟹、到雞鴨豬、還有牛羊等，最後還有素菜兩道與甜點兩道，總共十二道。
最是難弄的，便是将那活生生的大蝦去殼留肉，魚要整條去鱗不能傷了皮肉，蟹也要分開蟹殼與主體單獨做菜。
沈一心光是剝蝦就剝得一手血淋淋的，本以為那大蝦看着挺大，卻是忽然就能冒出一根刺來，把她一雙好好的手紮得是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屈老夫人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殺魚時，那魚活蹦亂跳的，她只能追着滿地跑，攪得整個膳房都跟着她跳，魚太滑，沒抓穩就溜走了，反複折騰了好幾遍她也抓不住，只有找了個木盆，趁着那魚在地上亂蹦，一口氣過去就把魚砸暈，為此還把一個燒火丫頭的腳給砸了。
不過，好在是把皮殺了，她那不精湛的刀工……這麽說都是恭維，她那手藝簡直慘不忍睹，殺出來的魚更是無法直視，去個鱗把魚皮連帶魚肉都給刮掉了，不堪入目啊。
再來是螃蟹，那被草繩綁着的大鉗子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線心血來潮解開了，正要動手剝殼就被那兩個大鉗子死死咬住，最後只得把大螃蟹的爪子都卸下來，才能解救她的手。
沈一心那雙手已經沒辦法看了，大小傷口無數。
殺雞就更不用提了，那怎叫一個“雞飛狗跳”了得，一只雞從膳房的第三間追到了第一間又追到了門外才勉強把雞抓住，可拿着刀對着雞脖子半天沒狠下心去，最後居然閉着眼殺雞！
要不是廚娘反應快，只怕手指都要給她削下來了。廚娘吓得把雞一扔，那雞“撲通”就朝沈一心臉上飛去了，她也吓得把刀一丢，下意識抓起雞就抛出去了……
那雞就筆直朝沈一心她婆婆也就是屈老夫人門面飛去，那爪子眼看着就登上屈老夫人的美麗容顏了。
丫鬟绮兒趕忙上去一擋，被那只闖禍的雞撲了一臉的髒污。
此時，只能說屈老夫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最後，沈一心顫抖着把雞給殺了放血。鴨子在後面排隊，有前車之鑒，沈一心又順手無比的把那番“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給上演了一遍，屈老夫人實在看不下去才叫廚娘替她抓住。總算……平安解決。
豬已經是殺好的了，只是要去毛，沈一心把小刀換成最小刀，跟一塊豬肉死活較勁！
我刮，我刮，我刮刮刮！
可怎麽也刮不動，半天那豬毛也沒少一丁半點，沈一心回頭往屈老夫人那裏看的時候，直接就看見那一臉冰霜了。
看來，她真的把婆婆大人給惹毛了……她悻悻然繼續刮豬毛。
接下來的牛羊肉都還好，沒多麽棘手。甜點就是剝鍋子，借助個工具也就罷了。可是那素菜……其中有一樣的鹹菜啊，她要親自抓鹽腌制，手上的大小傷口無數，一抓鹽一泡水，疼得她眼淚直飚，再也幹不下去了……
“我不要弄了！”沈一心疼的哇哇大叫，連盆子帶東西全都打翻了，眼淚汪汪地盯着屈老夫人，滿是委屈，“婆婆你就是故意欺負我。為什麽不能把鹹菜放前面非要我剝完了魚蝦蟹才來弄這些……你不知道手破了不能碰鹽水的麽？”
疼，疼啊！都說十指連心，傷口碰到鹽水，疼得她連胃都開始抽筋了。
屈老夫人道：“這是屈家傳下來的規矩。”
“分明是有心為難啊！”沈一心語氣篤定。
屈老夫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看了她一會兒，便就吩咐下人把東西都再準備一份，她當着沈一心又從頭來了一遍，可是，這屈老夫人的手藝叫一個好啊，蝦剝得光滑、魚殺的幹脆，蟹剝殼也是利落，殺雞鴨順風順水，半點問題沒有，她用了一會兒功夫就把沈一心折騰一個上午也沒辦完的事情做完了。
沈一心看的目瞪口呆，此時，屈老夫人才露出高傲的姿态來，道：“看清楚了，我這個做婆婆的沒有欺負你，也沒有故意要為難你的意思，這些菜是代代相傳，年夜飯必須由我屈家的長媳當家主母親自準備，如果連這一桌飯菜都準備不了，還有什麽資格當這個家？！”
她……她的意思就是，她不配當家，還是想說，她根本不配站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