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咬一口
最後,沈一心還是沒能把屈再穎咬死的,反倒被吃幹抹淨……嗯,似乎已經不能這樣形容了。
好吧,他們早就是夫妻了,這關上門的事情,就不多提了。
屋內漆黑,只偶爾聲音起伏。
“屈、屈再穎你輕、輕點……啊!”一句點睛之筆,證明沈一心抗議無效。
“如何才叫輕呢,嗯……”屈再穎的嗓音慵懶和緩。
“我咬了……”當真狠狠在他肩頭,咬一大口!
他悶聲一吭,更是挾私報複了……總之,這樣的夜晚非常美好。
如遠該慶幸自己住柴房住的遠,否則如此香豔的直播,簡直……堪稱……熱血沸騰啊。
不管外頭風雪交加,屋內缱绻一室慵懶春色。
翌日。天明。
天已放晴。
沈一心伸個懶腰,迎風推開門,外頭一片白茫茫的。
忽然,一個包子就出現在她面前,她一愣,回頭便看見屈再穎站在她旁邊,嘟嘟嘴,“我不吃包子的。”
“那你喜歡吃什麽?”
她認真想了想,才道:“嗯……早上要喝粥,配着小菜就成。”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話,“不要熬的爛爛的粥,稀飯就好。”
屈再穎慢慢理解了沈君離那句,“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一一最難搞定的,不是她那愛多管閑事的毛病。”
Advertisement
飯後出發時,小星星還拉着沈一心道:“嬸娘嬸娘,你一定記得要幫我找爹爹和娘親回來啊。”
“會的會的,我一定會幫忙的。而且,就算我找不到,還有屈再穎在呢,他很有本事的。”
“嗯,對,叔叔很厲害的!”小星星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屈再穎那邊去了,興高采烈外加滿心期待的,“叔叔一定會幫我的!”
屈再穎淡淡點頭,算是篤定會幫忙了。
三人收拾了東西很快出發了,踏雪而去。沈一心走了老遠回頭看的時候,還看見小星星家門前那個小小的身影,越來越遠……
她忍不住對屈再穎道:“屈再穎,我們一定幫小星星的忙好不好?你一定會幫忙的,是不是?”
“好。”還是一個字,屈再穎完美概括了沈一心畫作包含的各種期待。
他豈會不明白她的性子?生性……愛多管閑事。
越走便越往南,天氣也越發的暖了,沈一心居然染上了犯困的毛病,半路上就仍了一匹馬,冠冕堂皇地賴着何屈再穎同騎一匹馬,在颠簸的路上,還能舒舒服服的呼呼大睡。
距離太平鎮出發後的第十天午後,他們終于趕到了金陵城外。
離開多時,家鄉如今在眼前了,屈再穎對着城門舒展了笑容,一直趕路,也的确是辛苦了。
低頭一看……沈一心居然能夠仰在他胸前呼呼大睡。
“醒醒,一一。”他推了推沈一心的肩膀,這丫頭還真是有本事,一路奔波颠簸,還打死不準換馬車,說什麽在馬車裏她會無聊死,故而一路上他只能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缰繩。
連如遠看着都快要忍不住上前去把他家夫人給叫醒了。
沈一心舔舔嘴角的口水坐直身子,覺得腰背和脖子都酸酸疼疼,不由得自言自語似的發出牢騷,“這騎什麽馬啊,是不是專門找坑坑窪窪的地方使勁颠我?好累……”
他坑她?屈再穎不怒反笑,“是呀,可你摔下馬數次,都未見醒。”
沈一心聽他這麽有鼻子有眼的一說,頓感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好啊,最毒婦……不對,男人心,嗚嗚,你肯定是嫌棄我麻煩想在半路上把我摔死了事了,我胳臂好像斷了……”
屈再穎嘴角一抽,“說風便是雨。”真是服了她了。
沈一心那一臉的委屈本還想再唠叨上幾句,但百尺開外的城門引起她的注意,她擡起頭看過去,城牆長而筆直,一眼望不到邊緣,聳立壯觀的城門上方為鎮守城臺,意氣勃發的一排士兵手持鋒利兵器,精神抖擻的站立于城臺上,一束束專注淩厲的目光時刻洞察着城內外的風吹草動。
沈一心翹起大拇指贊嘆道,“哇——金陵就是不一樣啊,連扇門都比太平鎮大上那麽多,比洛陽還大呀,夠大!夠氣魄!夠闊氣!”
屈再穎笑而不語,繁華的金陵城,除了天子腳下,這便是達官顯貴的聚集地,鋪蓋金絲蟬翼的是非之地。
他們催促了馬兒入城,一路緩緩向城北而去。
小雪紛飛。他們便在雪裏一路前行。
遠遠的,便能看見一處大宅,許多下人模樣裝束的人在府門口排成了兩排,腰杆挺得筆直,翹首以待,好似要迎接什麽重要的貴人。
沈一心指着那大宅便問道:“屈再穎,那些人是等誰的,什麽人需要出動這麽大排場,也太厲害了吧……就好像我回家一樣……”沈一心一面慢悠悠前行,一面還在張望,越走越近她便越發的好奇了。
若是她知道那些人是來接他們三人的話,會作何反應?
屈再穎笑笑,不做聲,策馬來到大宅門前。
沈一心別扭的在馬上扭動着身子,“屈再穎你這是做什麽?”
“我們到家了。”他淡淡道,停下來。人還沒到,他便早早通了消息回家。
“恭迎主子回府。”管家上前深深一鞠躬。
随後那些下人也齊聲道:“恭迎主子回府!”
齊刷刷的聲音,堪稱打雷!
沈一心腦門一熱,就有點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原來金陵的人都流行一見面就“打雷”了?
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啊這是?
這麽大個門,簡直要比太平鎮的城門都大了,要不要這麽誇張啊——這只能說是沈一心姑娘的錯覺,哪裏有那麽誇張?
屈再穎見慣了這場面,擺擺手叫他們免禮,徑自下了馬。
“公子,老夫人知道您回來,已經等候多時了。”管家上前便道。
“不忙,我還有一件事。”屈再穎回頭看了一眼馬上的沈一心,才道:“你們先見過夫人。”
夫人?管家一怔,這才注意到馬上還坐着一女子,微微蹙起眉頭,疑惑地望向屈再穎,“公子,這……是夫人?”哪裏像個“夫人”,分明是個野丫頭。
“行禮。”屈再穎用兩個字概括。
管家趕忙領着一幹下人又是一鞠躬。
屈再穎這才看向馬上的沈一心,“一一,下馬。”
沈一心不傻,能從管家的語氣聽出他似乎對自己很不待見,于是不情願的跳下馬,朝管家無誠意地輕點頭,“管家大伯!您好!”
“……”管家嘴角一抽,他今年剛滿二十八歲,莫非日夜勞碌的已褶皺得不成人形?
屈再穎:“……”這丫頭是故意的。
“少爺,老夫人在屋子裏等你好久了,怎麽下雪了也不進去呀,快過來給少爺撐傘!”屈夫人的陪嫁丫鬟何媽媽頂着雪,三兩步沖到府門外,“小心得了傷寒啊……”
話音剛落之際,三把竹傘已齊刷刷的遮蓋在屈再穎頭頂,随即又奔出幾個丫鬟仆人前撲後擁的将屈再穎團團包圍請入府邸。
拉馬的、撐傘的、遞擦布的、噓寒問暖的,一個勁兒的在他身邊忙亂,沈一心被這些人三擠四擠早已推出八丈遠。
她默不作聲的觀望,雖是幾步之遙,那些人的背影卻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小雪打在她臉頰上,頃刻變得更為冰涼。
屈再穎回神凝視沈一心片刻,招手呼喚,沈一心咬住下唇,步履維艱的挪向他,他從下人手中取過一把傘擋在她頭頂,溫柔一笑,“怎麽了,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