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薛慕極找了個石頭,坐在旁邊,看着老太君把一整只玉米都吃完。
老人放下了戒備心,對着兩個孩子清隽的臉龐,看了許久。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太君抱起香爐,顫顫巍巍的,向着佛堂走了,即使瘋癫,她還是能記住佛堂的位置。
薛慕極看着老人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老太君能心平氣和的坐着,與哥哥說話,放在過去他連想都不敢想。若不是她心裏的疙瘩解不開,一直以為是哥哥克死了她最偏愛的三叔,哥哥的童年生活,也不會那麽悲慘。
心心念念恨了那麽多年,到頭來,人老瘋癫,只能記住愛的那部分,卻忘記了恨的那部分。
活的像個孩子似的,也挺幸福的。
薛慕極見陸昭望着不遠處雜物間,那是二房的院子,因為薛懷笛分家去了南方,被拆出一部分,雜物間卻還留着。
“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在這裏,逼着你吃香芋團子的事?”
陸昭走過去,推開雜物間的門,裏面烏七八藏堆了很多東西,陸昭踩着個凸起,絆了一下,低頭撿起那竹筒,撲面而來的粉塵,嗆得他身後的薛慕極咳嗦好幾聲。
“你那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對香芋團子過敏呢?”雜物間的門被風吹着半合起來薛慕極趁機爬到哥哥肩膀上,繼續自言自語,“對了,你那時候一定恨極了我,不想與我說話……”
輕輕的吻,堵住了他還沒嘟囔出口的話語。薛慕極也攬上哥哥的腰,舌尖如游蛇般鑽進柔軟溫暖的唇縫。
挑開滑膩的白齒,吮吸着甘甜的唾液,薛慕極猶如掉到蜜糖罐子裏,連鼻腔進出的氣息,味道也是極美。
兩人緊緊相擁,沒有任何保留的表達彼此的愛慕與心意。
薛慕極感到哥哥的手,沿着他的脊背梁柱,從上向下滑下,在他的腰扣處停住。
哥哥在猶豫什麽呢?怕他不願意嗎?真心相愛的下一步,不就是赤誠相見嗎?薛慕極早就憋不住火了,一手背着反扣回去,抓着哥哥的手,拉住他的腰扣,往下用勁。
可是他明顯的感到哥哥動作的遲緩,明明下面跟他一樣都很明顯了啊!
Advertisement
薛慕極撇開嘴唇,離開哥哥的臉龐些許,眨着早就蒙上輕霧的雙眸,表達出無比清晰的暗示。
“可以嗎?”陸昭急促呼吸,用嗓子眼裏擠出來聲音問他。
廢話啊!
薛慕極也開始解開哥哥的衣帶,手伸進那松垮的袍子裏。
指尖接觸到胸肌的厚實,體膚的溫熱,硬硬的,裏面是強烈跳動的心髒,薛慕極吮吸着熾熱的喉管,順着起伏,輕輕咬下一圈又一圈的痕跡。
幾件衣袍,飛舞于天,停落于地,蓋住厚厚的塵埃。薛慕極的五指,緊緊的扣住哥哥的肩膀,後背與不知是地面還是牆面,發生着激烈的摩擦,他早已淪陷在欲W望的汪洋,貪婪的索取着歡愉的食糧。他疼,他想要,他還想要更疼。
門被風吹得一張一合,外面什麽情況不清楚,但屋裏面絕對是香豔似火,纏綿似水,少兒不宜。
他重生而來,在這裏第一次見到哥哥的真容,這一次,他們在這裏,擁有彼此。
漸漸失去了力氣,失去了思考,身體被帶動着,一次又一次,挺向高C潮……
…………
天色逐漸暗下來。
陸昭抱着薛慕極,從雜物間到春曉院,因着天色灰暗,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兩人的衣衫,都沾上不少灰塵。
薛慕極的臉泛着潮紅,衣服是哥哥給他穿上的,他閉着眼,假裝睡覺。剛剛挺丢人的,他竟然做着做着暈過去了。唉,這窮山村長大的營養不良的身子骨,實在是承受不太住驚天海浪的洶湧。
春曉院是平江世子住的院子,陸昭曾經在那裏住過很久的一段時間,下人們自然不敢攔他,都用探尋的眼光大量他懷裏抱着的男人,直到進院子前,才有人從門旁邊的樹上跳下來。
“咎公子……”擋住陸昭前路的兩人,一左一右,左邊的見了躺着無比惬意的薛慕極,微微皺眉頭。
薛慕極聞聲,忽然睜眼,怎麽聽着熟悉呢,三年不見,他的雙胞胎暗衛,該是長成了能獨當一面的侯府精英了吧?
陸昭停住腳步。
扶風與扶雲的穿着,與暗衛營的一致,不再是跟随世子時候的仆從打扮。這三年,平江世子的脾氣越發乖張,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侯府裏的仆役與雇傭的人數大減,唯一沒有動的,就是薛三叔留下來的暗衛營。
若他猜的不錯,兩人就是剛剛從碼頭,一直跟着他們影子。
薛慕極很想說話,可人家明顯不認識自己。
兩人剛剛不小心從門縫裏看到很羞澀的一幕,此時腦子裏還是疑惑不解,同性之間,是如何作用,才能達到快樂的巅峰的?
扶雲好意提醒,“咎公子,世子快回來了。”
之前那次激烈的争吵,兩人正出任務錯過,回來時候聽同伴講起來,就滿滿是懷疑。他們在世子身邊服侍的時候,世子與咎公子好的,能穿同一條褲子,絕不穿兩條。然而世子竟然能罵出那些粗俗的髒話,還挂了塊相當幼稚的牌子,在門口的石獅子上。
世子性情大變,他們是最早知道的。三年前,世子南行一半忽然返回,回到侯府,就換了身邊的所有服侍的人,包括他們兩個人,連同妙音與妙語兩個丫鬟。
兩人就回到師傅身邊,在暗衛營裏做事。他們沿江巡視的時候,發現陸昭的身形,就一路跟着。
陸昭領着個人,這個人有點眼熟,但兩人琢磨半天,也沒想起來此人是誰,又與咎公子是什麽關系。
然後陸昭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與此人的關系。
他們竟然還自覺的看住雜物間,打發走經過的人,創造出無人打擾的環境來。
咎公子抱着個男人,與世子這般見面,是不是不太好?兩人合計半天,才在陸昭将要踏步春曉院的時候,跳出來攔住。
“借用一會兒,洗個澡。”陸昭知道兩人是好意,從腰間解下錢袋,說,“麻煩帶兩身衣服給我們。”
兩人從前經常按着世子的要求,給陸昭買這買那,尺碼記得熟,條件反射般的嗖地不見了。
進了熟悉的院子,薛慕極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抱着枕頭,來回滾了幾圈,還是自家的床舒服啊!他看哥哥扛進來一個大木桶,然後從外面不斷的提水進來。
陸昭挽着袖子,只穿着內襯,他的外袍,扔在床上。
薛慕極發現,外袍旁邊放着一張泛黃的薄紙。
“這是什麽?女子畫像?真美。”薛慕極連連贊嘆,再看看陸昭,好像哥哥不高興了,迅速改口,“我是說作畫的人厲害,畫功好,畫的美,不是說畫中的女子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字寫的美,最右邊那兩行小詩,寫的真是太好了!”
陸昭抱着手臂,沉默的站在床邊。
“我比他畫的好看,哥哥也比畫中女子好看,趕明兒我畫一幅更好看的送你吧……呸呸呸,什麽女子好看,不好看不好看……”
越描越黑。
陸昭直接把人抱起來,像剝洋蔥皮一樣,把外面多餘的布料扔得遠遠的。
薄紙被團成團,扔回床上。
薛慕極覺得挺可惜的。
“雜物間裏拿的,剛進去的時候,地上那竹筒裏裝着的。畫這畫的人,是三叔。我在藏書樓見過三叔的很多畫,認得筆法。只是……畫邊的字,卻與藏寶地圖上的标記,出自一人。”陸昭邊給薛慕極露在水面上邊的脖子潑水,一邊說。
“醫女?”薛慕極根本不用自己洗,樂的享受,趴在浴桶的邊緣,在水面畫圈圈,“雜物間不是二房用的嗎?怎麽會有三叔的畫?”
無人不知,薛家三叔死後,他的所有遺作,都被老太君收到藏書樓裏去了。
“畫上的女人,難道是那個醫女?三叔為她畫像,她是三叔的心上人……不會吧!!!”薛慕極直覺自己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據他所知,薛家三叔除了葉紅袖,身邊并沒有其他女人。
以他三叔的智慧,又親身經歷瘟疫事故,從東宮運出點什麽,藏起來收好,例如瘟疫藥方的拓本,是極有可能的。
平江遠離雍都,與政治牽扯不深,薛三叔與嘉羽皇太子交好,更是不為人知,就連馮太後當年明殺暗殺那麽多東宮餘黨,竟一點點都沒有牽連到平江侯府來。
正想着,窗子忽然被風吹開了,床邊多了兩身衣服。
陸昭已經把人洗幹淨,撈起來擦幹,套上幹爽白淨的新衣服。
薛慕極翻身趴在床上,“哥哥你也洗洗,我看着你洗。”
卻聽到窗口有敲擊的聲音。
“咎公子……”
“我不是命令過,不許他再進府門,你們眼睛都是瞎的啊!我花銀子養你們做什麽的!”來人腳步匆匆,加上驚叫與咆哮。
真是的,連個觀賞美人出浴圖的時間都不留給他。薛慕極對這位豬頭世子的印象,又差了無數無數。
“什麽!你們竟然放他進我的院子!”外面罵罵咧咧。
陸昭抄起外套披好,系上腰帶,把舊衣服連同薛慕極的一起扔到浴桶裏。
“去他媽的得罪不起!他算個什麽東西!”
門被用力推開,平江世子幾乎是用飛的,抽出腰間的長鞭子就揮上來,陸昭稍稍一閃,鞭子甩在旁邊的椅子上。
第二鞭沒有落下來。
鞭子舉在半空中,舉着鞭子的手,顫抖不止。
“你……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