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啃鴨脖
司瑾這句話一出,自己都怔住了。
上一次忍不住出手,還是因為看見安知靡給薛城擦藥,就像孩子們的世界,不容許自己放在領地裏的人,轉頭對別人示好。
這是源自于Alpha獸性本能的占有欲。
可眼下感受到緊貼的身軀微顫,似乎被他信息素壓制住了,司瑾又第一次感到猶豫。
安知靡,會不會因此害怕他?
身下的顫抖越發劇烈,司瑾的心似乎也在跟着動搖,他松開壓在安知靡身上的腿。
“安安......”
就在他開口的瞬間,底下的人眼眸終于陷入了迷亂,長腿倏地勾住司瑾的腿,猛地翻身壓住猝不及防的司瑾。
寂靜的夜裏,這番動靜着實有點大。
離得不遠的睡袋,艾瑤平穩的呼吸有了波動,似乎下一秒就要醒過來。
司瑾耳朵很尖,立馬停止反抗,任由安知靡膽大妄為的壓住了他,像只聞到了魚的小貓,在他脖子附近嗅來嗅去。
靜谧的小屋,艾瑤夢呓般的呢喃幾聲,翻了個身又沒了聲息。
司瑾還在仔細聽艾瑤的動靜,忽然被碎發掃過臉頰,癢癢的。
身上的人,腦袋埋進了他的頸間。
柔軟的唇輕輕磨過司瑾的頸側,那瞬間像是過電一樣,噼裏啪啦,一小簇火花從心頭炸起,司瑾無趣的人生裏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他的人生從沒有愛這種感知,安知靡是第二個讓他感覺到不一樣的人,如果必須要選擇一個人共度一生......
确定艾瑤睡着後,司瑾揉了揉安知靡的頭發,聲音裏是抑制不住的愉悅。
“安安,讓我怎麽能不誤會?”
安知靡渾渾噩噩間,只覺得整個人躺在了香甜的巧克力堆裏,那比奶油更甜的氣味迷得他找不着北,渾身上下的細胞在咆哮——只要吃一口就好了。
他摸索了半天,想要找一個合心意的地方,忽的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低低喚他。
誰在叫他?
哈,不要打擾他享用美食!
安知靡閉着眼睛,張口咬了上去。
......
司瑾低聲說了幾句話,安知靡好像沒聽到一樣,根本不理他。
正當他要低頭看安知靡時,身上的人動了,下一刻,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感,有人小口咬住了他,牙齒陷入皮肉的痛感只保持了幾秒鐘。
司瑾幾乎以為安知靡在報複他。
然而咬着咬着,随着慢慢上升的氣溫,就變了味道,除了初始留下的淺淺牙印,那道溫熱的濕潤感漸漸下移,又咬上了他的鎖骨。
半晌,就在那觸感繼續下移時,司瑾忽然擡手阻止了安知靡,聲音微啞。
“不要繼續了。”
太快了,地方也不合适。
身上的人卻沒有回複他,也就是這個時候,司瑾才察覺不對——手上觸碰的皮膚太燙了。
司瑾神色微凝,迅速拉開拉鏈,翻身起來開了燈。
随着燈光亮起,旖旎的氣氛驟然散去。
他一眼就看見安知靡紅得不正常的臉,還有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碰了下額頭,溫度高得不正常。
艾瑤也被驚醒,探出睡意朦胧的臉,“怎麽了?”
司瑾一把撈起安知靡,“去叫人,他發燒了。”
艾瑤頓時吓得困意全無,連忙跑去喊人。
安知靡的突然生病,打亂了節目組的節奏,一晚上的兵荒馬亂,直到他半夢半醒吃了退燒藥,緩緩降了溫,險些要叫救護車的工作人員們才松了口氣。
次日,所有嘉賓集合在一起,準備回國。
這檔綜藝并不是一次性錄完,而是分幾個階段,直到第一期節目播出,節目組綜合反響會調整下一期節目內容,再繼續錄制。
也就是說,安知靡有一周的假期。
安知靡今天起床後狀态就很萎靡,他背着鏡頭打了個哈欠,一出來就被衆人紛紛關心。
“安安,好點沒?”薛城心裏愧疚,“都怪我和你玩水了,害你發燒。”
“和薛哥沒關系,是我最近沒休息好。”只有安知靡才知道根本不是發燒,他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
白元駒拉着曾琪也過來關心了幾句,相比之下,安知靡态度就冷淡多了。
他看着這恩愛的一對,心想,曾琪和白元駒是不是合約情侶?
所有人陸續問候過了,最後開口的是司瑾。
“你對昨晚的事有沒有印象?”司瑾看他。
安知靡心中警惕,“什麽事?”
他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僵硬了,随後放軟了聲音,“我是說,昨晚我中途就沒了意識,有發生什麽事麽?”
司瑾看了他一會兒,莫名其妙有種被白嫖的錯覺。
他壓住心裏微妙的不爽,“沒什麽。”
就聽安知靡微微疑惑的聲音響起,“不過可能是這兩天太辛苦了,昨晚我夢見在啃鴨脖子。”
艾瑤噗地笑了,“香嗎?”
安知靡說:“挺香的,啃得吭哧吭哧的。”
薛城也笑着加入了對話:“瞧給饞成什麽樣了,走走,回去我請大家啃鴨脖。”
安知靡恍恍惚惚摸了摸下颌:“我現在還牙酸呢,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司瑾:“......”鴨脖?
......
衆人一路說笑去了機場,等在國內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和嘉賓們告了別,安知靡裹得嚴嚴實實,被周燃接走。
車子剛起步,周燃就連珠炮似的問起了具體情況。
“錄制過程還順利嗎?”
“和司瑾相處沒出問題吧?”
“你有沒有得罪人?”
安知靡被吵得頭疼,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
周燃心生不詳,小心道:“......沒被錄到不該錄的東西吧?”
安知靡:“呵。”
周燃:“......”
“什麽意思?”周燃害怕極了,心想小祖宗你呵這一聲能吓掉我半條命。
安知靡這才緩緩道:“開個玩笑,吓你的。”
周燃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面露怒色,想說點什麽,見安知靡一副累得不想說話的樣子,悻悻收了聲。
算了,沒出問題就是大幸。
安知靡被送到了家門口,周燃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安知靡目送他離開,強撐的精氣神倏然降了下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拉緊了口罩,戴上墨鏡,準備去附近的藥店。
昨晚的事情揭露了一個悲傷的事實——他居然真的幹不過S級信息素。
之前的豪言壯語仿佛還在昨天......
還是先買點抑制劑吧。
——惹不起司瑾,他躲還不成嗎?
昨夜猛烈發情的餘韻還在身體裏蔓延,安知靡抹了把臉,憂傷的抄了條近路,華國的抑制劑購買需要登記身份,他恰好知道一家黑店。
然而他本來以為自己能堅持下來,結果走到一半,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簡陋的白。
身上的薄被泛着劣質的棉花味道,桌子上的熱水壺在撲騰撲騰地燒水,旁邊坐了個纖細的人影。
安知靡下意識摸了摸衣服——整齊。
那人先開了口,“安安,你醒了?”
安知靡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正要露出的職業笑容瞬間消失。
他大喇喇躺了回去,“扶九,你救了我?”還不知好歹地抱怨,“怎麽找了這麽差的賓館。”
扶九,安知靡從小認識的Omega,性子柔軟溫柔,自從被安知靡兇過一回欺負他的小孩兒,就總愛跟在他背後,攆都攆不走。
扶九淺色的眸子很溫柔,有幾分不好意思,“錢不夠了。”
“不占你便宜。”安知靡知道他經濟不好,嘴硬心軟道,“過會兒轉你。”
扶九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忽然住口,凝神看了會兒安知靡,“可是安安——”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