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調味料
“撲哧—”
托尼忍笑忍得嘴角都發酸了，他的肩膀聳動着，這充分顯示他已經是極盡全力在忍住自己的笑意了。
“當然。”約書亞的語氣中有着難以察覺的咬牙切齒。
托尼朝希思黎眨了下眼睛，道：“希思黎，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
聽到這句話，希思黎并沒有流露出高興或者喜悅的情緒來，相反，她好像在遲疑着什麽。
“刮目相看可不是這麽用得。”希思黎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們才認識不到——”她低頭看了下左手腕上的手表，“一小時。所以在這種時候并不能夠用刮目相看。”
托尼：“……。”
約書亞眼裏泛着笑意，顯然他并不是對托尼方才的嘲笑無動于衷。
“好吧，希思黎，”托尼攤開手，坦誠地接受了建議，看來，這是個在一些小地方比較較真的女孩。
“我想我們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好時候。”托尼取下自己的墨鏡，利用墨鏡的反射查看着大廳的情況。
警方答應釋放霍華德.萊恩斯的決定似乎并沒有緩解這群恐怖分子的焦慮。
他們在大廳裏來回踱着步，任何一個人質的細小舉動都會讓他們緊張得跟見了鬼似的。
不對勁！不對勁！
希思黎的直覺在告知她這件事情裏有問題。
她的視線與托尼對上了，兩人的眼神當中有着同樣的疑惑。
“他們好像太緊張了。”希思黎若有所思地說道，緊張到他們的呼吸甚至比那群倒黴的人質還來得急促，這可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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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獵人會比獵物還緊張呢？
約書亞低垂下眼睑，從他的角度，能夠完全把希思黎的神情納入眼底，那雙向來看似深情實則無情的眼睛帶着探究的趣味。
能猜得出來嗎？
“确實。”約書亞說道，有意無意地提醒道：“如果我是他們，這個時候我可不會那麽緊張，畢竟該緊張的是我們不是嘛？”
他的手指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黑色手表，要不要再加點調味料呢？
“他們來了。”波茲攏了攏散落下來的金發，無暇去把長發紮好。
白藍二色的警車呼嘯而至，荷槍實彈的警察們帶着一個老人下了警車，從那個老人的外表看來，沒有人看得出他會是那個讓美國所有黑幫都俯首稱臣的大佬，他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和藹的老爺爺，那種會在早晨捧着報紙，喝着咖啡，吃着吐司，叮囑孫子孫女乖乖吃飯的老爺爺。
霍奇納和波茲卻是不敢掉以輕心，和藹的老爺爺手掌心可不會有硝煙灼燒後的痕跡，和藹的老爺爺可不會坐穩地下黑幫勢力十數年。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霍華德.萊恩斯的語氣很平和，似乎這件事情與他沒有半點兒關系。
霍奇納注意着他的神情舉止，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左眼的肌肉跳動了下，他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這也可以理解，霍華德可是被判了無期徒刑。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會盡量協助你們。”霍華德低聲說道，布滿皺紋的臉上毫無表情，“只要到時候你們能幫我減少刑期。”
示敵以弱？有趣。波茲想道，她面上不動神色，“當然，如果萊恩斯先生願意幫助裏面的人質，那麽我想他們一定會感激你的。”
霍華德看了她一眼，老練的經驗讓他分辨出在這些人當中眼前的這個女士才是真正說話有分量的人，不過，斯塔克工業的CEO？她在這裏，那麽意味着——
“托尼還好嗎？”霍華德問道，仿佛只是家常便飯的一次問候。
老狐貍！波茲咬着後槽牙，果然猜出來了。
身為紐約地下黑幫大佬，霍華德自然認識托尼.斯塔克，他滄桑狡猾的眼睛底下，晦暗的情緒在翻騰。
托尼可不是個簡單角色。
“他很安全。”波茲斟酌着說道，既然對方已經知道托尼在裏面，那麽倒不如開誠布公說開。
“是嗎？”霍華德平淡地說道，他腦海在盤算着托尼.斯塔克會給自己的逃脫帶來什麽麻煩，又或者他可以用托尼.斯塔克來争取什麽利益。
“看來，那個老家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了。”托尼很沒有尊老愛幼精神地在吐槽道。
希思黎沒有去搭理他，她在留神着那些恐怖分子的呼吸。
在所有嘈雜、細碎、煩人的聲音當中準确無誤地抽取出那些人呼吸的節奏，這複雜、困難程度堪比在海裏撈出一根針。
急促的呼吸、不安的呼吸、憤怒的呼吸，人在不同情緒下的呼吸節奏都會有所不同。
但是所有的呼吸當中都沒有如釋重負的呼吸。
為什麽？他們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救出他們的老大——霍華德.萊恩斯嗎？
電光火石之間，希思黎感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線索。
看來，她已經明白過來了。約書亞想道，現在是該加點調味料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