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以為我是啞巴

第21章 坦白

左裴遠最近有些煩躁，他煩躁的根源自然是向佑。

上周，他順利地把向佑領回了家，如願的過上了二人生活，就像以前一樣。

不過以前左裴遠上班以後，向佑是一個人待在家裏的，現在向佑有時候還會和左裴遠一起出門。

左裴遠的公司距離大學城不遠，向佑出門鍛煉跑步的時候，可以直接跑過去，“生意”也可以繼續做。

除開這一點，其他幾乎和那一周的相處一模一樣，左裴遠回去的時候向佑往往也已經在家了。

但正是這樣，左裴遠才覺得不正常。他感覺向佑對待他不像是對男朋友，他們就像普通的室友一樣。

但向佑也不是全然對他沒有感覺，在他主動和他進行親密接觸的時候，他能看得出向佑的喜歡。

但他們的感情就是毫無進展。

左裴遠不明白為什麽向佑一邊想接受他，一邊又疏遠他。向佑這種走十步，退八步的行為讓他覺得很矛盾，很奇怪。

他突然想起那天向佑一個人的時候在病房裏的情景。

他對向佑的了解太少了，向佑根本不提關于他自己的事情，還有之前假裝不會說話的事情。當然左裴遠也沒有問，因為這是向佑的隐私。

但現在左裴遠有些不安，他隐隐覺得這可能會讓他失去向佑。

向佑今天沒什麽事情，就待在家裏沒出門。他這幾天已經适應了新的生活節奏，還有左裴遠。

向佑這周親身體驗了什麽叫熱情。向佑從指環終端裏看到的只是左裴遠的口頭功夫，這次重新在一起後，他明白了左裴遠的行動力也很強。

左裴遠那樣子，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他粘在一起。

他還記得左裴遠坦蕩地對他說，他早就想要在家裏的各種地方和他親近了，向佑無言以對，同時也很受用。

可他還是不敢主動，他怕他們關系越近，最後左裴遠會受到的傷害越多，可感情不是這樣計算的。

向佑晃進廚房，打開冰箱開始洗菜。

不久後，左裴遠下班回到家，發現客廳裏沒人。他環視一周，才在廚房發現了目标。

向佑正在切菜。左裴遠果斷走過去，從後面攬住他的腰，輕吻上向佑的眼角。

向佑似乎是習慣了左裴遠的這種突然襲擊，他手都沒抖一下，“歡迎回來。”

“你今天怎麽想起來下廚了？”左裴遠許久沒吃到向佑做的飯了，連帶着心情也好了幾分。自從他知道向佑之前做飯給他吃是為了抵房租以後，他就和向佑一起點方煦家的飯了，他們家就算是外賣也是頂級大廚做的。

“沒什麽，就突然想做了。”向佑笑笑，“你不是想吃嗎？”

又來了，左裴遠心道。向佑不開心他比誰都清楚，他不露聲色地默默陪着向佑，心裏盤算着什麽。

向佑手上的動作不停，他裝作沒感覺到左裴遠的視線。

這幾天他能感覺到左裴遠越來越焦躁了，或許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向佑把做好的菜端出去，左裴遠跟在他身後拿碗筷。期間他們都一聲不吭。

兩人面對面坐下，那種凝固的氣氛幾乎化為實體。

到極限了。向佑想。

向佑低下頭吃飯，但怎麽都咽不下去。

“佑佑。”

左裴遠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恩。”向佑沒有擡頭，他有點不敢看左裴遠現在的表情。

“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向佑不知道左裴遠要幹什麽，他搖搖頭。然後他聽到了左裴遠的嘆氣聲，然後是離開座位的聲音。

向佑放下碗，卻發現左裴遠來到了他的身邊，“怎麽……！”

左裴遠彎下腰把他抱了起來，向佑只來得及從沒丢下筷子。

左裴遠也沒走遠，他抱着向佑坐到沙發上，讓向佑面對自己。

“你喜歡我嗎？哪怕一點點。”

向佑看着左裴遠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你……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向佑聽到的聲音有些低啞，說完後，他被左裴遠按在自己身上。

他又聽到左裴遠問：“永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這回向佑很久都沒有回答。

向佑的臉靠在左裴遠的肩膀上，客廳靜默下來，連呼吸聲幾乎都聽不到。

就在左裴遠以為不會有答案了的時候，向佑突然從他的懷裏起來。

“左裴遠……”

左裴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撥開向佑額前的頭發，果然就聽到向佑說：“對不起，我們分……唔”左裴遠直接堵住了向佑沒說完的話。

“不許說！”

向佑注意到左裴遠的眼眶有些紅，他更難受了，自己的咽眼淚也控制不住，“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左裴遠重新抱緊他，“為什麽？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先說好，我不接受什麽我們不合适這種說法。是你讨厭我？”

“還是我讓你不舒服？”

“我讓你傷心了？”

“我做得很差勁？”

“我讓你無法忍受？”

“……”

左裴遠每說一句，向佑都立刻搖頭。

“不是，都不是，你很好，是我不好……”

左裴遠心疼地親吻向佑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哪裏不好？”他雙手捧着向佑的臉，“既然是你的錯，那決定要不要……分手的權利是我的。”

左裴遠直視着向佑，“告訴我，你哪裏錯了。”

在左裴遠鼓勵的目光中，向佑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想回家。”

左裴遠獎勵似的親了一下向佑的額頭，循循善誘：“你家在哪？”

“在……很遠的地方，我不知道怎麽回去……”

左裴遠皺眉，向佑說的話很奇怪，但他知道向佑不會開這種玩笑。而且向佑現在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左裴遠就着向佑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托着向佑往卧室走。

左裴遠沒開燈，他帶着向佑躺在床上，輕輕地拍着向佑的後背。

黑暗某種時刻反而能給人安全感，向佑漸漸平靜下來。他今天有些情緒反應有些過度，大概是從“穿越”以來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剛才爆發了。

向佑現在感覺舒服多了，他抽出兩只手摟住左裴遠的脖子。

“謝謝你。”

這是醫院那次以來向佑第一次主動抱他，左裴遠心情大好，“下次再随便提分手我就要罰你了。”

左裴遠這句話提醒了他，現實問題還是面對的。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能是剛才左裴遠的表現給了向佑信心，他選擇跟左裴遠坦白，而且左裴遠應該有知情權。

左裴遠好一陣子沒說話，他們兩個就在黑暗裏相互擁抱着。

半晌，左裴遠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我不信。”

“但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