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獅郎）論三無如何理解愛

第63章 番外章—意外

又是一個五年後。

午後。

此刻日番谷冬獅郎批改着文件，舉起旁邊的陶瓷茶杯，卻發現裏頭只剩下一口茶渣，便揉了揉太陽穴，呼了一口氣。

‘叩叩’的聲音适時在他休息的時候傳來，擡眸一看，便見到辦公室門處有個人影，未等人影報上身份，他便緩緩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進來吧，有彌。”

門關被輕輕推開，有彌捧着一壺新泡的熱茶進入室內，又乖巧地關上門。

“隊長。”她輕聲打招呼，然後到他桌前，為他倒了一杯茶。

“謝謝。”他點點頭，捧起茶杯便灌了一口：“有彌，小鬼他們呢？”

“…唔…在進行劍術的練習。”有彌想了想，便回答道，垂眸掃視一眼他桌上的文件：“隊長，辛苦嗎？”

“不。”他點頭：“而且剛好口渴你就端來新茶真是幫大忙了。”

她搖搖頭，耳根微微發紅。

——每次被隊長誇都會很開心。

“喝！”“咔！”

此時，有兩個一高一矮的小鬼在日番谷家後院手持竹刀在比劃着，所以，後院處會時而發出竹刀碰撞悉悉索索的聲響，和小鬼們的吆喝聲。

“笨蛋，剛才我舉起竹刀的時候，腹部全是破綻，你應該刺過去！”

“呃…是的！”比較嬌小的女孩兒慌忙點頭，一擦頭上汗珠，便繼續和哥哥的比劃。哥哥即使是面對着她，也像是不遺餘力，不會手下留情一般，令她每次接招都很吃力。

殊不知哥哥實際上已經輕了手不少，要不然像他日番谷秋賢那樣的天才少年，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小女孩攔住一個中午。他是比爸爸還要優秀的天才少年，大概是因為父母的資質都不差，他更是遺傳了母親鬼道出色的優點。

妹妹日番谷千渡的蘊含實力還在尋找中，不過全靜靈庭的人都對這兩兄妹的未來和能力充滿了期待。

“哥哥，哥哥，我很累了，能停下嗎？”千渡接了哥哥的一擊後，便累跌在地上喘息着，她身穿的道服都濕漉漉了，頭發都被汗水黏在臉上，髒兮兮的。

“好吧。”他垂下手來，走向妹妹，便發現她已經直接倒地睡着了，愣了愣，又嘆口氣，彎下腰去背起妹妹，打算帶妹妹進屋去。

“……嘿！”

本該睡着的妹妹忽然在背後悄悄地笑了起來，秋賢聽到，沒好氣地回過頭，無奈地笑了：“千渡，你又騙我！”

“嘿嘿嘿，我喜歡被哥哥背着。”她笑眯眯的。

“那麽，午飯要吃什麽？”他問她：“不過今天的練習已經結束了，你就先去洗澡吧，再帶你去飯堂。”

“哥哥會陪我一起洗嗎？我想泡浴！”千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嚷了起來。

“……嘛，好吧。”他的妹妹總是很有熱情，他寵溺地笑了笑，在浴室門外放下她，“我去拿替換的衣服。”

有彌回到家裏，發現後院沒有人，便在家裏尋找着兩個小孩子的身影。她左顧右盼，便驀然聽到在浴室處傳來的嬉戲聲，便湊近那頭，兩個小鬼說話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喂，千渡，這樣下去被爸爸知道我們就死定了！”

“嘿嘿玩過了再收拾嘛！”

“別再弄了啦！你弄到天花板去了！”

有彌頗為好奇，便拉開了浴室的門，結果便有一團花白的泡泡被扔在她的臉上，她伸手抹去，見到兄妹兩人把浴室弄得全是泡沫。

“媽媽！”“媽咪！”兩兄妹一前一後地說。

“是我弄的！”“是哥哥弄的！”哥哥一咬牙便包攬了錯，同時妹妹一咬牙就把錯推到哥哥身上了，有彌聽了，便緩緩笑了起來，明明她才聽到是千渡做的。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兩個餓了嗎？”有彌問。

“餓了！想吃布丁！”妹妹最先反應過來，從浴缸一下子跳出來，赤條條的跑到母親身旁，不過地下滑溜溜的，她一下子滑到了，然後撲在母親的身上，有彌接住她，也不慎滑到了。

有彌沒責怪她，只是扶起千渡，牽着她讓她坐在小椅子上，一手幫她洗好頭發：“得先把身體沖好再去。”

千渡和哥哥秋賢的發色都是繼承有彌的那種白色，那是草餅上頭的甜粉末一般的顏色，有種軟綿綿的感覺，隊長的白色是白雪的淩厲感覺，和有彌的白色很有各自的特色。

哥哥秋賢聽罷，便從浴缸內出來，乖巧地到一旁把自己的身體認認真真地洗了一遍，再用水把身上的泡沫清洗幹淨。

有彌把妹妹清洗好之後，就替她和哥哥穿戴好衣服讓兩人出去互相擦幹頭發，自己在浴室內清洗現場。

“媽咪，我要布丁！我要吃布丁！”千渡興奮地說。說起來如果兄妹兩人單獨去的話會不能吃甜食，因為隊長向食堂阿姨下達了‘不得随意給日番谷兄妹吃甜食’的指令。

有彌點點頭，然後看向哥哥，哥哥便自顧自地回答：“我想吃拉面。”

有彌再次點點頭。

“嗷嗷！是有彌！”一角和躬親迎面走來，有彌呆了呆，便彎腰打招呼：“斑目前輩，绫濑川前輩。”

因為是曾經共事的同伴，所以有彌和斑目他們都不習慣改喊日番谷夫人，喊淺井更加是有些不妥當，便改喊名字，順道親密一些。

“斑目叔叔和绫濑川叔叔。”兩個小孩子禮貌地鞠躬。

“…給我喊哥哥。”绫濑川不滿地挑眉。

“說起來，日番谷方才在找你啊。”一角歪歪頭想了想便說，說罷，就見到前方拐角處日番谷冬獅郎迎面走來，與他們五人打了個照面。

“爸比！”千渡脫了有彌的手，跑向父親，而日番谷冬獅郎也充滿慈愛地抱起了她，一手抱住她，一手揮了揮：“斑目，绫濑川。”

斑目一角頓了頓，一臉痛苦：“全家都湊齊了，好耀眼，好羨慕，都比我的頭頂耀眼了，要瞎了要瞎了！”“一角，還是放棄吧，你應該這五十年內都不會娶到老婆的了。”躬親在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識相地離開，有彌便和隊長并肩而行，一同去飯堂吃午飯。

千渡吱吱喳喳地說這話，而哥哥則是沉默派的。日番谷冬獅郎自從得到了千渡，完全升級成為了慈父，寵溺的眼神快要從眼眶內瀉出來。而大概因為秋賢的性格好強，所以從來不會向父親撒嬌，不過會比較黏有彌。

這便是日番谷家的日常。

嘛，在日番谷冬獅郎眼中，總感覺有彌和千渡是最令他挂心的就對了，秋賢和自己的性格很像，而且已經開始去真央了，成熟許多。千渡總是做出令人憂心的事情，十分俏皮，而有彌則是什麽都不會說出口來。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認為自己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千渡和秋賢就像是普通的兩個小孩子…嘛雖然秋賢擁有很強大的天賦，但是兩個孩子絲毫沒有像是有彌那般對于感情遲鈍，相反的兩個孩子的性格也十分鮮明，而且在小時候已經特別活潑。

說實話他是松了一口氣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繼承有彌的不善于表達自己和感受事情的缺點，他知道這樣會很容易被別人欺負。

…………

……

這是約莫一年後的一個中午。

這周是真央靈術學院的休假周，所以哥哥秋賢可以從學校回到家裏住，便趁着這機會和妹妹久違地玩了一整天。

“哥哥，你在學校學了什麽？我又要學！”妹妹纏着哥哥，秋賢寵溺地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學校學的都是白打和鬼道啦。”不過在靜靈庭的時候他都有研究過了，學校的程度根本難不倒他，學校那邊已經在商量跳級的事情。

“那麽，哥哥，你有自己的斬魄刀了？”

“嗯。”他難得地笑了起來。

“很厲害！哥哥會打虛了嗎？”

“虛只會在高年級的實習班才會遇上。”

“很可惜…那麽哥哥來和我玩捉迷藏！”

“好。”他笑了。

那是下午的一場意外。

這是十二番隊的研究室內，兩兄妹不慎闖了進去，現在在一個鐵籠的面前。

“啊——！啊…！好痛！頭很痛！”妹妹跌在地上痛苦地尖叫，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頭，雙眼溢出了淚水。哥哥追上來，伸手扶起妹妹：“千渡！千渡，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那麽痛苦，痛苦得眉頭皺得快能連在一起。

“究竟有什麽在那邊？”他擡眸看向那個黑漆漆的鐵籠子。緊緊抱着妹妹，妹妹叫得更大聲了：“很痛！頭很痛！哥哥快跑！怪物要來了，要吃掉我們！”

“那是什麽？”哥哥看向鐵籠，便聽到那邊傳來鐵鏈拉扯的聲音，哐啷哐啷的幾聲，便是鐵鏈斷裂的聲音。數秒之後，鐵籠那邊亮出一雙怪獸的眼睛，鮮紅的血光令他一愣，把妹妹保得更緊。

那只怪獸不是什麽，應該就是一頭大虛，十二番隊研究用的活虛。

那頭虛貌似見到他們兩個，尤其亢奮了起來，力量便忽然增強，伸出爪子打算把鐵籠的鐵通拗開。

“哥哥快跑，牠說，牠說牠要吃掉我們……”妹妹背對着那頭虛，緊閉着眼睛，又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頭虛忽然仰天長嘯，這下子妹妹便尖叫得更厲害了：“別叫了，別叫了……”

“千渡，千渡你怎麽了？”那些虛鳴令她很痛苦嗎？為什麽？

那頭虛終于把鐵籠的鐵通拗斷了，半個身體探了出來，打算一爪子拍向他們兩個。秋賢沒有別的方法，他的能力還不足以應付一頭大虛，只好選擇護住妹妹的身體。妹妹還在自己懷裏瑟瑟顫抖着，眼前的情況快要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而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那頭虛的爪子忽然停了下來，秋賢感覺到自己的身前有一個人在擋住攻擊，睜眼一看，便見到自己媽媽的身影。

她把自己的斬魄刀□□了，她的斬魄刀的刀身就像是烙鐵一般的耀眼熾熱，看得他愣愣的：“媽…媽……？”媽媽來救他們兩人了！

有彌輕輕蹙眉，然後走近那頭虛一步，那頭虛竟然奇怪地哀哀叫了起來，然後縮回鐵籠裏頭去，絲毫沒有方才的氣勢。她并沒有把刀揮下，反而只是靜默地看着那頭虛：“回去。”

那頭虛便不再叫了，縮回去，并且像是一頭小狗一般弱弱地趴在地上。

有彌回過頭抱起了千渡，并且帶着秋賢離開。

後來她貌似去找了十二番隊隊長說明了情況，便早早帶了兩兄妹回家。

妹妹昏睡了過去，一個晚上都沒有醒來。母親和父親都在房間內說着什麽，他只能一個人緊張地守候着妹妹。

直到後來，秋賢才被父親告知，自己的妹妹擁有母親的能力，能聽懂虛的語言，并且能夠感受虛的感情。所以便順道解釋了母親為何可以不用攻擊便能擊退虛。

秋賢覺得事情脫離了他的認知範圍，他把家中的書本全都理解透了，可是唯獨不知道自己母親擁有的這個能力。自己站在虛的面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聽到的也單單是虛的鳴叫，所以自己大概沒有繼承母親的能力。

妹妹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而他看在眼內也痛在心內，他只是希望千渡能平安無事。父親沒有把更多的事情告訴他，只是讓他好好照顧妹妹。

這是意外發生後的第二天。

千渡又快快樂樂地和他黏在一起玩兒，幾乎形影不離，似乎對昨天的事情沒有什麽記憶。

看着笑容依舊天真明媚的妹妹，秋賢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絕對，會保護你的。

有彌坐在走廊看着兩人玩耍，忽然被隊長叫了進內屋，她聽話地起來，走向隊長的身旁，他忽然伸手抱住她，有彌靠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呆呆地問他：“隊長？”

“千渡的事情，我和秋賢絕對會保護她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沉聲說道：“有彌也會由我來保護的。”

她花了一些時間去理解這句話，然後，笑容像是開了花一樣燦爛：“謝謝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