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換女朋友如換衣的學霸 24、25(完)
24
“不好。”
宋容嶼平靜地說道。
趙新月下意識擡頭想去看他表情, 卻被他溫熱的手心遮住了眼睛,淚水順着他掌心的紋理流淌。夜太安靜, 小雨落在兩個人身上,讓人産生了夜色溫柔的錯覺。
“你想要的我都知道了。”他的聲音有些喑啞, 深沉得讓人聽不出情緒。他沉默片刻後, 慢慢地問道, “但這些都來不及了, 還有其他我能做到的嗎?”
如果早知道她想要的是這些, 他應該會在動心的當天就全部給她。
然而,世界上最無聊的三個字,就是“早知道。”
因為世界上哪有什麽早知道。
偏偏是這個夜晚, 一切都毫無保留的攤在兩個人的面前,像是美麗的照片在沾水後褪了色, 變成單調醜陋的一張廢紙。
趙新月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過了很久, 才把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下來,擡頭看着他。
兩個人在雨中對視,她看着雨水沾濕了他長長的睫毛, 細小的雨珠順着眼睫眨動從臉上滾落。她着迷似的看着他幽黑的漂亮的眼瞳,然後眨了眨眼睛。
“有啊……”她擡手抹掉了眼角的淚, 又說道,“當然有了。除了打架和彈鋼琴以外,我們還什麽都沒有一起做過呢。”
宋容嶼喉頭滾動。
“比如?”
“沒有比如。”她笑着扯了他的領帶,“我不要做選擇, 我全都要。”
C城是個主打娛樂旅行的城市,白天與黑夜之間沒有分界線,白天能做的事情,晚上照樣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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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新月和宋容嶼從學校離開,手牽手走在大街上。那些打量的,疑惑的,善意或惡意的目光,她全都承受下來,不僅沒有因為畏懼而松開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你完了。”她一邊大步走,一邊念念叨叨,“剛才我看到有女生拿手機拍照發微博了,只要有咱們學校的學生看到,全校都會知道你被女混混趙新月追到了手,全校都會知道你是趙新月的男朋友,你再也沒有安靜日子過了。”
話裏雖然似乎是在替他可惜,但她的語氣卻是超乎尋常的雀躍。
宋容嶼眼眸一暗,唇角微微上揚。
“沒關系。”他說道,“我本來就是你的。”
他甚至省略掉了“男朋友”三個字,以一種絲毫不帶玩笑意味的語氣說出撩人心弦的臺詞。趙新月腳步頓了頓,然後就笑得更燦爛了。
從鬧市出來,能看到街邊插了一把巨大的遮陽傘,傘下擺着一架漂亮的鋼琴,趙新月一看到鋼琴,下意識就拉了宋容嶼過去圍觀。
從圍觀者們的竊竊私語裏她明白過來,鋼琴是路邊一家火鍋店擺出來的。店長喜歡鋼琴,所以擺了鋼琴出來,能彈出讓他心動曲子的人,能獲得一頓免費的火鍋。
倒是挺別出心裁。
不斷地有人上前挑戰,但店長始終忙着幫店員傳菜點單,從未被人打動。
換了以前,趙新月是不會把街邊鋼琴和宋容嶼聯系在一起的,但今天,她忽然就有了放肆的底氣。
她扯了扯宋容嶼的衣袖,拿指尖戳他腰間,瘋狂暗示。
換了以前,即使她這樣撺掇,宋容嶼也一定不會坐在街邊彈鋼琴,但今天,他只是似笑非笑地低頭看她一眼,就坐上了琴凳。
少年過分俊美,神情又清冷得像是任何人都無法打擾。這樣的人卻來參加這種小活動,這樣的反差導致他剛一坐下,人群裏就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歡呼聲。
“叮叮咚咚”,清脆的音符在這嘈雜的環境裏響起。
像是有一抔水,澆在滾燙的火焰上,叽叽喳喳的圍觀者們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少年低着眸,專心致志地按着琴鍵,熟練又緩慢地用琴鍵為聽見音樂的所有人編織出一幅一幅生動的畫面。
趙新月聽出來,他彈的是她剛進入夢裏時,在禮堂第一次聽見他彈的那首《鳟魚》。
鋼琴聲從歡快到危險,從危險到逃出生天,再到鳟魚被捕的無力掙紮,都在他的琴聲裏展現地淋漓盡致。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人群裏忽然就響起了雷鳴一樣的鼓掌聲。
宋容嶼剛彈完曲子,從琴凳上站起來,一個系着圍裙的中年男人也從店裏走了出來。
他看着宋容嶼,露出欣慰的笑容:“兩天了,我終于聽見打動人心的曲子了。”一邊說着,一邊從圍裙口袋裏往外掏免費餐券,“為了獎勵你美妙的琴聲,這是本店的豪華火鍋雙人餐,歡迎品嘗。”
宋容嶼卻沒有接,他勾了勾唇角,忽然一把拉住站在身邊人群中的趙新月,将他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不用了。”
趙新月在還愕然着,卻聽他非常坦然地開口。
“我彈鋼琴,只是因為我的女朋友想聽。”
這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承認趙新月是自己的女朋友。
說完以後,不顧人群裏女孩子們的驚呼和老板豪爽地哈哈大笑,拉着趙新月穿過人群,走進了這被雨絲偏愛的良夜。
趙新月反握住了他的手,低着頭笑得很大聲。但那笑聲不會讓人覺得快樂,只會覺得心酸。
他們到街邊攔了車,因為實在不知道去哪裏,就讓司機滿城亂開,從繁華鬧市開到郊區,又從郊區開到另一片繁華的夜市。
C城的山像是橫亘在大地上的靜默的,綠色的,亘古不變的海,悄無聲息,連綿不絕,在視野裏不斷地變換着高低。
他們沒有再談論關于感情的事情,而是擁抱接吻,專心地享受着這個夜晚,從夜色剛至,到晚上十一點。
車子又開回了C城電視臺附近,趙新月拉着宋容嶼下車,雨已經下得有些大了,很快地就打濕了兩個人的外套。
趙新月從超市買了一把傘,然後拉着宋容嶼在夜色中慢步。
夜市已經瀕臨休息,只有或明或暗的街燈在晚空裏彰顯着存在感,雨水打在劣質的傘面上,像是鬧鐘倒計時一樣的滴滴答答,惹人心煩。
快走到入住的酒店時,趙新月終于停下了腳步。
她的臉上還帶着愉悅的微笑,很大聲地對宋容嶼說:“宋容嶼,謝謝你。”
宋容嶼握緊了雨傘,微微低下頭看她笑得開心的眼,露出有些發怔的樣子。
“謝什麽?”
“謝謝你,讓我終于真正地和你談了一次戀愛呀。”
片刻後,他垂了垂眼,唇角勉強上翹。
“嗯。”
只是一個字,就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氣一樣。
趙新月因為動作太多,不小心就蹭到了傘外,雨水将她的臉淋濕了,眼下的雨珠看起來像淚水一樣。
宋容嶼心裏一動,伸出修長手指,抹掉了她眼下的水珠,放進嘴裏嘗了嘗。
是鹹的。
他再擡眼去看趙新月的時候,卻見她已經轉過身去了,欲蓋彌彰似的,聲音非常歡快。
“我回酒店啦。”她輕輕快快地說完,頓了片刻,非常鄭重地叫他的名字,“……宋容嶼,再見。”
宋容嶼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卻被她掙開了。
她站住了,卻沒有回頭。
這一瞬間宋容嶼想了很多的東西,最後剩下的也只有一句:你的眉目笑語,使我病了一場。
三個月到了,這場病拖不下去,該痊愈了。
空氣裏僵了很久後,有車子開過,車燈照亮兩個人的臉。
“趙新月,我喜歡你。”
宋容嶼聲音沙啞,幾乎是用氣聲說出這句話。他說完以後無聲的笑,像是詫異自己長到這麽大,竟然也會露出這樣近乎無助的,想要留住什麽,卻知道什麽也留不住的表情。
“但沒關系,和你無關。”
趙新月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嗯。”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說完以後,她像是了結了一個心願似的,推開了宋容嶼罩過來的雨傘,腳步輕快地向着入住的酒店走去。
“這次我真的滿足了,謝謝你,再見。”
腳步踩出清亮的雨花,一下一下,冰涼刺骨,像是濺射在一個人的心上。
走到拐彎處時,趙新月放慢了腳步,她聽見身後傳來了陌生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聲音。
“小哥哥你好,請問,請問你可以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宋容嶼沉默了片刻,聲音穿過雨水傳進了趙新月的耳朵裏。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我、我沒有其他意思的。”女生堅持着,“我只是想要一個你的電話號碼……我跟着你們兩很久了,我沒有自誇的意思,但是,她看起來像是個女混混,顯然不如我漂亮,不如我乖巧,也不如我會打扮,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也許我……”
“我的女朋友叫趙新月。”
宋容嶼的聲音帶着些天然的慵懶低沉,鎮定自若地在夜色中響起。
“雖然趙新月是個女混混,但她也非常需要人保護。”
“她不是不想乖巧,只是父母都不在身邊,她必須學會反抗,才能一個人生活下去。”
“雖然她不乖巧,但非常招人喜歡。”
每一句話,都擊敗了這場冷冰冰的雨,準确地傳達到了趙新月的耳朵裏。
“我喜歡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她。”
最後一個字入耳,趙新月微微地笑了。
只是唇角剛揚起,就聽見有沉重又堅定的腳步聲從正面大步向她接近,她只來得及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就已經被全身淋濕的少年緊緊擁抱進了懷裏。
……是宿秦。
“我找了你好久。”宿秦在她耳邊喘息,“趙新月,我來晚了,你會和他和好嗎?”
總是看起來兇巴巴的少年問出這句話,聲音很小,用的是沒有把握的疑問句。
趙新月嗅到了他身上雨水的味道,頓了頓,她開口。
“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話音落下後,她微微側頭,看見宋容嶼已經看了過來。他的唇角還上揚着,眼眸卻冷得像深潭裏的水,隔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見他的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頭。
挂在酒店頂端上的巨型時鐘秒針跳動,從23:59變成了00:00。
三個月到了。
“宿秦,謝謝你。”
趙新月踮起腳尖,吻在宿秦溫熱的唇角,然後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僵住。
一地的雨水忽然被人踩碎,趙新月看見宋容嶼蹙緊了眉頭,困獸一般,大步地向着兩個人走過來。
腳下的土地忽然劇烈震動起來,碎成一塊一塊的碎片,漆黑的夜空也像是終于承載不住雲彩,嘩啦啦的盡數墜落。
夢的世界,徹底分崩離析。
25
眼前徹底變成了黑色。
再亮起來的時候,趙新月又到了上一次見過的地方。
她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甚至從淡綠色的樹上摘下了一朵白色的花,在手裏慢慢地揉捏着玩兒。
“嘎吱……嘎吱……”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終于又看見了那架熟悉的秋千。
但這一次坐在秋千上的少年不再穿着初中校服,他長開了,背影纖瘦而結實,高中的西裝式校服讓他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也顯得孤獨而好看。
少年的腳下丢着許多的紙張、筆,甚至還有全英文的看不清楚全名的硬殼書。他不去看那些東西,只是将頭靠在纏滿藤蔓的秋千上,一下一下地蕩着。
“宋容嶼,又見面了。”
趙新月鎮定地叫了她的名字。
隔了兩秒,沒有得到回答,她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向着少年的背影走了過去。
越走近,落在地上的東西就看得越清,那些紙張上寫滿了複雜的各種公式,硬殼書的全名是《資産管家》。少年顯得沒什麽力氣,修長的手指恹恹地抓着一個鋼琴玩具,秋千晃動間他會用手指去按琴鍵,但那些玩具琴鍵靜默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趙新月怔了怔,腳步也站住了。
她在夢境中可以做到無比地冷血絕情,但當一個人的夢境與現實全都被令人窒息的孤獨所包圍,作為一個有感情的人,她的心髒裏也會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酸澀,難過的情緒接踵而至。
不能否認,宋容嶼是她接受過的最特別的任務對象。
如果這次他仍然醒不過來,她也許會考慮接受他的錢,放棄這次任務,畢竟她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同情我嗎?”
空氣裏忽然響起了成年宋容嶼的聲音,低沉着,不帶什麽感情。
趙新月安靜了一瞬,然後擡起頭去看着身旁那棵長得茂盛的樹。
“算是吧。”她微微一笑,老實地承認了,“你是我接過最麻煩的任務,但我不後悔,因為你的夢都很有意思。”
她頓了頓,又補充:“而且你長得很好看,夢裏活兒又好,我睡了你兩次,不虧。”
宋容嶼:“……”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微啞好聽的聲音裏像是帶上了一些無奈。
“你的名字叫趙新月?”
趙新月禮貌地颔首。
卻聽他像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我給你的錢不夠嗎?”他問道,“為什麽要再來浪費時間?”
趙新月聳了聳肩。
她向前邁步,走到了高中宋容嶼的身邊,在他身邊的秋千空位上坐了下來。
“錢是夠的,這一次,你就當我鬼迷心竅吧。”她輕輕地說道,“也許我真的不會再來了。”
宋容嶼不再說話了。
秋千一下一下的搖着,兩個人在藤蔓與花朵裏并肩而坐,場景像是談戀愛的小情侶般浪漫,空氣裏卻升起了有些酸澀的氣息。
幾秒,也許是幾十秒,趙新月察覺到了周遭環境的變化,她半擡了眼,看見眼前茂盛的綠樹一顆一顆下沉消失,花朵從樹枝上落下來,鋪了一地,如潔白的雪。
蒼白無色的天空忽然有了顏色,像是有一個孤獨的孩子拿着蠟筆,在天空畫上了圓圓的夕陽。
宋容嶼精神世界裏的日落無聲而壯烈,太陽像是一團滾燙的野火,燒盡了趙新月心中的難過。钴藍色的雲層裏迸發出桔紅色的光,磅礴地用盡了全部的生命力,将最後的溫暖灑滿了這個夢境中的每一個角落。
他在自己的夢裏,請她看了一場漂亮的夕陽。
趙新月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秋千上的宋容嶼,卻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只看清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像是孤獨太久的孩子,終于交到了唯一的朋友。
“謝謝你。”她對他露出毫無僞裝地,屬于現實裏最普通的夢境救援師最真實的笑容,“這是我看過最美的日落。”
“趙新月,你是一個合格的夢境救援師。”
宋容嶼聲色稍緩,嗓音微沉地解釋。
“你可以不用心虛地告訴我的父親和母親,你曾經為了救我放棄一筆巨款,我的救援任務失敗,問題不在你的身上。”
趙新月點了點頭,心髒因為他細心的安撫而微微顫動。
她微微閉上眼睛,幾乎可以猜測出現實裏的宋容嶼是個什麽樣的人。
紳士,冷漠,浪漫,這些詞語都可以套在他的身上,但他的靈魂最深處,卻深埋着另一個詞。
孤獨。
她複又笑了笑,對他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不醒來的。”她認真地陳述道,“我的精神力是S級,按道理來說要将你喚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偏偏兩次……整整兩次,都只能和你簡單對話而已。”
宋容嶼沉默片刻,語聲瞬然之間顯得無比悠遠。
“小時候在孤兒院,院長幫我測過。”他忽然頓了一下,片刻後終于開始坦誠道,“我的精神力是ss級。除非我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人能叫醒我。”
“那筆錢仍然屬于你。”
解釋完以後,他最後說道。
“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孤兒院”三個字出口,趙新月短暫地怔了一下。
聽到“ss級”,她猛地擡起了頭,但眼前的景象卻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一條綠色的箭頭,替她指明了出夢境的方向。
她又轉頭去看秋千上的宋容嶼,但他早已經消失。
孤零零的秋千上,早已經只剩她一個人的身影。
“嘎吱……嘎吱……”
趙新月從夢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聽完了夢航者的語音播報。
“高級夢境救援師趙新月,此次任務仍然只成功了一半,救援對象有短暫意識蘇醒,繼而重新陷入沉睡。任務委托人請求委托您繼續進行第三次救援,請選擇接受或放棄。”
果然又是這樣。
趙新月的心髒“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S級精神力的人已經少有,更何況ss級。小時候在孤兒院被人霸淩的那一段記憶又回到了腦海裏。
她永遠忘不掉那個時候,自己因為過強的精神力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覺,有起夜的孩子發現了她整晚張着眼睛,于是在第二天一群人圍着她嘲笑她青蛙眼的樣子。
那時候,是一個氣質陰郁的少年擋在了她的面前。
“我是ss級,比她更久沒有睡過覺了。”少年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如果這樣就要被嘲笑,你們不如試着嘲笑我?”
他的拳頭握得很緊,欺軟怕硬的小孩子們對視一眼,就吓得去告了老師。
少年解決完這件事,沒有看她一眼,兀自到了角落裏,看自己的英文畫冊。
他像是生來孤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不在意任何的人。
趙新月怔怔地看着他,恍惚間聽見孩子們議論說他是今天新被送來的。她猶豫了很久,因為他的表情過于陰郁冷漠,終于還是沒有能夠上前去說謝謝。
等到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找他說謝謝的時候,院長告訴趙新月,他已經被人領養走了。
她再也沒有機會對他說出感謝的話。
原本以為距離現在很近,回想起來,卻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距離再久,也像是星星一樣在腦海裏閃爍着微光,不會忘掉。因為那是趙新月孤獨生命裏唯一的溫暖。
會是他嗎?
趙新月不知道,她只能确認一下。
作為高級夢境救援師,如果遇上搞不定的任務,可以申領任務對象的詳細資料,用于了解救援對象本身,以幫助救援師對症下藥,但每次申領都要付出救援任務報酬的十分之一新幣。
她打開光腦,在任務救援頁面點擊了資料申請,扣除新幣後,宋容嶼的詳細信息終于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握緊每一根手指,點擊了打開資料。
從第一行字開始,細細卒讀。
夢航者仍在催促選擇,趙新月卻看得入神。
她将宋容嶼的經歷與記憶中那個看不清臉的少年認真對比,最後如同拼圖般,嚴絲合縫地将他們看做了一個人。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幾乎發出泣聲。她很難相信,存錢找了這麽多年的人,在短短的一天內,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高級夢境救援師趙新月,請選擇接受或放棄。”
“接受任務。”
在夢航者再一次的播報時,趙新月強作平靜地出了聲。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半。
她一定要在冷寂的夜色到來之前,将宋容嶼帶回這陽光燦爛的人間。
“夢航者,開始任務。”
這是一個發生在城市裏的夢。
宋容嶼在夢中是個年輕的總裁,每一天都生活在紙醉金迷,莺歌燕語裏,但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只是應酬。無論應酬時發生多麽荒唐的事情,他都能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對宋容嶼來說,生意與金錢才是生活的重心,女人不過是生命裏的點綴。
他喜歡擁抱,喜歡女人的柔軟,卻從未想過談戀愛和結婚。
如果有一天宋容嶼和人結婚了,那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身上有利可圖,而不是因為愛情。
畢竟他是個情感缺失的總裁,愛情這種東西,他是永遠也不可能相信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回頭看看,我寫這個校園背景的故事,從頭到尾只寫了逃課打架。
他們有認真上過一節課嗎?
沒有。
感謝在2020-03-28 22:53:53~2020-03-29 23:5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res 22瓶;秦那個聞聲 20瓶;ko 10瓶;39142567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