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次臨時标記
夜色中無比寂寥的巷道,安靜了很久。直到被一只突然出現的野貓打破平靜。
安知靡不動聲色收起悲憤的表情, 腦子飛速轉動, 為了穩住司瑾, 嘴裏說道:“我什麽時候得了絕症?不要胡說八道。”
司瑾見他冷靜了, 擰緊的眉梢松緩下來,“安安, 你應該早就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了, 就沒有産生過疑惑嗎?”
安知靡睜眼說瞎話:“沒發現, 我一直很正常。”
作為Omega, 不這樣才異常好嗎!
司瑾認真提出疑點:“就我們認識以來,你都發燒了好幾次。”
安知靡駁回,“證明我免疫系統活躍。”
“......”安知靡生着病, 司瑾不敢惹他生氣,再道:“而且我從來沒有聞到過你的信息素。”
安知靡用鄙視的眼神看他:“公然釋放信息素是性騷擾, 我以為這是Alpha都應該遵守的基本道德。”
司瑾沉默了,安安似乎意有所指。
實在沒了招, 司瑾本來不想說這個, 但是安知靡咬死不承認, 他不得不抱着激怒安知靡的風險, 半垂下眸子:“那我親你腺體的時候......”
安知靡心生不妙,“住口!”
司瑾幽幽吐出剩下的話, “你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說話的語氣活似安知靡是個渣男。
啊啊啊啊啊!
他還是說出來了!
“我只是演技高超!演技你懂嗎?你不要自作多情行不行?其實我一點都不舒服,你他媽——”安知靡又惱又躁,一腔火氣剛冒出了個頭, 瞥見司瑾瞬間變得疼惜的眼神,火苗噗的一聲熄了......
安知靡:“......”操,他又在腦補什麽?
安知靡真是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他抹了把臉,精力交瘁,“算了,我不想和你說,你也別管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
司瑾就是上天派來克制他的魔鬼,他認了。
他躲還來不及嗎?
安知靡胸口劇烈起伏,偏偏每次他臉色微變,司瑾就用那種包容又心疼的眼神,看得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硬是活生生憋了回去。
這一腔怒氣沒地兒發,再待下去恐怕能原地爆炸。
安知靡陰着臉,看也不看司瑾,越過他往外走,就聽司瑾在背後輕聲道:“我和你說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安知靡腳步微頓,忽的想起了司瑾的悲慘童年。
司瑾低垂着眉眼,“我以為我們做不了戀人,也能做朋友。我知道我有前科,你不信任是正常的。我只是想單純的關心你......”
穿了一身朋克衣飾,頭發剛剛好搭在額前,一米九的大個子恹恹站在牆角,看不見攻擊性強烈的面容時,司瑾渾身上下散發着低落的氣息。
安知靡咬了咬牙——好卑鄙,居然賣慘!
可是司瑾又做錯了什麽呢?他只是想關心唯一的朋友啊。
安知靡沒有發現自己無聲無息被洗腦了,他糾結的不行,這幾天司瑾的确老老實實的,一次越軌的言行都沒有,看來已經徹底放下對他那方面的念頭了。
畢竟司瑾又不知道他是Omega,誤會也是說得通的。
司瑾雖然看不見安知靡的表情,但對方漸漸緩慢的步伐,顯然讓他心裏有了數。于是司瑾刻意放柔了聲音,輕輕道:“我明白,一個Alpha得了像假性Omega的病症,本來就是會很沒面子。但是這種病會引起躁郁症,後果十分嚴重。”
“安安,你不要諱病忌醫。”
“......”
安知靡糾結的表情一頓,抓住關鍵詞:“躁郁症?”
他想起司瑾這一晚上疼惜的眼神,福至心靈地悟了。
——感情每回他發脾氣,司瑾都以為他在發病!
難怪......難怪......
安知靡氣的渾身發抖。
他到底哪點看起來像有躁郁症的人?司瑾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眼睛不好用?
司瑾見安知靡臉色變了又變,一副亟待爆發的樣子,膽戰心驚的生怕他病情惡化,“好好。”他舉着手後退,努力緩和氣氛:“我不說了。可能是我搞錯了,你別激動。”
然而生死攸關的大事容不得縱容安知靡任性,司瑾察言觀色,開口道:“但是如果我找到證據證明了,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病。”
做夢!
安知靡血管突突的跳,冷笑:“等你找到再說吧。”
說罷轉身就走。
當晚,安知靡回去立馬上網查司瑾所說的這種病,然而查了很久都沒查到,他不得不懷疑司瑾是在驢他。
但司瑾看起來并不是那種,會把生病這種事挂在嘴上戲弄的人。
安知靡想了一晚上沒個結果,連小可愛發了幾條消息,他都沒看見。結果當晚又做了噩夢。
夢裏是在一座密閉的小黑屋,他被人綁架了。
細細的繩索将他的四肢緊緊束縛在椅背,怎麽弄都掙脫不開,嘴裏塞了塊白布,杜絕了呼喊救命的可能性。
司瑾手上舉着一根蠟燭,從黑暗中走出,幽幽然站在他面前。
英俊的面容在燭光搖曳下幽深而恐怖。
安知靡瞧見是他,驚得睜大了雙眼:“唔!唔!”
抓我幹什麽?放開我!
“不承認是不是?”司瑾不理他,自言自語地說:“不行,我一定要證明,你是個有病的Alpha。”
安知靡拼命搖頭:“唔唔唔——”
我沒病!我沒病!
司瑾定定地看着他,“不,你有。”
随後在安知靡驚恐的眼神下,緩慢而堅定的,親手扒掉了他的褲子......
身下涼涼的安知靡:“!!!”
夜深人靜時分,安知靡從床上倏地坐了起來。
一身冷汗。
......
第二天,周燃接到安知靡的時候,吓了一大跳。
“瞧瞧這臉色,一晚上沒睡還是怎麽着?”周燃心疼地問。
安知靡面色蒼白,雙眼無神,“我想了一早上,我上輩子一定是個惡人。”
“怎麽突然這麽想?”周燃疑心自己藝人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安知靡差點痛哭出聲:“不然怎麽會遇見司瑾那個混蛋!”
周燃:“......”
周燃被他的真情實意搞得有點害怕了,司瑾到底對他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藝人做了什麽?可惜無論怎麽說,安知靡都不肯告訴他。
周燃抱着困惑的念頭,接上生無可戀的安知靡,往拍攝基地駛去。
到了筒子樓外面,空地上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安知靡神情恍惚下了車,連周燃的呼喊都沒聽見,像個幽魂一樣飄進了巷道裏,看得周燃一臉擔憂——這是怎麽了?
周燃正要掉頭回去時,忽然有人叩響了車窗。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司瑾。
周燃猶豫片刻,搖下了車窗,“司先生,有什麽事嗎?”
無論心裏怎麽想,司瑾都是他和安知靡得罪不起的人。
“問你個事。”司瑾摘下了墨鏡,別在胸前的口袋,他拒絕周燃下車說話的舉動,直接問道:“你帶安安有一兩年了?”
周燃聞言心中警惕,“啊,是。”
司瑾問這個做什麽?
司瑾思索片刻,“你有沒有覺得......”他似乎在組織語言,“安安近年來越來越暴躁?”
周燃愣了愣,回想一下:“是這個情況沒錯。”
本來就脾氣不好,還總是繃天使溫柔人設,那可不就暴躁?
司瑾閉了閉眼,果然。
他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眼睛望着周燃,“有時間,帶他去心理精神科一類的看看。想要賺錢沒錯,但不能忽視了藝人的身心健康。”
司瑾的語氣很平靜,周燃愣是被他看的肢體發寒,像個被訓斥的小學生,只能諾諾點頭,“好、好的。”
司瑾走後,周燃臉上閃過一抹迷茫之色。
所以司瑾到底是來幹嘛的?
......
安知靡穿過巷道,在筒子樓門口遇見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
他掃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只是想不起名字了,正要進入樓裏時,被女人叫住了。
“安知靡?”
安知靡一晚上沒睡好,反應有些遲鈍,“叫我嗎?”
女人踩着高跟鞋,來到他面前,遞來一張名片,“我們上次見過的,我是莊薇,司瑾的經紀人。”
安知靡馬上想起來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近忙昏了頭,沒認出來,叫我是有什麽事嗎?”
莊薇收回手,“我就是想問問,司瑾這段時間,有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安知靡琢磨不透她的來意,“是指哪方面的?”
“你......”莊薇看着學生模樣的安知靡,幹淨又單純,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沒什麽,要是有什麽意外,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說的含蓄,安知靡一頭霧水,礙于禮貌應下了。
只是莊薇離開之前,安知靡沒忍住叫他:“請問——”
莊薇回頭,神情鄭重:“嗯?”
“我是想問。”安知靡實在不堪受擾,再忍下去就要瘋了,他眼神真誠地問道:“司瑾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莊薇:“......”
司瑾果然不做人了!
......
回到片場,跟大家打了招呼,安知靡和司瑾對視一眼,各自疏遠而禮貌地點了點頭,移開視線。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管兩位主演如何憂心忡忡,工作還是要繼續。
昨天因為安知靡的親密戲一條就過,陳導抓緊機會,把方淼淼和裴熾相逢的戲份一口氣拍了,今天便要拍季彥發現端倪的戲份。
【第十一場/季彥家/白天】
鏡頭對準窄小的房間,牆上有小孩子亂塗的笑臉。
一只手緩緩伸入鏡頭,珍惜地碰了碰。
這時,季彥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面目陰沉:“你昨晚出去後,在哪呆了一晚上?”
方淼淼身體抖了抖,想起昨夜裴熾家幹燥的被子,不敢看他:“我,我在橋下躲了一晚上。”
季彥端正的五官有些扭曲,“橋下?”他聲音驀地提高:“不可能,那兒沒人!”
方淼淼眼裏蘊着淚水,低聲哭喊道:“你怎麽知道?”
季彥神色一僵,總不能說他找了一晚上,他厭惡這樣失控的自己,走近抓住方淼淼的胳膊,隔着衣物,似乎連觸碰他都覺得髒。
季彥咬牙切齒地說:“你記住,你父親害死了我父親,你一輩子都欠我的!你要是敢在外面做對不起我的事——”
他眼睛通紅:“我絕不會饒了你!”
方淼淼被他吓得滿臉淚痕,“我......知道了,知道了。”
......
“Cut——”
一個鏡頭結束,陳導反常的沒有說話,而是忽然問安知靡:“你好幾次接話的地方慢了,為什麽?”
安知靡餘光瞥了眼站在鏡頭外的司瑾,說:“對不起,我反應慢了一拍。”
事實是昨天司瑾的那點兒信息素微不足道,只能短暫的安撫他,今天到了正式開拍的時候,腺體總是癢癢的,安知靡很多次忍不住總想看司瑾,被他強行克制住了。
總是不受控制的分神。
陳導沒發脾氣,只是說:“剛才拍的鏡頭可以用,方淼淼的性格這樣也說得通,不過你昨天剛進了狀态,今天又不對了。你先琢磨琢磨,下午再拍。”
劇組的休息時間,意味着資金在燃燒。
安知靡本來就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陳導若是罵他,他反而好受點,這樣好聲好氣和他說話,反而讓他心裏很難受。
方淼淼作為劇情核心沖突點,沒了他,這部戲根本拍不下去。
柏和玉過來安慰他:“沒拍過電影吧?電影本來就和電視劇不一樣,你才剛來,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進步很快了。”
安知靡越發愧疚,“謝謝前輩,我會努力的。”
其他人散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安知靡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做什麽好,他看見和陳導讨論什麽的司瑾,咬了咬牙。
這樣下去不行,除非......
他打上了司瑾信息素的主意。
陳導被劇務叫走,安知靡見狀狠下心,去找到司瑾。
“找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司瑾看着他,“好。”
.......
兩人來到二樓一間臨時收拾來給演員休息的房間。
司瑾看起來很客氣的樣子,“是要我幫你對戲嗎?”
安知靡關緊了門,背過身站在門口,一時有點心亂,他該用什麽借口讓司瑾給他臨時标記?
承認絕症一說?
還是激将司瑾?
腦子裏各種想法閃過,實際上只過了幾秒鐘,他就有了決定。
安知靡眼睛盯着一身混混打扮的司瑾,“還記得昨天你說我得了絕症嗎?”
司瑾神色微動,“記得。”
安知靡眨了眨眼,正色道:“我仔細想了想,無論我怎麽說你都不信,不如做點什麽證明我身體很正常。”
司瑾垂了眸子,斂去眼中的情緒,“說說看,你能想通當然再好不過了。”
“你不是說腺體那個......”安知靡清了清嗓子,從表面根本看不出別扭的心思,“我的反應不像演技麽?”
司瑾笑了笑,“的确不太像。”他似乎想到什麽,主動提出:“不如我再試一次?”
安知靡眼睛一亮,故作冷靜道:“你非要試試的話,也不是不行。”
“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司瑾的聲音輕飄飄的,一點異樣都沒有,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不是需要親密接觸的舉動,“不如你過來坐着,方便一點。”
安知靡對他還有三分提防,然而一直到他坐下,司瑾的神态舉動再正常不過了,眼中也沒有那夜讓他心驚的東西。
“那你快點啊。”
安知靡放心地坐在床上,背對司瑾,往下拉了拉衣領,頭發散落在臉側,明暗光影從背後打來,照的他裸.露的後頸膚色似雪。
“我開始了。”司瑾說。
安知靡的不設防,讓他微微有些惱火。
就好像真的把他看成一個互相幫助的朋友,而不是能夠标記他的Alpha。
華教授說,假性Omega除了不能被真正的永久标記和懷孕,其他一切特征都與普通Omega一樣。
想要和安知靡融為一體,就算只是假的标記,他也心滿意足。
安知靡背對着他,根本看不見司瑾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呼吸聲漸漸變重,那只修長的手放在安知靡肩上,不偏不倚壓住了他。
微微散發的信息素,氣息柔和的像雲朵,讓安知靡舒服地眯起了雙眼,完全看不見司瑾占有欲強烈的眼神。
司瑾的氣息漸漸靠近,安知靡抓着床板的手指微微蜷曲,皮膚敏感的泛起了粉。
此時,身後的人輕聲道,“淼淼,你該叫我什麽?”
安知靡被信息素迷的頭暈眼花,這段時間叫順了口,本能出聲。
“哥哥。”
司瑾輕笑一聲,就在安知靡反應過來,想要罵他的時候,不是預想之中的濕潤,尖銳的犬牙突然刺入了脆弱的腺體。
動作有些粗魯。
安知靡頭腦空白。
不是說只是舔一下嗎......
他被突如其來的刺痛,激得短促地啊了聲,往前撲了一下,被死死叼住後頸的Alpha順勢壓倒在床上。
與第一次臨時标記的痛感不同,第二次似乎更多的是令人意亂情迷的東西。
安知靡将臉埋在被子裏,生怕被司瑾看出他的異樣。
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筒子樓隔音很差,随時有人在樓梯口上下走動。突然,有一道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片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有人在嗎?”
安知靡聽見那一聲敲門聲,慌亂了起來:“等等,你先停止——”
司瑾沒有說話,沒有哪個Alpha會在這種時候抽身而退。
他單手捏了捏安知靡的耳朵,小朋友,忘了你鎖了門嗎?
安知靡慌了神一陣子,才想起了這件事,他剛稍微老實了些,猝不及防就被注入了信息素,他睜大了琉璃似的瞳孔,發出一聲嗚咽的嗓音,像被掐住後頸皮的小貓。
那雙曾經被網友各種幻想過的手,在此時捂住了他的嘴,“噓。”
安知靡咬緊了牙關。
半晌,門外的人打不開門,嘀咕了一聲,“睡着了?”
人走後,頭上的Alpha睜開微紅的眼,信息素還在往底下腺體裏鑽,他口齒不清地問:“安安,進去的信息素,聞不到了。”
安知靡的意識在雲海裏颠簸,說不出話來,因為和他的信息素混在一起了呀。
這段時間想他想的渾身疼的司瑾喟嘆地閉上了眼,還有半句話沒說。
[都被你吞掉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嗯。。寫困了,晚了點。
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罵一句司瑾不做人吧。
晚安。
——
感謝在2020-03-08 02:50:45~2020-03-10 23:38: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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