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亂石山山脈深處找尋了整整一個多月後, 風禦終于找到了躲藏在地底礦石深處的上品玄心劍魄。
在拿到玄心劍魄後,風禦就帶着長琴準備啓程回淩霄劍宗, 雖然照顧着長琴的緣故,風禦飛的并不是很快,但以他的速度, 兩天的功夫也足夠他帶着一個完全不能飛的人回到宗門。
風禦是淩霄劍宗的真傳弟子,因為他的身份特殊, 所以他若是收了弟子,在他自己修為不到化神之前, 他的弟子只能是內門弟子的身份,而等他到了化神境界, 他的弟子自然而然也就和長老峰主他們的弟子一般, 同為親傳弟子。
可以說,在淩霄劍宗裏,真傳弟子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 他可以得到宗門最好的資源待遇,而且并不需要承擔什麽職位,要做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修煉!修煉!再修煉!
對于淩霄劍宗來說, 真傳弟子的作用就是飛升!以此來提升自己宗門的威望, 除此之外, 真傳弟子并不需要做其他事情。
只有資質足夠,幾乎百分之百會飛升的人,才會被各大宗門收為真傳弟子, 而且真傳弟子是整個宗門裏的寶貝,他的師父是整個宗門裏的每一位前輩,只要他問,不論是哪個長老還是峰主首座什麽的,都必須悉心教導。這是每個門派內部都默認的事情,幾乎從來都沒有過例外。
雖然風禦帶了一個少年回來,還說是自己徒弟,但看到風禦的修為也沒有因此被耽擱,淩銳真人和一幹長老們一商量,也就沒有阻止風禦收徒。
就這樣,栾鳳臨成功的成為了淩霄劍宗真傳弟子風禦潇的徒弟。
之後的日子,平淡而又溫馨,風禦每天上午都陪着長琴練劍,下午陪他練習法術,晚上則隔着一面牆打坐修煉。
看着風禦進步神速,不到三年就已經從元嬰到了化神,但自己卻還在築基徘徊,長琴的心開始出現一絲動搖。
而從來都沒有消失只是被風禦的強大實力威懾而蟄伏起來的心魔,又開始在他內心深處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只不過長琴的意志堅定,并沒有被心魔所影響,可是這樣一來,他的修煉速度也就更慢了。
本來,以他的修煉速度來說,基本上也就是在內門弟子中排中上游,雖然不是太天才,卻也不算差,畢竟像淩霄劍宗這樣的宗門,就算是內門弟子也不是好當的。
但誰讓他有一個真傳弟子的師父,而且他還對他師父有其他心思,他打從內心深處就不想看到自己和師父的差距越來越大,可惜天不從人願,他怎麽努力都追趕不上風禦的腳步。
從來到淩霄劍宗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年的時間,可是長琴的修為還只是在築基後期徘徊不前,而風禦卻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進階歸墟,這讓長琴心裏産生了些急躁的情緒來,在一天夜裏,他沒有告知風禦,在沒有風禦護法的情況下,就獨自在房間裏開始沖擊起金丹期的境界來。
從他開始運行起金丹期的功法時,他的心魔就開始擾亂起他的心緒,漸漸的,越來越真實的幻像在他識海湧現,各種好的壞的,歡喜的,痛苦的事件浮現在他眼前,體內的靈力躁動起來,越來越難以控制。本來平日裏一分心裏就可以掌控的靈力,此刻卻需要十分,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體內的靈力也越來越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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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就要被心魔拖入內心深處的幻境,體內的靈力也已經暴動不受控制的時候,風禦出現在他的房間內。
此刻面露痛苦之色,周身也汗水淋淋的長琴盤膝坐在床上,并不知道風禦已經發現了他擅自突破金丹期的事情,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因為體內靈氣暴動而經脈寸斷,丹田破碎,自己的魂魄也會被心魔吞噬的時候,一股他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他體內,這氣息對于他而言完全不會産生抵抗排斥的想法,因為這是他師父,亦是他所愛之人的氣息,在十幾年的歲月中,無數次進入他的身體,為他護持這心神的人。
長琴并不知道,這次進入他體內的并不是風禦的真元,也不是修仙者都具有的靈識,而是風禦的一縷神念。
在安撫了長琴體內的靈氣後,風禦神念就将長琴體內的靈氣都吞噬一空,也就是說,此刻的長琴已經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随後,風禦的神念就在長琴絲毫沒有抵抗的時候,進入了他的靈魂識海。
看着廣闊的識海中央,淡灰色的心魔所化的霧氣将長琴的靈魂緊緊包裹在內,本就半透明的靈魂因為心魔的蠶食而變得若隐若現,模糊不清的面容也在幻境中痛苦掙紮。
風禦毫不猶豫的飛了過去,在心魔恐懼的顫抖中,一口将人人談之色變的心魔吞入肚中,眨眼就消化成一縷精純的能量。
本來只是一縷流光的風禦神念變為人形,将躺在虛空沉睡着的長琴抱到懷裏,指尖劃過長琴已經快要凝聚不成人形的靈魂,看着淡薄的好似随時都可能化為霧氣的長琴,風禦淺淺的露出一抹笑意,只見他俯身吻上長琴的薄唇,點點銀光從他口中渡到長琴身體中,漸漸的,他的身體越來越模糊,直到長琴的身體再次化為實體時,他的身體也就徹底的崩潰,殘存下來的星星點點的流光也在環繞長琴的身體幾圈後,在長琴醒來之前進入了長琴的體內,至此,長琴的識海中再沒有風禦來過的痕跡。
長琴的修為被風禦親手給廢了,不過此刻長琴還沒有醒過來,所以他并不知道。
側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長琴,風禦最終還是将一部名為天魔随心訣的頂級魔道功法刻入了長琴的識海中,同時他還耗費自己的修為,将自己的真元轉化為天魔随心訣的真元注入長琴的丹田,再用自己的靈識催動這真元按照天魔随心訣的功法路線運轉,直到運行了三百六十五個周天後,他才将那真元送入長琴的丹田後收手,再将還昏迷着的長琴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離開。
而被迫修煉了天魔随心訣的長琴,又被風禦按照功法運轉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個周天,此刻已經無法再改修其他低于天魔随心訣的功法,就算是廢除修為也不行,頂級功法它就是那麽的霸道,除非他能夠得到一部比天魔随心訣更加高級的功法,然後廢除修為重新修煉。
可是此刻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比天魔随心訣還要好的功法,更可況還必須是仙道功法,等到他實力足夠得到這樣的功法的時候,他也早就已經不需要了。
從昏迷中醒來後,長琴就發現了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巅峰,而且好像随便一用力就能突破這層壁障,成為金丹修士,可是下一秒他就覺得天崩地裂,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發現自己的真元居然不是淩霄劍訣的真元了,而是一種與淩霄劍訣完全背道而馳的真元,同時體內的氣息也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他已經是一個魔修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了魔修,可是他知道自己這樣是沒辦法繼續做風禦的徒弟了,冷靜下來後,長琴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風禦送他的儲物戒裏面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其中就有一個可以隐藏氣息的镯子,不過樣式有些女氣,男人要戴其實也沒什麽,只要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男人,戴着其實也沒什麽違和感。
長琴從戒指內将這镯子翻了出來,然後毫不猶豫的戴到了手腕上,同時也将這镯子給初步祭煉了一下。
他不知道這樣到底瞞不瞞得過風禦,但就算是只有一絲希望他也會去試一試,萬一風禦并沒有發現他改修了魔道功法呢?
東方天際泛起一縷金光,天地間一片光明,風禦照常推開了長琴的房門,來叫他去練劍。
聽到風禦的腳步聲,長琴心跳如鼓,強忍着緊張的情緒等着風禦推門進來,見風禦一如既往的帶他去練劍,長琴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只是他卻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時候,風禦将一縷真元送入了他手指上戴着的儲物戒上,頓時他身上的氣息就變成了實打實的淩霄劍訣的氣息,此刻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來了,也看不出來他是魔道修士了。
風禦在陪長琴練完劍,就來到了後山的一處試劍崖,他來這裏其實是為了在這裏留下幾道劍氣,以幫助宗門內那些總是觸摸不到劍道真意的弟子們,免得他們在這一道坎上蹉跎歲月。
站在試劍崖前,風禦手持長劍閉目凝神,突然他動了起來,手中的劍化為一道道劍光,伴随着沖霄劍氣落在了試劍崖上,整整一個周天,三百六十五道劍氣層層疊加,将整個百丈高,千丈寬的試劍崖劈成了兩半,這層層疊疊的劍意足可以留存上萬年都不會徹底消散,而且只要悟性足夠,甚至可以從這些劍意中領悟到淩霄劍訣的修煉方法,也算是在給淩霄劍宗一份機緣的同時久一份傳承退路,免得哪一天淩霄劍宗敗落後,連門派的鎮派功法都遺失了。
這不是風禦危言聳聽,而且他心中隐約有感,像他這樣的存在,任何預感都是會真實發生的事情,他以後飛不飛升是一回事,但他到底用了淩霄劍宗的資源,受了他們的恩惠,在可以的時候報答一番,了結了因果。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受惠報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有的人就覺得了結因果就是無情無義,誰說了結了因果情分就不在了?就像是借了人錢,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人家既然借了我錢,我還錢後記得這份情義又怎麽了?難道非得不還錢,欠着才能顯示對方對自己的情義?這是哪門子說法。
因果是因果,情分是情分,并不能混為一談,洪荒生靈都知道,因果不好欠。因為因果多了不僅會有礙道途,而且因果糾纏多了也會導致天道運轉時,法則的失衡,所以在洪荒,越好的朋友之間,因果牽扯越簡單,能還就還了,下次有事再欠就是了,反正就是不會将因果存留太久的時間。
要是孽因惡果,那就不是溫和的解決辦法了,那時候,怎麽簡單利落,怎麽開心怎麽來,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用武力解決的,簡單粗暴,還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