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床戲
和安知靡結束通話時,司瑾說再見的聲音很平靜, 那張輪廓分明比天然雕塑更俊美的臉, 一點情緒都沒有。
他背靠在窗臺上, 手指輕輕點着大理石臺面,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聽到安知靡挑釁的瞬間, 淡漠的外表下, 內心升起的異樣沖動。
證據?怎麽找證據。
是扒開他的衣服一點點找?還是吻過每一寸比牛奶更光滑的肌膚, 看安知靡顫栗發抖的模樣, 癡迷地撫摸他的臉,告訴他此刻的表情有多迷人。
要是安知靡知道司瑾心裏都想的什麽帶顏色的東西,估計會後悔自己臨時編造的謊言。
可惜他不知道。
司瑾洗了個澡, 陷進了有安知靡氣味的床上,給華教授打了電話。
“教授, 再确認一次,該病症是否只對病人心理有負面影響?”
華教授:“目前看來是這樣, 只要确定病人最近情緒比較穩定, 沒有出格行為, 就不用太着急。”
司瑾想了想, “出格行為倒沒有,就是......”
想起安知靡大言不慚, 稱自己的信息素超強的樣子,司瑾沒忍住笑了笑,“就是更可愛了。”
華教授:“......”
華教授正了正臉色, 暗示道:“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國際知名的頂尖級別教授,時間寶貴,不是專門來聽人秀恩愛的!
“好,麻煩您多費點心思,很快我就帶他過來。”
......
确定安知靡情況穩定後,司瑾放下了心,換上了衣服,正準備直接去劇組,忽然想起安知靡昨天出門前還好好的,晚上忽然就變了臉,不但知道了他是小可愛,還口口聲聲罵他渣男。
司瑾略作思索,找莊薇調查到了安知靡昨天的行程。
看見手機上發來的Patuna秀場,司瑾心裏一動,昨天他幫司妍妍要的入場憑證,正是這個秀場。
司瑾出了酒店,徑直邁着長腿上了車。
車子平穩得行駛在去往劇組的馬路上,司瑾平靜地撥打了司妍妍的電話。
“哥,找我有事?”
司妍妍剛和小奶狗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此刻正埋在小奶狗胸膛,手指在白皙的肌膚上劃着圈,一臉餍足之色。
別說,周在冉雖然表現的很抗拒,上了床,卻異常主動。
她就知道,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也很滿意她。
真是死要面子的家夥。
司瑾一聽她的聲音,心裏就有了數:“昨天看秀看的怎麽樣?”
司妍妍太滿意了:“不能再好了。”
司瑾聲音平靜的讓司妍妍失去了判斷能力,“看來你過的不錯,不像我,被人指着鼻子罵渣男。”
劃圈的指尖一頓,司妍妍忽然想起了什麽,略微心虛地坐了起來,“哈哈,誰膽子這麽大,敢得罪你?”她拍着胸脯,義正言辭道:“告訴我,我去找他麻煩!”
司瑾笑了起來,“司妍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心虛的時候嗓門特別大。”
司妍妍頓了一下,矯揉造作地捏着嗓子:“哥,說什麽呢~”
司瑾低垂眼睑,聲音驟冷:“我沒工夫跟你繞圈子,趁我還有耐心,老實交代,不然你明天就出國,別在國內再給我惹是生非。”
這熟悉的音調,令人膽寒的威脅。
司妍妍一個激靈,不顧周在冉被吵醒的不悅,嗷的一聲叫了起來,“哥!我錯了!”
從小到大,只要司瑾想做的,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司妍妍最怕他了,被周在冉疑惑的眼神盯着,硬着頭皮交代了如何對周在冉胡說八道,怎麽抹黑的司瑾,本想美化幾句,偏偏周在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全程用目光淩遲她。
在這種前後夾擊的修羅場,司妍妍哭喪着臉,什麽都交代了。
司瑾還未說話,周在冉先怒了,“司妍妍,你居然騙我!”
他斯文的表情上,首次出現了司妍妍從未見過的蒼白之色,一語不發起了身,像是根本看不見旁邊有這個人,穿齊了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了,仿佛昨夜的抵死纏綿只是幻象。
司妍妍慌張極了,“在冉,你聽我解釋。”
如果說之前周在冉的推拒,還讓司妍妍覺得是情趣,那麽這一刻,司妍妍真的覺得要失去周在冉,心裏缺了一塊似的慌亂不已。
裹着浴巾就追了出去,人沒追回來,反而聽見聽筒裏他哥不急不慢的聲音:“限你五分鐘收拾完,回家關一個月禁閉。”
司妍妍氣急,大叫:“我老婆都跑了,你等我追回來關一年都行!”
司瑾嗤笑:“不可能。”
畢竟我老婆差點也被你搞沒了。
挂了電話,隔絕司妍妍怒極的大罵聲,司瑾雙腿交疊,悠閑地閉上了眼。
啧,這下舒服多了。
安知靡回家匆匆洗了個澡,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雪松味兒,沐浴露擠了小半瓶,才勉強蓋住司瑾的味道。
出門前還在脖頸處噴了點香水,安知靡深吸一口氣,對着鏡子拍了拍臉。
振作起來,一臉沒精打采的會被人瞧不起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安知靡下樓,上了周燃的車。
周燃開着車,遞給了安知靡路上買的三明治牛奶,随口問道:“昨天你和司瑾去做什麽了?”
安知靡唇邊上一圈白色的奶漬,聞言差點嗆住:“我們能做什麽?各回各家呗!”
周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問問,你激動個什麽。”
安知靡大口咬着三明治,仿佛每一口都咬在某個渣男身上,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扶九你送回家了嗎?”
周燃心酸回道:“哪用的上我,你怎麽沒告訴我,他老公是衛家的人,一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給吃了,直接把人接走了。”
安知靡松了口氣,“那就好。”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就到了筒子樓,安知靡下車前,忽然被周燃喊住了,“安安。”
安知靡愣住,“怎麽了?”
周燃欲言又止,好半天憋了一句:“你要是談戀愛了,我不反對,也管不着你,但是如果對象是司瑾......你要考慮好事情曝光的負面影響。外界對AA戀,沒有你想象的包容。”
安知靡一個踉跄,狼狽扭頭:“我沒和他談戀愛!”
他們只是,只是那種關系而已!
周燃嘆了口氣,重新啓動了車,“你心裏有數就行。”
.......
安知靡滿腹心事進了筒子樓,迎面就遇上了柏和玉,後者見到他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打完招呼,柏和玉忽然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安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安知靡愣了愣,“沒有啊。”
柏和玉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就覺得有一道逼人的目光從門口投來,直直落在他放在安知靡肩膀的手。
柏和玉僵了僵,緩慢地擡起了手,“拍戲多注意身體,年紀輕輕別過度勞累了。”
安知靡莫名其妙的,“謝謝前輩。”
柏和玉點點頭,面色不變朝門口道:“司瑾來了。”
安知靡一轉頭,看見司瑾邁着步子從亮處走進來,一雙長腿裹在棉質的長褲裏,似乎剛洗了頭,頭發還帶着水汽,提醒着安知靡,這個人昨夜和他做了什麽。
他們如今又是何等說不出口的關系。
安知靡後知後覺的臉熱,恰好陳導在叫他,假裝沒看見司瑾,哎了一聲拔腿就走。
走來的司瑾腳步一頓,低頭笑了笑。
柏和玉夾在中間,隐隐察覺到二人間的氣氛頗為微妙,他撞了撞司瑾的肩,略帶促狹地問:“我怎麽看不懂你們的關系?”
司瑾還記得柏和玉搭安知靡肩的場面,收了笑意,淡淡道:“閑吃蘿蔔淡操心。”
柏和玉一頭霧水:“......”我就問一句而已。
幾位主演到了,立馬馬不停蹄開始做造型,安知靡的造型總是最好做的,恰好今天他唇色比較蒼白,連遮都不用遮,直接抓了抓頭發,就在柏和玉旁邊等着。
他還不知道怎麽面對司瑾,簽協議的時候借着酒勁兒,等冷靜下來,就覺得十分尴尬。
說到底他和司瑾這種風流浪子還是有段位的差距。
司瑾正坐在化妝鏡前,化妝師正在給他帶耳釘,司家家風嚴禁,當然沒有打耳洞的習慣,司瑾也是為了這部戲特意打的。
黑色耳釘,嵌進了冷白色的耳垂,一頭黑發抓的桀骜不馴,破洞牛仔褲,松垮垮的黑色短袖,被那張貴氣的臉一襯,竟莫名顯得高端了起來。
司瑾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有了波動,他看着鏡子裏望來的安知靡,勾了勾唇,“怎麽樣?”
安知靡回過神,操,他什麽時候看過去的!
“一般般。”安知靡不急不慢收回眼神,故作淡定道。
司瑾只輕輕笑了一下,想要伸手揉一把安知靡的頭發,被後者警惕的躲開,不耐嚷道:“男人的頭摸不得,幹什麽你!”
柏和玉坐在兩個早就崩了人設而不自知的人中間,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男主是多餘的。
這時,陳導從門外進來,手裏拿着劇本,“造型差不多了?”
化妝師答道:“還有幾分鐘。”
“行。”陳導找了個凳子坐下,“我先給你們說說接下來的戲。”
目前《沉淪》劇情進行到方淼淼和裴熾重燃舊情,自從在電閘室交換了熾熱的吻後,二人心中的情感更加激烈,只是礙于方淼淼和季彥名存實亡的婚姻,雙方痛苦不已,又沉浸在彼此帶來的刺激中。
方淼淼無數次對季彥提出離婚,都被季彥以殺父之仇堵了回來。方淼淼心知欠了季彥,更是無數個深夜裏落淚,既為自己的悲慘生活,又為和裴熾看不到的未來。
這日,方淼淼又被醉酒的季彥提起父輩之事,多加羞辱,方淼淼實在忍無可忍,奪門而出,去找他人生唯一的光。
二人在裴熾窄小的房間裏,意亂情迷地上了床。
......
“鏡頭主要集中在前戲,情人間的愛撫,難耐的反應,那種無形的性張力,你們一定要表現出來,展現欲望而不粗俗,明白嗎?”
司瑾回答很快:“明白。”
安知靡有些猶豫,他怎麽好像不明白呢......
“這是第一場床戲,至關重要,到時候我會清場,就留幾個必要的工作人員,免得你們不自在。”陳導給雙方做心理準備,尤其對某個人警告道:“你們要記住這是演戲,不要有帶有私人情緒。”
司瑾忽然笑了聲,“陳導,你看着我說做什麽?”
陳導沒有理他,面無表情移開了視線。
聊到這裏的時候,造型做完,工作人員都出去了,安知靡稍微拉了拉領口,身體怎麽這麽燥熱,他提出一個關鍵問題:“需要全脫嗎?”
陳導看向他:“可以穿條丁字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