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傲天和霍堇色在衆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
距離翻找碧色遺物已經過去了兩天,而這兩天裏這兩個人的感情就像是吸了春雨的禾苗,一種叫做基情的東西在兩人之間茁壯成長。
霍府的丫鬟們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只要一看到兩人在一起,莫名的就會蕩漾起來。
就連那個叫做葉桃花的美人都已經不能分開兩人。以前葉桃花出現的時候,霍堇色總是會望向她,而這兩天裏,她一直看守着叫淩渠的那個黑衣人,鮮少出現,就算是出現了,也引不起霍堇色的注意。
霍堇色與龍傲天,他們已經發展到了吃飯在一起,賞花在一起,散步在一起的地步,而現在,霍堇色抱着龍傲天的腰,在他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輕聲說道:“今晚不要回去了,我們就連睡覺也在一起吧。”
龍傲天油膩撒嬌:“不要啦!別人會說你是死斷袖的。”
霍堇色微微翹起唇角道:“難道我變成斷袖,不就是你最後的目的嗎?”
龍傲天一巴掌糊在霍堇色臉上:“你壞死了!”
霍堇色被打得腦袋向旁邊一偏,片刻後他臉上頂着一個碩大的巴掌印,咬着牙将臉轉回來,臉上還是那種溫柔的笑意:“我要是死了,你又該怎麽辦?”
龍傲天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我不許你說死這個字!”
霍堇色道:“你終歸是心裏有我,舍不得我死。”
說罷挑起龍傲天下巴,兩個人相視一笑,空氣裏都是粉紅粉紅的泡泡在咕嚕咕嚕咕嚕的飄着。
拿着棍子站在一邊的護院甲:“=口=……”
排成一列的小丫鬟:“=口=……”
端着菜盤子一臉微妙的綠影:“=皿=……”
綠影有些委屈的将菜放在放在霍堇色面前,低着頭聲音很低的說道:“少爺,龍公子,該用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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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傲天看了一眼飯菜,嗔怪道:“你聽到沒有啊,叫你用飯了。”
霍堇色卻是不為所動,只摩挲着龍傲天已經變長了一些勉強可以用發帶紮起來的頭發。等龍傲天又推了他一把,才不耐煩的對綠影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綠影:“……是。”
龍傲天卻又叫住了她:“诶,你等等!”
綠影依舊低着頭,只是很溫順的問道:“龍公子,你還有什麽吩咐嗎?”
龍傲天指着剩下的丫鬟和護院:“把他們也帶走吧,礙眼死了。”
霍堇色略微訝異的看着他:“把阿甲叫走,要是有賊人在吃飯的時候……”
龍傲天白了他一眼,然後努力的在霍堇色的懷抱裏掙紮起來。他就像一尾沒骨頭的鹹魚,吭哧吭哧扭動了半天都沒能掙紮出來。
龍傲天:“擦,你倒是配合點啊!老子要起來!”
霍堇色:“……”
霍堇色默默地松開手臂,龍傲天終于如願的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大聲道:“你明明就不想吃飯,只想吃我。不把這些人都弄走,你怎麽吃我啊?!!”
霍堇色:“……”
綠影驚訝的張大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霍堇色,顯然還不能接受她家少爺居然會是個基佬這件事。但霍堇色卻并沒有看她的眼睛,只是輕咳了一聲,對龍傲天道:“你說了算。”
于是片刻後,綠影和所有的丫鬟便都被趕出了大廳。接着裏面就傳出了十分龍傲天*的叫聲。
“色,我可以摸一摸你那火一般熾熱的肱二頭肌嗎?”
“嘤……那裏不可以!”
“讨厭,嘴上說這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很有感覺呢……”
“哇塞,你的胸肌是古銅色的诶,你的胸毛居然可以編成小辮子垂在咪咪下面。好棒!”
所有人:“……”
一個小丫鬟拉了拉綠影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指冰涼。不由得就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綠影,你怎麽了?”
綠影看着她,沉默的搖了搖頭。
小丫鬟猶豫着:“我知道你難過……少爺好不容易能多看你一眼,誰知道半路居然會被一個男人給吸引了眼球。看樣子這年頭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不僅要防着其他女人,就連其他男人也得時刻的提防着……”
這一次綠影卻是并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過了許久,綠影才柔弱笑道:“沒關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罷轉過身,和丫鬟隊伍分開,一個人默默地走進了一旁的廊子裏,隐入了一大片從廊柱上垂下,即使是在秋天的涼風中也依舊生機勃勃的綠藤之中。
這一天的夜晚來得特別快。出于某些大概是在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原因,龍傲天并沒有去霍堇色房中睡覺,而是在傍晚時分才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回了自己房間,打了個哈欠然後倒在床上蒙頭大睡。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這是個純粹的黑夜。
龍傲天緊閉着的窗子被人輕輕的推了一下,幾乎沒發出其他的聲音就慢慢的打開了。窗外廊下挂着的燈籠清冷的光芒投射進來,越發顯得躺在床上的男人表情疲憊臉色蒼白,簡直就像是……縱·欲過度一樣。
推窗的人身形高大,隔着面罩揚起一抹冷笑,輕手輕腳的跳進房間,而後從腰間摸出把匕首,“噌”的一聲拔出匕首,慢慢的靠近熟睡着的龍傲天。
龍傲天緊閉雙眼,或許真的是縱·欲過度,他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直到那人走到了他的床前,将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口,他也依舊均勻的呼吸着。
“我就是龍傲天,就是沒有王八之氣的龍傲天。哈?傻·逼你不服?你特麽來打我啊……”
聽到他的夢話,那人動作一頓,随後輕輕地開口,聲音澀啞難聽:“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做了不該你做的事,碰了你不該碰的人,動了你不該動的心思。”
龍傲天“咳咳咳”的猛咳了幾聲,然後撓了撓脖子,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命懸一線。手指從利刃上擦過,匕首輕而易舉的劃破手指,一滴血順着指尖淌落在脖子上。
血的顏色……還真是好看。
那人眸中有詭異的光一閃,輕輕地呼出口氣,然後慢慢的舉起了匕首。
下一刻————用力的刺下!
一顆石子兒夾着勁風在這時從窗外打進來,“砰”一聲打歪了匕首。匕首狠狠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那人狠狠地回過頭,正看見葉桃花就站在窗子外,神色冷漠,一身白衣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顯眼。她的手中握着她的劍,劍上寒光閃閃。
“住手,否則我就拿你的血,喂我的劍。”
那人雙眼一眯,眼疾手快彎下腰就想拔起匕首再行兇,卻不料這一次是一柄冷劍,狠狠刺向他摸向匕首的手。那人匆忙縮回手,粗喘一口向後滑了好幾步才擡起頭,卻正對上一雙充滿陰寒氣息的雙眼。
這個人,是淩渠。
那人先是震驚,随後卻是慢慢的露出一抹冷笑:“你敢對我動手?”
淩渠原本束得整齊的頭發有些散亂,一縷發絲垂落在頰邊,他維持着握劍的姿勢,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人。
那人再次嚴肅的恐吓道:“你知道與我動手,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嗎?”
淩渠依舊面無表情,同時慢慢的擡起劍指向他。雖然一言不發,卻明顯是要同他動手的架勢。
淩渠道:“你在那個人的眼裏,并不是那麽重要的人。即使我殺了你,只要随便解釋兩句,他也會誇我殺得好。”
那人沉默了。雖然眼底還殘留着冷笑,但更多的卻是覺悟。
他知道淩渠說得沒錯,但他卻并不想放棄活着。每個人,即使是臭蟲蝼蟻,對于活着這件事都有種執念,更何況是擁有着一些東西的他。
一個人擁有的越多,就越不想輕易的死去。
那人看着淩渠擡劍,身後有破空之聲,側頭看清是葉桃花躍窗而入,忽然就壓低了聲音:“你們要兩個人一同對付我?”
淩渠和葉桃花都沒有說話,但兩個人同樣舉劍的姿勢卻說明了他們的決定。那人見這兩個人是鐵了心的要取他性命,而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本來淡然平靜的表情慢慢的就出現了一絲裂痕。
“葉桃花,我和你是同類人。你一定要趕盡殺絕?”
葉桃花看向床鋪,那裏躺着被她下了蒙汗藥而沉沉睡去的龍傲天。男人只穿着亵·衣,睡顏沒有平時的不消停和嘻嘻哈哈,裸·露着的脖子上淌着從手指上滑落的鮮紅的血。
葉桃花将臉轉回來,神色冰涼,就連聲音裏的溫度也下降到了冰點:“本來是不必的,但你卻傷了他。你讓他流一滴血,我便在你的身上刺上一劍。”頓了頓,“你該慶幸,他只是受了點小傷。”
那人心知逃不掉,大約是想盡可能的拖延時間,竟冷笑一聲道:“怎麽,他是你的情郎?”搖了搖頭笑得更諷刺,“他若是你的情郎又怎麽會跟霍家二少斷袖,桃花劍葉桃花一心愛慕着的男人竟是個斷袖。可笑,實在可笑。”
葉桃花道:“他不是斷袖。”
那人眸光一冷:“不是斷袖會跟霍家二少你侬我侬,摟摟抱抱?!”語氣裏分明是十分的厭惡和冷漠。
而葉桃花卻面色如常。她道:“若他不跟霍家二少演這一場戲,又怎麽釣得出你這只深水的大魚。”
“你們……你們诳我上鈎?!”
像是明白了什麽,那人狠狠一咬牙,轉身便要躍上窗臺逃走。淩渠沒有動,他擡眸看着葉桃花快速出劍,冰涼的劍尖一劍挑落了那人的面罩。
這時淩渠才擡起手臂,将手中的劍很用力的擲出去,正釘在窗框上,攔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來不及逃走,葉桃花已經追了上來。一張意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的臉終于暴露在她的面前。
葉桃花很平靜的看着他的臉。
“我們猜得沒錯,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