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影帝的前夫是心機婊(十三)
“嚴寒,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秦朗想說壞,可感覺那個詞說出口,只會像是在**,于是他便把話咽了回去, 随即推開嚴寒, 冷着臉背向着他躺在床上。
房間也不是真的只有一張床而已。像酒店的标準間一樣, 有兩張床,而且都并不窄,即便睡兩個人也能睡得下。
秦朗睜着眼看着牆壁, 沒法去換隊友換房間了。嚴寒只和導演說他倆是隐婚,那可能還不會對外爆料,但如果他真去說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 而離婚之後嚴寒還追到了節目組裏騙他們還沒離婚, 那這個八卦就可以說真的非常大了。而這節目組那麽多人,保不齊會洩露出去。
秦朗煩躁地嘆了口氣,嚴寒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跑了一上午, 秦朗還真有點想睡覺了,他在床上緊繃着背裝模作樣躺了好一會兒, 嚴寒好像只是盯着他看并沒有打算要和他睡一張床狂撩的意思,于是他就真睡了。
秦朗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葉謙。大學開學第一天, 晚上回寝室, 他被葉謙壓在門板上一頓強吻。那人臉上邪魅又霸道的笑容, 與今天的嚴寒不經意地重合了,連強吻之後那些單方面強制性的語句語氣都極為相似。
呵……
秦朗的睫毛顫了顫,他醒了,只是還沒有睜眼而已。不用問系統他也能聽見,離自己不遠處有呼吸聲,雖然很輕。
他又顫了顫睫毛,眼珠在眼皮下滾動了兩下,是在給嚴寒暗示,自己要醒了。
“唔……”秦朗睜開眼睛,帶着點剛睡醒的迷糊,他看着近在咫尺單手撐在枕頭上托着腦袋,還勾着一抹邪氣笑容的嚴寒,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朝對方露出一個毫無防備的微笑,“嚴寒……”
那聲音沙沙糯糯的,是戀人的呢喃,聽得嚴寒心裏仿佛被一片羽毛搔過,輕輕的,癢癢的。
接着,一秒鐘之後,秦朗臉上溫柔的笑意陡然僵住,撐着床猛得彈了起來,怒道:“你怎麽在我的床上?!”
嚴寒看着因受驚一下蹦出許遠距離的秦朗,那雙眼裏滿是防備,他微微眯了眯,有意調戲,語氣慵懶性感,萬分撩人:“寶貝兒,快兩點了,得出去了……”
秦朗死咬着牙狠狠瞪了嚴寒一眼,強裝鎮定并冷着臉起床。然而撐着床沿穿鞋時,猛眨了好幾下眼的動作,仍然洩漏了他聽見這人用這樣寵溺的語氣喊他“寶貝兒”時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秦朗小幅度地做了一個深呼吸。他不得不承認,嚴寒全身上下裏裏外外,任何一點東西,都能輕易影響他的心情。
嚴寒于他,就像吸.毒,愛上容易,戒掉很難。明知道對自己有害,卻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吸食。秦朗相信花些時間多費點氣,自己是可以戒掉的,但并不包括那毒.品時刻在自己面前炫耀存在,引誘着他這個瘾.君子又一遍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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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太痛苦了,秦朗想。
秦朗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面無表情地打開門出去集合,至始至終沒再多看嚴寒一眼。
秦朗出去後,嚴寒還坐在秦朗的床上,不複方才的一臉輕松,他深皺着眉,若要仔細看還能發現那一雙深邃的眼裏有幾分猶豫,并非猶豫要不要追秦朗,而是猶豫自己這樣做,秦朗會不會太痛。
他看見了,方才秦朗穿好鞋時低下臉的模樣,痛苦的神情。輕皺的眉,略微發紅的鼻尖,眉眼間滿是隐忍和壓抑,以及克制不住的痛楚。
嚴寒捏了捏眉心,摸出煙來點了一支。
他的傷痛是你給的,由你來撫平,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更何況,這不僅僅是一份責任,還夾雜着真實的愛意。
嚴寒出去時,另外幾人也陸續出來了,有的精神奕奕,有的睡眼惺忪,但無疑都是女的美,男的俊,很養眼。尤其年紀最小的白泉,低着頭揉着眼睛,一不小心自己絆了自己一小下,朝着笑他的小夥伴吐吐舌頭,盡顯可愛呆萌。
像是發覺到了嚴寒的目光,白泉側過頭來,朝着嚴寒笑了笑。嚴寒頗為冷漠地移開了視線,轉而去尋秦朗的身影。
秦朗和阿爽在葡萄藤架下,倚靠着木架,背向着嚴寒。他臉上挂着放松的笑意,若非仔細大概看不出他笑中藏着的兩分苦澀。
秦朗仰着頭,像是在看架上晶瑩的葡萄和湛藍的天空,其實不過是在掩飾眼中快要藏不住的失落。果然吧,嚴寒來節目組怎麽會是為了自己?白泉還在這裏啊,雖然不知道嚴寒為什麽不去找白玥,但嚴寒來節目組一定是因為白泉,而不是……
算了,不就是個真人秀麽,大家都是演員,就這麽一天,忍忍就過去了,把他當做來參加節目的夥伴就好。
秦朗重新換上笑容,從容地走回到自己隊友身邊,甚至還和那人打趣了兩句。嚴寒有些意外,畢竟自己剛剛算是氣過秦朗,但雖然意外,他卻樂意秦朗的靠近。
上午忙碌的奔走并不是沒有用處,下午秦朗和嚴寒的任務基本已經不成問題。反而阿爽他們那一組,一畝地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實在太大了,另外兩組摘梨摘蘋果的小組也回來了,四組人齊心協力一起完成了玉米地的任務。
八人浩浩蕩蕩回了小院,晚飯也一起烹制,飯後玩小游戲,其樂融融的氛圍格外好。這一天的錄制也算完美收工。
晚上十點,嚴寒跟着秦朗回了房間。一進屋秦朗周身的氣息都變得不同了。
他換了鞋子,将外套扔在床上,又拿了寬松的衣服直接便去了浴室洗漱。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嚴寒一眼,盡管那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帶着灼人的溫度。
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嚴寒聽得有些心煩意亂。很顯然的,下午和晚上,秦朗的靠近都只是在演戲而已。蟬聯幾屆影帝的嚴寒,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更何況那人是秦朗。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現在秦朗情緒的轉變,按理說兩人相處時秦朗更應該像中午一樣,帶着怒意的,而不是像這樣視而不見、心灰意冷的感覺。
嚴寒皺眉,看向浴室方向,秦朗是誤會什麽了麽?能誤會什麽,誤會誰?嚴寒眯了眯眼,輕笑了一聲,是那個長得像白玥的小鮮肉?
秦朗這個笨蛋。
嚴寒也将自己的外套扔在床上,正準備去和正在洗澡的秦朗好好“談談”,秦朗的手機便響了。
秦朗的手機就放在外套下面,鈴聲是手機默認的,曲調單一。嚴寒看了眼浴室門,裏面的水聲還沒歇,秦朗應該沒有聽見。他翻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景钰哥”三個字尤為顯眼。
呵!嚴寒可沒那耐心等電話自動挂斷,鈴聲沒能響到第四段,嚴寒直接挂了。屏幕從通話界面回歸到屏保界面。嚴寒盯着屏幕上那張自己的照片盯了許久,不見那煩人的三個字再出來便将手機重新放回秦朗外套下。
“啪嗒”,浴室門開了。秦朗從進去到出來,不過只用了五分鐘。大概只是簡單沖了個澡。
嚴寒有些意外,畢竟他想象和秦朗的“談談”還沒開始就似乎結束了。但他看見秦朗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大步走向自己床前翻出手機的動作,嚴寒就瞬間明白了。
――秦朗的手機屏幕是嚴寒的照片。
他怕嚴寒發現自己還用前夫的照片做屏保,怕嚴寒發現自己對前夫還戀戀不忘。
嚴寒就坐在自己床上,交疊着雙腿,帶着不明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秦朗。
秦朗背過身,咬牙拼命忽視落在自己背上的視線。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還是嚴寒那張臉,就一個晚上了,不換嚴寒也發現不了吧?
秦朗将手機揣兜裏,去房間的櫃頭邊吹頭發,他吹得很随意,幹了就行。吹完之後,又将吹風機放回公共區域,不留能讓嚴寒繞到他這邊來的可能性。雖然,從他一進這房間開始,那人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就是了。
嚴寒看秦朗忙完了,笑着一雙眼睛正要開口,那曲調單一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嚴寒下意識皺了皺眉,任誰兩次被打斷,都不會太高興,更何況,他聽見秦朗接了電話,溫聲喊了句“景钰哥”。
“嗯……剛洗漱完正準備休息呢……”秦朗抓了抓自己耳邊有些亂的頭發,“……沒有,玩得挺開心的。下個月16號?可以啊,我有空啊,當然會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秦朗不自在地瞥了嚴寒一眼,唇微微抿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繼續回道:“沒什麽……劇本我會考慮的,嗯……反正也很閑……”
秦朗又和景钰說了兩句工作上的安排就挂了電話。挂完之後,他往被窩裏一躺,一句客套的“晚安”也沒有,直接背對着嚴寒睡下了。
“……”嚴寒更加不高興了,他這是直接被無視了麽?
嚴寒試探地喊了他一聲:“秦朗?”
對方沒應,動作也沒有任何改變。這種完全不搭理的狀态,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因為不熟或者讨厭覺得沒必要搭理;二,是因為生氣在冷處理。
秦朗一向溫和慣了,生起氣來大概也就能做到這樣了。
嚴寒挪了挪位置,坐到離秦朗那邊近些的一方,難得的話多了:“景钰的電話?下個月怎麽?他約你出去?約會麽?”
秦朗還是不動,也不回答。
嚴寒不悅地壓着聲音又問:“他是不是喜歡你?”
秦朗緊閉着眼,從背後并不能看出什麽,如果繞到他這一方就會發現他的手正緊攥着床單,用力得指節泛白。
仍然沒有聽到回答,嚴寒并不惱,他又挪了挪位置,床鋪上發出一些細微的輕響。秦朗緊張得不行,臉上帶着一些羞惱。是的,他知道了,嚴寒看過他的手機。景钰說,他之前還打了一個電話,但是被挂斷了。這房間就他們兩個人,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隔壁床上窸窸窣窣的動靜消失了,秦朗猜可能是嚴寒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自覺無趣便睡下了。
秦朗剛松了一口氣,他卻感覺到他身後的床往下凹了些。
嚴寒直接上床了,上了他的床。被窩裏鑽進來一陣風,也帶進來了一具帶有溫度的身體。
秦朗渾身僵硬,更不敢回頭看了――因為他聽見那人語氣溫柔缱绻,在他身後說:“寶貝兒,我的照片好看麽?那張有些舊了,要不要拍點新的?大尺度的那種,只讓你一個人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