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日，按照約定，程栀要去孟博文的畫展捧場，只是身後多了一條小尾巴。
程栀今天化了稍微濃一些的妝來蓋住臉上的疲色，尤其是眼下的黑眼圈足足用了比平時多兩倍的遮瑕。
昨天晚上，吃了男二號飛醋的某人纏在她身上不下來，一直鬧到淩晨才罷休，程栀渾身酸痛，昏昏欲睡，被他抱去浴室泡了一個澡才能安穩睡覺。
誰知剛要睡着，旁邊的人又蠻橫地把她抱在懷裏，質問：“你覺得許璨和趙華烨誰帥？”
趙華烨就是那個飾演梁王的男二號。
程栀奮起一腳把他踹下了床。
“滾蛋！”
這才老實了。
結果今天一醒，許璨又黏上來，拉下睡褲露出臀部一小片青紫讓她看，委屈控訴：“你踹的。”
程栀：“……活該。”
雖然嘴上這麽說，程栀還是沒有拒絕他“揉一揉”的請求。
敷衍地揉了揉，程栀就借口洗漱去了衛生間，等她出來時，許璨已經做好早餐了，身上穿着褐色新圍裙……舊的已經被他扔掉了，就連單單碰過的奶鍋也被他丢到了垃圾桶。
程栀坐下來吃早餐，許璨則去了衛生間洗漱。她咀嚼着煎蛋，覺得許璨最近會不會有點太……喜形于色？得意忘形？總之……自從她答應和他交往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搞得程栀很不适應。
不了解他時，程栀以為他是高冷禁欲系少年，對人态度冷淡，吝啬言語，再加上那張恃帥無畏的臉，怎麽看都是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然而現在………程栀看了看正朝她探着身子張着嘴等待投喂的某人，舉起叉子作勢要戳他，許璨立刻往回縮，老老實實端坐。
其實，對于許璨這種人就不能順着，不然他就會搞出各種小動作來試探你的底線，當你滿足他第一個小需求時，他就已經把第二個需求想好了，當你滿足他的第二個，第三個需求之後，他就會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以為你對他愛得不得了，會對他百依百順，無限包容，于是就開始作妖。
比如，他車禍期間故意不吃飯讓程栀來探望他，等程栀給他送過一次飯還想讓程栀陪他吃，第二天就給程栀發信息點菜，看程栀都答應了以上要求，于是得寸進尺讓程栀做他的經紀人，然而很不幸的是，他在這裏就碰壁了，以後就再也沒提過經紀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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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他提出要去程栀家裏睡，程栀答應了，緊接着就搬到了程栀樓上，還登堂入室送早餐，見到程栀帶了別的男孩回家就心機地摔桌子制造巨響，然後連哭帶撒潑，最後終于把程栀給降服了。
或許是因為他摸清了程栀的禁忌，目前為止這麽折騰也沒有把脾氣暴躁的程栀給惹毛了，反而對他多了幾分包容和耐心，究其原因是因為程栀心底對他為自己受傷的愧疚和對他年紀小的理解。
因為對方是心理還不成熟，沒有任何感情經歷，僅僅19歲的許璨，所以那些幼稚的舉動，就顯得合乎常情，讓程栀找不到理由再對他生氣。
把一再囑咐她要早點回來的許璨扔在車上，程栀只身去了畫展。
孟博文穿着筆挺的西裝，面帶得體笑意，氣質儒雅地站在入口和一位國外友人談話，看到程栀時朝她笑了笑，邁步走過來，“栀栀，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
雖然好久不見，但偶爾，孟博文會發信息給程栀聊幾句，前幾天還提及要歸還程栀落在餐廳裏的外套。
程栀想起那天匆忙離席總是有些不禮貌，于是那天晚上就請孟博文和趙普亮吃了晚餐，用餐時，孟博文聊到了國外某地有美景，邀請程栀和趙普亮一起去玩，趙普亮說：“那個地方是著名的情侶旅游地，我才不想去受刺激。”
程栀道：“我有幾個朋友都單身，不如介紹給你們認識？其中一位王小姐是美院畢業的，我想和博文應該聊得來，要不要我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
孟博文但笑不語，搖頭婉拒。
從那次飯局後，孟博文就很少和她聯系了，程栀回想起來也感慨，要是車裏那個眼巴巴等着她回去的那個也這麽好溝通就好了。
程栀對畫的研究甚少，只知道幾名美術界的名人與其代表作，對畫作的欣賞能力實在有限，但孟博文是一個博學且健談的人，在他的陪同講解下，程栀竟然對畫也生出了幾分興趣，于是本來計劃轉一圈就回去的程栀，看完之後還和孟博文聊了許久，直到手機持續震動，才想起來還在車裏的許璨。
許璨已經發了數十條催促的消息，最後一條言簡意赅：我在門口。
孟博文交際圈廣泛，請來的人不乏有低調出席的明星還有幾個程栀叫得出名字的媒體人，她自然不願意讓許璨露面，以免不小心被拍到照片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程栀借口公司有事就急匆匆走了出來，在出口張望了兩眼并沒有發現許璨，直到回車上才看到他正躺在後座悠閑打游戲。
“不是說去門口了？”
許璨收起手機坐起來，不太高興地說：“不這麽說你能回來嗎？”眼看程栀嘴唇微抿，迅速補上一句：“你說你很快就回來的，我都等你兩個小時了。”
程栀挑眉，她還真的沒注意時間，想他一個人在車上憋了兩個小時，自覺理虧也不好再指責許璨騙她。
她啓動車子，問：“去哪兒玩？”
許璨從後座鑽到副駕駛來，“我們去七寶街吧，聽森哥說，那裏的大湯圓很好吃。”
“那裏人太多了，被人認出來怎麽辦？換個人少的地方。”
許璨從他的大衛衣口袋裏掏出口罩和墨鏡來，“我有這個。”說着就戴上了。整個人只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黑色的頭發。
但……
程栀無情打擊：“你要戴口罩怎麽吃湯圓？”
許璨兩手一揣，靠在座椅上，悶悶道：“總有辦法的。”
看他是去定了那裏，程栀也無話可說了，最多到時候讓他瞪眼幹看着別人吃好了。
七寶街離畫展這裏不太遠，開車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到了，程栀對這裏不太熟悉，也做不了許璨的導游，就跟着人流走。
許璨人高腿長，黑口罩黑墨鏡，全副武裝得像個犯罪分子，所過之處回頭率百分之兩百，幸好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身邊還有一個程栀，不然路人真怕他分分鐘掏出一把小刀來搶劫。
空氣裏彌漫着美食的煙火氣，他牽着程栀的手，低頭說了聲“借過”，從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中間穿過，原本無聊閑談的女生立刻神色激動地交頭接耳起來，程栀敏銳地聽到了“許璨”這兩個字，緊接着就有幾個女生追上前，緊盯着許璨的背影不放，似乎在确認他到底是不是許璨本人。
程栀小聲道：“有幾個女孩兒好像認出你了，你往前走，我擋一下。”
許璨聞言停住腳步，“噌”地一下回頭，把跟在身後的幾個女孩兒吓了一跳。
程栀蹙眉：“幹什麽呢，別回頭看了。”
其中一個大膽的女生趕緊上前，仰着紅撲撲的臉期待道：“請、請問你——”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他壓低了聲音搶先一步說完，拉着程栀大跨步走了，一直等他消失在巷口，那幾個女生面面相觑。
“搞什麽啊，把我們認成要微信的了？這種反應應該不是明星吧。”
“聽聲音好像不是許璨欸。”
“可是他之前說借過的時候真的好像啊，而且身材也很像。”
“許璨官方身高183吧，我看他得有188了。”
“啊，那是璨璨17歲的身高啦……而且剛剛那個人和我璨璨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好麽？我看他一直朝女朋友撒嬌呢，璨璨那麽高冷的人，一定不會這樣的。”
……
許璨終于找到了湯圓店，并把所有湯圓都點了一個，拉着程栀悠閑地走上二樓。
二樓的人比較少，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程栀警惕地翻着熱搜，确認沒有關于許璨的消息才收起了手機。
“都說不讓你回頭了，居然還跟她們說話，是生怕她們認不出你是嗎？”
許璨不以為然，摘了口罩的一邊，低頭咬了一口湯圓，含糊道：“什麽都不說就跑才會顯得很奇怪，你看現在她們不都沒跟來了嗎？”
程栀沒心思和他争辯了，把位子挪了挪擋住旁人的視線，方便他快點吃。
“嘗嘗就好，你的胃受不了的。”
看他吃了幾顆後，程栀就把碗推開，帶着許璨下了樓。
許璨對于他們今天的“約會”興致很高，一直逛到天黑才回去。
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程栀停車熄火，剛下車，許璨就跑到自己面前蹲下。
“上來，我背你。”
“……”
程栀被這架勢吓得退後了兩步。
搞什麽……這麽膩膩歪歪的。
“你今天穿高跟鞋，肯定走累了。”
“不用了，我不累。”
許璨往她跟前挪了挪，固執道：“那不行，我就要背你。”
程栀其實很想說，少跟她玩這套初中生談戀愛的小把戲，她絲毫不覺得感動，但注視着他那期待又興奮的臉，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反正自己也沒體驗過，就當玩玩了。
許璨得償所願把程栀背了起來，從車庫走到電梯都沒有放下來，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盯着電梯間倒映出的兩道人影。
一個抿唇淺笑，一個若有所思。
許璨稍微側過頭問她：“你在想什麽？”
程栀垂下眼睛，低聲道：“沒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程栀：我不感動（啪啪
棗泥湯圓真是我每次去玩必點的……啊還有排骨年糕……（糯米星人擦口水說道
