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君到了
秋風吹卷起深黃色的韻味,此乃大興王朝丁亥年三十一暮秋。
平湖鎮位于都城與外城交接處,人傑地靈,各色人員可見,但兩月前,平湖鎮來了一絕美女子,而那女子從平湖鎮商賈之人袁員外手中拿下一半地契,開了風生水起茶館,且風生水起茶館的茶葉不似普通茶館茶葉,喝茶之人各有各的體會,再加之風生水起有個超會将故事的說書先生,故此風生水起茶館生意火到爆炸,每天都有許多人慕名而來,絡繹不絕。
風生水起茶館一樓供大家聽書喝茶,二樓設有雅間小憩,後院則是他們仆人休息之地。
掌櫃白喜兒不喜他們叫着掌櫃,好像一下就把她叫老了,她可是個剛過及笄的小姑娘呢,于是風生水起茶館人都叫白喜兒一聲白姑娘。
白喜兒今日興起,穿了一件鵝黃色衣裙子,整個人在鮮豔的顏色稱托下顯得嬌豔欲滴,好似開的正盛的牡丹花。
哎,最近誰不知道,風生水起茶館老板娘美如天仙,連芙春院裏最好的頭牌都比不過。
可此刻白喜兒眼角下垂,在櫃臺處走來走去,而她旁邊的大嬸跟在白喜兒身後,說:“鎮長說你夫君在他家裏呢,鎮長讓你過去。”
一開始白喜兒聽到這句話,眼角狠狠顫動了下,手上的算盤被她打的啪啦響。
“大嬸您在說什麽呢,我都沒有成親,哪裏來的夫君,您是不是聽岔了。”白喜兒穩了穩心神,重新開始合算賬目。
大嬸看着白喜兒推脫模樣,她自己也懷疑起來。
可大嬸還沒有走,她旁邊賣包子的大爺的孫子跑回來,“白姐姐,爺爺說您夫君在鎮長家,鎮長讓您過去一趟呢。”
白喜兒一下把算盤反扣:“……”後蹲下來認真告訴那小孩,“姐姐沒有夫君,切誤瞎說。”
小孩拉着白喜兒衣袖,一臉認真:“不啊,鎮長真的讓我來告訴姐姐,姐姐夫君在他家裏呢。”
旁邊的大嬸也趕緊說:“是的,白姑娘,老婆子都一把年紀怎麽會開這種玩笑。”
白喜兒想笑的臉再也笑不起來了,因為有第三個人過來告訴白喜兒,她夫君在鎮長家裏。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啊!白喜兒臉色一下憋青,可随後她平靜下來,想:莫不是有人看中她最近生意火爆,想冒充她的夫君來訛她一筆,白喜兒一拍手覺得這樣就通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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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她可要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吃了豹子膽敢訛她!
白喜兒氣昂昂來到鎮長家。
她剛進鎮長院子,就看見頭發糟亂髒兮兮穿着破爛的男子坐在院中椅子上,男子面露呆滞,白喜兒腳步一停,看着那名男子。
男子似乎感受到白喜兒目光,偏頭去看她,白喜兒看清楚男子模樣,臉蛋髒亂,模樣看上去大概成年不久,所以姑且還算個少年?少年穿着破爛,像不知走了多遠的旅人,手緊緊握着包袱,眼眸卻晶光閃閃!就像狗看見骨頭。
瞬間,白喜兒內心升起不安來。
果然,下一秒,原本呆滞面目表情的少年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嘴角上揚的弧度告示白喜兒他此刻心情有多好。
“娘子!”少年脆生生開口,聲音落地。
白喜兒杏眼瞬間睜大,少年已腳步如風跑到她跟前,試圖抱住白喜兒,但白喜兒豈是尋常女子。
白喜兒快速反應先少年一步躲開少年。
少年擁抱落了空,剛剛上揚的嘴角瞬間咧下去,少年漆黑如星子的眼眸深深注視着白喜兒,少年一句話不言,光看着白喜兒,這讓白喜兒內心漸漸發怵。
唔,她路上想好了,要是來一個虎背熊腰的臭男人,她一定打的他叫爹,再者,來一個能說會道的話痨書生,那她就更可以輕松出手讓他閉嘴,可是,怎麽來的人像個小綿羊,柔柔順順的,這讓她怎麽下手,白喜兒微微撇了下嘴,不開心。
後穿戴不錯的鎮長賀貴從裏屋走出來,連忙解釋:“白姑娘,您可算來了,這人聲聲稱呼是您的夫君,您認識嗎?”
白喜兒幹脆果斷:“不認識!”
少年聽到白喜兒回答,瞬間哇的大哭出來,少年哭的尤為奮力,很快鼻涕泡都冒出來,眼睛被他揉的不到幾下就紅。
“娘子,我是您夫君啊!娘子!”
少年聲音斷斷續續,好似質控白喜兒負了他。
我都沒見過你,話可是不能亂說的,白喜兒臉色急起來趕緊向鎮長否認:“我不認識啊,鎮長,你要相信我。”
她也是一臉快要哭了的表情。
她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可都沒有成過親啊,這不能随便污蔑人啊!她可是還清白着呢!
少年聽到白喜兒這麽說,一下哭的更起勁,後幹脆什麽也不顧,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娘子,你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娘子不要我啦。”
少年耍賴的行為看着衆人直發愣。
衆人:這……
“娘子,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一聲聲嘶吼聲從院落內傳出來,聲音大的似乎要射穿雲層,外面楊樹上停歇的鳥兒聽聞此聲都振翅長飛。
白喜兒捂着耳朵看着眼前哭的嘶聲裂肺的少年,面部有些兇狠瞪着少年,可少年哭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在意白喜兒的故作兇狠。
旁邊微胖的中午目光停留在白喜兒身上,欲開口說什麽,卻被白喜兒嚴厲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這個女人可不好惹啊,鎮長還記得白喜兒進鎮的第一天就把地頭蛇家的兒子給打了,之後更是在平湖鎮的茶館生意被千風閣獨占的情況下開了一條血路,到現在她的風生水起茶館能站三分之一多,快趕超二分之一了。
最後鎮長只能在憋屈中說了六個字:“請三位長老來!”
白喜兒看着鎮長那慫樣,內心是稍微有些鄙夷的,一個鎮長都不敢親自來告訴她,讓別人傳話,她又不會打他的,幹嘛怕她!
鎮長看着白喜兒眼神心底慢慢發毛,這姑娘可是打不過的…
平湖鎮代表智慧的三位長老來了,白喜兒看着三位長老,再三明确表明自己不認識他,還差點發誓。
少年一聽更是哭的脖子粗臉紅,好似一個被惡毒娘子抛棄的可憐下堂夫般,白喜兒由真表示無奈。
長老先是問少年,家是哪裏,家中可還有什麽人,從何而來?
少年哭泣聲音停止,呆呆看着長老,他不哭了,可整個人卻陷入一股空洞之中,黑白分明的眼珠雖然轉動,可轉動頻率慢的可以數過來。
時間流逝過去,少年仿佛被定住的臉終于動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
聲音孱弱,聽在衆人心中不是滋味。
可随後衆人意識到,這人貌似不正常……
這時,鎮長七歲的兒子走進來,手裏拿着糖葫蘆,小孩吃着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從少年旁邊經過,後又退回去。
咦,這個大哥哥為什麽盯着他吃糖葫蘆,小孩疑惑看着少年,少年期待欣喜的目光落在小孩的糖葫蘆上。
小孩注意到,将自己糖葫蘆舉到髒兮兮的大哥哥前,友好的問:“大哥哥,你吃嗎?很好吃…”
小孩聲音還未說完,少年便搶了過去,一邊舔!舐一邊露出露出欣喜表情,不過臉上依舊可以看見兩條清晰的淚痕。
“甜甜的~”少年飛快吃完一根,後轉頭目光準确落在白喜兒身上,對着白喜兒露出讨好的笑容:“娘子,還要,還要!”
這一刻,白喜兒,鎮長,三位長老全部清楚認識到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白喜兒心中驚吓了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一個傻子怎會平白訛上她?白喜兒鎮靜下來,該不會這個呆傻少年背後還有什麽人?
“你吃光了我的糖葫蘆,你賠我!”
小孩巴巴看着手裏只剩下根簽的糖葫蘆,瞬間哭了起來,手去抓少年衣裳,少年出于本能反抗小孩,二人争執下,少年包袱裏灑落出什麽來,而小孩嫌棄少年髒,也不在碰少年。
三位長老其中之一的何老撿起那東西,打開一看竟是畫卷,何老剛看清楚畫上所畫何人,一道黑影就從他跟前略過,等黑影消失,何老手裏拿的畫卷也一并沒了。
少年将畫卷護在懷裏,雙目猙獰,一臉警惕看着他們,之前還打他的小孩看着他發狠的樣子哇大哭起來,鎮長趕緊讓人把他家兒子抱走。
白喜兒看着少年一系列行為,她更加确定,他就是個呆傻之人。
既然是個傻子,且聲聲咬住她就是他娘子,白喜兒覺得斷斷不能把他帶回去,越是看上去好看的越恐怖,她深深明白。
“鎮長,三位長老,你們也看到了他非正常人,所以他說的話不可信,且小女子之前從未有過婚配,還請鎮長,三位長老明查。”
鎮長三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在猶豫不斷。
但不一會,剛才打開畫卷的何老卻叫住白喜兒。
“白姑娘,依老者之言,未可!”
白喜兒擡頭去看何老:“嗯?”
少年跑過來站在白喜兒跟前,貓着腰,一臉欣喜像是獻寶似的打開畫卷。
這下,大家都清楚看到畫卷上所畫何人。
“娘子,是娘子!”
少年眼睛亮晶晶,如同黑夜裏最亮的星。
白喜兒:“??”
畫像之人的确是她,看樣子她應該是采摘梅花,可是她住的地方從來沒有種梅花,而她對花無感,怎麽會去采摘梅花呢?
不過,白喜兒看着那畫像,給出評論,畫的不錯,畫出本姑娘七分美麗吧,看來這背後之人下的功夫還挺足的!
可白喜兒臉上的笑有點挂不住,內心咆哮起來,到底是誰想讓一個傻子來做她的夫君啊!
“咕咕,咕咕,咕咕”
白喜兒衣袖中傳出幾聲咕咕聲音,聲音微弱,弱的只有白喜兒可以聽見。
那幾聲咕咕聲翻譯過來就是【啊,你的夫君到了呢,可算是到了,我等好長時間,這次發貨時間有點慢哦,不過算了,看看,這就是我親手給你挑選的夫君,你滿意不!】
白喜兒:……!!!
她居然把這件事忘記了!我滴個老天爺啊!她的後牙根處狠狠疼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啦啦啦啦,撒花撒花,在這裏瘋狂求收,彎腰鞠躬感謝!
【劃重點】男主不是傻,只是失去記憶,現在像個五六歲的小孩,男主會成長的,請堅持堅持往下看,會有驚喜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