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年之癢 6
馮煙煙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肖揚。
肖揚是她的高中同學，是她最初的合作搭檔，甚至可以說是她的摯友，如果陸辰在她心裏排第一，那麽肖揚肯定是當仁不讓的排第二。
當年高考之後各奔東西，雖然距離相隔甚遠，但是一直都有聯系，後來她和陸辰結婚的時候，肖揚人還在國外，很可惜沒能來參加婚禮。
再後來就彼此都變得更忙了，聯系也漸漸減少了，只知道他最近回了國，但是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
“你跟以前看起來沒怎麽變啊，我還在想我這次來辰星能不能看見你，結果還真見着了。”
肖揚開心地笑起來，對馮煙煙道。
相比之下，肖揚的變化倒是比高中時大多了，留了半長發，蓄了小胡子，走起了雅痞大叔範兒，但是對比高中時的非主流裝扮，果然還是現在看着更成熟了些。
“你怎麽會在這裏？”馮煙煙一陣意外，而且聽肖揚的意思，他似乎事先就有猜測會在這裏碰到她。
只是肖揚還沒等回答，高星和陸辰就走過來，有點兒意外地道：“你們……認識？”
看到馮煙煙和肖揚站在一起，陸辰極輕微地皺了下眉，但很快恢複如常，不動聲色地和高星換了個位置，站到了馮煙煙的身旁。
肖揚看到陸辰之後，也笑起來，“你好，陸總。”
馮煙煙突然間想到什麽，拉了拉陸辰的衣角，于是陸辰就側了一下身子，馮煙煙趕緊踮起腳，在他耳邊提醒道：“肖揚和咱們是一個高中的，是我的同班同學，和你沒什麽交集，不過應該是彼此都知道……你小心別露餡兒了……”
陸辰暗戳戳地拍了下她的手，示意他知道了，于是神态自如地朝肖揚伸出手，“早先就聽煙煙提過你，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碰上。”
馮煙煙登時就被陸辰那句溫柔的“煙煙”給迷跑了神，印象中他很少這麽叫她，更不用說在公衆場合了，好像他會這麽叫她的場景多數都是在……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馮煙煙內心一陣崩潰，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衆之下，我都在想些什麽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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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天使動漫的人看到這點，适時地炒熱氣氛，說道：“确實是太巧了，沒想到我們肖總監和陸總竟然還有這層關系，看來我們這次的合作一定會很順利的。”
馮煙煙有些驚訝，“你去天使動漫了？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剛上任，而且負責的第一個項目就跟你有關，想給你個驚喜啊。”
“咳咳，”陸辰清了下嗓子，提醒馮煙煙道，“你不是還要回去嗎？”
馮煙煙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回來拿鑰匙的，“哦，好。”
“你不參加我們的會談嗎？”肖揚有些疑惑地問馮煙煙，“你是《皇城驚夢》的人設原作，這次漫畫化我們也是傾向于你來做主筆的，當然，因為版權在辰星，所以具體還要看辰星的意見。”
“辰星的意見是另選一位主筆，人設作者不參與漫畫化的制作。”不等馮煙煙開口，陸辰直接就抛出了自己的态度。
“為什麽？”肖揚有些微微眯起了眼睛，“《皇城驚夢》的成功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在于其出色的人設，如果由人設原作者直接作為漫畫版的主筆，不僅風格統一，話題性和人氣熱度都可以保證。”
陸辰沒有立刻給予答複，而是拍了下馮煙煙的後背，“我這邊還有事談，你先回去吧。”
本來馮煙煙對于《皇城驚夢》漫畫版項目把她撇出去的事就不太爽，結果剛穩下心态，這會兒就聽到肖揚的分析，頓時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可是肖揚有句話也說到點上了，版權在辰星，陸辰才是說了算的那一方。
于是馮煙煙拉長着臉，含糊地跟肖揚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了。
有什麽了不起！多少人找我約稿，我都懶得應付，手上的工作安排都排到了明年，我還能上趕着求你們讓我當這個主筆？
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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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煙煙氣鼓鼓地回家，路上還順道買了半個西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西瓜切成片抱着啃，吃了一肚子西瓜之後，馮煙煙總算覺得火氣有點兒消了，于是回到工作室，打開電腦，調出沙漠發來的腳本。
沙漠是圈裏公認的最難合作的腳本作者，不是因為她寫得不好，而恰恰是因為她寫得太好了，不僅是人物臺詞，甚至場景，背景，各種細節，人物的動作和心理……所有的要素都會面面俱到，這反而是合作的畫師最頭疼的一點。
最開始合作的時候，馮煙煙看着一萬字篇幅的腳本，以為這姑娘把全部的腳本都發她了，結果後來才被告知，這僅僅只是一期連載的腳本，尤其是在看到這姑娘竟然在一格的內容裏用五百多字來表現主人公的內心活動，她頓時就想死過去。
後來她才知道，沙漠的本職是寫言情小說的，漫畫腳本只是她業餘的愛好，于是她也就能理解了。而且合作的時間久了，她也漸漸習慣了沙漠的風格。
剛畫到一半，手機就響起來了，馮煙煙還以為又是沙漠來催分鏡了，結果發現不是，是自家老媽。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個現目前比沙漠更棘手的存在。
“喂，媽？”馮煙煙把電話接起來。
“嗯，這個周六你跟陸辰來家裏吃飯吧。”
果然一開口就是讓馮煙煙頭疼的話題，她和陸辰正在打離婚，況且陸辰又失憶了，怎麽看現在都不是個見家長的好時機，于是馮煙煙想也沒想就推了。
“就不去了吧，我和陸辰都忙呢……”
“知道你們年輕人忙，但是也不至于連個吃飯的空都沒有吧，你們都小半年沒回家吃飯了，這個周說什麽也得回來。”周莉女士的态度非常強硬。
“可是……”
“不用可是，必須來！要不是看陸辰是真的忙，我就給他打電話了。怎麽着？我給他打？”
馮煙煙登時吓出一身冷汗，要是這電話一打過去，陸辰耿直地來了句“你是誰”，這可就出大事了。
“诶喲我的親媽，你千萬別給他打！我們去！我們去還不行嗎……”馮煙煙一秒認慫。
周莉哼了一聲，神清氣爽地打電話挂了，而電話這頭的馮煙煙卻愁得想哭了。
好不容易工作進入狀态，讓這一通電話攪得心思又飛了，她該怎麽跟陸辰開這個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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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陸辰果然沒有回家吃飯，估計是接待肖揚他們了吧，馮煙煙自己也沒心做飯，于是泡了碗杯面湊合着吃了。
分鏡草稿終于搞定了，給沙漠發了過去，結果沒過幾分鐘，沙漠電話就打過來。
“靈魂畫手，你這畫得都是些啥？”
“分鏡草稿啊。”
“這也太草了啊，誰能看明白？”
在确定腳本內容之後，馮煙煙通常會先畫出分鏡草稿給沙漠看一下，确定了分鏡之後再開始作畫。本來分鏡草稿就是用來輔助把握全局的，不需要畫得太精細，但是為了照顧沙漠，她通常都會畫成半成品，免得太過抽象她看不懂。
但是這一次，時間趕得緊，加上心态也不太穩，馮煙煙就給直接傳了草圖，導致沙漠徹底懵逼了。
“那要不，我從頭到尾給你講一下？”馮煙煙也覺得有點兒抱歉。
“不用了，你自己能看懂就行，合作這麽久啦，你的分鏡我相信的，”沙漠反過來安慰道，“不過風煙寶貝兒啊，你最近真的狀态不太好啊，你和陸辰爸爸到底……”
正巧這時，門開了，玄關處傳來一陣動靜，應該是陸辰回來了。
“那啥，陸辰回來了，有空再聊。”說完，馮煙煙就挂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沙漠：很好，三殺！風煙你可以！
剛挂了電話，陸辰就進來了，馮煙煙聞到了一股酒味，看樣子晚上果然去喝酒了。
陸辰坐在沙發上，松了松領帶，将襯衣解開兩個扣子，倚在靠背上，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馮煙煙想給他倒杯水，但是又覺得自己若是表現得太關切會不會不合适，畢竟他們還是要離婚的，尤其是陸辰現在還失憶了，讓他誤會了就不好了。
但是看到陸辰的樣子，馮煙煙還是有些心疼的。
陸辰的酒量其實并不好，但是他的酒品特別好，安安靜靜不鬧騰，不管喝多少都不上臉，反而給人一種他酒量很好的錯覺。這其實在酒桌上是有點兒吃虧的，但是陸辰這人又太倔強，從來不考慮自己的身體，所以每次應酬回來，都會默默地難受好幾天。
這時，馮煙煙的手機響起來，是高星打來了，馮煙煙看了眼在沙發閉目養神的陸辰，于是悄悄地回到卧室再接起來。
“喂？嫂子？陸辰回去了嗎？”高星的聲音也有些打飄，看來也是喝了不少，但是高星的酒量一向都比陸辰好，所以這會兒陸辰已經蔫了，但高星似乎還精神挺好。
“已經到家了，你們怎麽喝了這麽多？”馮煙煙有點兒埋怨。
“嫂子你是不知道啊，你那個同學簡直是太能喝了，陸辰又不知道什麽原因非要和他杠，倆人在席上直接就拼起酒來了。陸辰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明知拼不過還死不認輸，結果就這樣了……”
馮煙煙頓時就氣得牙癢癢了，這倆人什麽毛病？！
“嫂子，我知道你現在跟陸辰是特殊時期，但他現在不是失憶了嘛，你就多照顧一下他吧，其實陸辰他……”高星沒有繼續說下去，頓了頓，轉到別的話題，“下午和天使動漫那邊談得不是太順利，他們想讓你來當主筆，但是陸辰就是不松口。”
提到這一茬，馮煙煙心裏又酸溜溜的了，“反正版權是他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嫂子，這你可就冤枉陸辰了，”高星語重心長，“陸辰之所以不讓你當主筆，是他心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