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yesterday once more 9
馮煙煙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她曾經也問過陸辰, 但是她不清楚為什麽陸辰這會兒又想起來拿這個話題來問她。
從氣氛上來說, 陸辰這個問題其實問得挺尬的, 由此她也反省了一下自己, 想來當時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陸辰是不是也和現在的她是一個心情。
但是既然問了，該回答還是要回答的，不然氣氛只會更尬。
她對高中時代還記得多少？當然是全部都記得啊。
高中的時候愛上陸辰，她對他關注的每一點每一滴, 現在想起來都仿佛歷歷在目。
可是這話她無論如何也沒法對陸辰說出口，說她害羞也罷, 說她矯情也罷，初相識的時候沒有勇氣坦誠，到現在三年了，就更加說不出口了。
所以她也無意識地就套用陸辰之前給出的答案。
“高中時期每天都那麽忙，那還有什麽記憶呢？”
陸辰很耿直地來了一句, “但你不是美術班嗎？美術班好像抓文化課沒那麽緊……”
馮煙煙頓時就一陣心梗, “你這叫說的什麽話！你們只要每天抓好文化課就可以了, 但是我們不僅有文化課, 還有專業課啊！每天畫畫畫到手抽筋的好嗎！”
想起來曾經的歲月，馮煙煙不禁唏噓，“那個時候經常身上的髒兮兮的，渾身油彩顏料的味道，要不然就是滿手的鉛筆灰炭灰。你們的課餘時間還能打個籃球, 而我們的課餘時間則是收拾畫室，洗刷調色盤。明明我們已經這麽苦逼了，還被你們各種看不起。”
陸辰有些冤枉，“我們沒有看不起你們啊。”
“算了吧，你們那時的心思估計都在我們隔壁的文藝班，也對，文藝班的女生個個都是女神，我們這種在你們眼裏成績不好只能去搞美術的，自然是無人關注又無人問津了。”馮煙煙自嘲。
“我可沒這麽想過，當時校慶的時候，有幅壁畫不是你們畫的嗎，當時我還覺得你……們美術生還挺厲害的……”陸辰的聲音一開始挺大，但是到後來越來越小。
馮煙煙有點兒意外，沒想到陸辰會提起壁畫的事，她原以為陸辰對這些事從不關注的。
“你還記得壁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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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學校把你們都吹上了天，再說了，壁畫就在我們教室外面不遠，想不記得也難。”陸辰的回答仍是有些虛，似乎是不太想提到這個話題。
但是馮煙煙卻興奮起來，“那你還記不記得操場旁邊的那一排洗手池？”
那個時候去洗手池刷調色盤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她可以借着刷調色盤的機會順便偷看在操場上打球的陸辰，運氣好的話，還能趕上兩個人一起用水池，雖然通常是一個在頭，一個在尾，她從來也不敢湊到陸辰的跟前，但只是這樣看着他，就覺得很滿足。
“洗手池？哦，印象中是有一排洗手池來着……”陸辰有點兒心不在焉，果然還是不太想提這個話題的樣子，轉而問道，“對了，那你們當時在這裏集訓的時候都有發生過什麽事嗎？當然了，客棧老板娘的那副肖像畫的事就不用提了。”
馮煙煙有一點點的小失望，原本還想多打聽一點陸辰高中時候的事，但是看起來陸辰好像并不怎麽願意提。
“集訓其實也很枯燥的，每天除了畫畫還是畫畫，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尤其是我們當時來的時候還是夏天，山裏的蚊子特別厲害，把我們叮得都快崩潰了。”
馮煙煙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要說特別的事，還真有一件，不過不是在集訓的時候，而在集訓之後。”
“什麽？”
“集訓回去之後，學校組織了一個繪畫比賽，我畫了一幅風景畫參加了，最後得獎了，還在宣傳欄裏展示來着，但是沒多久就被學生會的人給弄丢了。”
馮煙煙知道陸辰是學生會的人，當年會參加那個比賽也是因為希望能引起陸辰的一點點注意。她提這個話題本意是想試探一下陸辰記不記得她的這幅畫，倒不是抱怨丢畫什麽的，她只是想知道陸辰對那副畫有沒有一點點的印象，對她……有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可是陸辰沉默了一下，只是含糊地“哦”了一聲，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更加心不在焉。
馮煙煙心裏一陣失望，眼神黯淡了下來，果然……陸辰他是真的對她和她的事沒有半點印象吧……
就在她低頭黯然的時候，陸辰突然從桌子的對面湊過來，飛快地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馮煙煙吃了一驚，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看櫃臺裏的客棧老板娘，發現對方正在低頭刷手機，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光景，她心裏才微微放心了一下，然後才有些意外和局促地去看陸辰。
剛才的那一記臉頰吻真的是閃電一般飛快，快得讓馮煙煙都有些措手不及，而陸辰此時又完全恢複了先前淡定從容的樣子，讓她有點兒疑心，剛才的吻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陸辰不說話，但是馮煙煙依舊執着地看陸辰，最終到底是把陸辰給看心虛了，有些虛張聲勢地道，“你看夠了沒？”
“那你剛才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咳咳，”陸辰別開臉，“就是突然想親了你，不行嗎？”
陸辰這麽光明正大地承認了，反而讓馮煙煙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不出行還是不行。
不過有那麽一瞬間，馮煙煙覺得無比感概，曾經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可最終竟然走到了一起，不得不感嘆世事的奇妙，如果沒有白月光那一茬的話，說他們是天賜良緣也不為過了。
如果她不那麽矯情，也不在乎當那個白月光的替身，活得糊塗一點，是不是會更比較幸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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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一夜的旅行很快就結束了，原本馮煙煙還有點兒忐忑，之前許諾了陸辰回家之後就那啥啥，萬一他非要較真，真的找自己兌現怎麽辦？自己是反抗，還是反抗，還是反抗不了最後從了？
好在陸辰似乎是把這一茬給忘了，一回來就開始瘋狂忙工作，而馮煙煙的工作也攢了一堆，果然，放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除了兩篇連載以及已經接下來了的插畫，馮煙煙把其他的工作邀約全都推了，甚至連摸魚的直播都給暫時停了，可還是覺得時間有些緊張，這還是有林桐當助手分擔一部分基礎工作的情況下。
馮煙煙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傻逼，自己從前到底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就算多一篇連載也能游刃有餘？
這種情況下還要做陸辰新游戲的人設，幹脆來一抔土把她埋了吧……
開玩笑歸開玩笑，工作還是要好好做的，新游戲現在還在籌備階段，由月亮帶領文案組先進行故事大綱的構建和文案的編寫，而她主要是根據月亮給出的人物設定來繪制人設圖。
月亮雖然平時看起來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妹子，但是工作起來卻較真得很，陸辰的員工或多或少都跟他工作風格很像，強迫症，完美主義者，遇事死磕到底。
所以馮煙煙的人設圖畫得一直都不是很順利，原因就是月亮不停地在修改推翻，修改推翻，導致她也得跟着一遍一遍地改。
作為老板娘，看到自家的員工這麽精益求精兢兢業業，她是很欣慰的；但是作為合作方，她真的特別想吐槽，你們這個甲方爸爸們真的是太難伺候了。
這一天，馮煙煙帶着打印出來的現階段最終版畫稿本來公司找月亮商量人設定稿的事，想着當面溝通的話效率可能會更高一些，結果剛進門就碰見了陸辰。
“你怎麽來了？”陸辰看到馮煙煙，覺得有些意外，“找我什麽事？”
“誰說我找你了，”馮煙煙本能地有點兒想逗他，“我是來找月亮的。”
陸辰果然一秒鐘就沉了臉，“你找她幹什麽？”
“當然是來商量工作的了，我找她來确認一下新游戲的人設圖。”馮煙煙回答道，不知為什麽，看到陸辰翻臉，她竟還覺得有幾分可愛。
“哦……”陸辰的表情立刻恢複如常了，“那真不巧，月亮現在不在，人設圖給我吧。”
馮煙煙也沒多想，就把畫稿給他了。
不料陸辰粗略地從頭翻到尾之後，直接來了一句，“不合設定，再改吧。”
馮煙煙頓時懵逼了三秒鐘。
“再改？”
改畫稿不稀奇，改個十來遍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不知為什麽，這話從陸辰嘴裏說出來，她就有點兒難接受。
“月亮還沒看過呢，你就讓我重改？”
陸辰卻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是月亮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馮煙煙被噎住了，很顯然，當然是陸辰說了算，但她還是心裏不舒服。
“你該不會是故意找我茬吧？”馮煙煙斜眼他，“三秒鐘就看完了說不合設定，你真的看了嗎？否定得這麽快……”
陸辰也回怼，“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是不是作為圈內大觸，覺得別人都不好意思這麽幹脆地否定你？還是……作為我老婆，你覺得我不會這麽不給你面子……”
“……”
兩種心情都被陸辰說中了！
不可否認，當大觸當了那麽多年，一直都是被捧着，就算改稿，對方也總是很客氣，多多少少把她慣得有點兒飄，而陸辰是第一個這麽不給面子的，更接受不了的是，第一個不給她面子的人，還是她老公！
但是不得不承認，其實她自己本來對這一版人設圖也不是特別有自信，也做好了回爐再造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陸辰的态度會這麽幹脆，讓她有些受傷。
陸辰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新游戲還在籌備階段，你着什麽急？我又沒催你，慢慢畫就是了，看你這黑眼圈。”
馮煙煙躲開他的手，有些悶悶不樂地道，“那我先回去了。”
“先別急走。”陸辰拉住她的胳膊，“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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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從廁所回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自家老板拉着老板娘，倆人進了辦公室關起門來了，心裏一陣激動，又一陣遺憾，自己剛才肯定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正要跟同事們八卦一下剛才錯過的好戲，只見同事們都一臉複雜地看着她。
“月亮，你是公司唯一一個敢在老板娘面前，跟陸總争存在感的人啊！”
月亮頓時懵逼。
我只不過剛剛上了個廁所而已，誰能告訴我，到底都發生了神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