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旁敲側擊
而在張氏自顧自的生悶氣的時候，沈家卻是一派和樂，沈家難得吃一頓好飯，沈老爺子也誇贊今天董氏的飯做的好，沈似錦趁機說這錢是她趁着晚上打絡子的時候賺的，沈老爺子點點頭，也沒有說話。
他對家中的事情不太關注，并不知道張氏不允許這些媳婦們晚上做私活，沈似錦趁他高興，又同他說道：“爺，我晚上打絡子的錢沒有交給家裏，而是嘴饞給買了這些食物，還請您不要生氣。”
“這件事今天就算了，反正你也沒有吃獨食，不過大家都是一家人，日後賺到銀錢還是要交到家裏來，人多力量大，聚沙成塔，擰成一股，齊心協力，這樣我們沈家才能夠富貴。”沈老爺子一邊吃，一邊說道。
沈似錦點了點頭，覺得她今日不該開這個口，本來是想要趁着張氏不在，将張氏這些條條框框給推翻，好讓自己等人晚上可以光明正大的幹活，誰料，這根本就是沈老爺子的主意。
呼呼，一個個連孫女這點打絡子錢都要貪！
沈似錦本來覺得美味無比的飯菜，現在也失了一半的味道，在這沈家，她覺得真心沒有自由，連丫鬟都不如，丫鬟還能夠有自己的月銀呢，偶爾還能夠出去買個東西呢，而他們做什麽都要偷摸着，簡直就是沈家的包身工！
“錦兒。”感覺到沈似錦的不對勁，葉氏拉了拉她的手腕，沈似錦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沒事，又繼續扒起飯來。
唯有愛與美食不可辜負，管它呢，自己依舊偷摸着就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等逼到那一步來了，她說不定要跟沈家死磕。
“娘。”吃完飯後，沈似錦将葉氏拉回房間，今天葉氏回的晚，一回來就開飯了，讓她都沒有找到時間同葉氏好好的說話。
見沈似錦這樣一副慎重的樣子，葉氏覺得有些奇怪，摸摸她的頭，問道：“怎麽了？”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娘親。”沈似錦小聲的說道：“娘親你知道爹爹在幹什麽？”
“在縣城裏做賬房先生啊。”葉氏笑着說道：“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麽，怎麽又問起這事情來？”
“那娘親你去過了沒有？”沈似錦看着葉氏的雙眼問道。
“這倒是不曾。”葉氏搖搖頭，說道：“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爺你奶哪裏會讓我去啊。”
葉氏低下了頭，她倒是想去，問題是去不了啊。
沈似錦見葉氏并不像撒謊的樣子，便問道：“那你就是一次都沒有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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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葉氏點點頭，又将沈似錦摟到懷裏，道：“怎麽，你想去你爹那裏了？”
“是啊。”沈似錦也輕輕點頭，道：“我也想去縣城看看，誰知娘親你都沒有去過，那我更加是沒有希望呢。”
“唉……”
葉氏長嘆一口氣，說道：“實在是你爺你奶有些古板了，從前我在閨中的時候，你外公也是帶我去縣城耍過一次的，如今你卻是被困在家中哪也去不了。”
葉氏愛憐的摸摸沈似錦的臉，“希望你日後能夠嫁一個好人家，過上好生活。”
“娘親你說的事情太長遠了。”沈似錦說道：“不過我發誓，我一定能夠讓您過上好生活。”
葉氏并不想給沈似錦太大的壓力，她沒有說話，只是笑着摸摸她的頭道：“你真是娘親的乖孩子。”
“日後無論是遇到什麽事情，您都要相信，我是永遠都站在您身邊的。”沈似錦說道：“就算是爹要休掉您，我也會選擇跟您走。”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爹怎麽會休了我呢？”葉氏嗔怪的看了沈似錦一眼，道：“這些年來，娘親為他生兒育女，為沈家盡心盡力，兢兢業業，他沒有理由休我。”
“那也是。”沈似錦點頭，突然就想起那天碰到的那個年輕婦人來，她容色是極好的，臉上還抹了一層細粉，穿着細棉布做的衣裳，看起來小家碧玉，而葉氏，看五官就知道她也曾是一個清秀佳人，可是如今，被沈家給磋磨成什麽樣子了。
今日她匆匆做完活計回來，随手挽就的發髻已經有些散亂了，不過剛三十出頭，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面色發黃，拉過她的手，更是粗糙，手掌有一層繭子，是長年累月幹活所致。
“我覺得沈安平就是一個王八蛋！”沈似錦當作葉氏的面罵了一句，卻被葉氏一把捂住了嘴，呵斥道：“你這孩子，好端端的，你怎麽罵起你爹來了。”
“那我問您，是我重要還是爹重要？”沈似錦将葉氏的手扒開，道：“如果只能夠在我跟爹之間選一人，您會選擇誰？”
“都是一家人，你怎麽說這個問題？”葉氏不想回答，她聽到沈似錦問起這個問題，擔心沈似錦亂想，還安撫她：“娘跟爹是你的親人，我們都是疼愛你的，你不要因為你爹常年不在家，就對他有什麽誤解，他也是為了我們家中好。”
“娘親！”沈似錦從她的臂彎中掙脫出來，直直的看向她的眼，道：“爹跟我們四個孩子，你會怎麽選擇？”
葉氏見沈似錦一臉認真，也不想用敷衍來回答她的問題，她認真的想了好久，最後也只是移開眼，說了句：“我不知道。”
沈似錦也沒有想過讓葉氏一下子做出決定，畢竟在這個夫為妻綱的時代，葉氏沒有将他們四個孩子給抛下就算是不錯了，沈似錦只是痛恨沈安平辜負了葉氏的一番深情。
“娘，爹他什麽事情都不跟您說，多年來，對家中不聞不問，您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怨過他？”沈似錦不甘的問道。
“這個，有時候午夜夢回，也是有過的吧。”葉氏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複又恢複了正常神色，無奈一笑，說道：
“你爹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又是家中唯一的秀才，他有他的事情要做，這很正常，他雖然什麽都沒有給我們娘幾個，但是他将他每月工錢一分不少的交給了你奶，這何嘗不是對我們的一種保全呢？難道你不覺得你爹回來的那幾天，咱們的日子過得格外好些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