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吻戲
柏和玉在樓道口等了十分鐘,安知靡也沒出來。
他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不自在地走了, 可能是安知靡剛才的模樣, 與平日相差甚大, 那張偏向于清冷的臉, 在那一瞬間迸發出的豔色,幾乎讓他不敢直視。
以柏和玉如今的地位, 什麽場面沒見過, 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Alpha有這樣的殊色, 連他都發乎本能的悸動了剎那, 無關個人情感。
柏和玉再次看了看手機,時間不多了。
他踟蹰了半晌,邁步朝樓道深處重新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擡眼一看——門開着的。
柏和玉不知怎麽的松了口氣, 轉身進了屋子。
“安安,怎麽還不下去?”
話音落下, 他又卡住了, “你們——”
他看見安知靡站在陽臺水泥澆築的池子邊上, 紅着臉看着另一個方向, 說不出是種什麽表情。
惱怒帶着羞憤?
另一邊,司瑾彎着腰, 左手拿着塑料漱口杯,右手持着牙刷,正一嘴泡沫地漱口, 抽空還在和安知靡說什麽。
柏和玉呆在原地,清隽的臉上不由得露出迷惑之色,“司瑾?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就站在樓梯口,沒看見有人進出啊。
司瑾回頭瞥了他一眼,吐掉泡沫才道:“我一直在裏面,找我有事?”
柏和玉更奇怪了,所以安知靡為什麽要騙他司瑾不在?
“前輩。”安知靡這下連脖子都紅透了,他瞪了司瑾一眼,才對柏和玉解釋道:“剛才他在用廁所,我一時——”
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說了。
反而柏和玉看見安知靡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忽然悟了——司瑾多半那時候就在廁所事先處理,安安臉皮薄,沒好意思給他說。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安知靡當時那種表情......
“不用說了,我都懂,男人之間的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柏和玉的疑惑消弭,身為前輩,大方說道,“你們動作快些,所有人都在等你們。”
安知靡微微迷茫,不知道柏和玉懂什麽了,但他敏銳地繞開了先前的話題,吹了會帶着涼意的風,散了下臉上的熱氣,才露出笑來。
“馬上就下去了。”
柏和玉不放心的單獨催了下司瑾,才準備離開,只是鞋子剛拐了彎兒,他忽然看過來,疑惑道:“所以你為什麽要漱口?這得好幾分鐘了。”
“問他。”司瑾慢悠悠換了只手,掃了安知靡一眼,似笑非笑地含糊道。
安知靡:“.......”
柏和玉的目光也跟着移到安知靡臉上。
安知靡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看見司瑾口腔的那一幕,那種熱血沖向頭頂的情緒,只是現在更羞恥了,畢竟還有個第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安知靡生怕柏和玉聯想到不該想的,絞盡腦汁接道:“因為——”
頂着柏和玉古怪的視線,他硬着頭皮說。
“因為......我有潔癖。”
“天啊。”柏和玉愣了愣,佩服極了,用一種複雜的表情,“我還沒見過誰這麽膽大,居然對他提要求。”
關鍵是一個敢說,一個真的做了。
柏和玉心裏再次泛起微妙的感覺,司瑾和安知靡的關系,真的很奇怪。他認識司瑾這麽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對誰這麽包容。
就在氣氛逐漸奇怪時,司瑾不緊不慢地放下了牙刷,端着新杯子,在安知靡目視下包了一口清水,含了幾口,再吐出來。
随後擦了擦嘴角,對安知靡張開了唇。
像只被馴服的大獅子。
安知靡甚至能看見其間柔軟的地方抵了抵犬牙,瞬間聯想到別的場景......
大獅子慢悠悠合上了嘴,聲音慵懶,“洗幹淨了。”
操,什麽獅子,這就是個老流氓!
安知靡被他故意似的一提醒,像被這句話燙了的一顫,心裏鼓脹鼓脹的,欲蓋彌彰的快步往外走,“前輩我們好了,走吧。”
柏和玉從頭到尾沒看懂他們的互動,茫然地走了。
所以為什麽刷牙還要對方驗收?
奇奇怪怪的。
司瑾的食指微蜷,目光定在安知靡通紅的頸側皮膚,笑了笑,擡腿跟上。
緊等慢等,三位主演終于姍姍來遲。
劇本此時已經進行到了,方淼淼在季彥的百般刺激下,情難自禁地找上了裴熾,老舊但很幹淨的房間裏,方淼淼咬了咬牙,第一次生出,将完完整整的自己交給裴熾的沖動。
按照劇本所寫,安知靡和司瑾各就各位,有人過來打板,一聲響下,攝像機的紅燈亮起,對準了緊閉的廁所門口。
廁所內,安知靡換好了劇組提供的......傳說中無痕的丁字褲,身後花灑嘩啦啦響着,他攥着下半身裹着的浴巾,站在門後無聲崩潰——過會兒就該他出場了,正式拉開這場床戲的帷幕!
事到臨頭,他才有了切實的感知。
他要和司瑾拍床戲了。
和司瑾!
花灑灑落的水珠濺射到了白皙的小腿上,打濕了浴巾的下半截,不等安知靡做好心理準備,只聽一聲信號——
他迅速調整好了表情,進入角色。
方淼淼不安又期待地揪着浴巾的邊角,緩緩拉開了門,門外低頭鋪床的裴熾聽見動靜瞧了過來,這一看,裴熾就站直了,喉結不禁動了動。
鏡頭裏的方淼淼真是好看極了。
他有一身在夜裏白的放光的雪膚,黑發半濕,柔順的搭在臉側,裸露的上半身并不像裴熾想象的那般瘦削,肌理勻稱流暢,腹部平整,隐隐有幾塊肌肉的弧線,卻不顯突兀,反而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介于少年與青年間的美感。
裴熾捏着被角的手指驟然收緊,他頓了頓,用盡全力将目光從方淼淼的皮膚上挪開,盯着地面低聲道:“怎麽不穿我給你的睡衣,晚上會着涼。”
這段時日裴熾和方淼淼私下偷親了幾次,然而僅限于此,方淼淼被季彥的冷嘲熱諷了一頓,才悲哀地想起,結婚數年,他甚至沒被季彥碰過哪怕一根手指頭。
并不是對季彥有所期待,而是忽然明白,他的婚姻只是一場笑話,一場對季彥的賠罪而已。
方淼淼不願意,懦弱如他,在與裴熾重逢後,燃起了從未有過的沖動,他要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給裴熾。
他要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方淼淼想到這裏,緊張地走向了床鋪,裴熾雖然不敢看他,仍是胡亂抓了件衣服,想要給他披上。
被方淼淼止住了。
“哥哥......你不想要我嗎?”
方淼淼緊張地攥起了手指,動作卻異常大膽,主動靠向了裴熾,下巴抵在下意識彎腰的裴熾肩頭,熱感迅速從臉上蔓延到四肢五骸。
他仍舊軟着聲音,埋在僵硬着身子的人懷裏:“我想通了,我要和你好,我......我還是幹淨的,哥哥不要嫌棄我......”
裴熾在聽到他叫“哥哥”的時候,就有了預感,他放下手上的東西,擡手握住方淼淼的手,向來沖動的他,反而在此刻冷靜下來。
“淼淼,你真的想好了?不後悔?”
方淼淼另一只沒被抓住的手,從裴熾的胸口往下移動,強忍着羞澀,探入了衣內。
“嗯。”
冰冰涼涼的手,觸碰到滾燙的皮膚那一刻。
裴熾動了。
他抓住方淼淼亂動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聲音沙啞,“好。”
裴熾坐了下去,手微微一帶,方淼淼便驚呼一聲,跨坐在他身上。裴熾看着皮膚帶着粉的人,眸子一沉,低頭吻了下去。
方淼淼雙眼微睜,突然錯開。
“咔——”
陳導無語道:“安知靡,你躲什麽躲?”
剛才安知靡本該羞澀地閉上眼,等司瑾低頭吻下,為這場戲份做熱身,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前面還好好的,司瑾低頭吻下去的時候......
安知靡忽然偏過了頭去。
還好這是今天第一次NG,陳導也沒說什麽,甚至還好脾氣寬慰道:“別緊張,這裏就這麽幾個人,之前也不是沒拍過吻戲,想想那時候的狀态。”
安知靡捂着通紅的臉:“抱歉,我再調整一下,剛才......沒準備好。”
陳導應了,讓他調整兩分鐘。
在場的人,只有安知靡知道他為什麽躲開,如果非要再加一個,還有個司瑾。
因為不需要重拍前面的,直接從吻戲開始,所以安知靡坐在司瑾腿上,沒有起來。
就在他平心靜氣念經的時候,捏着他肩膀的手用力,他不得不轉過頭,對上一張俊美的像是大自然精心描繪過的臉。
司瑾湊近他的耳邊,“爽過後就嫌棄了?”
“閉嘴!”他不說就算了,這一說,安知靡又想起被濕潤口腔包住的觸感,耳朵發熱,頭皮發麻。
這讓他怎麽親?!
同時還有當着大庭廣衆說這種秘不可言事情的恐慌感。
他下意識想擡眼看別人,忽然被一只微涼的手托住了臉頰,先前攝影繞到了兩人的側面,将二人出色的臉龐,同時納入了鏡頭。
此時鏡頭未關,陳導以及旁邊的副導演,清晰地看見司瑾微微仰頭,吻住了坐在膝上的安知靡。
安知靡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瘋了嗎?
現在不是拍戲!
被震驚的情緒覆蓋,他完全沒去想司瑾這張嘴半個小時前做過什麽,而是想要後退,但是司瑾緊緊地扣着他,不容他退卻。
另一只手從另一邊環上來,撫上了他的後腦勺,骨節修長的手嵌入了茂密的黑發叢,加固了這個吻。
兩人吻的更深入。
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在場的幾人都懵住了,還是陳導反應最快,知道司瑾這是為了幫助安知靡入戲。
連忙指揮道:“快快,直接開始!”
安知靡再也聽不見四周的聲音了,他看着司瑾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在黑洞洞的鏡頭對準的時候,他閉着眼,調整了角度,鼻尖蹭過安知靡的鼻尖,神情專注而深情。
安知靡漸漸迷失在這灘溫柔水波裏,第二次了。
他在和司瑾溫柔地接吻。
像朝聖一般的虔誠。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為什麽床戲才開了個頭就結束了......
感覺能寫一萬字,似乎點亮了奇怪的天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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