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嚴重性
就在趙绮楓滿腦子打結的時候,葉君橋已經在任遠舟這個甜心小秘書的幫忙下把工作完成了個七七八八了, 沒過多久就把文件夾一合, 招呼自家崽子可以回家了。
出門的時候葉君橋已經困了, 打着呵欠, 淚眼朦胧地準備往駕駛座裏窩,結果被任遠舟一爪子給撈出來了。
“疲勞駕駛, 你想撞死誰?”任遠舟笑着說完,然後把人推去副駕駛,給塞進去了。
葉君橋被人推過去,正準備說點什麽,又是一個呵欠,直接把想說的話打斷了。都坐在副駕駛座了, 葉君橋的腦子才卡巴卡巴地遲鈍運作起來, “我坐副駕駛, 你開車啊?”
任遠舟正在給他綁安全帶, 從車門探進來大半個身子, 越過他把安全帶的卡扣給扣上,聽葉君橋這麽一說,他便轉過頭看過來。
兩個人距離有點近得過了頭, 就算是葉君橋這種天生少了一根筋的人都覺的這個距離和姿勢有點怪。
怪在哪兒呢?也說不上。非要算起來, 大概是隐約的一種“私人領域”被入侵了的感覺。
太近了,都快貼上了。
任遠舟彎着腰,看着他笑了一下,那樣子有點戲谑。落進葉君橋眼裏, 皆是說不盡的風情與顏色。
葉君橋不自覺地有點着慌,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妥當,像是衣服上的扣子扣錯了位置,仿佛現在不糾正,接下來就會一個挨着一個的錯下去。
任遠舟溫柔而又戲谑地,“不行?”
葉君橋想把什麽錯位的東西給扭轉回來,不大自在似的,下意識伸手去解已經扣好了的安全帶,嘴上裝着平常的語氣道,
“得了,知道你孝順了,咱們先把駕照拿到手再來……”
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就一爪子按在了任遠舟的手上。
原本任遠舟就是幫他卡扣的,現在剛好摸上去。
葉君橋就跟被燙到了似的把手撤回來,撤回來之後才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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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遠舟倒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毛,道,“我手不髒,別這麽嫌棄我。”
葉君橋張了張嘴,想說,我不是嫌棄你。但是沒說出來,把話吞回去了。
葉君橋腦子裏第一次正經出現這個概念——這孩子真的大了。
不同于發現任遠舟長得比自己高的時候——那時候的感慨純粹就是酸的。身高是他不能說的痛。
剛剛任遠舟側頭看着他笑的那一瞬間,葉君橋明顯覺得自己心動了一瞬。
卻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也與情感無關,就是單純被那張臉和那個神情晃了一下——任遠舟将來也是少女心收割機的,葉君橋被晃一下實在是正常的很。
就一瞬的心動,然後葉君橋就回過神來。緊接着就開始不自在了。
葉君橋現在一點都不困了,滿心的愁苦——是不是自己單身時間太久了?對着自家崽子都能心動了。
啧,禽獸。
葉君橋無意識地長嘆了一聲。
任遠舟道:“怎麽了?”
葉君橋再次伸手,把安全帶給解開了,正準備起身,發現這個姿勢實在是起不來。
他心裏都是煩躁,不輕不重地推了任遠舟一把,“起開起開!無證駕駛,你怎麽那麽能呢?”
葉君橋好不容易從副駕駛上下來,然後把任遠舟給按進去。也不能指望他有幫忙系安全帶的貼心舉動,他老人家直接“啪”地一聲把副駕駛座給拍上。
于是任遠舟發現了葉君橋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至于為什麽不大好——他就沒數了。
分明剛剛還在昏昏欲睡地打呵欠,跟只困倦的貓似的。
這邪火來的沒根沒由的。
因為他無證駕駛?
上一世任遠舟拿到駕駛證了,并且自我感覺駕駛技術還行。
不過現在他才剛剛十八,要是葉君橋為這事生氣,也說得過去。
葉君橋上了駕駛座,任遠舟正打量着他的臉色,想着要不要開口給挽回一下,結果被葉君橋轉過頭來逮了個正着。
葉君橋沒好氣:“……我臉上有花兒?有什麽好看的。”
任遠舟笑了一下,四兩撥千斤道:“花沒你好看。”
…………
葉君橋先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後又突然想起之前任遠舟十八歲的生日的時候,自己也是閑的發慌,給他耳後別了一朵花。
那才真是花兒沒他生得好看。
得,找出原因了。
這事兒不能怪自己,怪這崽子生得招人!
葉君橋一腳油門,車猛地蹿出去,然後就着這個速度來了個大轉彎,直接從停車位飙上了正道。
葉君橋心口一團火氣,也不知道氣個什麽勁兒,車開得跟貼地的飛機似的。
現在是午夜,路上也沒什麽車阻礙。任遠舟就看着窗外的路燈“唰唰唰”地往後跑,突然沒來由地想道,
要是就這麽出了車禍死在一塊兒了,是不是也挺好的?沒人留下受苦,兩人就一起共赴黃泉了。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任遠舟就笑了。
好端端的幹嘛想這種念頭?
好在哪怕是半夜,紅綠燈也是工作的,讓葉君橋這架貼地飛機中場休息了一會兒。任遠舟抓緊時間開口,玩笑似的給葉君橋熄了火,再重新上路的時候,速度就壓緩了不少。
回到家就已經很晚,洗洗就準備睡了。
結果葉君橋洗完澡擦着頭發,進來發現已經洗完澡的任遠舟正靠坐在床頭翻閑書。
他在葉君橋之前洗的,頭發沒怎麽吹,半幹不幹的,睡衣的領口自然也不會太高,露出雪白的脖頸和和鎖骨來。
他現在低垂着眉目,注意力全在手上的書本上。這樣的打扮,配上認真的神色,莫名多出了幾分不可說的味道。
葉君橋:…………
葉君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直到任遠舟擡起眼睛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他怎麽還不來睡。
這場景,這姿态,還真是…………
晃個神,葉君橋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約了個人回來過夜了。
原本任遠舟在他房間紮根一兩個月了,也不是第一次等他一起睡覺。但是這會兒葉君橋還沒從之前那一瞬心動的事兒上回過神來,現在再看着這麽幅場景,自然是心裏要多想的。
葉君橋慢吞吞地蹭進門,糾結着到底是再忍幾天等他上學,還是明兒就把這人扔出去。
當初可是當崽子領進門的,別回頭給變成了童養媳。
任遠舟随手把書放在床頭櫃上,“頭發不吹麽?”
葉君橋掀開被子坐進去,哼哼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說吹還是不吹——不過看這動靜,應該是不打算吹了。
他瞟了一眼任遠舟放在床頭的書,封面大紅大黑,畫着個酷炫狂霸拽地長發男人,手裏半握着一簇火焰,嘴角邪魅一笑。
葉君橋:…………
任遠舟擺着一副“情夫”的姿态,結果就靠在床頭翻看他的這種類似黑歷史的存在。
葉君橋:“你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來的?不是,你一學生,能不能看點正經的?”
任遠舟笑了笑,“想看看你喜歡什麽。”
葉君橋:“…………”
任遠舟:“還挺有意思的。”
葉君橋:“……是,就是作者太監了。”
任遠舟:“太監?”
葉君橋懶得解釋,随手拿毛巾揉了兩把頭發,道,“關燈關燈,睡了。”
說完他自己先窩進被子裏了。
被子一蓋,誰都不愛。
這就是自家養的崽子,再貼心再好看,那都是家養的。
葉君橋,想歪的話你還是不是人?
葉君橋自我譴責了一通,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早,在任遠舟懷裏醒的。
這兩人面對面互相摟着,任遠舟幾乎就縮在葉君橋懷裏,頭埋在葉君橋的頸窩,葉君橋的下巴靠着他的頭頂,任遠舟整個人幾乎埋在被子裏。
葉君橋就是把手搭在任遠舟背上,但是任遠舟卻環着他的腰,勒得有點緊,就好像要把這人禁锢在自己懷裏。
也不知道任遠舟這個姿勢到底是怎麽回事?
窩在懷裏像是找個依靠,眷戀得很,跟個黏人的大型寵物一樣。
這手又圈的死死的,一副占有欲爆棚的樣子。
不過現在讓葉君橋的是別的事情。
…………任遠舟的某個地方,好像太精神了點。
當然,這個沒什麽問題。這是正常現象。
就是……
葉君橋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太妥當。
他先把自己搭在人身上的手松開,然後試圖從任遠舟懷裏爬出來,結果掙紮了好一會兒,愣是沒能掙紮出來,還把任遠舟給折騰醒了。
任遠舟迷糊地反應了一會兒,才弄明白現在是個什麽情形,慢吞吞地把手給松開了,神色自然,然後不大走心地解釋道,
“空調低了一點,昨晚有點冷。”
解釋了摟着睡的事兒,至于別的更大的問題,他沒解釋。
當然,也有是覺得可能不需要解釋。
剛剛葉君橋也搭着任遠舟的背來着,正好缺個臺階,踩着就下來了,“是有點冷,今晚調高點。”
任遠舟“嗯”了一聲。
葉君橋坐起來,思索了一下趕他回自己房間的事。
這已經不是可以用“崽子”來對待的生物了,葉君橋第一次從自我感受出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有點卡文,就沒發。今天推翻重寫了,對不住各位小天使,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