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的甜，不及你甜

第78章

Chapter 78

軍訓第一天，早起列隊跑步，吃早餐，再去操場集合。

楚钰終于見到了全班人。

三十個人，十九個女生，十一個男生。藝術學院整體也是女生比男生多一倍。

楚钰雖剛進學校，但人已經舉校聞名。一個上午，班裏人幾乎都在小聲議論他，不時回頭看向後排，男生套近乎，女生要微信。那些學生會的學姐學長們也來湊熱鬧，甚至當場邀請他進學生會。

但楚钰對陌生人沒耐心，習慣性冷臉，下午就少了一大批湊過來的。

能考進A大的學習都不錯，也有一身傲氣，不至于太上趕着，楚钰也落得個清靜。

站了一天軍姿，解散時，前排田濤濤和紀歌說了兩句，又興奮回頭：“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再一起去找迎新大會的禮堂吧？”

他高高興興說完，楚钰和簡明言卻一個比一個還冷酷炫。

田濤濤：“不，不一起嗎？”

他失落回頭，心底嘆氣。

舍友真是太不友好了，套個近乎怎麽就這麽難呢。

楚钰要走，簡明言突然問了句：“戴天明真有女朋友了？”

楚钰回頭看他。

簡明言對上他眼神聳了下肩。

楚钰騎上自行車，又聽他閑閑問了句：“欠我的一百塊什麽時候還我？”

楚钰：“？？？”

簡明言笑了笑，知道他是完全不記得了，好心提醒：“高一，你被人堵了，我救了你，給你塞了一百讓你打車。”

那時候楚钰還沒有學散打，玩滑板的時候惹了一群流子，經常被堵被勒索。

簡明言這麽一說他有點想起來了，但這人也是真有臉，敢說救了他。他來的時候楚钰都已經被勒索完了。

簡明言遺憾道：“聽說你後來設計把那些人送進了派出所？”

他本來還想再去英雄救美幾次呢，楚钰竟不給他機會，他好奇道：“你怎麽做的？”

這對楚钰來說沒什麽好說的，他讓人挑釁那幫人，讓他們帶東西械鬥，自己又答應給他們帶錢，承諾把卡裏從小到大得的獎金，都給他們。然後在赴約那天報了警，和警察說明了情況，把他們抓了，但也只是刑拘了幾天。

楚钰随後就帶上錢去了散打館，卡裏所有錢都用來請一個散打教練當保镖，順便跟着他學了半年散打。

好在他從小學到初中還挺争氣，獎學金不少，再加上家裏給的零花錢，足有七八萬。

後來，喬昙知道他把這筆錢揮霍一空，還頭一次狠狠教訓了他，但她始終不知道楚钰用這些錢做了什麽。

楚钰回想起往事，已經不像去年剛來A市那麽意難平了。

他從包裏抽出五百：“本金加利息，夠？”

簡明言啞然失笑，卻不收：“救命之恩加一百塊車費夠不夠交個朋友？”

楚钰把錢塞到他迷彩服腰帶上：“別提以前的事，也別糾纏不休。”走了。

田濤濤湊過來：“你和楚钰說什麽了，他為什麽給你塞錢啊？”

“你猜？”簡明言摸摸下巴。

田濤濤：“你猜我猜不猜？”不就是借錢呗，有啥好猜的。

簡明言被他逗笑，數了兩張也塞進他腰帶：“請你了。”

田濤濤覺得他是逗自己的，但還是忍不住見錢眼開：“真，真的？不讓我還？”

簡明言：“嗯哼。”

田濤濤不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白請錢的。

簡明言：“他高中欠我的，現在還我，就當我雇你給我搞一周衛生。”

田濤濤飛快把錢塞回去。

簡明言：“五天。”

田濤濤腦袋搖成撥浪鼓：“兩天。”

簡明言呵了聲，又加一百：“五天。”

田濤濤毫不退讓：“三天。”

簡明言懶得和他糾纏，把五張鈔票全塞給他：“一周，就這麽說定了，再還價揍你。”

田濤濤：“……”

、

飯後，楚钰找到迎新大會的大廳坐下，沒一會紀歌和田濤濤到了。

倆人一人指着楚钰的方向，一人指着前排，最後田濤濤去了前面，紀歌坐到楚钰身邊。

紀歌坐下就掏出手機點開游戲，問楚钰：“來一把嗎？”

反正無聊，楚钰答應了。

玩了兩把，大會開始。

學院內的迎新大會，少不了也是各種領導發言。

其中還有學生發言環節，紀歌聽了兩句，問：“你不是省狀元嗎，怎麽沒有你？”

楚钰：“推了。”

學校是電話聯系過他，但是他沒興趣。

其實也都跟高中時差不多，無非是些千篇一律的雞湯再摻入些勉勵人的名言警句。

前排田濤濤倒是腰背筆直，聽得極其認真。

大會開了一個半小時，晚上八點結束，班主任過來把人叫去隔壁的小教室，簡單說了幾句開學注意事項，然後問：“人都來齊了吧？”

217宿舍面面相觑，田濤濤看向楚钰和紀歌，後兩者自然對某人行蹤也是一無所知。

簡明言從迎新大會就不見人影。

這人竟然剛開學就已經學到了當代大學生的精髓：翹課，翹一切能翹的活動。

時間不多，班主任并沒有堅持問人到齊了沒，沒聽到回應就讓大家自我介紹和競選班長。

田濤濤準備了很長一份稿子，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他問紀歌：“競選班長嗎？”

紀歌搖頭，沉迷游戲。

“那你能選我嗎？”

紀歌點頭。

又問楚钰：“楚钰你競選嗎？”

“不。”

“那你不競選可以選我嗎？”

楚钰随口應聲：“嗯。”

田濤濤聞言松了口氣，還好楚钰不競選。省狀元可太有威脅了。

參加競選的人不少，但像田濤濤這樣仔細打磨競選稿的人卻不多，田濤濤最後憑借他的努力、認真和熱情成功當選。

新官上任，田濤濤很是熱血沸騰，被班主任最後叫上去又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

等回到宿舍，看到失蹤的某人癱在床上，田濤濤立馬就履行了他班長的職責，過去詢問：“你今天班會為什麽不參加？”

簡明言居高臨下睨着他：“班會主題無非就是讓我們少翹課多學習順便選班長呗，我都在群裏看到了，恭喜你啊。”

田濤濤：“謝謝。”

雖然簡明言說的沒錯，但田濤濤還是叮囑道：“下次不要這樣了，班級活動還是要盡量參加。”

簡明言懶洋洋：“好的，班長，沒問題，班長，當了班長請客嗎？”

紀歌正在等待更新游戲，突然插話：“我們宿舍舍長也不用選了吧，濤濤都當班長了，那就由濤濤兼任舍長好了。”

簡明言：“沒問題，那當了舍長也得請客吧，兩頓了嗷。”

田濤濤：“……”

簡明言：“我一號床，今天好像輪到我搞衛生了呢，舍長。”

田濤濤：“……”

等楚钰洗漱完出來，看到田濤濤竟又在搞衛生，不解：“今天不是從一號床開始搞衛生嗎？”

田濤濤還沒回答，簡明言已經道：“我雇他幫我搞。”

還可以這樣？

楚钰意動，想着以後他可能不常回宿舍，那搞衛生的事的确可以請田濤濤幫忙，卻被搶了先。

紀歌還在等游戲更新，聞言喜道：“可以雇你嗎，一次多少錢，舍長？”

田濤濤正準備解釋，就聽簡明言又道：“一周五百，舍長，這麽多人和你談生意，可以給個團購價嗎？”

田濤濤：“……”

事已至此，有錢不賺白不賺，田濤濤深吸口氣，語氣堅決：“不行，五百已經算少了，本來要七百一周的，給不起就自己搞衛生。”

紀歌還想再讨價還價，卻見楚钰已經開始轉錢：“那就先幫我搞一個月吧，這是兩千。”

其他人：“……”

紀歌的錢還要用在游戲上，不想花這麽多冤枉錢，宿舍衛生又不難搞，聞言只好道：“那我自己搞吧。”

田濤濤收到兩千巨款，聽到紀歌這麽說覺得生意跑了竟有些小小遺憾，對楚钰笑了笑，非常樸實。

但田濤濤還不知道，這只是他艱辛大學生活的開始，三個舍友沒一個省油的燈。

、

田濤濤和舍友們讨價還價，總算将要請的兩頓飯折成一頓，但是得在外面吃。

楚钰建議：“可以去Verge。”

田濤濤上次是想占個小便宜，但是這次是他請客，堅決不答應：“Verge太貴了T^T”他已經查過了，Verge是西餐廳，人均上千啊，學生約會旺季的時候甚至是要預訂的！為什麽普通大學生消費也能這麽誇張呢？

楚钰：“我提個建議而已，你們确定了時間地點通知我就行。”

楚钰一般只在熟的交好的人面前表現出喜好，團隊行動時更是非常随和。

最後田濤濤多方打探，确定了一家自助烤肉店。

烤肉店人均一百三，這才是普通大學生的消費水平，雖然在田濤濤眼裏依然很貴，但已是對比下來性價比最高的。

但是出發的時候，簡明言臨時又不見人影，發消息讓田濤濤回的時候去隔壁給他額外打包一份雞肉焗飯，就算請過他了。

雞肉焗飯二十，可以少付一百塊一，田濤濤爽快答應。

烤肉的時候，田濤濤覺得這肉特別的香，省了一百多，他可以多吃兩塊肉了。但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道：“一會你們少點一些。”

紀歌不解：“為什麽，這是自助餐诶，少點不是虧了嗎？”

田濤濤：“吃到吃不下就沒必要點了，點多了就浪費了，我看他宣傳單上也寫了，如果剩菜過多，他還要另外收錢的。”

紀歌一臉無語：“好吧。”

不提這個，三人邊吃邊組隊游戲。

田濤濤第一次玩吃雞，還要先借店家網下載游戲，進了游戲後和所有小白一樣，各種烏龍，又因為手機性能不太好，卡成ppt，游戲體驗極差。

楚钰只好讓他跟在自己身後，撿東西就行，別亂扔東西，也別亂開槍。

玩了兩把，即使楚钰帶飛，也沒能吃雞，甚至決賽圈都進不去，三人都索然無味。

紀歌頭一次對游戲喪失興趣：“還不如專心吃東西呢。”

田濤濤還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就是，感覺玩游戲也沒什麽意思嘛。”

楚钰倒是無所謂，收了手機正要給自己烤幾片肥牛，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楚钰？”

“真的是你啊楚钰。”秦蜜蜜很驚喜，文文靜靜笑道，“我在門口那就看到你了，姚希說肯定能遇見你，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她身後還跟着三個女生，看着楚钰雙眼冒光。

秦蜜蜜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室友，這是楚钰，就我和你們說過的，省狀元，校草。”

她後面壓低了聲，顯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室友倒是熱情得很。

“哇，真的好帥啊，說是國民校草也不為過嘛。”

“帥哥可不可以加個微信啊，你和蜜蜜是同學，四舍五入我們也是同學了呀。”

“對對對，掃個微信吧小哥哥。”

楚钰卻沒什麽表情，只對秦蜜蜜道：“宿舍聚餐嗎，去吃吧，這頓我請。”

秦蜜蜜意外又驚喜：“真，真的嗎，那謝謝楚钰，我們去那邊吃，不打擾你們。”

“真的不能加個微信嗎？”秦蜜蜜室友還有不甘心的。

秦蜜蜜看出楚钰不想應付，連忙推他們：“去那邊吧，去那邊。”

室友扒着秦蜜蜜手：“蜜蜜，你好有面子啊。”

秦蜜蜜雖也覺得有面，掃一眼楚钰那邊，卻又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便只含蓄地笑了笑：“吃吧，多吃點，有人請客呢。”

傅正銘下了班要來接楚钰，給楚钰發了消息。

楚钰也吃完了，去櫃臺那給秦蜜蜜那桌買單。

秦蜜蜜在附近拿水果，過來看到，想起什麽，忍不住又喊了他一聲：“楚钰。”

走到一旁，秦蜜蜜瞥到他手機上的轉賬信息，道了聲謝。

楚钰道：“你們吃的開心就行。”

他并不想多說，傅正銘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秦蜜蜜正看着他，楚钰猶豫了下點了挂斷。

“那天……”楚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周圍人又多。

秦蜜蜜卻反應過來了，連忙舉起手：“我不會說的楚钰。”

這次換楚钰道謝。

秦蜜蜜望着面前的少年，卻也說不出祝福的話，畢竟這也曾是她暗戀過喜歡過的人。但即使今天，知道他是同性戀，和自己的叔叔在一起了，她依然覺得他很美好，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雖有遺憾，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