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三的小三
正月十二，周末，假期第一天。
晚上六點，和沈薇薇對坐在“藍天影院”的等候大廳，邊吃着薯片喝着可樂邊等候三件東西：四十分鐘後的電影《碟中諜4》、萬小勇和萬小勇的新女朋友。
萬小勇能這麽大方地帶着女朋友請我們看電影說明了兩點：一、他正在處于熱戀的興奮之中；二、他對自己的這個女朋友很有信心。
“小莫子，我想找份工作了。”沈薇薇把嘴裏的吸管咬得幹扁，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不是剛考完研麽，幹嘛這麽急着找工作？”
“沒戲！”沈薇薇擺手阻止我再說下去，“考研之前是夢想，考研之後就變成現實了。去年這個時候我還想着是考複旦好還是考交大好，現在看來，自己當時真是想多了。”
“未必，別這麽悲觀。考研的成功率是跟自身智商成反比的，越是木讷天然呆的越有可能考好，你很有希望。”我刻薄一句，又一本正經道，“我覺得你現在并不适合找工作，考研受挫、感情受挫，這種情況下你只會把憤怒和不公帶到工作中去，禍害社會。”
“哇，你丫終于暴露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了。說，被林悅甩掉之後你做了多少壞事？”
我愣了愣，沒心思反駁回去。不得不承認“林悅”這個名字對我的殺傷力巨大，至少不能當面提及，于是轉移話題：“昨個兒我見到了你們法學院的一個學姐，去年剛畢業，叫李蔚然，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現在的工作很好，包吃包住，房子還是三室一廳的，工資水準麽，看那架勢一個月起碼上萬。”
“真的？！！！”沈薇薇看出了我不是說笑，欣喜萬分，頓時覺得自己專業還是很吃香的，“什麽工作？”
“小三，我們老總的情人。”
“算了，我沒那潛質。”
“如果有潛質你就去做？”
“前提不存在，所以假設就不成立。”沈薇薇吸幹可樂，“前天萬達廣場的事兒，你們老總罵你沒？”
我低頭不看沈薇薇：“沒有，那句話被我花了一個月獎金買下了。”
當看見萬小勇挽着一個美女的手臂走進大廳時，我整個人瞬間就震驚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時隔一天，我又一次見到了李蔚然，而且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作為這樣的一種身份。
李蔚然看見了我，裝作沒看見，牽着萬小勇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勇！”我大聲喊了一下，向他們招了招手。
萬小勇發現了我，繼而拽着驚訝與尴尬齊飛、紅暈共臉龐一色的李蔚然站在了我們桌前。
“我可沒遲到，是你們倆等不急早到了！”萬小勇笑嘻嘻地把李蔚然推到我和沈薇薇面前，“我就不替你介紹了，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李蔚然明顯還沒有從驚慌中反應過來。
“李小姐，真的好巧，我們又見面了。”我滿臉笑容地看着李蔚然。這笑臉在萬小勇和沈薇薇看來是熱情，在李蔚然看來是嘲笑。
萬小勇訝異：“你們認識？”
“昨天剛見過--”
“工作上的事兒。”李蔚然打斷我，“莫墨幫我修過網絡。”
“恩，我們黃總帶我去了李小姐的家裏---”
“這位妹妹怎麽稱呼？”李蔚然又一次打斷我，手指着沈薇薇，眼睛卻盯着我，以一個很隐蔽的角度跟我對視，眼神中帶着懇求。
沈薇薇嗔怪地說：“莫墨，你別跟誰說話都這個陰陽怪氣的調兒。老是‘李小姐李小姐’地叫，多生分！我叫沈薇薇，姐姐叫什麽呀？”
“她叫李蔚然。”我搶先答道。
沈薇薇略帶疑惑地看着我，得到我眼色中肯定的答複後，雙眼瞪得老大。
萬小勇帶着李蔚然坐下，叫了兩杯橙汁。
“李小姐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我繼續找茬，并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莫墨，蔚然跟你算半個同行哦，你猜猜她的工作是什麽。”萬小勇的調皮無意中給他的女朋友解了個圍。
“我是修電腦的，難道李小姐是賣電腦的？”我笑，“不過修和賣完全是兩個概念的問題，算不上同行吧。”
萬小勇反駁：“你看蔚然的氣質像是賣電腦的嗎？蔚然是作家，專職的哦，可不是你這種野狐禪能比的。”
“李小姐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沈薇薇明知故問，似乎是想接過話頭，不想讓我再說下去了。
李蔚然：“中影，法學院。”
沈薇薇說：“那我該叫你一聲學姐了！學姐為什麽不找一個與法律相關的職業，而選擇做這一行呢？”
李蔚然低頭喝橙汁，淡淡地說：“人各有志。”
我感覺這句話是從她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站起身來：“電影快開場了，我們進去吧。”
我拉着沈薇薇走在最前面，問她：“怎麽看？”
沈薇薇正色道：“這件事兒不适合同時跟他倆說，先淡定。”
我覺得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