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瘋狂
占地面積巨大的深灰色大床。
中間凹陷了一塊,兩道同樣修長的軀體呈上下交疊,旖旎的氣氛中,高大的身影反常的停下了所有動作,視線幾乎将安知靡頸後燙出個洞來。
“誰咬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安知靡沒來由的相信,若是這個咬痕當真的別人咬的,以司瑾此時驚怒的語氣,恐怕見了面能生撕了對方。
安知靡那顆砰砰直跳的心,反而稍稍落了下來。
他被司瑾的動作搞得很別扭,想起那晚臉紅心跳的場面,莫名發赦,眼睛不看司瑾,轉頭盯着窗外說,“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司瑾氣極反笑,“好,好得很!”
“我天天守着你,你還有時間出去偷人?”
安知靡視線回歸,瞠目結舌:“偷人?!”
幾分鐘前的臉紅心跳,荷爾蒙激發,都被兩人抛到了腦後。現場俨然從澀情片場,無縫轉成了家庭倫理片。
司瑾一顆心跟浸入了酸汁似的,想要揍人,又驚覺連是誰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冷笑一聲,“咬你的是什麽人?Omega?還是Beta?”
總歸不可能是Alpha。
Alpha與Alpha之間的信息素本能會排斥,若是其中一人的犬牙咬住了另一個人的腺體,信息素的注入,會讓對方産生無法忍受的疼痛。
安知靡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忘了。”
司瑾鼻腔裏發出氣音,“忘了?”
不管是人前的裝模作樣,還是私底下對安知靡的放縱樣子,司瑾從來都是強勢的,體面的,占據主導地位。
然而這一次,他頗為陰陽怪氣,“我還真是小觑你了。”眼神涼涼,“私生活還挺豐富。”
安知靡被他哽了一嗓子,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而起,不解釋好像又被按頭認了偷人的說法,哪裏都不得勁。
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才知道?”
最好生氣再也別糾纏他,搞得人心煩。
司瑾沒想到安知靡居然如此沒有底線,他一直以為很了解安知靡,沒想到看起來咋呼卻保守的人,私下玩這麽嗨!
司瑾真的生氣了。
剛才的怒意是針對和安知靡厮混的人,現在的卻是沖着安知靡。
可悲的是,司瑾發現,安知靡都這麽渣了,他還是喜歡的不得了。就算閉着眼什麽也不幹,光是聞到他身上的淡香,都能立馬起反應。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司瑾向來如此,心裏越怒,臉上笑容越冰冷。
他之前還怕弄痛安知靡,這回真個兒動了怒,手微微用力向下壓,安知靡察覺不對,還想擡腿踢他,被司瑾輕易擋住。
另一只手順着窄小的颌骨,捏住安知靡的下巴,讓他偏頭。
司瑾湊到他後頸咬痕處,執拗地說:“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說罷垂首舔了上去。
底下胡說八道的人身體一僵,徹底嘗到了說謊的下場。
謊言的滋味是螞蟻噬骨的酥麻,是渾身戰栗。
Alpha的唾液一點點覆住了傷痕,為了不讓安知靡過于抵抗,沒有刻意釋放信息素。
然而唾液中自帶了微弱的信息素,對咬痕有修複傷口的作用,輕刺的疼痛下,安知靡感到無法言喻的舒适。
安知靡的臉壓在床單,露在外面的耳朵悄悄紅了。
太荒唐了。
司瑾簡直不可救藥!
算了,他自己咬的,就當修複傷口的藥......
心裏這樣安慰自己,手腳肢體都跟中了軟骨散一般,一動不動。
......
窗外的月亮高挂,潔白而明亮,窗內的房間裏,只有別樣輕微的舔舐聲。
本以為司瑾荒唐一陣子就能放開他,沒想到司瑾剛碰了幾下,就頓住了,像是發現了什麽。
安知靡壓根不敢集中注意力在後面,沒注意短暫的停頓。
司瑾仔細嗅了嗅,掩在陰影中的瞳孔微縮,架着安知靡的手指曲起,預示着他心裏的不平靜。
這個咬痕......
——他聞到了自己獨一無二的信息素。
安知靡從未被标記過,自然不知,縱使他精神力如何強大,能将注入的信息素封存,隔着一層皮膚舔舐,Alpha照樣察覺了異常。
司瑾只停頓了一下,重新低頭,仍舊仔細完成了覆蓋工作。
再擡起頭來,面色恢複了平靜。
他甚至勾起了唇,扳過安知靡的頭,與狡猾的小貓咪對視,溫柔道:“你有沒有什麽瞞着我?”
說實話,安知靡莫名一寒,眼珠子轉了轉,瞟向司瑾:“你壓的我手疼。”
司瑾這瞬間有被他的小動作可愛到,強行抿了抿嘴,露出和氣的笑容,眼睛裏蓄滿了寵溺的笑意,“故技重施沒有用的。”
安知靡眨了眨眼,“我能瞞你什麽?沒有。”
司瑾看了他一會兒,直看得安知靡心虛不已,才吐露出剛發現的事實。
“咬你的人,是不是我?”
安知靡心裏一抖,面色無辜:“不是。”
司瑾挑眉,“真的?”
安知靡理直氣壯:“真的。”
司瑾空着的手按了按太陽穴,似乎很頭疼,“我被動發情後恢複的太快了。”他作出思考狀,“昨夜你單獨進來,要麽我把你當成Omega臨時标記了,要麽我......”
司瑾目光往安知靡下半身瞥去,“做了更過分的事。”
“......”安知靡本能的夾緊了腿。
“我知道無論哪種,對Alpha都是羞于承認的事。不如這樣,”司瑾上一秒還在揉安知靡的手腕,下一秒恍然大悟,那修長的手當着安知靡的面,往被子裏探去。
“我檢查一下有沒有傷痕。”
安知靡:“!!”
“是标記,标記!”安知靡三魂被吓跑了兩魂,
日,果然裝傻的搞不過不要臉的!
見司瑾不急不慢收回手,才發覺自己被耍了,憤憤罵了句:“無恥。”
“嗯。”司瑾好脾氣地笑了笑,手勁兒放緩,得寸進尺地摸了摸安知靡的頭發,聲音還有點委屈,“你好兇哦。”
“......”安知靡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極了。
面對這麽一個反咬一口的人,能怎麽辦?
司瑾本就是做個樣子,自從得知那咬痕是他做的,心裏就跟灌了糖水似的,只恨不得把安知靡供起來鎖在房間裏,圈在床上舔舔咬咬,加深屬于自己的印記。
這個人怎麽就這麽逗人喜歡。
生起氣來都這麽有意思。
還好已經打上了印記,就算Alpha根本标記不了Alpha,具有儀式感的司瑾私認為,他和安知靡已經定了情。
安知靡正陷入今晚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在個人道德和三觀颠覆中掙紮時,就見司瑾笑了,瞳孔在黑夜裏發着光。
“你和我都做過這種事了。”
“安安。”他低沉的嗓音是惑人的溫柔,“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司瑾看着神情瞬間恍惚的安知靡,心想,只要答應他,他願意收斂一切鋒芒,安知靡喜歡的溫柔,他都可以給。
然而——
“抱歉。”
安知靡眼瞳顫了顫,“我天生異性戀,我克服不了自己。”
司瑾不在意笑道:“小騙子,我什麽都知道。”
知道你是小惡魔,還愛上了一個Alpha女孩子。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裏,男A和女A,才是真正的同性戀。所以安知靡的話,根本就不成立。
“你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我就是小——”話說一半,安知靡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司瑾的自白。
“我不是說ABO的性別,是指男女性別。”安知靡看着他,想起了有兩天沒有聯系的小可愛,狠下了心。他臉頰的緋紅消退,聲音冷淡,“我喜歡的是女人,不管是ABO的哪種男人,我都接受不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司瑾笑意漸漸消失,“你認真的?”
話這麽說,腦子裏閃過安知靡的很多細節——比如明明對他也有興趣,可一旦他主動邁出一步,安知靡就像受驚的小貓一樣,一下子跑開。
原來是因為這個。
僅僅因為這個。
比不喜歡更殘忍的是,從一開始就抵觸他的性別。
是不是他若是承認自己是J,安知靡甚至連“小可愛”都會拒絕?
這未免太過荒謬了。
司瑾本就不是個好脾性的人,一切溫柔的外皮都是僞裝,這瞬間看着躺在身下一臉冷淡的安知靡,戾氣自眼中閃過。
司瑾聲音冷成了冰渣,“我哪點比女Alpha差?”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吃起了自己的醋。
安知靡一心想斷絕司瑾的念頭,直直看着他:“我就是不喜歡男人,接受不了當下面那個——唔——”
話說一半,就被司瑾側臉吻了上來,堵住全部的話。
如果說,标記、治愈咬痕,在安知靡的概念裏只是男人間的互助,那麽接吻這件事情,就是他心中很神聖的事情。
要和未來步入婚姻的對象才能做的事。
可司瑾是截然不同的人,放肆,粗暴,強勢,死死地按住他的後腦勺,不讓他有撤退的可能。
安知靡死咬牙關,不讓司瑾有侵入的機會。
這不像是一場甜蜜的接吻,更像是男人之間的鬥争。
安知靡一直後退,司瑾便傾身前壓,知道他退無可退,後背撞到了冰冷的床頭,被司瑾捧住巴掌大的臉,抵在牆上搏鬥一般的親吻。
不知過了多久,安知靡覺得自己嘴唇都麻了,就在他逐漸松懈的時候,司瑾突然咬住他的下唇,在他因為疼痛張開的時候直接闖了進去。
柔軟與柔軟攪動在一起的時候,安知靡聽見了來自靈魂的撞擊聲,腦中炸開一片白光,時間流速被緩慢拉長。
安知靡想。
他萬般抵抗,還是堕落了。
半強迫的,陷入了溺死人的水中。
安知靡長睫顫動着,像栖息的蝴蝶,在激烈的吻中漸漸沉迷,無關情/欲,無關勝負,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龐,鼻翼錯開相抵,露出了半個側臉,是最俊美的阿波羅。
就在這時,司瑾的舌尖驀地刺痛,停下了瘋狂的接吻,鐵鏽味從緊密貼合的口腔裏泛開,薄唇牙齒都染上了血痕。
安知靡喘息着推開他,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夠了......”
“不,還不夠。”
同是Alpha,“小可愛”可以,他司瑾就不行?
聯系安知靡時常暴露出的常識缺乏......
司瑾抹掉嘴角的血痕,笑了起來,“我明白你不喜歡什麽了,安安,是不是沒用心上過生理課?”
安知靡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呼吸空氣,沒有回應他。
“嗳。”
司瑾卻忽然抓過安知靡的手,往身下早就鼓出一大團的地方按去。褪去虛僞的溫柔,肆無忌憚暴露本性的惡劣。
“你知不知道——”
無情戳破安知靡天真的妄想,且咄咄逼人。
“女Alpha也有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安知靡:我堂堂星際男兒,為什麽要聽女Alpha有沒有JJ這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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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被罵短小·羅:
你們都說要看掉馬,我很慌張啊。
O的身份掉馬了,讓我的絕症安安怎麽出現!讓我的文案後半段怎麽秀!
至于有小天使驚喜地說本文表白好早——确實很早,因為這不是結束,是我想寫的互相馴服的感情開端,故事到了這一步,才剛剛進入正題。(狗頭)
ps:明天我真的很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