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幫忙
沈似錦自然是發現了她的動作，她深吸一口氣，終是艱難的開口道：“娘親，你別哭了，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對不起。”葉氏擡起淚蒙蒙的眼，看向沈似錦，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娘親今天打疼你了吧？都是娘親不好，娘親不但沒有辦法保護你，還要打你，對不起。“
“娘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娘親知道你沒有錯，可是娘親如果不打你的話，你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對不起，都是娘親沒用，娘親沒用，所以才會連累你們。”
“沒事，女兒不怪你。”沈似錦見到這樣自責的葉氏，抿着嘴搖搖頭，手上的動作一頓，伸手撫上她額角的傷，道：“娘親，你還痛嗎？”
“不痛。”葉氏将沈似錦的小手握住，輕輕的搖搖頭，道：“只要你不生娘親的氣，只要你不恨娘親無能，娘親就滿足了，你能夠這樣關心我，即使是再痛、受再多的苦，我也覺得沒關系。”
葉氏朝沈似錦露出一個笑來，偏偏她的眼角還挂着淚，更是顯得柔弱無比，如同一朵在風中飄搖的花，經受風吹雨打，卻偏偏頑強的立在枝頭。
“這幾天來，你都沒有叫我娘親了，跟我也不如從前親近，我就知道你定然是生我氣了。”葉氏捂着心口說道，“即使你奶再怎麽罵我、再怎麽打我都沒有關系，但是你們不理我，我覺得我這心空落落的，好像被繡花針紮過了一般，酸疼酸疼。”
“娘親，對不起。”沈似錦朝葉氏道歉，這幾天來，她一方面是痛恨葉氏的懦弱，只會下跪、認錯、道歉，另一方面的确是跟葉氏還有些生疏，但是今日聽到她這一番話，她覺得她就是她的娘親，雖是柔弱，但是她卻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她們姐妹。
她下跪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因為自己姐妹，她懇求、認錯、道歉，也只是想要張氏對自己姐妹網開一面而已。
“今日都是娘親不對，明日就是集市，我本來想要趁着晚上将剩下的繡帕繡好，明日好去集市給你買一對絹花回來，誰知道會被你奶發現，這下絹花沒有了，還害的你跟我一起受苦！”
葉氏說到這裏，又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沈似錦覺得她真的是水做的，往日裏她一直都很厭惡這種動不動就哭的女人，可是今日，她竟然覺得她可憐可惡又可愛。
“好了，別哭了，咱們快将這面粉給磨了吧，不然天都亮了。”沈似錦說道。
“好。”葉氏慌忙的擦了一下眼淚，用力的推起磨來。
沈似錦年紀畢竟還小，今天被打了，又沒有吃飽飯，實在是沒有什麽力氣，但是她想到同樣柔弱的葉氏，一直咬牙堅持着。
葉氏才不過三十歲而已，可是在沈家卻被磋磨的雙手粗粝、頭發枯黃、面容憔悴，沒個人樣，看起來就如同四五十的婦人一樣了，只有低頭的時候，眉梢之間還留有幾許風情。
沈似錦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葉氏過上好日子，可是想到這霸道的張氏、傳統的沈家，她的心中又沒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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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年紀小，幫着葉氏沒推幾下，沈似錦便完全沒了力氣，別說推磨，竟是連磨把都握不住了，她只感覺自己雙手無力，差點沒站着打起盹來。
葉氏看到後，心中不禁是有些好笑，停下推磨的動作，她對着沈似錦說道：“乖錦兒，去睡覺吧。”
“啊。”被葉氏這般一叫，沈似錦這才一個激靈，她沒想到她竟然就差點睡着了。
“你看你，都困成這個樣子了，快去睡覺吧。”葉氏再次說道，盡管生活艱難，但是對幾個孩子，她一直都很溫柔。
“可是我走了的話，那娘親你呢？”沈似錦有些擔心葉氏。
“娘親可以的。”見沈似錦這樣的貼心，葉氏心中是又苦又甜，即使是事情再多，日子再苦，她也覺得有幾分暖意在心頭。
“似錦，你去睡覺吧，我來幫你娘的忙。”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沈似錦轉頭一看，卻是董氏過來了。
見到沈似錦看向她，她擡頭朝沈似錦一笑，又将頭低下，邁着小碎步走了進來。
“她三嬸，你……”見到董氏願意過來幫她的忙，葉氏不禁又是有些哽咽。
董氏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她只是朝葉氏一笑，将手放在磨把上，道：“我們得快點，等下讓娘發現就麻煩了。”
“嗯。”葉氏點點頭，見到還有妯娌願意幫她，心中又是一暖。
“喲，已經有人來幫你了。”葉氏跟董氏兩人剛剛開始推磨，門口又有一個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沈似錦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大伯母王氏。
王氏平日裏挺潑辣的，嘴巴也厲害，平日裏經常為了一些小事跟葉氏、董氏兩人臉紅、吵嘴，沈似錦是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來幫葉氏的忙。
“謝謝你，大嫂。”葉氏自己也沒有想到王氏會來，心中亦是感動。
“謝什麽謝的！”王氏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走過來，将葉氏給推開，直接将手放在磨盤上，一邊推磨，一邊說道：“你瞧你那小身板，能有什麽力氣，我來幫你推會吧，我告訴你啊，你可別謝我，我來是因為你們家似錦今天沒有将我們家長月跟長雲給扯出來，可不是來幫你。”
“知道，知道。”葉氏揉揉自己的手腕，臉上露出柔柔的笑意來。
不同于葉氏跟董氏兩人的身形纖小，王氏體型壯碩，力氣也大，在她的幫助下，這磨盤轉的飛快，眼見着這面粉如同白雪一般從磨盤下面飛灑了出來，而麥粒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葉氏休息了一會，又過來代替董氏，董氏便在一旁幫忙往磨裏面倒麥粒，在三人的齊心協力下，這面粉很快就磨完了。
或許也不是很快，只是有三個人一起，時間總是要過得快一些，至少等三人磨完，沈似錦已經靠着牆角睡着了。
董氏看到之後，羨慕的說道：“二嫂，你家女兒可真心疼你，如果是我的話，我們家長琴，理都不理我的。”
“嗯，似錦是會疼人，不過我們家長月跟長月也乖。”王氏看到了之後，也不由得連帶着誇贊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