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換女朋友如換衣的學霸 22、23
22
趙新月和宿秦住進了C城電視臺附近的酒店裏。
辦好入住手續以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一下一下地,堅定, 卻像是沒什麽底氣。
趙新月躺在床上懶得起來确認,想了想, 從枕頭邊拿了手機, 撥通了宿秦的號碼。
兩秒後, 不出所料的, 門外響起了宿秦的手機鈴聲。
還真是他啊……
趙新月只能打着哈欠爬起來, 帶着困倦拉開了門,然後一下子怔住。
門外的人是宿秦,卻又不是她熟悉的宿秦。
氣質任性妄為又兇巴巴的少年換掉了休閑的常服, 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連帶着身上的桀骜不馴也都收斂了起來。他身材修長, 脊背挺直,面容俊美, 雖然仍習慣性的蹙着眉,但配上這身裝束,看起來不會讓人害怕, 只覺得少年即便心事重重,也足夠讓人心動。
沒人能否認宿秦的好看。
無論是自由少年式的好看, 還是拘束于成年人精致裝束的好看。
宿秦正低頭看來電顯示,趙新月拉開門的同時,他擡起頭看了過來。
黝黑的眼眸像是浸過了水,即使眼中含着濃重的情緒, 也無損少年的幹淨通透。見到趙新月出來,他雙眼中似乎有了亮晶晶的光,目光卻下意識地移到了旁邊去。
趙新月看了他好幾秒,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同時挂掉了電話。
“小哥哥。”趙新月對他笑笑,“這麽晚了,什麽事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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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秦下定決心似的張了張嘴,卻又重新把話吞了回去。
他局促地握緊了手上的手機,最後只搖搖頭說道:“沒事……你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就早點睡吧。”
趙新月:“……”
“好我承認,我有事。你應該也猜到了,反正三個月快到了,我問出來也沒什麽好丢臉的。對,我就是想問你……”
在趙新月雙手抱胸看了他一分鐘以後,宿秦的耳垂越來越紅,最後這種紅幾乎蔓延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大聲問道:“你覺得我穿西裝好看嗎?”
趙新月:“……?”
不等她回答,他的聲音就更大了。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覺得好看的,好看就好!是去給宋容嶼捧場,不能丢面子。你也穿好看點哦!”
說完以後,宿秦“啧”了一聲,逃跑似的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拍自己的臉。步伐快得趙新月覺得他的背影像是一只在被人類追捕的狼,兇狠中透露出一絲頹敗的可愛。
她猜到了宿秦想問什麽,回到房間以後摸摸鼻子,笑了。
剛露出一絲笑意,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趙新月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宋容嶼。
雖然是在夢中,為了救他而進行這種操作,趙新月的心裏卻還是升起一種自己紅杏出牆了一樣的禁忌感。
她慢步走到窗戶邊,看着夜空中成片的霓虹燈,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端卻只有呼吸聲和微微的風聲,沒有人說話。
趙新月也不急,她摩挲着光滑的手機背面,耐心地等待着。
直到幾秒鐘後,宋容嶼喑啞得過分的,帶着些微喘息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了過來。
“……是我。”他的嗓音響起,“這麽晚了,我不知道你還醒着。”
這聲音趙新月其實并不陌生,在她家的沙發上,玫瑰花與新葉相遇,暴雨下得最大的時候,她曾經聽到幾乎上瘾。
他現在正在……
趙新月安靜了一下,随後像是明白過來什麽似的,臉上幾乎是生理性地有些發燙。
“啊……沒事。”她最後還是裝作什麽也沒聽出來,又主動發起了話題,“這麽晚了,還不打算睡嗎?”
“嗯。”他的回答很簡短,像是擔心唇齒之間洩露了什麽不該讓她聽到的動靜,“……馬上就睡,再等等。”
等什麽呢?
等到他完事兒以後嗎?
趙新月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現在的狀況,卻又不想就這麽挂斷了電話。
她拿着手機,将額頭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目光所及處是華麗的霓虹,在視線遠方暈染成一個五顏六色的绮夢。
“明天就要上臺了,你會緊張嗎?”她問道。
宋容嶼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安靜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很低的應了聲,聲線壓抑:“會。”
趙新月來不及再問,他已經輕笑了一聲,嗓音微啞着主動坦白起來。
“趙新月,我緊張不是因為鋼琴,是因為你。因為想證明給你看,所以連帶着對自己都開始沒有了自信。”
他說完以後,頓了頓。
“你呢,還想聽我彈琴嗎?”
是問句。
用掙紮着什麽的聲線說出口的,沒什麽把握的問句。
純情少年突然色氣的發言,與風流少年突然的真情流露,都是最好的情感催化劑。
趙新月閉了眼睛,感覺到宋容嶼的聲音像是散落在空氣中的花瓣,順着夜風落在她的耳骨上,飄進耳道裏,發酥發癢。
“想聽呀。”
她慢慢地咀嚼着這三個字,像是從字裏行間能咀嚼出花的味道。
宋容嶼的呼吸滞了一瞬。
趙新月仍閉着眼睛,聲音忽然變得軟了很多。
“宋容嶼,我喜歡的一直是會彈琴的你。每一次聽你彈琴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将來我一定要嫁給一個人,那個人一定要是你,不能是別人。”
話音落下,宋容嶼那邊失去了所有的聲息。
過了很久,他終于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呼吸聲漸漸歸為平靜。
趙新月看不見他,但卻可以猜到他的每個動作。
“嘶”地聲音,是穿好衣服,“嚓”地一聲,是打火機點燃了香煙,接着煙盒被扔在桌上的摩擦聲,“嘩啦啦”的重響,是窗簾被他拉到了一邊去。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們此刻看着同一片绮麗的夜空。
他仍然沒有挂電話,趙新月也就等着他。
直到宋容嶼吐出一口煙圈,隔着微涼的夜晚空氣,低聲問她:“困嗎?”
趙新月下意識地“唔”了一聲,卻不回答。
空氣寂靜了很久,宋容嶼才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低嘆。
“還不挂電話?”他叫她的名字,然後沉默了兩秒,輕聲問,“趙新月,想我了嗎?”
趙新月的額頭離開了玻璃。
換做平時,她的心裏不會有哪怕一絲的悸動,偏偏在這樣暧昧的夜色下,他的問話像是一只貓爪,毛絨絨的在心髒裏蹭來蹭去,蹭得她心空,像是急需什麽東西住進去,将她的心整個填滿。
就在宋容嶼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用食指輕輕敲打了兩下手機背面。
“……大概是。”
聲息小得像是貓足上微小的一根柔毛。
然後不等他回答,她就挂斷了電話,僅撂下了謹慎的五個字。
“宋容嶼,晚安。”
宋容嶼有沒有晚安趙新月不知道,但她的确睡了個好覺。
次日她和宿秦一點半就進了演出廳,節目兩點半才開始錄制,但她在等待的過程裏竟然完全不覺得困。倒是宿秦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顯然昨晚上休息得不太好。
直到節目開始錄制。
第一位出場的是沉寂多年的年邁搖滾歌手,他決定挑戰自我,今天放棄吵鬧的搖滾,轉而選擇了一首傷感情歌。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裏,響起了幾聲清脆的吉他,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蟲鳴鳥叫,樹葉低吟,口哨聲将觀衆的心帶回了童年時期,歌手用滄桑的嗓音輕輕哼唱了幾句童謠。
童謠唱罷,吉他也戛然而止。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裏,忽然響起了清脆的鋼琴聲,像是在告訴觀衆童年已逝。鋼琴聲先是溫柔,接着是輕快,接着像是攜裹了排山倒海的感情般,氣勢洶洶調動所有人的情緒,歌手在輕唱,在嘶吼,最後與突然消沉下來的鋼琴聲一起,轉為無助的嗚咽。
一首歌唱罷,現場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有人贊嘆,有人搖頭,有人抹淚。
趙新月曾經以為現場聽歌能聽哭的全都是托,但當她身臨其境,卻不得不承認,好的伴奏配上好的歌手,的确是能夠讓人情感失控的。這兩者缺一不可。
在歌手被主持人采訪的間歇,舞臺的燈再次打開了。
趙新月努力地昂起頭,終于在交響樂團的角落裏看到了鋼琴。
宋容嶼就坐在燈光照不到,攝影機也拍不到的角落。
他今天和樂團的其他人一樣,穿了一身整齊的西裝。少年眼神清冷,如深潭中水,面容俊美,如天空之月,一種介于成年人與未成年人中間的青澀讓他在一衆成年樂手中顯得與衆不同。
他的眼神只有在看向鋼琴的時候,才會掀起一絲波瀾。
像是死寂的水裏,長出了一棵生機勃勃的水草。
不知道主持人和歌手說了什麽有爆點的話,全場忽然響起了瘋狂的歡呼。趙新月心裏一動,猛地擡起手來沖宋容嶼用力揮動。
她聽不到別人在喊什麽,但她喊的是:“宋容嶼你好棒呀!你彈鋼琴的樣子是神仙吧?!”
想了想,幹脆拉起旁邊昏昏欲睡的宿秦的手,一起揮動起來。
“宋容嶼!我們愛你啊!”
明明隔得很遠,四周又吵得很,宋容嶼應該是聽不見的。
但下一秒,他卻忽然地轉過頭來,在歡呼着的人群裏準确地找到了對着他吼着我愛你的趙新月。
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好像終于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人聲鼎沸,各自嘶吼,但有這麽一個人,眼裏只裝着他一個人。
她的眼神是燈光一起跳舞,億萬個輝煌的太陽,呈現在她的眼瞳上。
這條路上是有人陪伴着他的,他不是一個人。
她用最誇張的肢體語言,和最大的音量,拉着他的好朋友一起,喊到聲嘶力竭。
“加油呀!我愛你!”
23
節目錄制完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在節目組允許的時間段裏,預先安排好的觀衆捧着花沖上臺去,向自己喜歡的歌手表達愛意。
碎金紙從舞臺上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将上臺的樂手與歌手全都攏在其中,每個人都像是鑽石一般,在強烈的舞臺燈光下閃閃發光。
但這些人裏沒有宋容嶼,他拒絕了像其他人一樣站在舞臺上接受鮮花和掌聲。
舞臺上徒留着一架空蕩蕩的鋼琴。
趙新月看着那架鋼琴,忽然有一種奇妙的念頭湧上心頭,她掏出靜音了的手機,果然看到了新的短信。
來自五分鐘以前。
宋容嶼:我在演播廳外等你們。
趙新月收起手機,戳了戳宿秦的肩膀:“小哥哥,宋容嶼在找我們。”
宿秦本來就在半睡半醒之間,被她一戳,帶着些睡意揉了揉眼睛,像是只驚醒的貓。
趙新月忍不住笑,宿秦被她一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像是剛才揉眼睛的人根本不是他本人。
兩個人穿過觀衆座位,通過側門,順利地從演播廳裏溜了出來。
“好慢。”
門開的那一瞬間,趙新月聽見了宋容嶼的聲音。他還穿着錄制時穿的西裝,慵慵懶懶站在煙灰缸旁邊,将抽掉了三分之二的煙頭摁滅。
宿秦立刻清醒了,正要說話,身後卻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一看,是笑眼彎彎的夏橘。
“哎呀,這不是宿秦小少爺嗎?你父親說想讓我給你當鋼琴老師,不如咱們找個地方詳談?”
“不可能。”宿秦斷然否認,“我半夜彈鋼琴已經把他彈服氣了,他明明哭着說了再也不讓我碰樂器的。”
但在他說話的時候,夏橘卻已經攫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信就過來咯,我給你看看你父親發過來的短信。”
兩個人說話間,宋容嶼已經靠了過來,溫暖的手指握住了趙新月的手腕。趙新月怔了怔,下意識擡頭看他,手腕卻被他一拖,直接向着電梯走了過去。
兩個人腳步聲都不輕,驚動了宿秦。
他擡眼看過來,立刻眉頭緊皺:“三個月要到了,宋容嶼你要帶她到哪裏去?”
說着要邁步追過來,但他的手腕早已經被夏橘緊緊握住,寸步難行。
趁着這段時間,宋容嶼拉着趙新月進了電梯,在電梯關上的瞬間趙新月回頭,正看見宿秦對夏橘大聲說着什麽,說得夏橘露出愧疚表情,下意識松開了他的手腕。
偏偏隔得太遠,趙新月什麽也沒有聽到。
宿秦露出兇狠表情,氣勢洶洶向着電梯大步走來,像是想阻止什麽。
“砰”地一聲輕響,電梯門關上了。
下一秒,趙新月被宋容嶼壓在了電梯內壁上,高大的少年摟住她的腰,扯了扯系得整齊的領帶,低下頭咬住了她的嘴唇。
“趙新月,我可以吻你嗎?”
問的同時聲音低沉下去,最後一個字落下,早已經呼吸交纏。
彼此的呼吸都是滾燙的,熨燙着對方的唇和心。
少年像是從沙漠中逃生出來的旅人,要從她身上吸取到足夠多的甘露才能活得下去,趙新月簡直沒有還手之力,除了踮起腳尖配合着他的掠奪,沒有其他辦法。
一直到電梯在某一層“叮”地停住了,宋容嶼才忽然地放開她,将她按進了自己的懷裏,不讓別人看到她被吮吸得發紅的雙唇。
出了電視臺,像是為了防備宿秦追上來,宋容嶼帶着她大步走到路邊,叫停了一輛出租車。
這個城市的夜晚過于斑斓,像是一個色彩溫暖的幻夢。
在出租車的後座上,宋容嶼繼續了電梯裏被打斷的吻,他像是離不開她的肌膚般,将她緊緊揉進自己懷裏,強迫着她仰頭和他接吻。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着兩個人荒唐的舉動,“啧啧”兩聲,竟然沒有諷刺,而是打開了電臺。
空氣裏響起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憂郁的女聲輕輕哼唱,從半開的窗戶裏飄了出去,将這個城市也潑灑上了一層暧昧。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分開時,趙新月覺得自己喉舌都在隐隐作痛,她咋咋舌,想确認自己的舌頭還在。
宋容嶼看見她的小動作,發出一聲輕輕的笑,伸手抹掉了她唇邊的一抹濕痕,然後和她十指相握。
“宋容嶼。”
“嗯?”
趙新月咳嗽兩聲,終于能問出早就想問的問題:“你要帶我去哪裏呀?”
宋容嶼懶散地歪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肌膚熱度熨帖。
趙新月摸了摸鼻子,轉頭低眸去看他。他在她的肩頭輕輕呼吸,看起來非常疲憊,像是疲于奔命的動物,終于找到了可以短暫休憩的場所,能夠短暫地放松下來。
“我不知道。”默了好幾秒,他終于閉着眼睛低聲說道,“最近忙着彩排,我很累,累到沒辦法思考。只來得及想到,把你從宿秦身邊帶走藏起來……”
換言之,去哪裏他真的沒有想過。
“既然你累了,那要不……”趙新月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回酒店開個房間?”
宋容嶼放在她腰間的手就一頓,片刻後他唇角微揚,再開口時嗓音裏就多了抹旖旎的味道。
“不了,會更累。”
趙新月:“……”
司機早已經豎着耳朵聽了半天,聽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咳得簡直是上氣不接下氣。
趙新月氣得用手肘頂了頂宋容嶼,然後就被他蹭了蹭肩膀。
窗外下起了小雨,路燈的光穿過小雨,落在宋容嶼那張好看的臉上,越發襯得他鼻挺唇薄。他在趙新月的注視下張開雙眼,然後笑。
“開玩笑的。”他說道,“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交給你選。”
趙新月本來想拒絕,他的唇卻湊了上來,在她的耳邊聲若蚊蚋。
“乖,這是我欠你的。”
趙新月怔了怔,随後明白過來。
他們曾經短暫交往,卻什麽也沒來得及做就已經變成了前任關系。男女朋友交往要去的地方,他們也從來沒有去過。
她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看向窗外。
“師傅,去附近最近的學校。”
司機師傅見多識廣,也不多問,幹脆利落道:“好嘞。”
宋容嶼在她肩頸間呼吸,濕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脖子上,趙新月沒有躲。
她松開和宋容嶼交握着的手,将手放在了他的頭上,一下一下的撫摸着他的頭發。
“趙新月,其實我最近一直在後悔。”
也許是因為她的動作太溫柔,宋容嶼毫無預兆地忽然開口,趙新月動作一停,司機的耳朵也立刻再次豎了起來。
他很低地一笑:“每天見到你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你有哪裏特別。見不到你的這一個多月,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那麽喜歡你。”
趙新月沒說話,只聽見他又低嘆了一聲。
“可是已經晚了對不對?你聽見我說出這句話,心裏已經毫無波瀾了。”
趙新月“唔”了一聲:“其實也不是毫無波瀾……還是有一點開心的。”
宋容嶼于是不再說話了,很珍惜似的握了她的手,一下一下的用指腹蹭她的掌心。
一直到出租車到了地方,停在一座還開着燈的學校門口。
在出租車燈的照亮下,“C城B區墨段中學”幾個校門上的書法大字清晰可見。
出租車在兩個人身後絕塵而去,趙新月和宋容嶼在輕柔的細雨中伫立。
“為什麽最想來的是學校?”他瞥她,話語裏帶着縱容與詢問。
“因為學校裏有我的夢呀。”
趙新月仰頭沖他笑了笑,松開他的手,在校門口轉了一圈。
“在和你交往之前,我總是在幻想一些情景。比如放學以後,你在校門口等我下課,有別的女孩子來搭讪,你義正辭嚴地跟她們說,對不起,我女朋友是趙新月!又比如我正在教室裏上課,有人嘲笑我學習成績差,你突然踹門進來,大聲說,沒關系,随便她怎麽樣,只要我喜歡就夠了。在比如,有小混混要欺負我,雖然我會打架,但你卻忽然沖過來,把我抱在懷裏,你還會說……”
她歡欣雀躍地說到這裏,聲音卻漸漸低落了下去。
趙新月的眼睛酸酸的,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裏流出來,跌落在濕潤的地面上。
“你會說……雖然趙新月是個女混混,但她也非常需要人保護。她不是自己不想乖巧,只是父母都不在身邊,她必須學會反抗,才能一個人生存下去。雖然她不乖巧,但非常招人喜歡,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可是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們當天交往,當天就結束了。我幻想過的橋段一個也沒有發生。”
“我那天和人打了一架,打輸了,滿臉都是傷,非常狼狽地在街上邊走邊哭。”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
“對不起,宋容嶼。因為你在交往當天就把我甩了,所以我是故意接近你,想惡心你的。”她努力地吞咽着幾乎溢出嗓子的難過,忽然開始坦白,“人和人之間只有占有欲,哪有什麽領地意識。我用這個詞語,就是故意在羞辱你,暗罵你是個禽獸。我那個時候真的很生氣,因為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的身上,你卻棄如敝履。我變着花樣的讓你不痛快,這樣我才會開心一些。”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出三個月之約……後來我真的喜歡上了你,看着不停有其他女孩子和你交往,就更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了。除了一樣的缺愛以外,我們沒有任何共同點。”
“你傷害過我,我也傷害過你。”她輕輕地仰着頭,抹了抹眼淚對他笑了,“算我們扯平了,這輩子我們都做陌生人,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