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萌萌噠蘿莉你也敢嫌棄，嘤嘤嘤
“你猜猜看。”此刻的葉瑞航，倒是與許潇然印象中的冷面閻羅略有幾分不同，語氣雖然依舊是泛着寒氣的生冷，語調卻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溫和。
見狀，許潇然的膽子也不由得大了起來，就算她與葉大魔王之間有過種種的不愉快，也不能掩蓋她此時激動的心情。畢竟，葉瑞航是她變成葉菡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熟面孔，那感覺就好像一個人置身于異國他鄉之中，偶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句中國話，那種親切的感覺別提多麽微妙了，盡管那句親切的話語可能是：我靠！
“我不猜，那是弱智兒童才會做的事。”
八歲的小奶娃，你确定你不是弱智兒童嗎？從前的葉菡是自閉症，現在的葉菡是妄想症。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前前後後打量了葉菡一番，葉瑞航得出這樣的結論，卻又覺得自己的小侄女仿佛真的脫胎換骨了似的，渾身上下透着讓人陌生的張力。
“怎樣才不算弱智兒童做的事？”葉瑞航被自家小侄女勾起了好奇心，他倒是有些期待這個奶娃娃能給他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比如，送去法政科交給高sir，現在技術那麽發達，化驗一下就知道上面有沒有你的dna……”a後面的內容被許潇然及時打住了，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八歲的小女孩看沒看過《法證先鋒》她不知道，但是八歲的小女孩一定不會知道dna的強大功能。
果然，葉瑞航原本的面癱臉瞬間結冰，面癱與冰山完成了一秒鐘的自由切換。好看的眉彎輕輕皺了皺，葉瑞航伸手拍了拍許潇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那部電視劇是06年的，你胎教不錯，還在大嫂肚子裏的時候，就看過探案片了。”
不安地用肉呼呼的小爪子抓了抓蓬松的頭發，許潇然用力地裂開嘴巴，擠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道：“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媽媽也是響應黨的號召！”
“這個也是胎教教的？”葉瑞航的眉毛擰得更緊了。
“應該……是……吧……”許潇然的聲音越來越弱。
說多少，錯多少，錯到離譜剛剛好，馬上就要露餡鳥。
在心裏默默地開着國罵，許潇然終于明白了什麽叫欲語淚先流，什麽叫出師未捷身先死，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反複提醒過自己要低調做人，将存在感降低到0.00000001%，為什麽一張嘴就停不下來了，而且還在大魔王面前露出這麽多馬腳，她這是想死還是不想活啊？
“你的胎教不錯，這一點我晚上會好好和大嫂交流一下。”葉瑞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五官依舊處于癱瘓的狀态，看不出絲毫情緒。
葉瑞航轉身要走，許潇然忽然張口，“小叔叔——”
哭天搶地，鬼哭狼嚎，痛哭流涕……
那情形，活似死了爹娘的壯舉，淚水淹沒了悲喜……
葉瑞航無奈地看着那個肉呼呼的小娃娃撲向自己的大腿，杯子大的小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褲管不放，不安分的小腦袋掙紮着擡起，閃着水光的眼珠兒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委屈十足的小模樣活脫脫一個受了丈夫氣的小媳婦。
被自己這個不恰當的比喻吓了一跳，葉瑞航的思緒在太空神游了一圈之後，終于回歸了正常軌道，艱澀地蹲下身，方便小家夥可以近距離瞻仰他榮光萬丈的姿容，伸手揉了揉她軟乎乎的頭發，道：“為什麽行此大禮，你這是要紅包嗎？”
聞言，許潇然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正以一種怪異的姿态，整個身體都在與葉瑞航進行着親密無間的接觸，雙腿半趴在地毯上面，兩只肉呼呼的爪子死死地抓住葉瑞航的褲管，艱難地仰着頭望着傳言中一米八二的葉大魔王。
這就是傳說中的抱大腿嗎？
許潇然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竟然抱了葉大魔王的大腿。
“你會給嗎？”許潇然已經數不清楚這是今天第幾次生出想拍死自己的沖動了，女人腦殘有時候比胸殘更可怕，胸殘頂多穿衣服不好看，吃不了男人飯，腦殘可是要随時嗝屁啊！
葉瑞航伸手摸出放在西服夾層裏的錢包，從裏面掏出一張十塊錢遞到那只小肉爪子手裏。
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民幣，許潇然忽然松開抓住葉瑞航褲管的雙手，從地毯上爬起來，挺直了腰板看着葉瑞航，擺出一副極其不屑地樣子，揚起下巴望着頭頂華麗的水晶燈。
好歹也是首富的兒子，十塊錢是打發乞丐的标準，葉三少你要不要這麽無恥，拿你侄女當要飯的呢！
看了一眼仍舊被自己抓在手裏的十塊錢，葉瑞航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怪異的錯覺，難道這是嫌少的節奏嗎？
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小家夥兒，葉瑞航把十塊錢收回自己的腰包，打算換一張五十的試試看。
“我要小粉紅，多多益善。”反正在葉瑞航面前已經露出一堆馬腳了，許潇然決定破罐子破摔好了，能在有生之年調戲一下葉大魔王，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大仇得報，死又何妨！
葉瑞航慌忙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粉紅色的毛爺爺塞到許潇然手裏，清秀的眉宇掩藏了幾許意味深長的深邃。
“孫阿姨，麻煩你照顧菡菡了。”葉瑞航見許潇然癡癡愕愕地攥着毛爺爺發呆，囑咐了孫奶奶兩句，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許潇然的房間。
他現在有一項非常緊急而且迫切的工作要去處理——葉菡的教育問題！
“寶貝，你沒事吧？”見許潇然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孫奶奶瞬間變身蘿莉控。
“孫奶奶，大魔王居然舍得出血了！”許潇然搖晃着手中的百元大鈔，仿佛那是一面勝利的旗幟。
大魔王！
出血！
孫奶奶忍不住替葉瑞航默哀了三分鐘，才帶着幾分不确定地看着笑成一朵花的許潇然，“寶貝如果喜歡，下次可以讓叔叔多給你一點。”
葉家什麽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花錢沒有新的途徑，看到許潇然興奮的樣子，孫奶奶豪言一出，決定了葉瑞航錢包的命運。
“好。”許潇然答應的幹脆利落，沒有片刻猶豫。
“孫奶奶，我想先休息一會兒。”許潇然默默地将毛爺爺收到自己的小口袋裏，眼巴巴地看着孫奶奶，直覺告訴她孫奶奶絕對是百分之百的蘿莉控，只要是葉菡開口，估計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孫奶奶也會豁出去地找葉坤要錢買宇宙飛船，登太空，摘星星！
葉坤，a市首富，她現在身體的爺爺，她唱片約公司的大老板。
孫奶奶再一次高效地發揮了她的戰鬥力，小心翼翼地将許潇然抱到粉紅色的公主床上，囑咐道：“寶貝先休息一會兒，到了晚飯時間，奶奶再過來叫你。”
許潇然乖乖地點點頭，看着孫奶奶蹒跚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砰地一聲，房門被孫奶奶關上。一道乳白色的房門，阻隔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門外，是葉家的合家歡，門內，是許潇然的獨自哀！
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卻仿佛發生了幾個世紀的變遷，何其漫長地穿越了滄海和桑田，中午的時候她還是許潇然，現在卻不得不拖着不到一米一的小身板，變成小蘿莉葉菡。
許潇然大三的時候給一家小雜志兼職平面模特，無意中被張勳看中，成為了恒天娛樂的簽約藝人，作為經紀人，張勳可謂盡職盡責，出道三年來，先後替許潇然接了五部電視劇，一部電影，三個廣告代言，特別是最近在拍的《血色玫瑰》，名義上許潇然飾演的角色是女二號，但無論是戲份還是角色的讨喜度，都絲毫不遜色于高夢曦扮演的女一號淩默茹，也難怪高夢曦會處處針對她了。另外，張勳還利用自己的人脈，替許潇然與國內屈指可數的唱片公司風靡娛樂簽了一張唱片約，發行了許潇然的首張專輯《然後呢》，使許潇然在娛樂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雖然與那些娛樂大咖相距甚遠，好歹也是跨越影視歌的三栖藝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可惜，她這顆新星還沒有升到耀眼的星空，就提前隕落了。
許潇然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有兩個，一是她的身體是否gameover了，二是今後要與葉大魔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的日子應該怎麽過。
葉瑞航是許潇然的噩夢，這完全是拜張勳所賜。
《然後呢》的制作人，正是風靡娛樂的執行總監葉瑞航。見到葉瑞航本尊之前，許潇然早就聽到了一些關于葉瑞航的傳聞，什麽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腸，什麽将某女星罵哭在廁所裏，什麽某男歌手錄歌錄到吃了十盒金嗓子喉寶，最後直接住院治療……
總之，沒有一個是喜聞樂見，全都是苦大仇深。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你調子跑的遠！”
“說你跑調也算便宜你了，你這哪裏是跑調，跑調起碼還有一個調子可以跑，你壓根就沒摸到調子的腳後跟！”
“五音不全你出來唱什麽歌，你的專輯要是發出去，一定可以刷新《黑色星期五》的自殺率，成為全球第一的死亡之曲。”
“以後拍戲再也不用擔心有演員哭不出來了，直接放你的音樂就好了，保證直接淚流滿面。”
“我終于明白這張專輯為什麽要叫《然後呢》，被你唱完，它就沒有然後了。”
……
然後，果真就沒有然後了……
在專輯制作完成的第二天，許潇然将葉瑞航的手機號碼拉進了自己的黑名單。
往事如煙，在腦海中盤旋，喟嘆，最後化為一聲無奈的哀怨。
許潇然整理好心情，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才五點半，距離晚飯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葉家好歹是本城大戶，家裏應當有電腦才對，許潇然決定好好利用時間了解更多的情況，比如，她的身體是否真的挂了！
“孫奶奶，我要玩電腦！”許潇然沖出房間，因為不了解葉家的構造，于是不敢亂走，只能在走廊裏呼喚着孫奶奶的身影。
“小孩子玩電腦對眼睛不好，走，叔叔帶你去看動畫片。”葉大魔王很是時機地出現在許潇然面前。
動畫片？
《喜洋洋與灰太狼》嗎？
許潇然掉頭就跑，打算回到房間繼續思考人生。
一只渾厚有力的手忽然扯住了她的頭發，葉瑞航複又磁性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小孩子要懂禮貌。”
“扯人頭發才沒禮貌！”許潇然奮起絕地反擊，輸人不輸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