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劍修要被人親了
幼子脾胃虛弱,尋常吃不得此物,崔淩欲言又止,但并未阻攔。
喻識淺嘗一口梅子湯,酸意上頭,整個人一個激靈:“這個應該能喝。”
他給歷兒喂了一小勺,衆人屏氣凝神地候了片刻,歷兒皺着眉頭咽下去,攥着雪斛衣襟,奶聲奶氣開口:“花魁娘親,好酸。”
雪斛長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吩咐鄭伯去取些糖,又道謝:“多謝長老相助。”
喻識囑咐道:“這是被噬嬰術傷着了,最近只能吃下酸甜寒涼之物,若是過幾日情況好些,就能慢慢斷了。”
喻識當年連吃數月酸甜之物,連口味都養得變了。
陶頌蹙眉瞧着喻識:“仙門百家對噬嬰術都知之甚少,這偏門旁枝的東西,你倒是清楚?”
喻識洋洋得意地遞去個眼神:“活得久了什麽都知道點,現在明白自己見識少了吧。”
陶頌一路強拿真氣壓着,此時身上突然蹿出一股火,頓覺口幹舌燥,就算聽出喻識故意模糊回話,也沒什麽心力追究了。
他端起冰涼的梅子湯,連着灌了兩碗,心下還是燒得慌,無奈之下只得請辭。
廊下跑來一個小孩子,乖巧地拉住陶頌的手:“公子,我帶你去客房。”
陶頌刷得一下将手抽了出來。
小孩略微怯怯,小聲道:“大哥哥的手好熱呀。”
崔淩不由一皺眉:“阿頌?”
陶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頭腦混亂不堪,勉強維持住幾分精神:“你先看看小孩吧,待會兒有空再來看看我。”
說罷前腳趕着後腳就走了。
崔淩正在與歷兒施針,雨天濕重,燈火昏暗,忙了一會兒,見一分精神也松懈不得,只能先拜托喻識:“阿頌大約是真氣運轉不暢,瞧着有凝滞之狀。長老先替我去瞧一眼,能幫忙疏解些許就好了。”
“你放心。”喻識又向鄭伯要了一盞梅子湯,端着過去了。
長瀛看了一眼花廳中忙碌身影,扯了扯喻識:“要我跟你去幫忙麽?”
封弦一把将小狐貍拽回來:“你過去添什麽亂。”又對喻識笑笑:“快去吧,好好幫着疏、解。”
喻識莫名其妙,疏解就疏解,咬那麽重的音做什麽?
但他頗為擔心陶頌的情狀,十分怕這人又自行硬撐,也未細想,匆匆便過去了。
是夜大雨傾盆,花枝歪斜,細碎的紫薇花瓣零散灑了一地,順着漂滿了一院子。後院客房偏僻幽靜,在惶惶雨聲中,遙遙可聞得花廳的青銅風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的清脆聲音。
一只白頭翁羽毛被打濕了,正偎在丹朱廊柱旁,縮着頭躲雨。
四方小院不聞人聲,盈盈一勾燭火從陶頌房裏透出來,隔着窗紙,脈脈昏黃。
帶喻識來的小孩子很是腼腆,給他遙遙一指,便兀自去逗白頭翁玩了。
喻識輕輕扣扣房門:“陶頌?”
門上還加了一道禁制,喻識聽不到回應,更加憂心了幾分,抓耳撓腮地滿肚子搜羅了一圈對應的破解術,才打開了門。
長瀛躲在拐角處,微微探頭,又縮了回去,擡頭問道:“我爹爹是要和阿頌做書上說的事麽?”
封弦高深莫測地一點頭,興奮之意溢于言表。
長瀛一晚上見了兩樁例外事,十分糊塗:“可是書上說,要先拜天地做夫妻才可以。”
不拘俗禮的封散人教孩子:“書上都是騙人的。”
“是嗎?人間還有寫來騙人的書?”長瀛疑惑。
封弦只好正經了三分:“寫書的先生是怕你睡了人家,又不要人家,才那樣寫的。”
那不會的。長瀛心裏萌出的幼芽突然開了一朵小小的花,我會一直一直一直,都喜歡阿淩的。
窗外雨狂風驟,房內燭火幽微,喻識四下打量了一周,才發現陶頌躲在床榻上,鬓發微亂,額上一層薄汗,眉眼間俱是十分難受的樣子。
喻識倒出一盞酸梅湯,試探喚道:“陶頌?”
陶頌稍稍睜開眼,有些急促地喘了幾口氣,醒了醒神,方道:“怎麽......是...是你?”
喻識走近了些,只見陶頌标致的面容上漾出一層紅潤,白皙的脖頸處皆是微汗,衣帶想是蹭得有些松了,素色衣襟微微敞開,精巧鎖骨若隐若現。
簾帳垂地,有細微的風聲雨聲透窗而來。
喻識平素見他繃着一張冷臉見多了,都想不到這小孩居然能生成這麽一副勾神奪魄的模樣。
一定是燭火太暗,看花眼了。
喻識就這麽一晃神,陶頌已支起身子,又向床榻裏縮了些許,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崔淩呢?”
喻識一手端着梅子湯,就勢在榻邊坐下:“崔淩正忙着,讓我先來看看你。”
“不用了,多謝...謝......”陶頌說着,猛然攥着錦被緩了口氣,額上又滲出汗來,“你...你先出去吧,我沒......”
“這怎麽沒事呢?”喻識接口打斷,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家莊掌門平時就是太嚴苛了,這不好,你看把你們吓的,一點兩點傷着都忍着不敢說。聽老人一句勸,年紀輕輕的,可得愛惜身體,不能......”
陶頌本來就愣愣怔怔,被他念得愈發糊塗,含混不清地怒道:“你快別說話了......”
喻識沒聽清,湊了過去:“你說什麽?”
陶頌驀地往裏躲了躲,可惜床榻再向內就是厚實的牆了。喻識一把拽住他手腕,有些惱了:“你老是躲什麽?”
陶頌還想掙開,喻識使了個巧勁兒,硬是将人拉了出來,又覺出手上不對:“你怎麽了?怎麽這麽燙?”
陶頌面色有些異樣的潮紅,周身都在微微顫抖,衣衫半解,眸子透出些潤澤的水光,乍一看幽若寒潭,深不見底。
喻識與他對視了一眼,慌忙別過臉去,心下猛然漏跳了一拍。
廊外嘩啦啦落下雨來,青銅風鈴叮了咣啷地響着。
風雨不歇。
喻識緩了緩心緒,穩住一腔異樣心思,端出歷久年深的前輩風範,勉強扯出一個體貼的笑意:“......許是發燒了,你先把這盞涼湯喝了,我這就去喊崔淩來。”
陶頌一動不動,喻識對上那一雙逐漸混沌不明的眼眸,已經隐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可惜有些晚。
瓷盞應聲落地,連理交纏的合歡枝紋青瓷摔得粉碎,冰涼酸甜的梅子湯潑了喻識一身,前襟都濕透了,現出白皙細膩的膚色。
陶頌反手扣住喻識手腕,一下子扯開了他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