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淩然慘死
曾經，淩溯當真是寵她的，寵到連她月信時的髒衣也搶來洗。一如此刻這般。
她以為自己會幸福的一直跟在他身旁，他說會娶她。便會排除萬難娶她。
可為何會走到後來的地步呢？
若是當初封雅陷害她的時候，他能信任她，那麽縱然刀山火海。她也會堅持下來的啊。
錦繡臉上一片冰冷，竟是又哭了。她趕緊擦幹眼淚。輕輕叫了一聲：“淩溯。”
淩溯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走到她跟前，柔聲問：“可是口渴了？”
錦繡搖頭：“你坐。我有話跟你說。”
淩溯愣了下，抿了抿削薄的唇，拿着凳子坐在她面前。
錦繡說：“淩溯，從明日開始不要再來了。我不愛你了，不想參與你的生活。更不想讓你打亂我的生活。”
“錦……”淩溯急着要說話，錦繡立刻捂住他的嘴。繼續說道：“我跟你已不可能。縱然你做任何事。我亦不會回心轉意。”
“我知你的個性，你若決定做什麽。便會一直堅持到目的達到。可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便會有結果的。”
“我是真心想跟淩然一起。平靜、平凡的度過餘生。請你讓我的生活歸于平靜。仿佛先前不曾見過我一般！”
“所以，你走吧好嗎？”
騰！
淩溯猛的站起身來，黑眸中蘊滿了痛苦之色，“為何你不肯放下所有的心結，再給你我一個機會？！”
“錦繡，你心中愛的是我，你對淩然沒有半分愛意，他甚至不能讓你做一個正常女人，你為何還要跟着他一輩子？！”
“我承認，當初我錯的離譜，我太過殘忍，可我願意彌補，只要你給我機會，我會用餘生來贖罪。你跟我回淩府可好？”
“不。”錦繡語氣堅決，沒有半點遲疑。
淩溯心中一怒，咆哮道：“是不是只有淩然死了，你才會放棄？！”
錦繡張了張嘴，害怕的說：“你要做什麽，我不準你動他！”
“呵，你既如此緊張他，那我便更要動他！”
“你……”錦繡臉色慘白，看着他良久良久，她哀戚的懇求：“淩溯，求你放過我好嗎？”
“你說我放不下過去，可你要我如何放下？！我放下，一切便能當做都未發生過嗎？！”
“我可以不在意你懷疑我、折磨我、羞辱我，甚至殘忍的挖掉我的膝蓋，可我無法不去在意我們的孩子！”
“我曾經那般期待那個孩子，我求你放過他，可你卻親手打掉了他！”
“你當時有機會救他的，你可以假裝給我喝堕胎藥，保住我們的孩子，可你沒有，你用那個堅硬的棍子打我的肚子！”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疼嗎？你知道眼睜睜看着孩子化成血水，我的心有多痛嗎？！”
“淩溯，這是我心中永遠都無法去除的疤，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才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鴻溝啊。”
錦繡越說臉色越白，縱然已過去五年，可當日的情形卻似乎就在昨日。
這些年她時常會夢到孩子來找她，問她為何爹爹不要他，每每那時，她便會哭醒！
淩溯如遭雷擊，臉色慘白，看到錦繡哭得那般痛苦，她想上前安撫，卻被她一個仇恨的眼神刺痛心髒。
他踉跄轉過身，“咣當”一聲摔上院門。
院子裏少了淩溯的氣息，瞬間顯得冷清不少。分明這五年皆是如此度過，可如今竟不習慣了。
錦繡屋虛弱無力的靠在床頭，待悲傷的情緒發洩，她擡手抹掉了眼淚。
她只當是淩溯一時生氣才會撂下狠話，卻不想當日傍晚，秦先生便風風火火的趕來家中。
“錦繡，不好了，淩然出事了！”
錦繡如遭五雷轟頂，霎時白了臉，慌張的問：“秦先生，您、您方才說什麽？！”
“哎呀，來不及多說了，你快跟我走！得罪了！”
秦奮顧不上禮儀，将錦繡抱上輪椅就往外推。
錦繡到了書院，淩然正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雕花匕首，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長衫！
此時孩子們都已散了，只剩小虎跪在淩然跟前撕心裂肺的大哭：“爹爹……嗚嗚……爹爹，你醒醒……”
“淩然！”錦繡大叫一聲，震驚的捂住嘴，眼淚“唰”的一下湧出來。
秦先生将她抱到淩然跟前，她把淩然的腦袋扶到自己臂彎，哽咽大哭：“阿然，為何會這樣？為……”
看到那匕首，她的眼淚更加洶湧，因為那是淩溯的，她見過的，那上面有他的名字！
淩然緩緩睜開眼，顫巍巍的伸手抓住她：“錦繡，……”
“淩然，別說話，大夫很快便來了，你留着力氣。”錦繡已哭成了淚人，卻仍舊在強裝鎮定。
淩然努力想要彎起嘴角，卻如何都笑不出來，他氣若游絲的說：“錦繡……跟大哥……回……回去。”
“不要！淩然，你不可以丢下我與小虎，你答應過會好好照顧我，你怎麽可以丢下我一個人？！”
“對不起，我要……食……”
淩然沒說完後面的便徹底松了手，永遠的合上了眼睛。
“淩然！”
錦繡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趕緊慌張的抓着秦先生的手臂，“大夫呢？！大夫在哪？！快啊……”
她哭得聲嘶力竭，因為她知道已經晚了。
“來了來了。”大夫滿頭大汗的跑到跟前，給淩然檢查一下，搖頭哀嘆：“夫人節哀，淩先生已經……去了。”
“不！”錦繡不相信，她雙手死死抓着淩然的衣襟，“淩然，你給我起來！給我起來啊。”
“淩然，你起來可好？你不是說想去其他地方轉轉嗎，我們一起走啊。”
“淩然，我求求你睜眼看看我……啊……”
錦繡抱着淩然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一般。
便在她悲恸萬分之時，淩溯的聲音忽然響起：“錦繡，先起來。”
“是你！”
錦繡尖叫一聲，驀地擡頭看着淩溯，哭得紅腫的雙眸中布滿殺氣！
“他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麽可以如此狠辣？！你竟也下得去手？！”
淩溯震驚的看着錦繡，語氣暗含一絲怒火：“你竟懷疑是我殺了淩然？！”
他接到淩然出事的消息便立刻趕來，一路上心痛的難以呼吸，可她竟然懷疑他？
錦繡淚流滿面，“難道不是你嗎？這把匕首你要如何解釋？！”
“你怎可只憑借一把匕首便懷疑我？！”淩溯眯緊黑眸，這匕首乃是他珍愛之物，無論走到何處都随身攜帶，究竟是何人将它偷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