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三個人就不叫陪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日安不想多說,謝硯自然不會多問什麽,就像他以前就會經常遇到問他家庭的人,一回答自己在孤兒院長大就會收到許多奇異目光,漸漸他就不愛說自己的家庭,也不希望別人問。
現在蘇日安和自己當時狀态很像,謝硯盡量讓自己表現自然,和對方談論關于畫畫的事,漸漸的蘇日安不再像一開始那麽緊張,放松了下來。
蘇日安只說自己的妹妹住院其他沒有多說,不過如果不是病情麻煩蘇日安也不會這麽缺錢。
在工作室的這幾天,蘇日安是所有畫手裏接單最多的那一個,下班他也是最遲走的。
買完烤紅薯倆人一起走出巷子,蘇日安回醫院,謝硯去前面餐廳。
謝硯打包完晚飯回來,謝母堅持留下來陪床,說三姨夫已經陪了幾天了,該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謝硯收到霍延年晚上回來遲的消息,想着謝母一點準備都沒有,年紀又在那,于是主動代替謝母留下來。
謝硯的工作時間可以自由調整,謝母也放心,囑咐了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便和謝父先走了,說明天早點過來換他。
李夢芹怎麽都是病人,和謝母聊天耗費了不少精力,人都走後也沒和謝硯多說幾句,就累得先睡下了。
Vip病房的陪床待遇比普通病房要好很多,旁邊有專門的小床提供,謝硯把小床推到窗戶邊坐着和霍延年在線聊天。
晚上霍延年有應酬,推不掉,正在向他裝可憐,有人抽煙,衣服吸煙領帶上全是煙味,讓謝硯給他買新衣服。
謝硯答應了,霍高興說要帶夜宵回來,但是這家酒店的廚子換了,不知道甜點味道怎麽樣,說幫謝硯先嘗嘗。
【謝甜甜:我覺得你的人設不太适合嘗那麽多甜點。】
【霍心機:我嘗一口,就裝作嫌棄的樣子,不會崩人設。】
【霍心機:裝過頭了。】
【謝甜甜:怎麽了?】
【霍心機:他們可能覺得我不喜歡這家的口味,主動替我開口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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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甜甜:我覺得他們家廚子可能又要換了,你別嘗了。挑個最好看的打包給我當夜宵。】
【謝甜甜:不是夜宵,是明天零食,我忘記告訴你,今天我要給三嬸陪床。】
意思都明白,但霍延年看陪床兩字怎麽都不順眼。
謝硯解釋自己不能讓謝母留在這,所以自告奮勇,為了彌補霍延年,所以同意他晚上替自己睡一睡床。
淩晨兩點的醫院并沒有謝硯想象中的安靜,哪怕是VIP病房區,謝硯依舊可以聽到醫療機器發出的提示聲,這層有兩間VIP病房住的病人都病重,身上連着好幾臺機器顯示身體的各項數據。
每個病人都有兩三個護工照顧,晚上進進出出路過病房謝硯都能看見。
突然通宵,謝硯一時間撐不住,出去灌熱水回來泡茶續命。提着水壺在熱水間灌水,謝硯忽然聽見許多淩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
謝硯探頭看了看,好幾個醫生護士正在往病房趕。謝硯提着灌滿水的水瓶回病房,發現那幾個醫生都在其中一個病重的病人房間,看幾個醫生年紀都不小,應該都是主任級別的。
VIP病房的隔音不錯,謝硯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護士神色匆匆,十幾分鐘的時間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幾個西裝革履看着像剛從酒桌上下來。
“外面怎麽了?”年紀越大睡眠質量越不好,一點動靜都容易醒,李夢芹醒來看到走廊的燈都亮着問了問。
“有間病房的病人可能有突發情況。”謝硯扶着三嬸進廁所,在外面等了一會,沒一會三嬸從廁所裏提着一個空水瓶出來。
謝硯發現原來有兩個水瓶,他漏了一個。
“你三姨夫老這樣丢三落四。”李夢芹念叨了幾句上床繼續睡了。
謝硯等人睡熟後,打算出去把這瓶也灌滿水,正好晚上人不多。
一扇門隔着兩個世界,謝硯站在外面才聽見那間病房有人在嚎啕大哭。
從未享受過親情,謝硯也沒有經歷過與親人生死離別,他感受不到那種悲傷,索性不去看,徑直走向熱水間。
熱水間靠近樓梯間和電梯間,樓梯間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抽煙,樓梯間燈光昏暗又煙霧缭繞,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老爺子要是挺不過去,那份遺囑就這樣了?”
“你再着急難不成現在把人叫醒改遺囑嗎?平時讓你多來來,你不肯,現在知道着急了?”
謝硯十幾歲的時候在孤兒院認識了一個經常來做義工的姐姐,那個姐姐是被領養走的,當時家裏有個親生的兒子,一開始關系挺好,後來長大了,那家的親生兒子怕她這個領養的搶財産,一直在父母面前抹黑她,最後為了避嫌她只好搬出來單獨住。
看過許多冷暖的謝硯神色驀然,靜靜等着熱水灌滿水壺。
“有電梯到了,估計老四來了。”
“老四那家夥什麽都慢人一步,他怎麽不等人走了再來。”
電梯門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出來,男人肩寬腰窄,大長腿。漆黑的眸子露出的冷意,讓他渾身昭告着生人勿進的距離感,男人手上提着印着酒店logo的袋子,邁着大步,急切中又透着沉穩。
“這不是霍總嗎?他怎麽來這了?難不成老爺子背着我們居然和霍總有私交?”
原本十分淡定的謝硯聽到那倆人提到霍總兩字,下意識偏頭看去,霍姓不算少見,哪怕只是可能謝硯都想知道是不是他家霍年年。
“霍年年!”謝硯眼睛一亮!這麽帥氣逼人的霸總不是他家霍年年還能是誰!太高興,謝硯一不小心脫口而出霍延年的小名。
“唉?小心點,水沒關呢!”霍延年抱住撲過來的謝甜甜,看着已經滿出來的熱水,無奈地走過去替謝硯關上。
“你怎麽過來了?”有霍年年在水瓶不用他提,有人提。謝硯沒聽霍延年說過來,突然見到人驚喜極了。
“廚子說這個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再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擁有睡床的權限卻沒媳婦兒那他還睡個p的床,寧願不睡也要見謝甜甜。
離得近,謝硯能聞到霍延年身上染上的煙味,有點刺鼻但因為是他男人,謝硯不嫌棄。
見謝硯嗅鼻子霍延年知道他在想什麽。
“來之前我換了身新衣服,結果不知道哪個狗比在電梯抽煙,二十樓坐上來就成這樣了。”霍延年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衣服特別吸煙。
說着話夫夫倆走遠了。
樓梯間抽煙的兩狗比默默熄了煙頭,誰知道霍總會坐電梯啊,幸虧不知道是他們倆抽的。
離病房越近,那間圍着許多醫生的病房傳來的動靜越大,霍延年淡淡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就在霍延年和謝硯要進病房的時候,抽煙的倆人追了上來。
“霍總!沒想到能在這遇見您!”
“這位一定就是霍夫人了吧,久仰久仰。”
明亮的走廊謝硯看清了倆人的長相,看起來是兄弟倆,長得有幾分相似,顴骨高眼睛細長,而且他們的發際線都有點危險。
只是……親人還在病床上和病魔抗争,生死不明,這就跑來和霍延年套近乎,過分了。
謝硯不怎麽想理會倆人,霍延年也如此,看都沒看倆人一眼,霍延年就帶着謝硯關上了病房門。
吃了閉門羹的兄弟倆互相埋怨。
“哥你這個時候巴結人,是誰都不會理會咱們的。”
“笨啊,平時我們哪有見到霍總面的機會,商人重利,霍總是那種俗人嗎,不會在乎這點系列的。”
不,霍總是個戀愛腦。
聽不到外面人的聲音,明顯清淨不少,霍延年脫了外套,裏面襯衫的味道沒外套那麽重,倆人都能接受。
怕吵到三嬸睡覺,倆人靠在一起用手機聊天。
外面的兄弟倆在病房外來回走動,見霍總遲遲不出來,只好暫時打消了心思。
“老爺子怎麽樣了?”病房外面圍着都是家裏的直系親屬,病房裏醫生正在搶救,只留了兩個家屬在裏面。
“你看那女人多會跟着女兒在裏面,你們倆兄弟倒好不知道跑哪去,一會爸醒了你們連個露臉的機會都沒有。”頭發已經發白明顯比倆兄弟年級大一些的男人低聲訓斥着倆人。
“大哥有你在我們放心,你不知道霍氏的霍總就在那間病房。我們和霍總搭話來着,才沒過來。”
“對對對,霍總陪着他那個神秘的夫人在裏面,能讓這兩人陪夜裏面住的不會是霍老爺子吧?”
“霍覃和霍延年關系一向不睦,別亂猜了,等一會有空我過去看看。”
病房裏原本謝硯泡的茶被霍延年喝着,而說着要續命的謝硯靠在他家霍年年肩膀上打瞌睡。
“我就眯一會,半個小時叫我。”謝硯迷迷糊糊說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剛要睡着又睜開眼緩緩,忽然間睜開眼的謝硯看到病房們貼着一張面如枯槁的臉,吓得一個激靈。
“卧槽!有鬼??”謝硯拽着霍延年胳膊直晃,沒忍住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