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們沒錢
白喜兒和宋珺回到大部對裏, 宋珺就回到自己的隊列裏,白喜兒看着宋珺的背影, 有點懷疑, 他跟無憂好像啊,他跟無憂真的沒有關系嗎?
白喜兒想下次問問他。
大家吃過随身帶的幹糧, 就養精蓄銳, 直到天色泛黑,大家開始行動。
一列列隊排列看似淩亂實則整齊的貫入大山裏,山外面是滿洲人酣甜入睡。
滿洲王國地牢裏, 姜懷義頭發披散,周身帶着鐵鏈, 人胡子拉碴, 遠遠看去如同一個乞兒。
滿洲大皇子站在姜懷義跟前, 一臉啧啧不明白的樣子,他微微彎腰, 直視姜懷義, 然他看到的仍是姜懷義那雙黝黑富有正義感的眼睛。
“你還不說嗎?只要你把長幽城的布防圖說出來, 我滿洲子民将以最高階的禮儀來迎接你, 而你彼時也是我們滿洲城的大将軍。”
滿洲大皇子放出誘惑條件。
長幽城一破,之後逼近華城,華城雖然在裏面,但是他容易攻破,故特意有長幽城為他受着,長幽城易守難攻, 滿洲跟大興的戰争幾百年來膠着再次。
姜懷義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漆黑的眼眸逐漸變為不屑。
滿洲大皇子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他随便挑了一處就坐下來,頗心平氣和的和姜懷義道:“哎,其實我也不主張打戰,可是你也知道,我們滿洲人英勇無畏,天生就是戰場上的贏者,可是我們不懂,為什麽我們要守着這一片荒蕪的土地,讓人民生活過的苦不堪言呢!”
滿洲大皇子生了一雙桃花眼,他說話自帶一股風流:“所以,這是大興逼迫我們的,我們需要戰,需要贏,才能擺平眼前的困境。”
姜懷義笑容更冷,分明是自己的貪得無厭,卻要被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滿洲人身強體壯,除卻邊疆西垂,其餘之地便是平原肥沃之地,可供馬兒自由翺翔,百姓生活安康,可分明是你們眼紅,覺得整個天下是你們的,強奪占有!
滿洲大皇子為姜懷義嘴硬嘆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現在整個大興城都認為是你出賣你們大興軍隊,早已認定是你通敵賣國,你要是識相的話,何不應下,為以後做考慮吧呢?”
他的聲音含着陣陣惋惜,好像真的是站在你的立場為你着想。
倏地,滿洲大皇子聲音又降低一個調:“其實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你家人才是,尤其是那個你剛剛尋回來的阿妹。”
白喜人一下戳中姜懷義死穴,姜懷義目光陰狠去看滿洲大皇子,滿洲大皇子看見平淡的人兒終于被他激怒起來,心裏浮現出幾絲得意,然而臉上仍是一片我為你好的苦心着想。
“你被抓之後,你阿妹就到了戰場。”
倏地,姜懷義想是想到某些事一樣,失神彷徨,為什麽呢?明明他都在信裏告訴喜兒,戰場一切安好,切勿擔憂,她怎麽還是來了呢?
姜懷義想到前世,前世是他蠢,沒有認出自己阿妹一番苦心,他拉着她在戰場上拼搏,硬生生把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娃磨練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直到他親眼看見他的阿妹死在他面前,他才明白他做錯了什麽。
之後他便守在西垂,再也沒有回過大興城,父親母親對阿妹感情并不深厚,在他們心中,姜姒要遠遠勝過姜綿,可是在西垂數十年,是他帶着她成大,他宛如一個嚴父看着孩子成大。
他還記得在人世暮年時,他守着漫天黃土跟随白喜兒一起埋葬在西垂。
豈料,他再次睜眼,卻是他在家還未去戰場的時候。
那時,白喜兒騎着一匹快馬離開姜家有一月之餘,也從那刻開始,他開始四處尋找喜兒,終于,他尋到聲音,跟父親說了,父親雖是個武人,卻在意自家骨肉流落在外,即使尋回來也沒有多少親情可念,他還是要尋白喜兒回來。
他千防萬防,為的就是讓喜兒能逃離上一世的經歷,他的阿妹啊,能快快樂樂長大嫁人過平常女子生活就好,這一世再也不要來戰場上了。
沒想到,還是來了,就像是既定的命運想怎麽改變都改變不了。
那這一世,喜兒還會像前世那種嗎?
一想到這裏,姜懷義心裏就泛着一陣陣疼痛,不!絕對不會!
滿洲大皇子不知姜懷義想到什麽,但看着姜懷義表情大幅度改變讓他好奇,他與姜懷義交戰已有一年之餘,還沒有看見過姜懷義表情變化如此大呢!
看來那個什麽阿妹至關重要啊...
姜懷義平複心情,目光倏地投到滿洲大皇子身上,滿洲大皇子不由自主繃直身子,那目光鋒利,可惜,他還沒有琢磨出姜懷義在想什麽,姜懷義已經垂下頭,之後宛如一個死人般仍滿洲大皇子說什麽,他都不為所動。
最後滿洲大皇子甩袖離開。
他胳膊被鐵鏈鎖着,整個人跪在地上,看上去悲涼而死寂。
這邊,白喜兒帶着他們翻閱了山頭,精銳們在白喜兒帶領下可謂高歌猛進,在天亮時,白喜兒安排衆人休息。
滿洲無一人注意到敵軍的靠近,過于自信的心讓白喜兒鑽了空子。
白喜兒和衆人換了一套衣服,那是滿洲人獨有的打扮。
“黔音,我需要下去打探消息,你和大家在原地等着,聽我命令。”
黔音思考着,白喜兒去看黔音,黔音揮手招來一人,白喜兒驚訝,這不是宋珺嗎?
宋珺脾性溫和,聽着黔音吩咐,直到黔音說:“将軍,你跟宋珺一起去吧。”
白喜兒挑眉,言外之外,理由呢?
黔音:“宋珺在滿洲城待過,對滿洲人了解,将軍從未與滿洲人打過交道,要是說的不對,暴露了怎麽辦?”
白喜兒去看宋珺,他還在滿洲城待過啊!
當下她也不矯情,帶着就準備帶着宋珺就走,黔音趕緊說道:“将軍,你們可以假扮成夫妻,夫妻好辦事。”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黔音算是發現了,他的這位小将軍,就是個心大辦事火火紅紅的姑娘。
白喜兒別扭起來,想了想,還是道:“還是假扮成姐弟吧。”
她聲音一出,她明顯感覺周圍氣氛低了幾個度,有人在散發低氣壓?
“我今年二十又一。”宋珺冷不丁出聲,黔音白喜兒一同去看他,他目光平靜。
黔音覺得這小兵膽子不錯,居然說出他想說卻沒有敢說的話。
白喜兒懂了,不就是想讓她叫他阿兄嗎?
哼!
白喜兒沒經過大腦就道:“我看着你很小,還以為你比我小,我還想着等回了軍營,要不要讓你回家。”
黔音苦笑,他家小将軍眼神可太不好了。
宋珺則眼神晦暗不明的掃過白喜兒一眼,只是一眼,故此黔音和白喜兒誰也沒有注意。
白喜兒後知後覺,撓了撓頭,有些尴尬叫了一聲阿兄。
身在地牢的姜懷義聽到白喜兒發甜的阿兄定是要吐血,他為白喜兒左思量右打算甚至流了好幾滴血才換來白喜兒的阿妹,誰知道,宋珺一句我比你大就讓白喜兒叫了阿兄。
哎呦,白喜兒看着黔音石化的表情,不想理人,直接拽着宋珺胳膊離開。
路上,宋珺面無表情,一直都是白喜兒問什麽,他回答什麽,要是白喜兒不說話,兩人之間氣氛沉默的像烏鴉飛過發出嘎嘎的叫聲。
真是個不會笑的木頭,跟無憂一點都不一樣!
白喜兒心裏反複拿宋珺跟樂無憂比較,她一面否認自己,一面又在懷疑。
突然,宋珺主動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叫阿兄!”
白喜兒下意識聽從宋珺的話,白喜兒阿兄一出,宋珺臉上立刻揚起笑臉,寵溺的可以滴出水來,擡手摸着白喜兒哄道:“真乖!”
那一刻,白喜兒仰頭看着少年的笑容,她又深深他跟無憂好像,無憂想起來也是給她這種如春風吹拂大地的感覺。
有兩個滿洲人從白喜兒身邊經過,滿洲人看了一眼她們二人,還竊竊私語:“啊,原來是兄妹啊,我還以為是夫妻呢。”
“不得不說,那公子長的好好看。”
白喜兒不解,他們是從哪裏看出宋珺長的好看呢?
“該走了。”宋珺提醒,打破白喜兒思路,白喜兒想到還有重要事情,便将這一茬抛之腦後。
拿着假冒的通關文牒,進入到滿洲城內,城內雖不如大興城繁華,但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差,路上小販的叫賀聲也是連連不斷。
“為你娘子買一支簪子吧,這簪子可是我們的招牌,你娘子肯定喜歡。”
白喜兒看似在買東西,實際則是在心裏默記滿洲城的地圖,等後頭身後宋珺沒人了,她驚呼趕緊去找宋珺,在人群中認真看了看,才找到宋珺。
這時,宋珺被一個小販攔下來。
白喜兒聽懂滿洲小販說什麽,可是她自己又不能開口,她說一些稱呼還勉強能用滿洲話來說,其餘她可不行。
她眼神示意宋珺,快走快走。
而且她大抵看了一眼那簪子,心中就搖搖頭,她不是很喜歡啊,但是卻很符合男人的審美,在男人的眼裏,姑娘家就應該喜歡那款。
白喜兒見宋珺還不動,內心開始猜想:不會是他真的要買下來吧,不要啊!很醜的!
這時,沉默已久的宋珺開口道:“不了,我家娘子不喜歡這款。”聲音是地地道道的滿洲話,聽得白喜兒有些羨慕,要是她也能說的這麽好多好。
不過,什麽叫他家娘子,是姐弟,不是,是兄妹好嘛!
她都委曲求全了,怎麽還是娘子!
宋珺見小姑娘嘟着嘴巴微微有些炸毛,嘴角一下笑開了,抓弄她還是挺有趣的。
他伸出胳膊攬住小姑娘腰身,小販堅持不懈,宋珺只好使出殺手锏,認真道:“我們沒錢。”
哎,他們穿成這樣,是從哪裏看出他們有錢的呢?
白喜兒認真思考,心裏也為謂嘆,難怪他生意做不起來,原來是目光就不行。
宋珺強有力的帶着白喜兒離開,直到,離開小販視線,白喜兒快速掙脫出來,然,宋珺看着落空的懷裏,眉頭有着些許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