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沒過多久, 宓芌就看到了一身淺紫色世子服的楚君瑜,從那邊門口向着自己慢慢走了過來。
“祯王, 王妃。”看到瑞王後,祯王也擡手微微回了一禮,随後他便先進了大殿, 他也知道自家寶貝兒子和瑞王親近,這時候肯定是要一起說說話的, 雖然兒子天黑才從瑞王那裏回來。
“果然,君瑜穿什麽都好看。”宓芌給太子長琴扶了扶有點歪了的腰間玉佩。
“阿芌也不差。”看到宓芌的身影後太子長琴嘴角的微笑頓時真實了不少。
“走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轉身兩人一起進了大殿之中。
按理說,瑞王和祯王上相對而坐的, 祯王世子應該是在下首, 但瑞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其他人也沒說什麽,因為就連皇帝都知道祯王世子從小到大都喜歡粘着瑞王, 而瑞王也是去哪裏都帶着他,宴會上坐在一起,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沒看宮裏一般都給祯王世子準備兩個位置, 為的就是不知道他會坐在哪裏, 雖然他坐在瑞王身邊都已經成為慣例了, 但祯王下首才應該是他的位置,所以也不能不安排,萬一哪天祯王世子要坐回去, 那他們沒給安排位置,就是他們的罪責了,大不了等祯王世子坐好了他們再把東西撤下去,反正宴會也沒開始。祯王的桌案大些,也沒人會說什麽,反正親王的桌案本來就有一小半是給世子準備的,祯王世子坐在瑞王那裏其實也沒差。就是上菜的時候換個地方放而已。
沒多久,楚皇和皇後就來了,宴會自然也就開始了。
大殿中央舞姬正在翩翩起舞,樂師們也都打起萬分精神彈奏起悅耳的曲子,不過在場有多少人是真的把心思放在歌舞上的,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反正不會超過一成就是了。
晚宴漸漸臨近尾聲,這時候,冷霜國的公主冷月兒站了起來,她來到大殿中央,對着楚皇楚寧澤身若扶柳般的盈盈一禮,清清脆脆的嗓音硬是讓她給弄得矯揉造作嗲的慌。“冷霜國公主冷月兒拜見楚皇陛下。”
“哦?不知公主這是?”楚寧澤眼眸微斂,掩蓋住眼底的一絲冷笑,這段時間他可是把各國使臣都派人了解了一遍,這冷霜國的公主可真不是什麽安分的人,而且心還很大啊!
“楚皇陛下,月兒準備了一場表演要獻給陛下,還請陛下可以允許月兒下去準備一下。”冷月兒眉目含情的看了一遍在場的天之驕子們,見他們都看着自己,心中頗為為自己的魅力而自豪着。
卻不知,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白癡,着宴會上獻藝的可都是舞姬,她一個一國公主居然要上臺獻藝,那不是把自己和低賤的舞姬相提并論?這樣的女人居然還敢對他們所有人暗送秋波,這是當他們所有人都瞎了嗎?這樣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女人他們怎麽可能看得上!
“阿芌,這女人好醜。”太子長琴往宓芌身邊傾了傾身子,低聲說道。
“醜就別看,多吃點東西,別餓着了。”宓芌端着一張冷臉對着宴會中的其他人,可對太子長琴說話的語氣卻溫柔的如同春日裏的暖風。
冷月兒一舞結束後,雖然所有人都很給面子的鼓起了掌,但他們眼底深處的輕視卻絲毫沒有掩飾,也就只有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冷月兒沒有感覺到了。
楚寧澤心中冷笑一下,他還沒見過這麽蠢的女人呢!也不知道她留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能給自己帶來多少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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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宴會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在楚皇宣布宴會結束後,所有人都在楚皇皇後離席後,三三兩兩的互相招呼一番就離開了,楚君瑜和宓芌告完別就和祯王一同回府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冷月兒在大楚皇城中可勁兒的做,世家子弟們也都樂意看她笑話。所以都不約而同的陪着她演着戲,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當然了,這段時間裏宓芌和太子長琴都呆在王府裏練劍彈琴,并沒有出門,所以冷月兒就算是很想找機會接近瑞王和祯王世子,可也沒找到機會,而大楚的兩位皇子卻還在宮裏和楚皇學習招待使臣,處理各國關系,也沒時間出宮陪她這麽個小國公主玩。
本來靠着身上龐大的氣運,冷月兒應該如同瑪麗蘇小說女主那樣,如同頭頂瑪麗蘇光環一樣影響別人的判斷思維,但她的氣運被宓芌的氣運真身壓制住了,所以一點也沒有體現出氣運之子的神奇來。
氣運之子那可是遇難成祥,怎麽着都死不了的超級小強,除非他哪一天氣運跌落,或是有一個氣運更強的人把他的氣運壓制住,否則在氣運的加持下誰也奈何不得氣運之子。
如今宓芌把冷月兒的龐大氣運壓制到了最低點,就算是地位高一些的世家貴族還有皇室宗親們身上有的氣運都不會被冷月兒所影響,這樣一來所有人就都把冷月兒當好戲看了。
太子長琴沒了記憶,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和宓芌本就是一雙愛侶,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宓芌的感情,而是誤以為這是亦師亦友亦兄的情意,雖然他也無意識的在吃醋,卻也沒往他出去想,畢竟男子相戀本就罕見,更可況宓芌可是看着他長大的,還是他實質上的師父,雖然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也沒有正式收他為徒,可幾乎整個京城就沒人不知道,瑞王的小徒弟就是祯王世子。
“君瑜,今天我再教你一套劍法,你看好了。”宓芌從太子長琴手中拿過劍來,這過程中兩人雙手自然是碰到了一起,說宓芌不是故意的,其實他自己都不信,他就是故意為了和太子長琴親近一些才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從他手裏拿貨劍柄的。
當然了,他既然說了是教劍法,那自然也是真的,他往空地中間走了走,站直身子擡起劍身,随着劍被他擡起,他渾身的氣息頓時變了,這時候楚君瑜只覺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對自己溫柔體貼,關懷備至的瑞王,也不是他的阿芌,而是一柄直破雲霄的絕世兇兵。
雖然每次他拿起劍的時候都會這樣,但楚君瑜還是不習慣看到這樣的宓芌,這樣的他讓自己覺得很陌生,就好像自己在他眼中,心裏留不下一絲痕跡一般,所以每次看到這樣的宓芌,楚君瑜都會心驚膽戰的,就算是這樣的宓芌也讓他很傾慕,但他還是不太想看到這個狀态的宓芌。
所以每次楚君瑜都會用心把宓芌教的劍法記住,他不想看到宓芌為了教他劍法,再變成那個讓他不習慣,心裏也不舒服的狀态。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宓芌是故意這樣做的,他就是為了讓他能夠通過這樣的反差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惜不管是太子長琴還是楚君瑜,他們內心都是很純粹的人,要想他能夠自己反應過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沒看太子長琴都是渡魂很久之後,又和生活了很多年,最後成了親才意識到了自己對宓芌的感情,而本就是太子長琴的宛如一張白紙的楚君瑜自然也不會比仙人時期的太子長琴好到哪裏去。
收劍後,宓芌在滿天落花中走到楚君瑜身邊,他眼中柔和的看着楚君瑜,嘴角微微上挑,在楚君瑜心裏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就看見他只是伸手拂去了楚君瑜肩膀上的幾片花瓣。
這時候,楚君瑜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麽感覺,好像既有些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為什麽會失落呢?
楚君瑜有些出神的想着,一時之間也就沒有注意到宓芌橫在他面前的劍柄。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宓芌用左手輕輕在他額間眉心一彈,感覺到眉心微微被人彈了一下,雖然不疼,也沒什麽感覺,卻還是讓楚君瑜下意識捂住額頭,身子往後一讓。可是他卻忘記了自己身後是一塊石凳,頓時被絆了一下,失去平衡差點摔倒。
當然了,有宓芌在,自然是不會讓他摔倒的,宓芌把臉一收,左手迅速的攬住了楚君瑜的腰身,将人撈回了自己懷裏。
“小心點兒。”見楚君瑜怔怔的看着自己,臉色有些發紅,他也就沒有再乘勝追擊,免得吓着了心上人,那就不好了。
“嗯,……阿芌,我去練劍了。”楚君瑜從他手中把劍一拿,就趕緊跑到空地中間開始平複起心情來,随着劍法的使出,他也就徹底平靜下來。
宓芌就這樣每天都故意撩着楚君瑜,而楚君瑜卻沒有發現宓芌的心思,自己反而有些心慌意亂起來,雖然他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于宓芌的心思,卻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畢竟不說宓芌對他的态度,就是他自己對于宓芌的态度就區與常人,就連他父王母妃在他心裏的地位也抵不上宓芌一個人,更別提其他人了。
時間過得飛快,馬上就要到各國使臣離開大楚的時候了,可足足三個月時間,冷月兒雖然勾搭了不少人,可是她卻沒有發現,這些人裏沒有一個和她承諾過迎娶的事情,只是床上甜言蜜語的哄着她,雖然也都送了東西給她,實際上他們這态度也沒比他們對青樓裏自己喜歡的花魁好上多少。
甚至還比不上花魁,最起碼青樓的花魁們是不必賣身的,當然了,她們若是自願,也沒人會攔着就是了。不過青樓女子可不傻,沒了清白身子,以後想要嫁人從良可不容易,彈琴唱曲,跳舞調情可以,上床就免了。
所以說,在那些冷月兒的入幕之賓眼中,他們甚至覺得冷月兒比青樓女子都不如,最起碼青樓女子比她自愛,比她潔身自好。
他們就是娶青樓女子都比娶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